第 42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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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溢满眼睫,滑出眼眶:“云峥……”

“初次见你,便觉得惊讶,何以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子,眼中却盛满百世千生的沧桑,像是看透世情,带着莫名的疏离。”云峥的手温柔地拭过我颊上的眼,低声叹道,“到今天我才明白,你何尝不是经历了百世千生,以前不知原因,只觉得遇到你是上天对我的厚待,如今知晓原因,我才明白,上天对我云峥眷顾到了何种地步。”

我由此真正释然,云峥,是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往,不介意我只是一抹来自异时空的幽魂。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他温柔深邃的眸中却映出我如花般的笑靥。云峥,你只说遇到我是上天对你的眷顾,其实遇到你,能嫁给你,又何尝不是上天对我的厚待?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上午,那是我与云峥真正心灵相依的时刻,我们相互化成滋润对方心间的那泓泉水,我的孤独,他的寂寞,至此才真正融在一起,缱绻相依,尘埃落定,这一生无论前路如何,我的生命都不会再有遗憾。

——200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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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华篇:第133章 剖析]

“你说要我大大方方立于蔚相和德贵妃面前,不必掩饰,也不用躲着他们?”我惊讶地看着云峥,不可置信地道。自我告之云峥前事,云峥当即就作出这个决定。

“不错。”云峥点点头。我蹙眉道:“那怎么成?如果蔚相知道我才是蔚蓝雪,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你不是蔚蓝雪,你是叶海花。”云峥微笑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叶海花,但是……”我收声,有些明白云峥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我是叶海花,是一个长得与蔚蓝雪有些相似的女人。”

“不错,没有人能查到你是蔚蓝雪,连祖父的情报网,也只知道你出自倚红楼,却不知道倚红楼之前,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而这么久以来,你的身份也没有被泄露出去,说明楚殇把你的身世藏得很好,想必无极门中,也无多少人知晓。”云峥抽丝剥茧地道,“既无人知道,你何必要自认你是蔚蓝雪?”

楚殇……,我的脑中闪过那双y郁的眼,看来无极门中,知晓我身份的,只有楚殇和月娘,楚殇已死,而月娘,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如果他确定了我就是蔚蓝雪呢?或者即使他不确定,为防万一,他也有可能除掉我这个活口,以防我揭穿他假冒丞相之罪。”

“他不会。”云峥摇摇头,唇角浮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如果你不是我的妻子,他一定会,但如今你身后有整个云家支持,别说他不确定你就是蔚蓝雪,就算他确定,在你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云家的势力没有与他完全交恶之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咬了咬唇,“就凭云家滔天的权势?”

“这是一方面。”云峥微笑道,“还有凭我对朝堂形势的了解。如果照你所说,蔚相是由人假冒的,那这个人心机城府之深绝不容小觑,断不会如此冒失。因为他假冒的是一国之相,朝堂上有多少敌人,暗地里有多少心腹,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而他还能假冒一年多时间不被人怀疑,说明他绝不是临时找来充数的,一个人的形貌无论如何相似,但气质、神采是不易乔扮的,不刻意下苦功摸仿,无数年之功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甚至有可能,这位假相爷还可能是真相爷自己找来的替身,方便他在某些特殊的场合,代替他出席,完成一些特殊的事情,所以他才能假冒得如此惟妙惟肖,因为他根本就是相爷养的。”

“对了。”我蓦然记起一件事,“楚殇曾经说过,这个假相真的是蔚丞相自己找来的,蔚相死后,大概是无极门控制了假丞相,所以让他继续假扮,以便控制朝堂。”

“由此也可以肯定,这位假相对你的身份是不确定的,这位假相是无极门的傀儡,未必清楚无极门的内幕。否则,就从你是从倚红楼出来的,他就可以推断出你是蔚蓝雪,无需再试探。”云峥淡淡地道,“这说明蔚相不知道倚红楼就是无极门的一处暗桩,他甚至可能连无极门的门主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的确如此。以楚殇的警惕,没理由让一个傀儡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迟疑了一下:“可是当初,朝廷围剿楚殇,说他就是无极门的门主,蔚相不会想到吗?”

“有两个可能。”云峥缓缓道,“一个可能是假相不光是不知道楚殇的真实身份,甚至根本不清楚推他上台的身后势力到底是什么背景,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假相也不是个善茬,既然他已经从暗处摆到了明处,一旦被他摸清身后的势力,很有可能借助朝廷的力量反噬他们一口,到时候假的也变成了真的,他身后的势力肯定要防备这一层,让他摸不清控制他的势力到底是什么人,才最能掌控他。”

我连连点头,云峥接着道:“另外一个理由就是……”他顿了顿,抬眼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你以为朝廷围剿楚殇,真是因为他是无极门的门主吗?”云峥的眼神复杂起来:“这不过是一个比较拿得出手的借口罢了。朝廷围剿他的根本原因,是要他手里的钱。”

我身子颤了颤,没有说话,这个原因我以前也猜过,但此时听云峥说出来,心里仍觉得一寒。云峥接着道:“朝廷从先帝起,国库就年年亏空。因为夺嫡之争,先帝对朝中各大势力作了妥协,将国家最赚钱的几样东西比如漕运、矿山、贩马等,都下放到了各大世家手里,皇帝的权力被削弱。再加上与周边各国多年战事,国家未能好好修养生息,国库一直虚空。新帝即位,曾经想收回部分权力,但施政时受到相当的阻力。所以他若想快速充盈国库,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抄家。”

我看着云峥的眼睛,知道他那一抹复杂代表的含义,迟早有一日,朝廷会像拿楚殇开刀一样,对付云家。我定定地看着他:“云家比楚殇更有钱。”

云峥笑了笑,表情莫测:“楚殇与云家不同,云家数代仕族,除了有钱,还有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这是云家的根基,不可能轻易推翻。而楚殇,他没有这些势力,他与官府的关系再好,只要朝廷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打回原形,就像一棵没有根的大树,枝叶再繁茂,没有根扎进土壤,也是一推即倒。他做得最不聪明的一件事,就是势力发展得太快,赚钱赚得太多,短短六年,就成为举国皆知的财主,这样的人,皇帝不防、不整,那才怪了。”

我沉默着,楚殇在云峥看来,是一推即倒,而云家是有根的大树又如何?推不倒它,难道不能用锯子锯?用斧头砍么?无非是多费点儿力气,多花点儿时间而已。我轻叹一声,提醒云峥道:“树终归是树。”

云峥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淡淡一笑:“是,树终归是树。不过,在这棵树将倒之前,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皇上即使不甘心这种状况,但这些权力也只能慢慢收回,否则,朝中那些既得利益者联合起来,纵使皇上能获胜,这个国家也元气大伤。当今圣上不同于先帝,他胸有大志,不会如此沉不住气,要精心布局,就要花费时间,而这个时间,正好给了我们周旋的余地。”

云峥静静地看着我,缓缓道:“皇上一定会拿云家开刀,也未必会先拿云家开刀。而且他不能也不会全部收回这些利益,他最有可能做的,是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把这些势力分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来得益,分化势力。铁山郡的矿难就是一个例子,云家交出铁矿的开采权,等于向皇上示好,皇上得了好处,就不会得太急,会暂时不动云家,转而将注意力投向其他世家。”

“你怎么知道?”我吸了口气,觉得脑袋有些抽痛,这个朝堂,这些勾心斗角,的确是我无法深触的。

“因为这是不伤根本的做法,先从每个世家零零星星收回一些权力,各大世家可以承受,也不会跟皇上翻脸。”云峥淡淡地道,“知道皇上把铁矿的开采权给了谁么?”

“谁?”我立即问,是不是能知道是谁在铁山郡的矿难上搞鬼了?云峥笑了笑,眼中倒是有一抹赞赏:“他谁也没给,反而是在矿务司下设置了都转矿监使一职,分别派往全国各地的铁矿管理,由朝廷直接掌控,而这批人,都是皇上这些年自己培置的人。”

“那这矿难,真是皇上授意的?”我咬紧下唇道。云峥摇摇头,笑了笑:“现在不能下结论,因为之前有几家争这铁矿的开采权,也争得挺凶的,不过就像我们在船上猜测过的一样,是不是皇上授意的,皇上都是最终的受益者。”

“是哪些人?”我蹙眉问道,是仅有一家,还是几家都有可能陷害云家?

云峥看着我,微笑道:“你不喜欢这些个勾心斗角的事,也别理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只需记着你根本不是蔚蓝雪,而是叶海花。”

想到这个,我不由心虚。云峥握住我的手,笑道:“放心,你的言行、气质、思想,与蔚蓝雪完全不同,我说过,假扮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容貌相像,蔚相也绝不敢肯定。他既不放心,不妨我们大大方方让他看,让他试探,反而更能消除他的疑虑。”

“那我要怎么做?”我轻声问。

“既然蔚相这么关心你,我们就上门道谢好了。”云峥笑道,见我讶异地睁大眼,“我会尽快让人收集蔚家小姐以前的一些情报,让你多点儿了解,蔚相最有可能是从一些生活习惯或言行来辨别,或者请一些服侍过蔚家小姐的家仆来辨认,你只需记住,凡是她讨厌的,你未必讨厌,凡是她喜欢的,你未必喜欢,见招拆招,就可以了。”云峥含笑道,眸光转了转,又道,“也许他还会买通侯府的下人,让他们透露你的情况,或者安排一两人进来观察你,我会让云义留意的。不过,我反不担心这个,因为这世上绝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似的,何况,你根本就不是蔚蓝雪。”

云峥一席话,让压在我心头的石头终于松了松。对了,我想起九爷府上的蔚家大哥,或许从他那里,也能得到一些蔚蓝雪的内幕消息,心中顿时有了决定,明儿定要去九爷府上拜会。

——2006、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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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华篇:第134章 试探]

蔚家大哥说蔚蓝雪怕猫狗等小动物,因为她对皮毛过敏,喜欢吃甜食,不食辣,犹其偏爱冰糖燕窝。他提起她的时候,表情如常,眼神中却带上几许温柔。我其实很犹豫,要不要将蔚相和德妃都是假扮的事告诉他,又觉得告诉他又能如何呢?难道他还要去报仇不成?他的仇人早就死了,又何必要破坏他心里的平静?

云峥查到的资料是,蔚蓝雪,蔚相的长女,虚岁十八,知书识礼,写一手好字,性格温柔娴静,精女红,善厨艺,一年多前入宫封为德妃,半年后有了身孕,晋封为德贵妃。但这位德贵妃娘娘,进宫时却没有带进一个自己家里的使唤丫鬟,理由是不想培养心腹,在宫里拉帮结派,据说此举还曾经受到皇上的赞赏。而当初服伺蔚家小姐的贴身丫鬟采凝,在蔚蓝雪入宫后,蔚相开恩,还她奴籍,赏了笔钱让她回老家。但从采凝老家得到的消息是,那里根本没有这个人。而蔚家的一些老家仆,也陆续放了奴籍归家。云峥分析,这个采凝,很有可能就是顶替蔚蓝雪入宫的人,也就是现在的德贵妃。

侯府中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落在了云家铁卫的眼里,云峥吩咐铁卫只需盯着他们的动静就行了。一切资料收集妥当,云峥写了张拜帖递到丞相府上,携我登门拜访。

蔚相见到我,脸上并未带上讶色,邀了我和云峥入花厅小坐,云峥把礼物送上,笑道:“之前多亏相爷有心,让冯太医来帮内子诊病,才发现内子有喜,云峥在此谢过相爷。”

蔚相笑道:“云世子太客气了,老夫惭愧。”转而看向我:“云夫人身体可安好?”

我微笑道:“谢相爷关心,按冯太医的方子服了药,身子已无恙。”

“那就最好,早闻夫人大名,夫人在宫里给太后讲的故事,本相也觉得甚是新奇。”蔚相道,“不知道夫人怎么会想出这么有趣的故事?”

“相爷误会了,我哪里想得出来。”我笑道,“是我小时候听一个老大爷讲的,其实民间有很多有趣的传说和故事,只是我打小就对这些故事感兴趣,脑子里记了不少罢了。”

“夫人如此聪慧,怪不得太后和各宫的娘娘都很喜欢夫人。”蔚相望着我道。

“是太后和娘娘们抬爱罢了,说起来,还没有向蔚相道喜呢,德贵妃娘娘诞下皇女,真是有福气。”我引开话题,果然蔚相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喜什么,又不是皇子。”

“话不是这么说。”我笑道,“这可是皇上的长公主,身份不比寻常。”

正说着,一只粉白的波斯猫跑进来,后面跟着个小厮,见猫跑进花厅,吓得站在门外,蔚相脸色一沉:“怎么看着这畜牲的,跑到这里惊扰客人。”

那小厮一脸惊慌,猫在我脚下磨蹭,第一个试探来了,我赶紧笑道:“好可爱的猫呀。”说着,一把拎起那猫的脖子,抱到怀里抚摸它的脖子,见蔚相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笑道:“相爷也别骂他了,这小家伙要乱跑,他也不能时时挡住。”

“今儿看到贵客的面儿上饶了你,还不给云夫人道谢。”蔚相瞪了小厮一眼,小厮道了谢,我把猫递给他,蔚相道,“夫人喜欢这猫么?”

“喜欢呀,我就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我笑道,“何况相爷这猫长得这么漂亮。”

蔚相笑了笑:“那本相就将这猫送给夫人了。”

“真的?”我故作惊喜地道,“那我谢谢相爷了。”

云峥在旁边打趣道:“你倒不客气,这是相爷的心爱之物。”

“不妨事不妨事。”蔚相笑道,“云夫人喜欢就好。”

寒喧一阵,下人进来禀报酒菜备好,蔚相邀我们入席,我见了桌上的菜式,笑了笑,第二个试探来了。夹起一块麻辣j,我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笑道:“相爷也偏好麻辣味么?那改天可以到侯府来作客,我请相爷尝尝我亲手做的火锅,我在沧都开了几间火锅店,生意还不错,准备在京师也开一家。”

“火锅?”蔚相见我又吃下一场麻辣j,笑道,“那是什么?”

“是我家乡的一种美食。”我简要讲了讲火锅的吃法。蔚相感兴趣地道,“如此说来,改日还真要到府上试试云夫人的手艺了。”

“相爷能来,是我们的荣幸。”云峥满口应道,“内子还会弄些稀奇古怪的菜式,很多我都没见过。”

“云世子真是娶了一位贤妻。”蔚相见我面不改色地挑着有辣椒的菜吃,笑道。

彼此客气一番,餐后送了甜品上来,正是冰糖燕窝,蔚相见我尝了一勺便停下来,笑道:“怎么,燕窝不合云夫人的胃口么?”

“相爷,我素来不爱吃甜食,这燕窝太甜了。”我笑了笑,将我那碗燕窝推到云峥面前,“云峥,你帮我吃了,不要浪费。”

云峥果真接过碗,也不嫌我吃过有口水。蔚相见我与云峥卿卿我我的样子,意味深长地道:“两位真是伉俪情深。”我立即明白过来,大大方方一笑。这等举动,断然是大家闺秀的蔚蓝雪做不出来的,而我对云峥却是做得再自然不过了,断不是装出来的。

餐后,蔚相邀云峥和我去书房:“云世子是咱们天曌国的才子,书画皆是一绝,今儿世子难得到相府,不如请云世子留幅墨宝如何?”

“相爷太客气了,云峥哪敢在相爷面前献丑。”云峥笑道,看向墙上一幅字,“相爷的门生方鸿大人,可是位大书法家呢。”

那字写的是“书剑”二字,印有“仲卿”的方章,想来就是那位方鸿大人的字了。

“仲卿的字秀美典雅有余,但‘有女郎才,无丈夫气’。”蔚相笑道,“先帝曾赞过云世子的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云世子又何必自谦。”

云峥淡淡一笑,走到书案前,见书案上放着一幅画,尚未裱糊,只用镇纸压着。我见那画上画着远山流水,近处的一枝花枝上,立着一只云雀,不由赞道:“这画是相爷所作么?运笔迅疾有力,用墨滋润酣畅,动静结合,气韵生动,实仍佳作。”

蔚相怔了怔,笑道:“原来云夫人也懂赏画。”

云峥脸上露出笑容:“内子之才,不亚云峥。”

蔚相讶异地看着我,随即笑道:“如此,不如请云夫人给此画题首诗如何?”

第三个试探来了。我扬起笑脸,一脸纯真无害的样子,执起笔,蘸了墨,略一思索,将王维的《画》题到画上:“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蔚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首诗,半晌,才幽幽一叹:“云夫人果然才思敏捷。”

“献丑了。”我将笔搁下,笑盈盈地道。

蔚相得了我的题诗,也不再勉强云峥写字了。随意寒喧两句,辞别蔚相,我们乘上回家的马车。待马车转出街口,我倚在云峥肩头轻声道:“你说,他是否相信我不是蔚蓝雪?”

“等他找人验完你的字迹,就可以确定你不是了。”云峥拥着我道,“而他安排进侯府的人肯定会继续观察你,当他知道你的生活习惯与蔚蓝雪真的完全不同,而非在他面前做戏,就会完全消疑,那些人也会撤走。”

“真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幽幽一叹,“你说,蔚相会不会真的来侯府?”

“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来。”云峥笑了笑,“而且,是在他验完字迹,撤走监视你的人之后,所以还有一段时间。”

但愿等他从侯府离开后,就真的完全消疑了!这以后的日子倒是清静了,平安每日都过来学琴,我故意要把自己暴露在监视者的目光下,所以每次都选在庭院里。我与平安坐在池塘边,云峥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燃着薰香百~万\小!说。偶尔抬起目光看向云峥,常常迎进他定定凝望我的幽深双眸里,于是惹来平安不满的轻嚷:“叶姐姐,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我不好意思地垂睫,平安学琴很努力,我让她从乐器的构造和用弦上开始了解吉他,分步骤教她正确的演奏方法,训练她的手指机能,以及听力、节奏、速度练习和节拍控制等综合运用。我把学习吉他的要点写在纸上,让平安带回去,不忘练习基本功,但她学了几天后跟我嚷嚷太复杂太繁琐,然后眨着眼睛道:“叶姐姐,我只想学一首歌,弹会它就可以了。”

“什么歌?”我好奇地道。她扭捏了一下,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我看到那歌上的歌词,略略一惊,抬眼看她:“这首歌你从哪里得来的?”

那纸上,赫然写着黄莺莺的那首《葬心》,平安红着脸,嗫嚅道:“皇上每次来我们家,都要坐在落英树下吹这支曲子,我求皇上教我,皇上都不肯理我,后来二叔说这歌是姐姐你唱过的,我求了二叔好久,二叔才把歌词写给我的,姐姐,你就教我弹这首曲子好不好。”

我怔忡出神,这首曲子,我记得我只在牢里唱过一次,而我唱它的时候,皇上明明已?</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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