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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安抚:“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做羹吃。”

急着回家的段简忽视了心中的小小不快,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这种名为独占的情绪是为何而生,拉着阿泓的手走得飞快。

中秋过后,西席先生不顾段简再三挽留执意告辞,临走前为他修书一贴,推荐他到罗城县学入读。

入学是件大事,阿泓一改平日勤俭节约的作风,花大价钱买下一套上好的油烟墨,随荐贴一起送与县学馆长。有了荐贴跟礼物,段简很顺利就取得入学的资格。

县学在城北,段家在城南,段简要么住进县学里,要么就要每日往返两边,两者之间段简选了后者,阿泓便商量着买辆轻便的马车用来代步。如果直接找工匠做,比在马行买现成的马车便宜,段简将家里财务全权交给阿泓去管,但有大笔支出收入的时候,阿泓还是会先和段简说一声。

午后如果没事,段简都会在书房看看书,他看书涉猎范围很广,并不仅局限于四书五经,觉得有趣就会买回来,看见好玩的地方还要和阿泓讨论。

阿泓端了碟小食,敲了敲门没声音,直接推门进来,段简窝在靠窗的榻上,随便批了件长衫,手里拿了卷最新出的轶闻,人却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小桌上的茶壶微凉,阿泓让下人换了壶,又拿过一旁的大氅为他盖好。

这一睡就睡了小半个时辰,段简睁开眼,看到桌边正在算账本的熟悉身影,嘟囔着说:“我睡着了?怎么不叫醒我?”

阿泓拧了干净的帕子为他擦脸,将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梳好,嘴上应道:“并没有多久,弟弟饿不饿?”

睡了一觉起来是有点饿,段简接过茶水,拈起一块梅汁糯米小方往嘴里送,随口问:“这个月账本有问题么?”

阿泓将账本拿到榻上的小桌上摊开,答:“账本没有问题,只是我打算购辆马车用作给弟弟上学代步。家里虽然有一辆平板车,但是用来下乡收租和进货用,特地做得结实牢固,用来代步却不够方便。若是直接找木匠做,比去马车行买要便宜不少,但这样一来,耽误的时间就长……”

“反正都是要用的,那就直接买吧,除了接送上学,平时你要出门的时候也用得上。”段简不在乎多几个钱,反正他们家现在不缺这几个钱。

既然段简这样说了,阿泓点点头,又和他继续说这个月家里的收支情况,大到这月发了多少薪资,小到日常开支,这都是段娘子在世时就留下的习惯,阿泓通通学了过来,一笔笔记清楚。

段简虽然不关心这些琐事,但他很享受这种宁静放松的时刻,阿泓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慢慢说着,他则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第二天一早,阿泓将段简唤起来,梳洗整齐之后出门去买马车。

段简觉得这种事情交给阿泓去办就好,但阿泓觉得马车是要买来给段简用的,得让段简觉得满意才行,事关段简,不论大小,阿泓总是显得有些固执,要做到面面俱到精益求精。而在这些小事上,段简很少会反对阿泓的意思。

等到了车行,段简觉得今天的黄历上肯定写漏了一行,那就是冤家路窄不宜出行,罗城这么大,好几家大马车行,偏偏遇到中秋那晚对阿泓口出不逊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催化

李霖良今天是陪弟弟出来看马车的。

骄纵小少爷前几日坐马车出行不慎磕碰了下,回来哭哭啼啼地说车不好,硬是要大哥陪他出来买一辆新的。

作为罗城茶行大老板的独生子,李霖良下面其实还有四个弟弟。但是他娘善妒他爹惧内,所以底下四个姨娘生的弟弟全被送去做了实子,还从小当女子教养,对此李老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正妻所生的大儿子身上。

虽然老娘善妒,但李霖良做为大哥,对弟弟们还是很不错的,经不住大弟弟的撒娇,答应陪他走一趟。

“其实你就是看霖馨的新马车比你的大,花样比你的好看,才想换辆更大更好看的吧?要买什么样的马车,跟家里的下人说一声就行了,你是我们李家的少爷,何必亲自出来抛头露面,让娘知道又得训你了。”

“哥哥!我就是要自己挑!”李霖萱撅起嘴,他是二房生的,跟三房同年出生的李霖馨从小就不对盘,但是提到李霖良的娘还是瑟缩一下,“大娘那边……”

“好了,我这不是陪你出来了吗?娘要是问起,就说是我带你出来的,保证不会骂你。”

“哥哥真好!霖馨太讨厌了,就会跟我臭显摆!”

车行伙计看他们穿着打扮就知道来了大客户,殷勤地招呼他们去了后院,那里摆放的马车要比外面精致许多,处处雕饰着花纹,车辕也要矮一点,是专门为女子和实子们量身制作的,价格自然要贵上许多。

后院却并不只有他们在挑选车子,李霖良随意望了一眼,那张侧脸有些眼熟,等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带伤疤的脸孔,李霖良一敲扇子,想起来是谁了。

“霖萱啊,大哥突然想起今天有事,要先送你回去,明天我们再出来过啊。”李霖良说着,不分由说让跟着的下人把弟弟送回去,自己整整衣冠,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才走过去,对阿泓作了个揖,“这位小哥,可还记得在下?那日唐突了小哥,是在下不对,今日有缘再见,特来赔礼,还请小哥谅解。”

段简只不过是内急离开了一会,回来就看见一只惹人生厌的苍蝇缠着他家阿泓嗡嗡乱叫,黑着张脸大踏步走上去。

李霖良正说道:“……书曰,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毂用榆木,辐用檀木,牙用木。毂小而长,则辐间就过于狭窄,毂大而短,则辐辎就不坚牢,伙计,你说是与不是?”

旁边的伙计哪听得懂他这一大段文绉绉的话,只是怕得罪大少爷,点头讨好说:“李少爷真是博学多闻!小人佩服!佩服!”

一通马屁拍得李霖良浑身舒爽,得意地看着阿泓,这张脸真是越看越耐看,只可惜了脸上的疤痕,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去掉?

正想着,身后有人叫道:“阿泓,过来!”

阿泓原本板着脸冷冰冰地不说话,听到段简声音,脸上神情霎时柔和下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就如冰雪忽融春花绽放,说了声:“李少爷,失陪。”也不管李霖良的反应,回到段简身边。

却不知他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越发勾起李霖良的兴趣,厚着脸皮跟上去,“这位小少爷也来购车?不知作何称呼?”

段简瞥了他一眼,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敝姓段,公子贵姓?”

“原来是段小公子,在下免贵姓李。不知段小公子看上哪一辆?这里的车子,可都是为女子或实子定做的,因此比男子所用的马车要矮小一些,便于他们上下马车,不过――也适合你这样的小少爷就是了。”

李霖良左一句小少爷,右一句小公子,特意在小字上咬重音。

段简被人赤裸裸地挑衅,面上却不显怒气,而是转过来和阿泓说:“阿泓你看,这辆车的轮子比别的都要薄些,是因为行驶泽地,车轮薄就同刀子割泥,泥土不易黏附,跑起来就快,旁边那辆轮子牙厚上下相等,行驶在山地上,不会影响辐条松动。罗城多山少水,我们可以选辆适中的马车。”

伙计抹汗,今天这是怎么了,来的客人一个比一个懂行,这让他们怎么做生意?

阿泓微笑着说:“弟弟懂得真多,就依弟弟说的吧。”

“我这都是从书上学来的,书上还说了,久置的木条容易生蠹虫,这些蠹虫蠢头蠢脑,却危害奇大。”段简说着,看了眼李霖良,他今天穿的是银灰色的袍子,“蠹虫爱蛀洞,不喜见阳光,所以都长得灰头灰脑,既丑又瞎,阿泓见了不要手下留情,照死里打就是了。”

夹枪带棒的一顿话说得李霖良暗中咬牙,自己真是小看了这家伙,年纪不大却牙尖嘴利,但他要是这么容易就气馁,也就不叫李霖良了,整整脸上的表情继续:“你叫他弟弟?你们是兄弟?看着可不像啊。而且,即便是兄弟,看着也太亲密了些,你说是吧,伙计?”语气暧昧,意有所指。

伙计只想把身体缩得更小些,最好两边客人都看不见的程度。

阿泓面色一紧,微不可查地退后半步,与段简拉开些距离。

段简心底的火气被勾上来,刚要发作,被阿泓拉住衣角,只能强压火气对伙计说:“就要这一辆,下午送过来。阿泓,我们走。”

回去的路上,阿泓落后段简半步,低着头走,就好像普通的小厮跟着主人。段简虽然生气,有些话在大街上却不方便讲,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中。

“阿泓,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段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说。

阿泓说:“少爷,不碍事的,中午了,我去厨房看看。”说着就想走。

段简心里着急,扑上去拦腰抱住他,“不许走!你叫我什么?”

“少爷……一直以来,是我逾越了,以后不会了……”

“转过身来,看着我!”段简厉声说,“你叫我什么?看着我再说话!”

“我……”阿泓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段简心里十分郁闷,阿泓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他得仰着头才能跟他对视,还没开口气势上就先矮了三分。

“对我而言,你不是我的仆人,是一直以来支持着我的家人!你忘了么,小时候我们睡过同一张床,灾难发生的时候,娘去世了,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在林家村过了四年,这些你都忘了吗?如今你却叫我少爷,是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感情都不值得,不重要么?我对你如何,难道你感受不到,而要听一个外人的?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动!”段简飞快地回书房将当年的卖身契翻出来,当着阿泓的面撕了个粉碎。

“我说过,我会给你自由的,但是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段简直视对方的双眼。

过了很久,阿泓才说:“是我错了,弟弟。”

“那你发誓不会主动离开!”

“好,我发誓……”阿泓点点头,“忙了一个早上,弟弟饿了吧?我去厨房看看午饭怎么样了。”

段简这才松开他,阿泓急忙转身出了屋子,他不能保证再待下去还能不能保持表情,脸上烧得很,不用看都知道红透了。

刚才那番话其实是阿泓说来试探段简,说来他们的联系就只有一张卖身契而已,但他没想到段简会如此干脆地将卖身契给撕了,却又立下那样的誓约……阿泓一时间心慌意乱,想到段简说他是他的亲人时,心里却又一阵怅然。

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懵懂的情愫正悄悄潜伏,积累,等待机会破土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票子,房子,车子,还差妻子跟孩子了……

☆、危险的苗头

听说阿泓准备雇多一个车夫每日接送少爷上学,负责打理花木的简老头就想到自己的外甥刘元。因为是简老头推荐的,阿泓问过基本情况后就答应让刘元第二天上工。

“段少爷不爱管事,管家脾气温和好说话,平时你就每天天亮送少爷去书院上学,中午送管家去书院送饭,傍晚了再把少爷接回家,还有管家外出办事的时候,不过除了收租跟采买,管家一般不怎么出门,要出门前会提前叫你。”一路上,简老头给外甥解释情况,他这个外甥是弟弟留下来的独苗,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所以才特别上心。在他看来,外甥别的什么都好,就是烂赌,又无父无母,年仅二十了仍然光棍一条,好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随便混混日子而已。

刘元进了宅子就东张西望,这屋子外表看着灰不溜秋的,在一排黑瓦灰砖大院门里显得很不起眼,进门来才发现别有洞天,看来宅子主人比外表有钱。

简老头没注意到外甥的心不在焉,还在絮叨:“我带你去见少爷和管家,先告诉你一声,少爷不喜欢下人盯着管家的脸看,待会你可别大惊小怪,惹恼了少爷被赶出去,我也帮不了你。要不是看着弟弟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你的那些臭毛病,进了这里就给我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收收心,踏踏实实地干个两年,攒了钱娶个媳妇,你爹娘泉下有知才能安心。”

刘元听了心里不喜,但现在有求于舅舅,不然早就把不耐烦挂在脸上了。

等到见了段简和阿泓,刘元才是真正地吃惊,没想到这宅子的主人这么年幼,管家也很年轻,脸蛋也很标致,竟然还是个实子,就是破了相,偏长的刘海也不能完全遮挡脸上的伤疤。段简眼睛扫了一眼刘元,后者被犀利的眼光扫过,惊起一身汗,这小鬼的眼睛怎么这么利,想到自己老舅的叮嘱,他连忙低下头。

阿泓被陌生人看习惯了,并不在意,简单地问了刘元几句,就让简老头带着刘元下去。

刘元出了门还在想,这少爷年纪小小,就有这么多银子,老天果然他娘的不公平,人家投了个好胎就能天天好吃好喝的享受,自己为了混口饭吃就得天天起早贪黑。

第二天天没亮,刘元就在老舅的催促下起床,先把马刷了,套好马车在门口等着。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段简和阿泓才出现。刘元正靠着马车打哈欠,眼角瞥见人影立刻弹直身体,殷勤地上去给段简架好凳子,揭开车帘,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少爷早。”

段简在阿泓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和阿泓道过别,看都没看刘元一眼。

阿泓放下帘子,吩咐刘元:“出发吧,路上小心,别贪快。”

一路无话,刘元看出段简眼高于顶,根本不屑于和他搭话,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等到段简进了书院,刘元才在看不见的地方啐了一口,“什么狗屁少爷,小鬼一个,小爷还不屑跟你套近乎呢!”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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