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凤凰学坏了!”
凤霖将阿鸾放倒在榻上;旋即伏身而上;在这花开灿烂、芳香四溢的天井下;带着她坠进情欲激狂的欢美境地里……
丹凤朝阳完成了!
不过因为在后期缺了阿鸾这个能手;完成的绣幔虽然美丽;但就是缺少了那么一股灵秀之气;尤其是这幅绣幔灵魂所在的凤眼;更是稍嫌配色不精;而显得驾钝且滞。
但是看在其它人眼里;这幅丹凤朝阳还是称得上是佳作。
为了能给福姊行动的可乘之机;凤霖在评绣宴举办的这一天;放了全绣坊大假;让王福领着所有的绣娘一起到凌霄中街参加评绣宴;只留下以被惩处名义调到库房的阿鸾留在绣坊里。
终年不曾停工的绣坊;今日寂静无声;毫无人员走动。
不到午时;随着王福出门的福姊如凤霖预虽地折返了;与她一起踏进绣坊大门的;还有三名看起来就知绝非善类的彪形大汉。
领着三名彪形大汉;福姊脚下毫不犹豫地朝偏院前进。
到了库房门前;她使了个眼色要他们退到墙边;然后抬手敲门;“阿鸾!阿鸾!你在里面吗?”
“是谁呀?”阿鸾在库房里扬声响应福姊的叫唤;在凤霖及红绶捕头的示意下;上前准备应门;“就来了……”
听到阿鸾的回答;福姊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阿鸾;是我;福姊……”
回头瞥见凤霖、捕头还有五名捕快全都各自寻到掩护后;阿鸾深吸了口气;让笑意跃上脸颊;才佯装镇定地推开反扣起的门闩;将门扉给拉开;“福姊?你怎么没去评绣宴呀?”
“大家都出去了;我想说上你这儿来看看;你不是说这里面有很多漂亮的绣件吗?可以让我见识见识吗?”福姊不让阿鸾跨出门槛;伸手将她往里一推;同时也跟着跨进房来。
“可是;没有爷儿的允许;我不敢做主;不然我等明儿请示爷儿以后;你再来看;好不好?”阿鸾装出为难的模样;委婉地拒绝福姊的要求。
“别!你上回惹得爷儿处罚;他气都还没消呢!你别去自讨没趣了;反正你不说出去;也没人会知道我进来看过那些绣件呀!”福姊拉着阿鸾游说着。
“可是……”没想到这句迟疑的话一出口;就惹得福姊突然变了脸色。
福姊用手紧抓住阿鸾的手腕;力道之强;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啊!福姊你怎么……”她吃疼地皱起眉头;另一只手自然地伸过来欲推开福姊的手。
福姊用力将阿鸾的手拉起;不再费神表现出完美的温柔表情;眼中满是y冷的残暴;“你非得将我的耐性磨光吗?你为什么就不痛痛快快地答应;替咱们俩都省点儿事?这是你选择的……”
她偏过头;朝外高喊了声;“进来!”
“福姊;你是怎么了?这是干什么?快放了我;我被你抓疼了……”阿鸾心里残存的一点希望;被完全打碎了。
福姊没空理会阿鸾;紧紧抓住阿鸾;不让阿鸾挣脱她的掌心;待三名大汉闻声进来后;厉声向他们交代;“进去搜!记住;动作留神当心点;别弄坏了珍贵的绣谱;听到没?”
“是!小夫人。”原来这三名大汉是雅京绣坊的人;应声后;各自散开去搜寻凤云绣谱去了。
福姊看着他们四处翻箱倒柜;又出声叮咛着;“仔细点儿;留意有没有夹层!”
看着熟悉的面容、陌生的气质神态;阿鸾眼中难掩伤心;“福姊;你这是做什么?”
就快要拿到筹谋以久的绣谱;期待的紧张让福姊一时忽略了阿鸾的平静;直到听到阿鸾的声音;福姊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才记起手里还抓着阿鸾呢!“我不叫福姊;我的本名叫作周岑岑……”
说到一半;她才发觉阿鸾不但对她的转变毫无讶色;更是沉稳得超乎寻常该有的反应;“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害怕?”
话一出口;她同时发觉本来还充斥着翻箱倒柜声响的库房内异常安静;强烈的不安让她迅速地回过头察看三名手下的动静;“怎么……”
一回头;她呼吸一窒;不敢相信地看着被六名捕快制服的手下以及迈步朝她们走来的凤霖;“你们……”
“有什么话;等你进了官衙再说吧!现在;把我的娘子放开!”
凤霖以厉眸注意着福姊的一举一动;虽然小飞已经站到她们身后了;不过他一刻没将阿鸾抱在怀中;他就一刻跛法真正安心。
现在他开始后悔将阿鸾当作诱饵了;早知会为她如此揪心担忧;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计画……
“娘子?”周岑岑眯起眼盯着朝她近的凤霖;手中更掐住阿鸾的手腕;指尖用力陷进她的r里;“你的娘子是阿鸾?哼!原来你们故意引我入瓮?看来;我低估了你们……”
聪明如她;稍微分析眼前的情势;就能明白他们的计画;没想到;经营了几年以后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竟是人家的布局;看来想要取得绣谱已是无望;现在只要能顺利脱身;就算万幸了。
周岑岑心里一有计画;脚下立刻向后退;同时将阿鸾也一起朝后拉。“站住!别再过来了;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她抬起空出的左手;从头上抽出一支冷光闪闪的金钗;示威地朝凤霖挥舞了下。
凤霖不动声色;强迫自己的眼睛千万不要瞟向伺机在后、随时准备救下阿鸾的小飞;嘴里冷声问道:“我不止步;你又能奈我何?”
“你嘴里的娘子正在我手里;”周岑岑冷笑着将左手握着的金钗举起;然后指向阿鸾;“你不顾她的性命了吗?”
凤霖垂下眼;藉以掩饰其中的杀气;“周岑岑;我勤你别拿阿鸾当作威胁我的筹码。”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狂怒地冲上前;反而让阿鸾陷入更急迫的危险之中。
“我现在不就正在做吗?”周岑岑笑了;比狠;她自认不会输人;“放了我;我自然不会伤了她。再怎么说;我跟阿鸾还是有几年交情;我也不愿意不留神错手伤了她;所以……你最好别再靠过来了!”
“你以为身分败露之后;你能逍遥法外吗?”凤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小飞打算出手了;于是用讲话来转移周岑岑的注意力。“放了她;与我配合;如果你肯全盘供出指使你的人;那么我会替你向官爷求情;将你从轻发落的。”
“呵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在绣坊这么多年来;你处事的态度我会不清楚吗?你不可能会放过我的。”周岑岑闻言大笑了起来;“所以;现在最好还是听……”
突然她眼角瞥见阿鸾神色有异;机警地回头时;却已是来不及。
“该死!”她握住阿鸾的手被小飞一个手刀击下;剧痛瞬间流窜过全身;可她不甘如此束手就擒;于是不顾一切高举左手;重重向阿鸾刺下;要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凤霖狂吼着向前飞扑;眼睁睁看着亮晃晃的钗子向阿鸾胸口刺下;“阿鸾!”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小飞及时抓住阿鸾的手臂;将她从周岑岑的掌握中抢来;立刻振臂将她朝凤霖的方向推震出去;“喝!”
向前飞扑的凤霖扬臂接住朝他抛跌而来的阿鸾;在因冲劲而双膝跪地的同时;将阿鸾紧抱在怀里。“天呀!”他的心脏在亲眼目睹金钗欲刺向她时;瞬间冻结停止。
温热的身躯在他的怀中并不能止住他几欲发狂的惊惧;“小凤凰!小凤凰!你没事吧;啊?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充耳不闻周岑岑被小飞压制在地后发出的咒骂;凤霖万分紧张地在阿鸾身上四处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小凤凰;你说话呀!你有没有怎样?你伤到了吗?”
他的狂乱让阿鸾根本无法开口;随着他在她身上抚弄的大掌移动;她的脸从受到惊吓的苍白渐渐转为涩然的羞红。
拜托……他如此在乎她;她是真的很感动啦!不过;他也摸太久也太深入了吧?
人家周岑岑是打算用金钗刺她胸口的;他有必要摸到这么下面吗?她的大腿内侧应该不太可能被伤到吧?
她开始怀疑他是在装疯卖傻;他不会是乘机揩油吧?
当她听到身后传来捕快们忍俊不住的笑声后;她决定她受够了!
“凤霖;你给我清醒点儿;你有完没完!”她用手拧住他的耳朵;不顾形象地大声吼叫;“我没有受伤;你可以把手从我身上拿开了!”
听到她有元气的吼叫;凤霖停住了动作;愣愣地看着她火光灿灿的眼底;“小凤凰……你没事……真的没事?”
看来;他真是被吓到了。
心里顿时漾满对他的爱;她伸手揽住他的后颈;不顾外人眼光扑进他怀里;“我没事;我没事……”
他缓缓以手环住她;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感受着从她胸口传来的心跳;闻嗅着她的气味;“小凤凰;我快被你吓死了……”
此刻的感受;将是他今生永不会忘怀的;他的小凤凰安全地在他的怀抱里;这种全然的满足感及紧绷后的放松;让他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不过;他绝不会承认他为她哭了;那……那只是眼里进了沙子而已!
尾声
“喂;你听说了没?”
最近在城里;大家一碰头;几乎全是用这句问话当开场白。卖糖葫芦的老周在街上遇到了友人;当然也用这最热门的话题当作招呼。
“听说了;听说了;没想到一个平凡的绣娘竟然成了凤家少夫人;真是走运;该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还没问候安好;担着柴的老张就跟友人站在大街上聊起凌霄城里近半个月来掀起热烈讨论的事来。
“是呀!听那天到绣坊埋伏的马家大娃子说;他亲眼看到凤家大公子为未来少夫人担心受怕的样子;听他说;凤家大公子真是爱惨了他未来的娘子;甚至还为她流下了珍贵的男儿泪呢!”
果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通常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偏偏传得最快;也最让人有兴致讨论。
凤霖如果知道街头巷尾将他为了心爱女人流泪的事讨论得沸沸扬扬的话;他肯定好几天不敢出门。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耶!竟然在人前掉泪;他要将脸放到哪里?
“都是你!当初我就说要给女儿起名叫作阿鸾;你就不要;你看看;人家的阿鸾现在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吧?要是你当初听了我的;搞不好就是咱们家有这好运了……”
老张身旁的娘子一提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夫君。瞧瞧人家的阿鸾多好命呀!得到了个富贵双全的好婆家不说;还有个对她如此情深意重的好夫婿;这多让人欣羡呀!
“要能早知道;我还给女儿起名作皇后娘娘呢!你以为这是名字的关系吗?没见识;这种事就叫作缘分;要没那个命、有那个名;到头来不也白搭?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
老张没好气地回了自己娘子几句;将结发娘子气得瞪眼叉腰的。
老周见夫妇俩斗起了嘴;连忙c话;打散他们的注意力;“对了;凤府发出了消息;为了庆祝未过门的少夫人能从贼人的手中平安脱身;初八大婚那天;凤府要摆流水席酬天谢佑;你们去是不去呀?”
“去!怎么不去?凤府常年替咱们城里造桥铺路的;不为贪吃那顿喜酒;为了替人家高兴;咱们该去凑凑热闹向凤大公子贺喜。”
虽然凤府表明当天不受贺礼;但老张还是预备好了一篮自家栽种的多子葫芦;准备当天送去当作贺礼。
东西是不值几个钱;但福禄双全、多子多孙的吉祥象征;送到凤府去;相信人家收了这份薄礼定会感到非常高兴。
当他们正聊得高兴的时候;从他们身边经过了一对父女。
相较于其它来往行人脸上的笑意;他们脸上满是凝重及烦忧。
听了老张及老周的谈话后;他们继续迈开步伐;走了两三步后;做爹的开口了。“玉菁呀!这下可怎么办?咱怎么也没想到阿鸾会有今天;咱得罪的是将来的少夫人呀!我上回还骂她是不长眼的东西……唉!”
“我能好到哪儿去?”阮玉菁有气无力地回答她爹;“在绣坊;我哪天不跟她作对?哪天没跟她斗嘴?我看我以后日子难过了;爹;我可不可以辞工不做了?”
阮顺方闻言瞪了女儿一眼;“当初就是为了要让你替家里多挣点银子;所以才硬是把你弄进绣坊里去;你现在说不做就不做;那咱们家欠钱庄的钱要还到哪一年?你可别忘了;是你坚持要买新房子的!我都不顾这张老脸打算尽量讨好巴结少夫人了;你也给我忍着点;不管少夫人怎么找你麻烦;你都要给我撑下去;听到没?咱们没本事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阮玉菁能回答没听到吗?当然是不能;只能万分无奈、万分沉重地点了点像有几千斤重的头。
因为今天会落到这般田地;全是她自己找的。
阮家就她一个独生女儿;为了能招赘到个好夫婿;她硬是在前年央得疼她的爹娘将旧房子卖了;重新在城中心买了间不错的房子;打算以此当作招佳婿的条件。
本来可以待在家当个给爹爹娇养的女儿;却因为她太过虚荣;为了买新房而欠了钱庄银两;因此才靠着爹爹的关系在绣坊里找了个好差事;多赚份钱好替家里还钱。
结果;她看得上眼的男人还没出现;现在为了她的虚荣心;就算她多不想看阿鸾脸色;现在也不得不看了!
谁知道阿鸾能有今天?平凡无奇的小雀乌竟然摇身一变;在一夕之间成了高站枝头的娇贵凤凰;她真是怨呀!
喜气洋洋满是鲜艳大红色的喜房内;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j笑;“喔……呵呵呵……”
笑声方歇;不待多时;又是一阵j声娇笑;“喔……呵呵呵……”
久久之后;喜房内传出了讨饶的可爱嗓音;“阿鸾姊;你收敛点儿;再笑下去;人家会以为待在喜房里的不是新嫁娘;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疯婆子;搞不好爷儿也会被你吓到不敢进房来……”
阿弯一进房遣退了其它喜娘及婢女后;就扯下了盖头;顶着珠翠凤冠;身着绚丽霞帔;坐在大红喜烛前用手支着下颚;眼神迷蒙没有焦距地沉醉在幻想中。
就因为幻想中的得意;所以让她不时掩嘴大笑。
听到媛媛的话;阿鸾眼里的迷蒙终于散去;将头转了过来;朝站在她身后、特别来当她喜娘的媛媛兴奋地说道:“呵呵……很难收敛得起来耶!光是想象阮玉菁将来见了我脸色会有多难看;将来我又能怎么整治她;我就忍不住想笑;媛媛;将来阮家父女俩再也不敢嚣张了;难道你不觉得高兴吗?”
当然啦!嘴里说是要整阮玉菁啦!不过她相信;以后不需要她有任何行动;阮家父女在她面前肯定像只温驯的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讲归讲;想象归想象;是不可能真的凭借着少夫人的身分去欺负人的。开什么玩笑?那种仗势欺人的作为是她最看不起、最为不耻的耶!她才不会成为那种没品的女人呢!
原来阿鸾心里在想这个呀?
媛媛搞清楚之后;才放下替她反常行为多担的心;小脸上漾出了光彩;“当然高兴呀!总算有人能给他们教训了;将来咱们在绣坊里就不会再让人吆喝欺负了!”
生怕待在喜房里的阿鸾觉得无聊;凤霖推了各方向他贺喜敬酒的人潮;草草地向众人敬了杯酒后;派了小飞领着府里的护院家丁挡住想要闹d房的亲朋好友。
他在众人的戏谑笑声及调侃言语中;满脸笑意喜气地回到喜房所在的内院。
才踏进花园里;他就听到阿鸾甜美但却让他不解的笑声。
奇怪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会以如此三八兮兮的声调大笑;现在是怎样?莫非是因为嫁给他这个人人称羡的好夫君;所以才难忍得意地狂笑吗?
他视而不见站在门外的喜娘们脸上显得有些忍俊不住的笑意;随意摆了摆手;阻止她们开口道出吉祥话;同时指示她们全部安静退下。
待他走到贴着双喜红字的门外;听到房内阿鸾及媛媛的对话后;他才明白那阵让他略感错愕的笑声及喜娘们脸上的笑意从何而来。
搞了半天;原来他太抬举自己了。
他无声地笑了出来;这个小女人真是太可爱了!
她的性急、她的认真、她的坏脾气、她的娇嗔、她的妩媚……拥有一个具有这么多种不同风情及面貌的娘子;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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