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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男子的眉宇间进射出一抹狠绝,「翼狱王带祈王行走在外,更好。何况此番我本就不是去琉御国。」

「那殿下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翼狱王定是打算带祈王去水域国。」从小桌几的瓷盘内取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舔了舔指尖,「在水域国,唯有一人懂咒语。」

「殿下说的是――祈王的兄长绯月珑焕?大陆上最有名的咒言师!」侍从一惊。

「不错,正是他。绯月珑焕,呵呵,祈王原名为绯月晓光,与翼狱王结契后才改姓为琉御。三十年前,祈王随翼狱王走后,绯月珑焕便对翼狱王怀恨在心――毕竟绯月珑焕对自己的弟弟存着不可告人的感情,此次他们去水域国求助于绯月珑焕,恐怕难以如愿。」

「但是……绯月珑焕毕竟是祈王的兄长,祈王有难,他会冷眼旁观吗?」

侍从不懂。

轻笑一声,银发男子道,「世人皆知祈王身怀阴阳,却不知,祈王之所以身怀阴阳,皆是因为诅咒的关系,而这个诅咒正是绯月珑焕下的。」

「什么?」侍从一震,他还是首次听说这件事。一直以为祈王之所以身怀阴阳乃天赐,却想不到是他的兄长下在他身上的诅咒。可是,绯月珑焕为何在自己的弟弟身上下这样诡异的诅咒?而殿下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是绯月家族的秘密,不过,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绯月晓光其实是绯月珑焕内定的契约人,可是九十多年前,绯月晓光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一切,后来离开了绯月家族,流浪大陆,与翼狱王相遇。绯月晓光好战,与翼狱王的个性相投,两人便席卷大陆,掀起了无数的战争,直到绯月晓光怀孕――」说到这里,银发男子倏地抬眼,绿色的眸子内寒光乍现,「原本绯月珑焕给绯月晓光下阴阳咒,使他身怀阴阳,便是为了让晓光生下绯月一族的下一代继承人,不料被翼狱王一足登先了,如此,绯月珑焕怎会好过?所以翼狱王带祈王去找绯月珑焕,恐怕也是赌一把的心理。」

侍从恍然大悟。他跟随皇子殿下有三十几年了,清楚地知道皇子与翼狱王及祈王之间的恩怨,然而有些细节,他并不清楚,皇子也不会轻易说与他听。

「那么,我们是直接去水域国吗?」侍从问。

银发男子微微一笑,手轻轻覆在左胸口。那里有一道伤,很痛,很深,正是翼狱王留给他的印记。一个月前的那场战争,他深深体会到了翼狱王的厉害,这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也因此惨败,翼狱王又一次让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在翼狱王之前先去拜访拜访绯月珑焕,相信他会很高兴见到我。呵呵――」从陆路与水路上算时间,水路要快过陆路,可是,翼狱王却会比他迟几天到达水域国,因为――在海上,他要跟一个「老朋友」会面啊。

侍从略为痴迷地望着他的皇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别人都说翼狱王是大陆上最俊美的男子,他却不以为然,他的皇子殿下才是大陆第一美男子呢!

喝了几口茶,银发男子又拿起一卷文书,随意浏览一下,「父皇还真懦弱啊,就因吃了败战,便派使节去琉御国示好?他却不知翼狱王对鸣响国根本是不屑一顾。」

「啊?」这怎么说呢?鸣响国上下对之前的战争仍心有余悸,翼狱王的军队着实让他们吃了大苦头。

银发男子扔下文书,掠了下发丝,「琉御国在东,鸣响国在西北,之间隔得太远,只要为王者,都知远交近攻的道理。何况我们旁边还有个红沙大国,翼狱王若再不撤兵,红沙国不会坐视不管,翼狱王是聪明人,懂得见收就好。」

「如果殿下为王,定可以壮大鸣响国,如此我们也不必每年向红沙国进贡。」侍从道。

冷笑一声,银发男子道,「对王位,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在意的是――」

风吹起了窗帘,大漠的风景赫然人目,男子的绿眸中闪烁着掳夺的光彩。

他一直在意的是,如何折断另一名男子的翅膀,将之囚困在牢笼中,肆意地摧残。

望着全身散发出冷意的皇子,侍从不禁发颤。他忘了,他的皇子虽然美丽,却极其残忍,往往微笑间瞬息夺人性命。

这便是他的主人,他一生的主宰,鸣响国的第三皇子――鸣响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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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徐徐舒人心,神龙游水更惬意。

巨大的船航行在广阔的大海里,像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堡。三张大白帆齐开,顺风而行,巨船畅通无阻,灵活地在海上快速地移动。

船头宽敞的甲板上,搭了一顶遮阳的纱帐,纱帐内摆了一张舒适的软榻,软榻前的小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另一张小桌上排了几瓶香醇的美酒,侍卫打扮的男子恭敬地跪在甲板上,随时听候差遣。

「亲亲,回纱帐坐好,不要跑来跑去,阳光毒辣,晒伤了皮肤为夫的会心疼。」甲板上,红发男子双手抱臂,莫可奈何地对那活泼的小少年说道。

琉御晓光挥挥手,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却依然不肯听话地回纱帐里凉快凉快。

「这艘船造得好大,牢不牢靠?单靠帆行驶可行吗?要是没有风,还能动吗?」晓光好动地东摸西看。他们自山贼窝出来后,行了五日到龙江,从龙江坐了七日的船到东海港口,换了这艘巨大的海船。在船上待了两日,他仍有一箩筐的问题蹦出来。「你们是如何辨别方向的呢?会不会触礁?这船上的房间好多,船上共有多少人啊?又可以乘载多少人?遇上海啸怎么办?对了,对了,还有海盗――」

琉御真焱揉揉额角,一个移影换步,抓住动如脱兔的小东西,摸摸他的头,道,「好了,好了,来,我们吃点水果,有问题为夫的一个个回答,嗯?」

晓光眨眨大眼,转过小脑袋看看纱帐,不满地嘟嘴,「不要,我们站这里就可以了,我不要回纱帐!」

「这里阳光太烈,纱帐里舒服。」微弯腰,柔声说。

「可是……」晓光扁扁嘴,委屈,「可是一回纱帐……你就爱动手动脚!你这头色狼!」

琉御真焱痞痞一笑,捏捏晓光的嫩颊,「谁叫晓光太诱人呢?」

「你…… 你……讨厌啦!」拍开他的毛手,捂着脸颊。这个人真是的,满肚子坏水,跟他单独相处时,动不动就压着他想……要不是自己嚷着拒绝,估计又要被他欺负了。呜呜,到现在他还觉得山贼窝的那个晚上像做梦,男人那么高大,那么强,自己这么纤细,柔弱,是……是怎样接受他的……哎呀呀呀!一想起来,就想找个地洞去钻。

看晓光一会儿羞愧的脸红,一会儿埋怨地瞪眼,小脸上的神色五彩缤纷,惹得琉御真焱暗暗好笑。小东西一定又在想那天晚上的事了。唉,他们成婚三十年,都老夫老妻了,失忆后的晓光却像处子般单纯,令他觉得他们还是新婚燕尔。趁他发呆的当儿,单手便抱起他,娇小的人儿在他怀中像个娃娃,亲亲他的小嘴,往纱帐走去。

晓光回过神,发现自己竟在男人的怀里,略略挣扎,「放开我!我有脚,自己走!」

琉御真焱捏捏他的小脚丫,笑道,「为夫舍不得劳累你这一双嫩白的小脚丫啊。」

手指狠狠地戳男人的额头,趁机用指甲刮了两下,咧咧嘴,「你又占我便宜。」

来到纱帐,抱着晓光坐在软榻上,接过魅递过来的湿巾,擦拭晓光脸上的细汗,「我占你便宜,你占回来,扯平。」

「我哪有占回来?」鼓腮,瞪他。都是他对他动手动脚,东摸西捏的,占了便宜居然还卖乖。

琉御真焱细心地擦他的双手,凑过去轻吻他的小鼻子,「你看,这样你不是占回来了?我只碰碰你的鼻尖,你却碰到我的唇了,这便宜还是你占得大。」

晓光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微张了小嘴,一时无法反驳。这……这分明是强词夺理!他又没有要他凑过来亲他,分明是男人在使坏嘛!

一旁的魅听了翼狱王的歪理,再看看祈王那傻愣愣的模样,忍俊不禁,缩在一旁闷笑。

琉御真焱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用脚踢踢魅的屁股,魅挪了挪,躲到角落里。

「口渴吗?吃葡萄,这些水果都还新鲜。」从小桌上的盘里拎出一串色泽鲜艳的紫红葡萄,用嘴含了一颗,轻轻一咬,去掉皮,留下多汁的果肉,捏着晓光的小下巴,低头便把嘴里的葡萄吐哺给他。

「呃……」晓光还来不及拒绝,男人的舌头便灵活地窜进他微张的小嘴内,酸甜的味道也涌了进来,「唔――」

这个色狼怎么如此恶心!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吐哺给他,他……他又不是婴儿――

不吃,不吃!

摇着小脑袋要把嘴里的葡萄顶回去,男人似乎知道他的意图,舌头一伸,挑起他的小舌,不断地刺激,顶弄,晓光受不住地卷起小舌,葡萄便滑向咽喉,男人的舌头一缩,晓光自然而然地下咽――

「咕――」他瞪大眼,咽……咽下去了……

啊啊啊,他……他吃了男人嘴里的东西,呃………色狼男人还不放开他的唇!?

重重地吮吸了一会,琉御真焱不舍地离开晓光美味的小唇儿,葡萄的酸甜味还留在口腔内,他咽了咽,凸显的喉结上下滑动,看得晓光满脸通红。

舔舔唇角,琉御真焱问,「还要吗?」 急急捂住小嘴,猛摇晃脑袋。再来一次吗?恶――他知不知道把吃过的东西吐给别人吃很恐怖?虽……虽然他没感到恶心想吐,但总归不舒服耶!

「哈哈哈――」弹指点点晓光的额角,抱着他躺在软榻上,享受魅倒的美酒,趁晓光分心的当儿,又吐哺了一口酒给他。

「咳――咳咳――」被酒刺激得直咳嗽的晓光含泪地怒视这笑得嚣张的红毛男人,「你…… 你……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哦,生气,想咬为夫一口吗?」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到他喷出的酒气。

晓光磨磨牙,「你皮厚肉粗,我才不要咬!」这男人的身体像铁打的,怎么咬都咬不动,次数多了,他便学乖了。

「那要如何呢?我的晓光?」琉御真焱晃晃杯里的酒,坏笑地问,另一只空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晓光柔滑的发丝。

晓光细眉一拧,一脸为难。唉,他是拿这男人没办法啦,不过他知道有一招,男人准会示弱竖白旗――那便是他的眼泪!只要他嘴一扁,眼泪一落,男人就瞬间化为绕指柔,百试百灵。不屑地白一眼男人,他扬扬小下巴,道,「你再对我放肆,我就哭给你看!」

琉御真焱怔了一下,就是连一旁侍候的魅也顿了顿倒酒的动作。

「哧――哈哈哈哈――」翼狱王爆笑出声,他抱着晓光笑翻在软榻上,未了,凑上嘴,不断地亲亲晓光。

「――你怎会变得如此可爱!晓光,晓光――宝贝儿,我真是喜欢得紧。哈哈哈――都不想让你恢复记忆了。」

莫名其妙。

晓光傻愣愣地被男人抱着又亲又揉。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为何他笑得如此开心?好像得了宝?更过分的是,都叫他不许对他放肆了,这男人为何像聋子般,依旧对他毛手毛脚?

笑够了,琉御真焱脸一歪,眯眼一瞪魅,魅得到旨意,识相地退场。于是,船头甲板上多余的人全都隐藏,只剩纱帐软榻上的两人。

大掌顺着晓光的细腰慢慢地往下滑去,琉御真焱以略沙哑的声音说,「宝贝,你不是想知道这艘船的事吗?为夫――为你讲解如何?」

一听男人要为他解惑,晓光当下忽略了周围诡异的气氛,一脸好奇,揪揪男人的发丝,「你快说说,这艘船是如何造出来的?这么大?还有船能载多少人?上面有没有火炮啊什么的?」

「慢慢来,一个一个问。」身下小东西连珠带炮的问话,琉御真焱却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句,那狡猾的手正偷偷地解着晓光的腰带。

「哦……」晓光压抑着兴奋,乖乖地洗耳恭听。

「这艘船,叫神龙号,有二十几年的岁数了,策划造它的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晓光质疑地盯着翼狱王。这个男人还懂造船啊?

「呵,我可没说是我。 」挑挑眉,翼狱王顺利地抽掉了晓光的腰带,神不知鬼不觉。

「那是谁?」晓光一时糊涂。大眼里迷茫一片,片刻之后,他恍惚大悟,「不会吧?是……是我?」

「没错,正是你。」翼狱王笑着点点头。此艘船独无仅有,大陆上再找不出哪个国家能造出这么一艘完美的船了。长十八丈,高十二丈,深三丈,阔三丈五尺,船体龙骨以冷杉巨木全木方搀叠而成,侧板和壳板用多重木板加固,并用桐油、石灰、麻丝等嵌缝,滴水不漏。船型采用「上平如衡,下侧如刀」的V型设计。据祈王的说法是,这样的船型增强稳定性并减低水下阻力,便于破浪而行。整艘船帆檀高大众多,类型用途各异,樯高十丈,如张开所有的帆,整艘船便似垂天之云。

晓光似懂非懂,听翼狱王详细的解释,却更糊涂了。

「那个……那个……」他扯扯对方的袖子,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其实琉御真焱哪看不出晓光眼里越来越浓的困惑?呵呵,晓光失忆了,忘得很彻底,跟他说起这艘船的结构形状,他也只能一知半解。

「你说了这么多,我听不大懂啦,总之,你挑些我听懂的说好不好?」

「小笨蛋。」手已成功地潜进晓光的衣内,享受地抚摸他光滑的肌肤,「这艘船最多可以容纳上千人,现在船上有四百人,除去你我,以及我那五十个侍卫,共有三百四十八人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艘船上。」

「啊?有……有这么多人?」为何他从未见过其他人啊?除了那五十个神出鬼没的近侍卫,他以为这船没其他人了。

「船大,要有人懂航驶,每年船都要修复,人手不足哪行?」神龙号下面的船舱有很多,上面阁楼是王者的专属,身份低下的人便只能住在船腹里。船上建有淡水仓、冰窖储蓄室、养畜室、厨室、公私浴室及厕所等等,这俨然是一座移动的小宫殿。

晓光听得津津有味,对翼狱王趁机吃豆腐的举动毫无知觉,「那些人一辈子都住在船上,会不会很可怜?不能和家人团圆,不难过吗?」

「呵呵,善良的小东西。」琉御真焱轻笑,「放心,这些人的家属都在船上,每个成员都身兼要职。你以为随便一个人就可以上神龙号?唯有经过精挑细选的,方可上船,不称职的人一律淘汰。 」

淘汰是温和的说法,如果不合格的人又在船上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在取消资格后,便是生命的终结。神龙号的秘密绝不能泄露出去,故尔上了神龙号的船员都有心理准备,随时接受死亡的考验。当然,这些翼狱王是不会对单纯的晓光说的。

「船上有女人?」晓光眨眨眼。据他「所知」,海船上一般不许女人上来的。

「本来是不能有,但是你打破了陈规,说那是迷信,故尔船上有不少女人。」失忆前的祈王非常有见解,对船上无女人这个条例,他只用了几句话便打破了。女人细心,注重细节,女人能照顾好男人,能让男人更有干劲,女人甚至能排解男人的欲望――男人与女人缺一不可,阴阳谐和,天经地义。奇怪的说法,但不无道理。

「哦。」想不起以前的自己,晓光随口应一声,「那船如何在海上辨识方向?」

翼狱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有了『司南』,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迷失方向。」

司南?晓光眼一亮,「我知道,是指南针!」

点点头,翼狱王亲了亲他的小脸。失忆后的祈王果真一片空白,这些东西,都是他发明的,不知他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常常有出入意料的新想法产生。对祈王,他素来是纵容的,只要他说的,他想的,身为琉御王的他皆会满足他,任他放开手脚去做。

琉御国在祈王的辅佐下,日益昌盛,很多领域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

翼狱王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虽然他盯着晓光,却仿佛透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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