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手指悄悄移到了他胸前,在肌理均匀的胸膛上慢慢划着圈
容华挑了挑挺秀的眉,轻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而。”将她拦腰抱紧,足尖轻轻一点,已落入了湖中。他满头的秀发水草般飘荡开来,有几缕散落在白玉般的项上,黑白分明,面上晕开了些许的胭脂色,双眼里都是漾开的波光,低头去咬她的衣带。未几,鹅黄纱裙与银色罗袍缠绕在一起,犹如花开并蒂,颤悠悠浮上水面。两人身躯在水中犹如两条相依的游鱼,交相覆盖。忽听楚楚软语道:“嘉鸿,今天听我的。”手指绕在他前胸,后者玉润的肌肤上,已慢慢凸现两朵嫣红的红豆,犹如梅花盛开在雪地里,娇艳妖娆。他闭着眼帘,声音有些轻喘,咬了唇角道:“………………好……………由你……………”忽然声音不稳,颤呼了声,身子差点跌下湖底。
楚楚含笑将他的衣带绕上他的手腕,固定在一左一右的两盏荷花灯上,连脚都困缚在一起,用带子环了几圈。容华肌肤从来幼嫩,不过这么几下,已留下青色的印痕。他低了头咬牙不语,待得楚楚来抓他的双脚,才微张了眼,闪躲道:“绑脚却是不能,那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楚楚,你抓哪里?!”
楚楚慢条斯理将手中那跃跃欲试的兽角松开,低头困紧他的双脚,抬起水光潋滟的眼来,突然张口便咬他的唇角。这一下竟是无虚,容华蔷色的唇立被咬破,几缕血丝慢慢掠过水面。后者半声痛也未呼,顺势死死合上她的樱桃小口,两张嘴几乎粘合在一起,无数的水泡从其间涌动开去。突然男子浑身一颤,呻吟道:“楚楚,轻些,你弄疼它了!”
墨色花丝般的毛发中,有粉嫩的雌蕊怯生生挺立了起来,又如小鹿的嫩角,刚探出一个头,便在女子的手中被拧转扭动成各种形状,顶上胚珠搓揉得已成嫣红。男子低低道:“我知道这几日我魇魔了,未免贪得无厌,但暂且饶了我罢…………………啊!……………唔……………”声音碎落在相依的唇间,只传出几个破碎的单音。优美的身躯不住颤栗着,突咬牙道:“我不成了!”
r色的水流四散开来。女子轻笑着转身欲走,还没逃开几步,早被身后的男子拦身一捞,双腿顺势往腰间一拧,身子已倒在湖沿上。她还没来得及起身,腰已被紧紧扣住,身子绷成一张弯弓,在剧烈的撞击下堪堪落下,又倏地仰起。水花四溅,满湖荷花灯忽合忽分,仿佛也在惊疑不定。男子有力的手臂,紧紧嵌在女子不堪盈握的腰肢上,近乎贪婪地啃咬着她光l的玉背,口中模糊不清地道:“给我!”
女子面朝着玉壁,双手软软搭扶着,头上的鬓发散乱在水中,随着她的臻首扭动犹如蛇舞。她百忙中还拉过青丝揽在胸前,柔声道:“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
男子双手用力,将她一把抱入怀中,深深看着她的面容,再重重吻下去,双眼迷离,轻声续道:“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两具同样精美的躯体在水中不住交缠,七彩荷灯涌动其间,忽明忽灭,犹如一场最糜丽的春梦。每一个姿势都犹如舞蹈,忽而雄壮有力,忽而婉缓舒徐。男女在水中变幻着追逐的游戏,犹如嫦娥奔月,又如骊珠追星。湖面不住滚涌,犹如云翻雨覆。不知过了多久,才倦极而分。男子追过去将她揽到怀里,轻笑道:“来不言兮意不传,作暮雨兮愁空山。倏云收兮雨歇,山青青兮水潺缓。楚楚,嘉鸿此生的欢乐,都是你带来的,纵然一夕之欢,亦可无悔今生。”
满湖芙蕖灼灼,映着两人刚从绚烂中渐渐清明的眼睛。女子伸手慢慢抚上他精致的线条,眉梢眼角,一再流连,笑容忽收,轻声道:“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站起身来,将湿漉漉的衣裳逐件扣好,又反手将银袍披到男子身上。男子声音还有些朦胧,拉着她手央道:“楚楚,长夜未深……………………”
女子巧笑嫣然,松开了他的手,道:“嘉鸿,今晚只是开始。妾身还有一曲,想请梁郎品鉴。”
男子抬了抬眼,笑道:“我的娘子本来便是天人,曲妙如神。嘉鸿试耳以待。只是这般,你不会着凉吗?”
女子不觉一窒,猛地低下头去,不过少顷,又抬起头来,笑容未失,道:“这点凉算得什么,嘉鸿,待我奏来。”赤脚走上莲台,已在琴座前坐定。双手在弦上急如惊雷,金戈便起,歌声铿锵,划破夜空:
“万水千山纵横
岂惧风急雨翻
豪气吞吐风雷
饮下霜杯雪盏”
男子扣好玉带,眼角渐渐凝重。女子十指在弦上如策风雷,整个人都变得英姿勃勃,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弩弓,与适才简直宛如两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歌声愈发高昂:
“独闯高峰远滩
人生几多个关
却笑他世人妄要将乾坤路来限
曾想痴爱相伴
一路相依往返
谁知心醉朱颜
消逝烟雨间”
她目光渐渐如刀,朗声歌道:
“凭谁忆
意无限
别万山
不再返!”
铿锵一声,七弦尽断,桐木琴身从中分开,七尺青锋寒意漫天。女子以手猛击琴台,剑身倏地落在她手中,发出森森青光。她双目中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一缕青丝在刃边轻轻飘落,冷笑一声,一剑穿空而去,直指男子心口所在,犹如羿s九日,光芒蔽天!
作者有话要说:越到这里越难写,今日简直写得精疲力尽。小编已经答应,完成百万字便可分上下卷。亲们,等我!
玉指如笋,点在剑芒,指腹莹白剔透,仿佛会从中透出光来,定在那里,犹如玉琢云砌,精美得简直超越人的想象,叫人看了不由担心起来,生怕寒刃会暴殄天物。本来雷霆般的一剑,竟被他以区区一指挡住,再也不能前进分毫。女子目中闪过一丝惊色,咬了咬牙,刚待再刺,他的中指已慢悠悠点了上来,搭到剑身上,黑琉璃般的眼中还有未褪的情潮,笑容慵懒,道:“‘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娘子,你竟狠心至此?!”
女子面色冰寒,冷笑道:“妾身命薄,哪敢匹配漂沙王?不对,如今大唐御旨金册应已呈到,你现下已是赫赫有名的西域王了。可怜女帝一片痴心,就这般所托非人。容华啊容华,如今富贵荣华,皆在你手,满手血腥,坐拥天下,可否志得意满?”
容华面色丝毫不改,用另一只手慢慢将白皙如月华的肌肤掩上,浅浅一笑,犹如绿波荡漾,明媚之至,淡淡道:“娘子,看来魏东明说得不少。”
楚楚惨笑道:“何用他说?你莫忘记,我本是漂沙国的神女,与那寒霜王朝的战神,原是同根同源,信蝉上的文字,别人不识,难道我竟不知?容华,你将我神女的身份,利用得何等彻底,甚至为了取得与寒霜王朝谈判的筹码,不惜引天雷轰顶。以红戎汁染于浸透磷汁的纸上,红戎汁挥发殆尽,纸便无火自燃,仔细一想,便能知道其中奥妙。宁远那一剑,根本是你以内力牵引他刺出!…………………………知天乾坤难断,恨我有眼无珠,梁嘉鸿,我居然会选择相信你!咫尺天涯,亲人不得相见…………………………没有我在手,西域王你如何当得稳当,漂沙国中将士如何这般容易俯首,寒霜王朝如何肯与你结盟?”
她执剑的手不住颤抖,眼中已呈赤红:“五毒奇经落在你们手中,姑获城早被你们捷足先登,那云霓与你们里外勾结,引我前来塔马沙漠送死。一踏入漂沙国,我们就落入了你的圈套,其实当时,纵然铁将军不肯开方便之门,你定会千方百计引我到宫中。”
容华点头道:“确是如此,就算你不女扮男装,我也会让女帝打开城门。”
楚楚握剑的手关节已呈青白,苦笑了声道:“可怜我自负聪明,却不知黄雀在后。漂沙国本是我的故土,所以纵然千辛万苦,我亦会赶到此地。然则,岁月沧桑,天翻地覆,身在此山中,不识真面目。我夫婿为我在沙漠中出生入死,历尽艰辛,我却被你困于宫中,一石二鸟,做了你夺取漂沙国的利器!”
容华轻笑起来,道:“娘子果然聪慧,前情后事,猜得一点不差。”
楚楚胸口不住起伏,目光都作了s出的霜剑,冷冷道:“你与慕纱王狼狈为j,折辱楼闰,就是料到有我这个蠢才会看不下去,然后你再藉此与慕纱王划清界限,取信于女帝,骗得漂沙王的藏宝,再令她姐妹相残,同室c戈。你陷我于不义,令铁公子叛出家门,又再将此事揭露。毁他清白的,不用猜,定是那y狠的慕纱王。他生性高洁,怎么受得了这般折辱,自然无心恋世。至此,你不费吹灰之力,便毁掉了挡在你面前所有的障碍,顺利接管了漂沙国。梁嘉鸿,你真是算无遗策,连我的歌舞,都被你善加利用,作了铁冕的催命符!”
容华淡淡一笑,道:“这世上强者恒强,弱者恒弱。铁冕他技不如人,便要愿赌服输,学不会忍辱偷生,倒也死得其所。”
楚楚银牙险些咬碎,吐出的声音都如冰棱相击:“赤子何辜?铁家军被你血洗,一蹶不振。漂沙国忠良之士,都成了你的药人,宛如行尸走r。我大唐热血男儿,西陵英勇战士,有多少折于你的阵中,魂魄断于大漠。你梁家背叛国门,本就十恶不赦,暴虐之徒,有何资格鸠占鹊巢?”
容华眼中闪过一缕寒光,冷冷道:“皇权原为人欲,忠义不过愚民,何来黑白之分?我梁家不过听命行事,若是有罪,第一当诛天子!株连九族,难道不为杀人灭口?上至九旬老人,下至嗷嗷幼童,均不得幸免,难道你们就不嫌心狠手辣?乾坤不明,何来净土?人为刀俎,我为鱼r,官民反,何错之有?”
地宫中是死一般的沉寂,良久,才听得楚楚声音极是疲倦,道:“其中是非曲折,此刻已难分明。就算苍天不公,以暴制暴,世间难宁。你若要我夫债妻偿,倒也罢了,可恨你将人性玩弄股掌之间,骗我到今时今日…………………………你以己身作饵,行离间之计,已是不堪,竟变本加厉,用魏东明作挡箭牌,令我信了你这等豺狼!我一身所伤,皆拜你所赐,你再佯装好人,假意搭救。我只当你是雪中送炭,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胆涂地,报答你的大恩。昔日诸葛七擒七纵孟获,都比不得你诡计多端,蛇蝎心肠!”
她眼中已慢慢浮上雾气,紧咬着唇的齿边慢慢溢出血丝来,声音无限悲凉,凄然道:“‘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我以为君子如玉,哪知道中山原狼!容华啊容华,我只恨这一湖碧水,令你我相逢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你这等狐媚之徒,我竟差点便想和你相谐百年。青楼卖身之人,也尚有三分人性在,你身心俱污,就如这满池的并蒂莲,纵然琳琅满目,并无一分真意!”
容华眼中渐暗,不怒反笑,声音有些沙哑,冷冷道:“嘉鸿一身清白,落于何人之手,夫人心知肚明。以此辱我,就不嫌下乘?!至于人心…………………”声音渐平,淡淡道:“人心本来险于山川,嘉鸿有言在先,娘子难道忘了?若说欺瞒,娘子不妨细想,嘉鸿所言,可是句句是真?”
楚楚胸口如被大石压顶,身体时热时冷,良久迸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角都是泪水,指了他颤声道:“不错,你句句都有乾坤,事事皆在掌控,连骗人都不用自己开口,只需误导,何等高竿?我要多谢苍天,若非他将我生成这般冷血冷肠,恐怕此刻便要呕血三升。这么多日与狼共枕,实在不易,苍天为鉴,就以你血,洗我今日之辱罢!”剑上发出龙吟之声,寒气陡增,倏地抽离了容华的掌控。身姿美妙,翩翩落于水上,身形如山岳静峙,无限杀气,自青锋上暴涨开来。
容华眼底满是讶异之声,轻轻拊掌,道:“娘子功力比往日更胜一筹,真是可喜可贺。”
楚楚面色平静无波,淡淡笑道:“尔虞我诈,彼此彼此。人生萧瑟,多谢梁公子令我豁然开朗。男女情爱,不过虚情假意,鱼水之欢,亦不过是修炼一场。你能毁我以璇玑心经得来的内力,却不知忘忧子在我体内输入了获麟一族先天阳刚真气。你不是觉得这几日反常得很吗,我且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一直都以玄女心经吸阳补y,直至昨日,方得大乘。如今我体内真气畅流无阻,还要多谢你大力成全!”
容华风淡云轻一笑,突然皱了皱眉,定定凝视着她,低低道:“昨日?”
楚楚眼光柔和,依依落在他身上,声音突然柔如柳枝,轻声道:“误你一夕,还你一朝,恩恩怨怨,就此罢了……………………”她眼光在他全身缓缓掠过,似乎想将他印入心底,最后一丝笑容慢慢消逝在她唇边,声音已冷,淡淡道:“尘归尘,土归土,你想做西域王,就必须踩着我的血上去。我若折于你手,便无人可与你匹敌。梁嘉鸿,取剑来!”
鲜妍的笑容,突然从容华眼际泛开,使他从来清冷的面容,陡然绽放出澄澄艳光,魅惑无双。他含笑望着她,懒懒将葱白手指举高,精美的躯体宛如浴水精灵,轻柔道:“娘子怎么忘了,我不需要任何兵器。”
楚楚冷笑道:“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纵然粉红骷髅,不过画皮一张,莫妄想我手下留情。事皆相辅相成,天蚕魔功虽然厉害,亦有克制之法。西域王,请了!”剑芒渐盛,湖中芙蓉,都被劲风吹得在水中不住打旋。但见得她剑随身动,在水上飞点而过,剑身所至之处,湖水皆为之开来。
容华面色渐冷,利芒掠眸而过:“火翼天翔?忘机老道真是有心了,地下人间,还能授你凤皇神罡剑术。”身子急速后退,足尖所点之处,都慢悠悠有浮冰飘荡过来,将沸水隔离开去。
楚楚冷笑道:“一道石门,焉能阻我神兽?小黑,小蓝,你们走远些!”剑气陡增,湖面上涌动着无数她的身形,五彩衣袂飘扬,犹如展翅之凤。四面都是淋漓的劲气,打在石壁上,发出低昂的鸣响声。容华的身形立在湖上,笑容清扬,眼见得剑气迫近,突然缓缓露笑,犹如一条游鱼,倏地落入了水中。
楚楚俯视水面,只见缎般的黑发在水中一浮一沉,梨花般的面容沉静无比,嘴角还挂着一丝轻笑。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已听得两鼠吱吱急叫,似是催促她动手。
她目光黯然,心想罢了,将脑中杂念尽摒弃于脑后,凝神运气,刚猛的真气慢慢流转周身,最后一点点凝于手心。只听她一声清叱,剑身在空中急转直下,势不可挡,竟将水面一分为二。湖中菡萏皆为劲气纷纷碎落,在湖中变成七彩的碎末,又随着水沫四下飞散。湖中水都自动分散开来,似畏惧这剑上的赤焰般雷霆之怒。剑身如凤鸣朝阳,又如日落海底,光芒不可视,四壁都不住颤瑟,仿佛承受不了这一剑的锋芒。她手下沉稳,心中不知为何,空落得难以自持。
谁知就在这时,手下突然一滞,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又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但不可逾越的钢墙,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她心中惊诧,难以形容,突觉一股大力反弹回来,震得她五脏六肺,都激荡不已,丹田中一阵刺痛,喉内满是腥甜之意,已涌到唇边。
这不灭凤凰势,本是凤皇神罡剑术中最强的一招,开天辟地,霸道无比。但是,如果对方的力量,竟比她还强,那这反噬之力,亦要反扑于其身。千算万算,她与地上之人,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真有人可以将天蚕魔功练到毁天之境,就算被吸取到这般地步,内力分明虚弱不堪,护身罡气却依旧毫无瑕疵,已经无物可摧!
她身体都剧痛无比,心头却豁然开朗,就像放下了一块重压心头的巨岩一般,清明无比,缓缓阖上了眼帘。
………………别了,这世上所有爱我恨我之人…………………此后种种,皆已与我无干………………
突听嗤嗤数声,仿佛是什么破裂开来。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上磅礴的压力突然为之一空。惊鸿剑没了阻挡,顿作龙吟,排山倒海,向着预定目标,一剑中的!
无数的鲜血,从那具余温的玉雕般的身体中澎湃般开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腥红的一片,仿佛整个天地都已被血所染。她思维都停止了跳动,呆呆向下一看,那剑准确无比,c入了他心脏所在,正好比一般人向右偏了两寸。
她朦朦胧胧,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他渐渐冰寒的手臂,嘶声裂肺般道:“为何?”
为何?!为何如此待我?既然是心狠手辣,为何又要在最后放手?
然则只有石壁,发出不住的震颤声,似乎在声声哀鸣。他唇上褪尽了血色,面上却还展开一丝恬美的笑容,仿佛梨花徐徐在春风中绽放,声音几不可闻,叹惜般道:“不如归去……………”眼底是d彻一切的通明,只余看透世事的死灰般沉寂,浓密的睫毛如蝶翼招展,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她一眼,静静阖了上去。
手下已经冰寒,本来雪玉般的手指,渐渐浮上死人才有的浅紫色。她浑身都不住哆嗦着,身体一下下抽搐,头痛欲裂,手上再也生不出一丝力气,眼睁睁看着他扑通一声,栽入了被血尽染的湖中。他身上慢慢覆盖上根根无色丝线,将他重重捆缚,连面孔都盖得严严实实,犹如蚕茧一般。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血色里旋转,她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犹如死鱼般,便要向湖底直直跪落下去。只听得风声鹤唳,一双熟悉的手臂极有力地扶住了她,将她狠狠压在了怀里。兰麝之香暖暖包围过来,她唇角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艰难地启齿道:“萧萧,我做完了…………………”
只听他柔声一遍遍道:“我们知道,你一直做得很好。”石壁轰然作响,纷沓的脚步人声越来越近,然而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变成四壁不住回荡的空泛回声。她心仿佛被无数只手死命搓揉,又似被风刀霜剑片片凌迟,痛得不可遏制。眼前慢慢变成一片漆黑,她双唇翕动,奈何发不出半点声音,只看到无尽的黑暗,向她慢慢覆盖下来,笼住了所有可能闪动的光芒。
楠木梅花蜂蝶刻丝琉璃屏风精巧绝伦,里面睡床上,秋水色云罗帐依依垂下,隐隐约约透出一幅海棠春睡图。只是女子睡得并不安稳,不时蹙了眉头揪紧那萱草灵芝纹闪缎的锦衾,连底下银鼠皮褥子也翻滚着露了出来。良久,只听她惊呼声:“嘉鸿!”蓦地坐了起来。
一个天水碧丝绣宫纱的女子立即闪身过来,娴熟地将帐钩挂起,默不作声将她扶住,拿了软巾替她擦试额头涔涔的冷汗。前头那女子慢慢清醒过来,看清楚是她,不觉苦笑了一声。后者将一碗银耳莲子羹递了过来,一勺勺喂到女子口中,前者笑道:“碧落,不必麻烦了,我自己来罢。”
突听有人朗声笑道:“楚楚,你这个姐妹真是厉害。普天之下,能够给西突厥获麟一族护国长老一巴掌的,也只有她了。”水晶帘清脆作声,一男装丽人,大步走了进来。
楚楚喜道:“欧阳姐姐!”又惊疑地看了碧落一眼,后者神色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获麟一族,但凡半夜三更摸到我小姐床前,非j即盗,不要说护国长老,就是天皇老子,我也照打不误。”
但听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笑道:“碧落姐打得好极,护国长老又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少年举步而入,一进房门,便蹦跳着跑到床前,一p股坐在锦衾上,搂了楚楚的双肩道:“姐姐今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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