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这么死抱着我不放?」他可没打算让这两个小家伙知道自己是想抠夜明珠当私房钱,不过看这两人一脸激动,小福子都落泪了,他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很过份的事?要不怎么这两个人都如丧考妣呢?
「陛下,」小福子抽抽噎噎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奴才方才在外头已经仔细想过了,不管您过了明儿是不是皇上,奴才的命都是您的,这辈子都会跟着您,伺候您。如果哪天您没了,小福子也会跟着您去,万不会丢着您一人的。咱打小就伺候您,不管外头人怎么看您,您都是奴才这辈子唯一的主子,是生是死,奴才总跟着您。若您真打定主意要走,就带着小福子一起走!」
燕林惜一惊,小福子怎么知道自己要走?看他哭得可怜,燕林惜不免有些心软,伸出手帮他擦了擦眼泪。小福子没想到燕林惜会碰他,脸上感受到温热的指尖触摸顿时傻了,只是眼睛里冒出的眼泪更多,止也止不住。
「是啊,陛下。」小闵子跪在他一旁,拉住燕林惜的衣角,「您好不容易活回来的,万事都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您怎么能现在就放弃一切呢?」
「不放弃不行啊……」燕林惜蹙着眉尖,一脸无奈,「我倒是想能做点什么,但是你们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得,什么地方也去不了。跟怀王比,我就是只蚂蚁,他就像头大象,跟他斗,我还不是找死吗?」
「那也不能去死。」小闵子叫道,「蝼蚁尚且贪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燕林惜突然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地指了指自己说:「你们刚刚,以为我在寻死?」
小福子和小闵子对望一眼,困惑了。
「难道不是吗?」
第六章
燕林惜败了,虽然再三赌咒发誓自己活得很好,就算活得不好也绝对不会去死,但两个少年还是用一副我们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守在他的旁边,亦步亦趋,片刻也不离开。
「老子要去拉屎,你们也要跟着吗?」被缠得冒火的燕林惜堵在净房门口,对那两个低眉顺眼,不发一言但死黏着不放的少年咆哮。两人瑟缩着,却还是站那儿不动。燕林惜扶额:「求你们了,你们这么盯着,我会拉不出来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面上有一丝松动,燕林惜赶紧趁热打铁:「这里又没什么能够用来自杀的工具,我总不会把脑袋伸到恭桶里溺死吧。要是你们实在不放心,就守在这门口,每过一会儿就叫我一声,如果听不到我回答,就冲进来找我,这样可好?」
净房不是很大,如果听到什么动静,三四步就能够冲进去了。小福子和小闵子换了个眼神,终于点头同意。
燕林惜坐在恭桶上长吁短U,被人二十四小时紧迫盯着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痛苦,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才能解脱。正愁闷着,就听外面小福子叫了一声:「陛下!」
燕林惜托着下巴,没好气地喊:「活着呢。」
外面没了声音,燕林惜继续U气。没过多久,又是小闵子的声音:「陛下?」
「操,老子还没死!」燕林惜再回。
如此往复几回,外面站着的两位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燕林惜没得多一会清静,耳边忽听一声婉转莺啼,抬头一看,在那通气窗儿处,飞进来一只黄嘴朱睛的小雀儿,扑腾着翅膀停在了他面前,歪着小脑袋,和他对视。
燕林惜没见过这么漂亮又灵巧的鸟儿,忍不住伸出指尖去摸,那鸟儿似乎通灵性一般,居然立着不动,对他啾啾了两声,双翅一展,飞到了他的手背上。
外面小福子听到声音,连忙问:「陛下,是什么动静?」
燕林惜提声说:「一只鸟儿飞进来了。你们别进来,免得把它吓跑了。」
说完,他把小鸟捧到眼前,伸手从那鸟儿腿上拆下一块小纸片,上面寥寥几笔勾了一只鹞子头。燕林惜松手将鸟儿放了,鸟儿从视窗飞出去後,那里出现既墨的脸,他没说话,只是对燕林惜比了个手势,就快速消失了。
燕林惜一笑,既墨果然是个能干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能安排好。他走到窗前,踩着矮几爬上去,在窗台上摸索了一会,终于在一处栏杆底下摸到一个小洞,洞里塞着一团纸。燕林惜把纸团塞进袖子里,笑嘻嘻地踱出净房,正瞧见小闵子那张焦急难耐的脸。
「陛下,您可算出来了……」小闵子捧来热水服侍燕林惜净了手,「您在那里许久,让我们等得好心焦。」
「有什么好急的。」燕林惜心情极好地擦干双手,拿了一边的香油在手背上抹了抹,弯着眉眼自己回屋去了。小闵子看着他的背影,不觉双眉微蹙,连忙跟了过去。
「你不觉得怪吗?」小闵子碰碰小福子,小声地说,「前儿还沮丧暴躁着,现在心情变那么好了。」
「可能是身上轻松了,心里也就轻松了吧。」小福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只要陛下别再想着去死就好,咱们还是盯紧着点,万一出了差错,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下头的咱们赤燕国的列祖列宗啊。」
燕林惜进了屋,把纸团先塞到枕头下面,见那两人跟了进来,立刻摆出一副困倦的样子,背对着外面躺下。等床帐放下,他才小心把纸团展开,眯着眼仔细看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既墨果然已经安排妥当,出宫和离京的路线都已设计好。明日便要禅位,宫中的守卫自然如铁桶一般找不出漏洞,但等新皇登位,燕林惜变成太上皇,对他的注意就会稍有减退。对燕林惜和既墨来说,抓住最合适的时机才是能安全逃离的最关键的一环。
新皇登基三日後,依惯例,将会举国大庆,新皇会携宫眷登上朱雀门和万民同庆观赏花灯夜游。虽然不知道当了太上皇的燕林惜会不会跟新皇一起出宫,但无论出不出宫,这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所以行动的时间就定在了那天。燕林惜从头到尾细读了三遍,将既墨所列关键在心里嚼记了烂熟,然後将纸团撕碎,塞到嘴里咽了。
心总算定了下来。燕林惜想着,还剩三天,自己可要想办法多弄点值钱的小东西才好,免得流落在外还要烦恼衣食。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原本只是装样子的燕林惜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觉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他和既墨拼命奔跑,身後追兵举剑拿枪,数次要砍到他身上都被他躲过去。既墨一直护着自己,最後被乱箭射死,而他一个人,一边叫着既墨的名字,一边连滚带爬地向前跑着。
最後,一个骑着马的人追上了他,手中长枪一送,穿透了他的心窝,直把他高高挑了起来。他又痛又怕,看着穿胸而出的闪亮枪尖放声大叫,扭过头去,见那用枪挑着自己的人正冷笑着看着他,那张脸,赫然是皇甫洛。
「啊!」他尖叫一声,腾地从床上弹起,心脏在胸腔里拼命地捶着,那里似乎还有被枪穿过时撕心裂肺般的痛感。燕林惜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陛下?」床帐一掀,小福子和小闵子都凑过来,看着燕林惜面色苍白满脸汗水的样子问,「您怎么了?」
燕林惜喘了半晌,才慢慢平静下来,梦中的景象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鲜活如真,他一把抓住小闵子的手,瞪圆了眼问,「怀王会不会杀我?」
小闵子浑身一颤,看着燕林惜的眼神满是惊恐:「陛下?」
「我梦着他杀了我,把我挑在枪尖上,这里还好疼……」燕林惜捂着胸,紧蹙着眉尖,额头细汗流了下来,浑身发冷。
「这只是梦,陛下您想得太多了。」小福子一边轻拍着燕林惜的後背,一边宽慰他:「就算退了位,您也是太上皇。别说怀王不会杀您,就算要杀,也得防着天下悠悠众口啊……」
「是啊,」小闵子接话说,「只要这天下还是燕家的,您太上皇的位子就没人能动。」
「真的?」燕林惜面色惨白着,心里说了声,若是怀王自己要称帝呢?那他还有没有留着自己性命的必要?
「陛下还是歇一歇,奴才去端碗安神汤来,您喝了就没事了。」小闵子快速退了出去,没过一会,果然端了碗汤来。
燕林惜看着那汤碗里色泽棕黑的汤汁,蹙着眉头:「这里头不会再有什么千日醉之类的东西?」
小闵子一听,连忙跪下:「奴才哪有那胆子!」
小福子把碗端来,就着碗边喝了一口,又递到燕林惜面前:「陛下,这宫里若连我们都不能信了,那天下还有什么人能够信任呢?放心吧,您以前常常夜不能寐,安神汤是常用的,只经我们的手,旁人没机会沾的。」
燕林惜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看小闵子还是一脸惴惴的样子,挥手让他起来,然後乖乖喝了汤。
也不知是安神汤的功效好还是自己着实累着了,没过一会,燕林惜就觉得浑身发软,眼皮沉重,很快就沉沉睡去。直到他睡踏实了,小福子才松了口气,捂着额头晃了晃,问小闵子:「你在汤里搁了什么啊?」
小闵子扶他坐下:「还能有什么,他吓成这样了,只好扔了一片末香进去,让他好好睡一觉。」
「我猜也是,他睡这么熟,应该也不会有事了,」小福子看了看里间,打了个哈欠,「时候也不早了,我又喝了点儿你的安神汤,现在这会子乏得不行。」
小闵子笑了起来:「那哥你去睡呗,这儿我看着就行。」
「累了你了。」小福子也不跟他客气,拍拍他的肩膀,打着哈欠就回自己屋里睡了。
燕林惜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些发沉。屋外黑漆漆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燕林惜想起身要杯水喝,却发觉身子软软的动不了了。心中一急,他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就像蚊子哼哼。
床边的宫灯不知何时已经熄了,帐外依稀有个黑影立在床头。他吓了一跳,挣扎着要起来,身体只抬了一抬,就无力地倒回去,只能骇然看着那人慢慢地掀开帐子,不急不忙地坐在床上,倒没有燕林惜所想的寒光闪闪的刀剑匕首什么的出现。
就算如此,燕林惜也还是怕得要死,他死死抓着身上的被子,暗自懊恼为什么不在枕头底下塞把匕首之类的好防身。正在提心吊胆,那人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燕林惜屏住呼吸,在他手指靠近脸颊时突然张嘴,一口咬住那人的手指。
那人没想到燕林惜会这么早醒过来,更没想到他居然敢咬自己的手指,激痛之下,他怒叫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掐住燕林惜的嘴,令他松开牙齿。
「你是狗吗?居然敢咬我!」男人咬牙切齿,掀开燕林惜身上的被子把他翻过来「啪啪」打了两下屁股。
燕林惜就觉得下巴生疼,脸都被他捏肿了,屁股上再被贴了两个火辣辣的烧饼,又是疼又是委屈,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这么鬼鬼祟祟地摸到我床边上,谁知道你是谁啊!」被揍了两下之後,僵硬的身体似乎有了感觉,燕林惜摸了摸自己的脸,觉着口中有股子铁锈味,知道是被他捏得狠了,牙齿咬破了口腔黏膜,越发气恼。
「谁叫你张口就咬的。」皇甫洛见他摸着脸哼哼着,知道自己方才惊怒间用力太大了,只怕伤到了他,又有些不舍起来。燕林惜喝了加料的安神汤,本来就浑身无力,那口咬上来,只是太突然,却不会让人受伤。皇甫洛把燕林惜抱起来搂在怀中,用指尖触了触他的脸颊,那一处火热着,微微肿起。
「痛不痛?」
「你自己用力掐一下不就知道了?」燕林惜没好气地说。反正自己就算有气力的时候也挣不开,他索性窝在皇甫洛的怀里,抓过他的手指泄愤一般塞到嘴里咬起来。
本就没什么力道,燕林惜又不敢真地死命去咬皇甫洛,这齿尖啃在指骨上,痒痒地,麻麻地,咬着咬着就变了味道,咬着咬着皇甫洛的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咬着咬着燕林惜的腰间就抵上了一个灼热的硬块。
燕林惜颤了颤,不只因为那腰间抵上的东西,也是因为他这么咬着咬着,身体居然也有了反应。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难道被这小子连着推倒几次,他就彻底给推弯了吗?
燕林惜不咬了,他含着皇甫洛的手指,心扑腾扑腾地跳着,呼吸也变得乱七八糟。
皇甫洛长长的手指轻轻搅着燕林惜的舌头,摸着他口腔的各处,缓缓地搅动,进出。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全是淫靡之意。燕林惜微微颤抖着,放纵了他的行为。靠在皇甫洛的肩上,他用舌尖舔着指尖,将他卷起,再放开,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慢慢地在他身体里浸润开。
皇甫洛抽出手指,指尖带着一根细细的闪动着水光的银丝。他拨开燕林惜的额发,在柔嫩的脸颊上喷吐出炙热的气息。
「林惜……」
「嗯……」燕林惜微仰起头,看见皇甫洛那双黑夜里也熠熠生辉的眸子,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舌尖勾着舌尖,轻咬着对方的唇瓣,不放过任何一处地舔舐,互换着彼此的津液。这一吻,缠绵而又激烈,互相争抢着对方的领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皇甫洛把燕林惜推开一些,暗夜里,他依稀能够见到美丽少年脸上浮起的红晕和沉醉。他的手探入对方单薄的中衣,掌心传来火热的肌肤细滑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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