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色撩人欲醉……”
虽然奏乐之人不免生疏,但清歌之人歌声雅丽,且歌且舞,开始欢声笑语,脚步如飞,待得等人不至,便满面伤痛,忽而口衔金杯,忽而身如卧鱼,舞步似醉非醉,先是以扇掩面,轻啄金杯,而后弃扇快饮,最后一仰而尽,脚步也跟着醺醺,陶然醉倒。眼波流转,已从起初的明媚,转为失望后的凄凉与悲伤,及至其蹒跚错步,真令观者黯然神伤。女帝看得动情,眼睛都不舍不得转开,想着欧阳子楚适才那番话,又低低对身畔人道:“阿华,月下苑中,决不会有让你等朕不至的那日。”
突听哐啷一声,惊了女帝一跳,向身侧一看,只见华贵君蓦地长身而起,将案前杯盏,悉数推落在地,冷冷道:“陛下,容华质陋,不懂得欣赏如此佳技,还是速速离去,免得扫了陛下雅兴!”也不等女帝发话,急急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踉跄,向旁边猛力一扶,才堪堪站定。面色煞白,目光发直,竟宛如生了一场重病般。
女帝吓了一大跳,呆在那里作声不得。楚楚亦发觉不对,从湖中急奔而出,怯怯拉着女帝的衣袖道:“都是子楚的歌不好,竟惹容华哥哥这般生气。”
女帝见他身子微微发颤,面孔缩成一团,楚楚可怜,不觉大为怜惜,摸了摸他的头道:“可能是你容华哥哥刚才心情不好,我们还是跟以往一样,先不要惹他,等他平息下来,便会夸奖子楚唱得好了。”
谁知此话刚落,前面那华贵君已蓦地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道:“不,他的歌不好,他的人也不好,他还是哭最好!”将袖一甩,也不要小楼扶持,竟然大步急急而去。只见其单薄的身影飘摇,犹如一缕孤魂般,迅速没入了庭院中。
华贵君从来都是神情淡淡,像这样发作,还真是头一遭。女官目瞪口呆,女帝亦张口结舌,半晌才急急道:“小楼,阿华眼睛还没大好,你还不快跟了上去!”后者应了一声,极怨恨地瞪了楚楚一眼,疾步追了上去。
所以说,既然明明是气窄量浅,就不要故作大方,否则只能平白无故,落得个多愁多病身。
楚楚待在广寒苑内,若不是有一干侍儿弹奏解闷,真当要闷出病来。谁晓得这个华贵君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她又不是要抢他的风头,夺他的宠爱,不过一出贵妃醉酒,他竟然于那夜开始,卧病在床,据说高烧不退,急得女帝在月下苑奔进奔出,连朝政都无心去理。此事明明跟她无干,谁知道偏被外界编排为楚侍君与华贵君争宠,因楚侍君奇y巧技,占了上风,使得华贵君备受冷落,一气之下,缠绵病榻。楚天行夜夜爬墙来与她私会,将这些传言说给她听,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诺高的宫墙,警卫看起来也极森严,竟然也任由他顶着一张小楼的面孔,昼伏夜出,夜夜与她纠缠,犹如狐仙精怪,简直不堪其扰。好在那铁人凤闻得此讯,极为高兴,当下痛快地签发了过关文牒。因单君逸与其暗部接上了头,一切准备就绪,几人商议之后,决定采纳楚楚的意见,先行开拔,欧阳霏将辟邪及大部分兵马留下,单君逸则将石康及电部都留下来接应楚楚,一众人准备了穿越沙漠所必需的水囊、干粮、药物等必需品,当然还带了一瞎一瘸两个向导,准备上路。
照楚天行的意思,本执意要留下来与楚楚一同上路。但楚楚每晚都被他搅得头晕脑胀,差点没有四肢发软,哪里肯依,当即甜言蜜语,只说少华稚嫩,君逸身边缺了得力之人,若是无人照看,她实在放心不下。楚天行拗她不过,开始还含醋拈酸,怪她只将别人放在心上,耳鬓厮磨到后来,便一口应承下来,甚至笑道:“你同我放心,古人云一诺千金,天行没别的本事,倒还懂得这个道理。就算要死,天行必然死在他们两个前头,如何?”慌得楚楚急急去捂他的嘴,连呸了他好几口,向诸神都祷告了遍,才放心让他走了。
数数日子,他们应该在今晚上路。楚天行已经说过,他今晚要做准备,不会再来。而欧阳霏大模大样,摆足皇亲国戚的样子,领了一干俊俏兄弟,已在今早到宫内谢恩过了,据说被封了文献公,足蹬官靴,腰缠金带,威风得很,还隔帘参拜于她,煞有其事,叮嘱她要一心一意服侍女帝,早日开枝散叶,也来个夫凭女贵云云。害得她险些没被口水呛着,几个夫郎,都隔帘向她窥看,见得她气色红润,个个面有笑意,听得此语,都忍俊不禁,可怜涵真这个老实头子,想笑又不敢笑,一张俊脸生生憋成通红。欧阳霏还要转头对女官解释道:“我这些兄弟们面皮薄,不习惯在人前说话,却要麻烦大人暂且屏退左右。”那女官直直看着左右秀色,半晌才理会过来,红着脸领着众人去了。
大家围拢过来,对着楚楚,不免又是一番叮咛。萧宁远在人前,从来潇洒大度,只淡淡说了一句,便让到一边。少华将她抱得一抱,红着脸退了开去。楚天行笑得最是邪门,左顾右盼,大赞此地甚是幽雅,风水极好,劝她安心修养,择时脱身,似乎忘了自己早上刚刚从这里蹑手蹑脚溜出去。张涵真张了张嘴,本来要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的单君逸,不由抿紧了嘴,只握着她的手摇了摇,说了句:“万事小心,稍安勿躁!”也红着脸退开。最后单君逸上来,不管众人在场,伸出手来死死箍紧她,只勒得她险些透不过气来,在她耳边低低道:“等我!”又突然放手,若无其事般走了开去。
隔了好久,便有人大力敲门,随即欧阳霏的脑袋探进来,东张西望一番,才笑道:“瞧我这姐姐多么识趣!”这才收了笑意,跟楚楚说道,七日后便是漂沙国的祭水节,届时宫门大开,放宫人出宫与家人团聚。女帝也会沐浴斋戒三日后,亲自到神女坛中祭祀,她便可易容成楼总管的模样,大摇大摆从此地脱身。辟邪和石康,都会在城外与她汇合,然后护送她进入塔马沙漠。脱身时机来得这么快,乐得楚楚喜上眉梢,忙不迭应了。几房夫婿大概均已知晓,含笑往她身上再仔细打量了番,确定无碍,便跟了欧阳霏出宫去了。
他们既然都安全离开,自己又离开有望,楚楚心下也放松很多,愈加笑容鲜妍,手指在弦上飞舞,便飞开一串错落有致的徽调。宫人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也抿嘴而笑,楚楚心想这些宫人服侍她甚为周到,难得相聚一场,决定投其所好,留下几阙曲子权作纪念,想得一想,含笑道:“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望着窗外淡淡月光,手在七弦上一动,已挑起了一个新调。
但听琴声幽幽,在空旷的宫室中回旋而起,曲调哀怨,似乎呜咽不尽,欲纵还敛,更觉凄凉。宫人听了此曲,只觉得仿佛置身于肃冬之中,一夜之间,百花谢尽,万木凋零。
只听歌声凄凉,随曲而起: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曲声清冷,合着歌声,仿佛见得月下佳人,形单影只,独自徘徊,奈何纵然望断宫门,也是无人来询,只有红颜随花谢,芳华逐水流。琴声渐止,宫人却仿佛还沉浸在琴音中,面有戚色。
楚楚一曲已毕,放松了下挺直过久,有点酸涩的后背,见他们如此投入,不觉笑道:“这曲长门怨,也太过凄凉了些,倒叫你们难受了,不如换过一阙。”正要调音,突听一宫人悻悻然道:“陛下厚此薄彼,真正叫人愤慨。明明楚侍君身家清白,满腹经纶,又心地纯真,宽厚待人,陛下偏偏就是看不到,只见得广寒苑内,凄凄冷冷,人迹罕至,只有我们几个,与主子朝夕相伴,主子如此美妙的琴音,可惜高山流水,难遇知音,虽是我们的幸事,岂不叫人不平?”
楚楚失笑道:“不过是一曲琴音,切莫当真。我这里自娱自乐,开心得很,更有你们相伴解忧,美食日日不同,花样翻新,简直令人乐不思蜀,哪里又会自寻烦恼。再则,这华贵君气度高洁,风度翩翩,与女帝姐姐俨然一对璧人,子楚再自不量力,也未想过要横c其中,反做恶人。可惜子楚一直不得华贵君所喜,此际无人理睬,岂不更好,倒省了许多烦恼。”
那宫人冷笑数声,道:“主子有所不知,这华贵君…………………”言未犹了,已被一年长宫人喝道:“竹陵,再管不住你的嘴,当心你这双腿,迟早便被楼总管打废!”
那叫竹陵的宫人听了,更加愤怒,突然站起,猛地掀开了身上宫装。楚楚吓了一跳,不觉面色一红,待得看清,又不禁啊了一声,只见得其背上,深浅不一,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疤痕。颜色各异,想是新伤旧伤,兼而有之。看他们居住深宫,华衣锦食,谁知底下竟遍布疮痍!
那宫人满面愤慨,抬起头来道:“竹陵入宫三载有余,从不爱说人是非,谨小慎微,一直安稳度日。谁知自从几月前来到这长乐宫,苛刻至极,难遂其意,轻辄掌掴,重则g打,直到跟随楚侍君后,才算过了几日不需提心吊胆的日子。主子虽然聪慧,但毕竟涉世尚浅,不知宫中藏污纳垢,从未有止,若是一个不察,遭人陷害,却叫竹陵怎么看得下去?竹陵一条贱命,未足挂齿,拼了不要,也要跟主子说个明白!”
楚楚拍案而起,怒道:“这楼总管,果然是个变态!须知天下众生,都是人生父母养,正所谓众生平等,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生下来都是嗷嗷待哺,死了都不过块大的地盘,又哪里有什么差别了?岂能有风便尽驶,得势不饶人,将来必不得好报。我在家里,也有丫鬟与我一同长大,我从来都当她们如同亲姐妹般,从小吃玩都在一处,也不分什么彼此,不但重话都没有一句,她们的架子,比我倒还大些呢!你们同我放心,我在这里一日,便保你们一日,不过,若是有个万一……………………”侧了头想想,慷慨道:“若是我被赶出宫去,也带你们回西突厥好了。哼哼,这忘机子吞了我那么多黄金,不替我养个把人,实在说不过去。”
竹陵笑道:“主子真是性情中人,侠胆肝肠,义薄云天。有这番话,主子将来若有为难之处,竹陵就算脑肝涂地,也在所不辞!”兜头便拜。
楚楚忙去扶他,笑道:“别动不动生生死死,快说模凑矣a四悖囟ㄗ龅奖闶恰!贝搜苑铰洌溆喙硕家压蚍诘兀溃骸芭疽嘣钢丈砀嬷髯樱髯哟沽 ?br /
楚楚吓了一跳,道:“快起来快起来,我可不习惯人家跪我。说实在的,我并非你们国人,又明摆着此生得不到恩宠,跟了我,恐怕日子不太好过……………………好了好了,都不要哭了,看男人抹眼泪,真怪得很。日子都过得很不好吗?…………………唉,行啊,想跟我走的,可以跟我走,只是说好了,将来的日子,可谁也不能保证。只能我有饭吃,决不让兄弟们吃粥。…………………唉,瞧我又惹了什么事儿?不知道会不会给君逸骂死,还是这样,待会儿悄悄塞给欧阳算了…………”
这般劝了几次,总算哄得这般少年转悲为喜,正在那里发憷,忽听门外,突然响起了步摇敲击之声,便听得脚步轻盈,犹如狸猫般,轻轻滑过门边,向内而去。
楚楚奇道:“这脚步声不像女帝,也不像常来的女官。这却奇了,是什么人,我看看去?”
她身形方动,竹陵已扑上来死死捂住她的嘴,几个宫人亦是满面紧张之色,向她连连作手势,示意她噤声。过了半晌,直到那脚步声消失不闻,竹陵才松开手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待会儿,你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作声,更千万不能出门察看。”
楚楚奇道:“这却为何?”
几个宫人都面色尴尬,又是竹陵开口道:“这人………………是慕纱王。只要女帝脱不开身,她就会过来,每月里总有这么几次…………………这些,长乐宫的旧人都知道,只瞒着女帝。但凡有个说漏半字的,恐怕都变成那荷塘里的怨魂了。”
楚楚吓了一大跳,颤声道:“你是说………………那容华和慕纱王背地里暗通款曲?乖乖,那小楼手段还真是厉害,他已经杀了不少人?”
竹陵摇头道:“不只是他,慕纱王和容国公都是极狠辣的角色…………………总之,主子什么都不要理便是。这宫中步步惊心,主子只要明哲保身,又有铁将军一力扶持,相信谁也不敢拿主子怎么样。”
楚楚虽明白人不可貌相,但实在想不到这华贵君看起来高傲孤绝,背地里竟是个勾三搭四的主,不觉吸了一口长气道:“怪说你们女帝气量大,却原来绿帽子都能戴得这么开心,要是我可忍不了。”到底没屏住好奇心,正想往窗隙间窥看一二,看这些少年都战战兢兢,想想还是按捺了下来,摇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他们怎么个龌龊法,毕竟与我无干。你们且在此安坐片刻,待动静过去,到前院歇息便是。”
语音刚落,突听外面响起了个女音,听起来极是耳熟,果然是慕纱王的口音,本来声音还算甜美,但此刻带着藏不住的讥诮,听起来极为刺耳,冷笑道:“唷,不过过了这么几日,楼总管便不认得本王了,看这情形,竟还想将本王拒之门外?”
接着便响起了那小楼声音,变得极是谦卑,急急道:“非是小楼蓄意阻挠,只是主子确实沉疴未复,身上忽寒忽热,若是王爷进去,只怕沾染了病气,便不妙了。眼下还是请王爷先行回转,待主子身体恢复,定当向王爷叩谢!”
那女音冷笑道:“小楼如今越发的能干了,竟还会拿这些话来搪塞本王。想皇姐日日在此来来往往,也未见得过了病去,怎么小王一来,便立时要退避三舍?难道你还怕本王对你主子不利?”
那小楼的声音越发恭谨,道:“主子与小楼哪里敢忘记王爷的恩典?主子平日里总说,现今一切,都全赖王爷维护周全。但这番主子实在病得沉了,陛下倒也罢了,若是王爷也染病倒下,却叫主子和小楼将来依靠何人?为万全计,还是请王爷改日再来,也免了主子担忧。”
那女声咯咯笑道:“瞧我们小楼这总管的架势倒越端越像那么回事了,这张巧嘴呀,死人都能被说活,真想捏一捏…………………………”声音渐狎,低了下去。远远传来几声调笑之声,想来外面此刻正是风月无边。楚楚不禁瞠目,低低道:“你们这慕纱王好厉害,连这样的小老儿都能上手……………………”
谁知外面清脆一响,听得清楚,竟分明是极重的掌掴之音。楚楚与众宫人都呆了呆,已听那女声冷笑道:“小楼,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将本王蒙骗过去?真正是不自量力!小王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本王不过是看你有几分机灵,又上过本王的床,算得上是本王的自己人,才放你在容华边上看着他,可不是要你吃里扒外,来坏本王的好事!还不速速让开,我与你主子的事,岂是你这等奴才可以掺合的?”
楚楚吓了一大跳,心想此女年岁不大,倒是个五毒俱全的狠角,却不知为何这楼总管既然是她那边人,又是经常与她来往的,为何今晚偏要捋其逆鳞,横加阻拦?看起来倒不像是聪明人干的事。
却听外面小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柔柔腻腻,听来竟颇有几分妩媚,低低道:“王爷,主子今晚确实不适,恐怕叫王爷扫兴。不如小楼………………小楼………………………”欲言又止,还带几分羞涩,听来倒别有番风情。
楚楚吓了一跳,低低道:“倒是小看楼总管了,原来他是想自荐枕席。”几个宫人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竹陵更是冷笑了一声,低低道:“想依靠慕纱王?不若与虎谋皮。”
声还未落,已听外面响起了一声惨叫,虽已尽力压抑,但在静夜中听得分明,赫然是那小楼的声音,只听那女音复响起,懒懒道:“楼闰,要妄想攀龙附凤,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你也不想想,就你这种货色,外面车载斗量,在床上又如同死鱼一般,简直是扫人兴致,又有什么资格,来跟小王讨价还价?实话对你说罢,你这主子,从来滑不溜手,把我皇姐迷得七荤八素,也没叫她尝到什么甜头。但这招对皇姐还灵,对本王却全无用处。这几日,皇姐不知得了什么好处,不顾铁老太的反对,执意要立你主子为后,还说要解散后宫,除了那铁老太千方百计塞进来的雏儿外,一个不留。既然你主子这场大病这么有用,想必东西也已经到手。这般再三阻拦,难道是你主子想独吞了去?这几日长乐宫果然犹如铜墙铁壁,但又能奈本王何?皇姐出巡去了,明早或得回转,你不用再指望了。再不让开,下一脚,就要踩到你心窝上!”
楚楚低低道:“原来是分赃不匀,怪不得翻脸如同翻书一般。这楼闰倒是端的好胆量,不过恐怕讨不得好去。”果听外面,那小楼的声音颤巍巍响起,带了几分妖娆,道:“王爷,你好狠的心,对奴才也舍得下这般重手!罢罢罢,被你这样一说,奴才倒好似别有用心一般,真正委屈煞人了,其实,哪里能对王爷藏着掖着?好罢,王爷但只进来无妨。今晚主子还昏迷着,自然是随便王爷上下其手,便是奴才,也…………………也………………………”说到后来,声音糜滥不堪,随着,竟响起了皮鞭抽打之声,只听小楼的声音不住喘息着,既而是几声惊呼:“王爷,往这里?!啊,啊!……………好痛,王爷倒轻些!”那个女音低笑道:“得了楼闰,又不是第一次,少装出这副清倌模样,你不是很喜欢被本王抽么,这会子倒扭捏作态来了……………………叫啊,给我叫得再响些!”
几个宫人面红耳赤,低下头去。楚楚啧啧道:“这楼总管平日里看起来暮气沉沉,想不到原来还是风月场中的老手。难怪他喜欢打你们,却原来他是个受虐狂。”已听外面传来了啧啧的亲吻之声,声音越发不堪。楚楚摇头道:“你们王爷也是个厉害角色,看来天作被地作席,就要在此…………………得了,我也听不下去了,你们都退了罢,我拿被子将耳朵堵上。”
谁料此时,突听门外传来极凄厉的一声惨叫,嘎然而止,在静夜中分外刺耳,随即便响起了慕纱王的冷笑声:“楼闰,这点微末伎俩,居然还想到小王面前施展,也不看看小王是什么人?你们乌弋人,非盗即娼,小王早就防着你一手了。还敢对本王下毒,却不知皇姐自幼便?</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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