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迅速盒上筑身,燕才笑着回答:“小姐你也知道我是卖艺讨生的嘛,养蛇不过是为了防身,你说万一有哪个登徒子企图不轨,想要占我便宜,也好有个防备。”
“也不用如此毒吧?”夷简叫,“再说有哪个登徒子会想占你便宜?”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小姐,好歹我也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
“不行,我要叫人把它丢出去。”夷简欲要喊外面的下人,不想却被燕一把拦住,她嘻嘻笑着说,“它可不是一般的毒物,驯养过的,很听话,大不了,也让它认你作主子。”
“不行,我要它做什么,万一伤到我爹娘,还有姐姐们,那怎么办?”
“绝对不会,我保证,它不攻击人。”不攻击一般人,燕在心底补充,那一瞬,她的眼角深处,有一闪而逝的y冷。
“哪有不攻击人的毒蛇!”
“驯养过的嘛,你说,它跟了我都快十年,十年,我安然无恙吧,要攻击早就攻击啦,再说,你真要丢它出去了,它习惯了我的味道,自然还是要寻回来的,到时各处乱爬,吓了别人,还不如一直安置在这古筑里,清净。”
说的也有道理,怪只怪她当初找事收了燕这个麻烦回家,现在也不能让爹娘知道,否则又要骂她,再说父亲还正在不明所以的动着怒,转身看到床头的男衫,夷简忍不住,干脆过去拿起衣裳在自己的身上掩了掩。
谁知身后的燕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的笑的放肆,夷简瞪她,不悦的问:“你笑什么?”
“哦,小姐,”她答,“我先前在外面,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大人回来一看见小姐,就发起怒来,还要小姐从此以后改穿男衫。”
“是啊,这很好笑吗?”
“呵呵,奴婢是觉得有趣,真有趣……”她又笑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男衫好,男衫比女裙好。”
“怎么好?”夷简狐疑。
“小姐你是没做过男人,自然不知道身为男人的好,穿上男衫,司空大人的意思,奴婢猜想他是期望小姐今后能挣脱去身为女子的约束,可以像真正的男儿一样,活的自由恣意,这可见司空大人对小姐你格外的偏爱。”
“你做过男人吗,真是!”
夷简嘴里嘀咕,心里其实却因她的一番话,而陷入沉思,尤其最后一句,对她的格外偏爱,有道理吗?一时,她想不明白,但是她随意的一句嘀咕,倒又引得燕那女人抽筋似的大笑起来。
第三章:庶出二姐 (8)
“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在偌大的房内噤荡。
第四章:美人出秦 (1)
(一)
“评心而论,我待你不薄!”郑夫人摇着扇子,坐在庶出的二小姐郑夷玉的房内,来这里,她只为一个理由,因为老爷的一句话,王要进献美人到秦国,而这个“美人”必须在郑府的女儿里选。
夷玉站在窗前,看半空中悬挂的月色,沉沉说了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难道宁愿让妹妹们去?”郑夫人放下手里的扇子,“夷简年方十二,这样的年纪,送到秦国,必定死。”
夷玉不说话,郑夫人便又继续道:“当然,还有夷缨,嫁给太子或是送予秦王,如今你们必须择二为一,这是王命,夷玉,你在乎吗?不是韩非,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分别,然而我在乎,我一个女儿,才刚送到了赵国……很遥远……”
“郑夫人!”夷玉从窗前转身,走到她面前,“你无需多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我这么做,并非你一句待我不薄,父亲生我,养我,那是应该,夷简年少,我只是不忍她去秦国受辱。”
不过还是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郑夫人离开之后,夷玉披了罩衣出府,一个人走在清清冷冷的巷子里,月亮拉长了她的侧影,眼泪不知在何时溢出了眼眶。
穿过几条宽道,夷玉到公子韩非的府外,毫不犹豫的敲门,门开,内面的门人惊讶的看着她,讶然她的清绝容貌,许久,才结巴道:“你,你是郑府的二小姐呀!”也就是他们公子即将进门的夫人。
点头,进去,夷玉一声不吭,门人也不敢多话,恭顺的领她进府,径直向主人的寝房而去。
半夜,韩非在灯下着书,矮矮的案头,已经摆满了厚重的竹简,一身淡黑色的绸质丝衣,襟口微敞,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肤,原是刚沐浴完毕,整间寝室里,到处都散发出清清的墨香。
“公子!”一声通报,打断韩非的思路,但是抬起头,却赫然看见夷玉站在门前帘边,这叫他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摆手叫通报的门人离开,自己大步走到门边,拉过嘴角噙着笑意的郑夷玉。
“这么晚了……”
“韩非!”打断他,夷玉到软榻上坐下,轻道,“你信命相之说么?”
“命相之说……”韩非皱眉,“若是江湖术士算命先生所说的命相学说,恐怕经不起推敲,但若是周易星象,听起来玄乎,不过倒也有几分可信。”
“那么,你……信我吗……”
柔柔一句,微启贝齿,气吐芳兰,瞪着床上的纤影,韩非的身体倏地绷紧,好似有一股热流迅速的涌动,最后集中在他男性下身的某一点,注意到他的反应,榻上的夷玉,慢慢的转身,背对着不远处的韩非,在处子独有的羞涩中,褪去衣裙。
第四章:美人出秦 (2)
“夷玉,我们,我们……快要成亲……”
韩非呢喃,身体却在不由自主中向床榻靠近,夷玉白皙的l体,在呼吸中颤动,女子的粉香,在空气里扩散,近在咫尺,而韩非奔腾的血y,开始逆流。
“我信了广宁寺的签,今晚该是我的大婚之日,可惜你与父亲拟的日子,太迟了些,背了签义,不吉利,韩非,今晚我留下,过了今晚,我们,做一世的夫妻……”
一世的夫妻!
“好!”
韩非点头,双手温柔的抚上夷玉的肩胛,怀抱上她滚热的胸脯,低头与她的长发纠缠,在她的颈间嘶磨……直到欲望变的炽烈,逐渐狂野,帷幔放下,淡黄色帘内,一池迤逦,唯有曼妙的身姿,在影中摇晃,高大的体魄,在欢愉中挺进,抽离。
一声声属于男女的低吟,在月光下彼此渴求,原来夜,也很短暂。
(二)
早晨,燕给夷简换上男装,还给她将长长的头发一把抓整齐的束在脑后,说实话,这样的装扮不禁让夷简有些兴奋,完了连忙问燕,“看起来怎么样?”燕一手摸着下巴,一手翘起拇指,夸道,“俊朗少年!”
“呵呵,那是当然,想我二姐是新郑城的第一美人,那她的妹妹我的话,怎么也不会相差太远,不说美哉轮焉,也是美哉奂焉,娉娉袅袅,豆蔻清容,明眸善睐,冰雪净颖。”夷简得意,说的摇头晃脑。
“小姐,没有这么夸自己的。”燕回应。
“难道不是吗?”夷简眨眼,反问。
“是,是……”
燕忙故作一本正经的点头,然而唇角早已忍不住笑得勾起。
穿戴整齐,夷简出房,不想刚走到门口走廊,迎面却撞见母亲过来,虽然年过四十,不过母亲高挑的身材依旧玉润,看起来雍容华贵,这会表情亦是满脸的光彩,似乎心情非常的舒意。
盯着小女儿一身的少年公子打扮,郑夫人笑起来,说:“也好,一下子身边要少了三个女儿,你父亲自是舍不得,心里难受,叫你改穿男装,也就是想多留你几年,怕你过早的再被王相中,许了亲,不过你放心,娘不会一辈子让你穿男装,等你父亲好受些,也等你再大点,娘好好替你招个家女婿。”
“哦,”夷简点头,不过,“娘你说一下子身边要少了三个女儿,不是只有二姐要出嫁吗?”
“还有你三姐,王的圣意,要把夷缨赐婚给太子姬安,封太子妃。”
“三姐要嫁给太子?不会吧!”夷简震惊。
“咦!”
无意间,郑夫人的目光突然瞥及夷简左耳上的那抹暗红,讶然道,“夷简,你这是什么,娘怎么没见过。”说着,她探身上前,伸手抚上女儿的耳垂,而待她看清,整个人不禁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说,“你这好像是万年血冰玉,夷简,哪来的?”
第四章:美人出秦 (3)
“很名贵吗?”夷简答,“是个流浪的人送我的。”
“流浪?”郑夫人疑惑,仍旧的不敢置信,“这样小小一颗血冰玉,当世稀有,传说是出自神秘的西域当惹雍湖的湖底宫殿,娘也是在书中读到过,我想当今世上见到过的人,并不多。”
“哦,那可能是假的吧,娘你也没见到过,它可能就是一块普通的血玉石。”
“恩!”郑夫人点头。
这时有下人过来,对夷简说道:“小姐,大人叫你准备准备,一会跟他一道去城外井田。”一边的郑夫人听了,立即皱眉。
夷简也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我去井田?”
“大人说,小姐既然穿了男装,那以后就要学做男人该要做的事,要学大人一样,规划井田,兴建水利,替百姓们分忧,以在他百年之后,有人继承郑家的技能,衣钵……”
(三)
父亲的脸色不好。
神色紧绷着,看起来心事重重,夷简到他身边后,他便丢过来厚厚一卷竹简,名曰:考工记。
坐进马车内,两个人一路无语,跟父亲之间,好像自从昨天,突然有了隔阂,若是以往一同坐在车内,夷简一定有一路的笑语,不过现在,面对父亲严肃沉闷的脸,她只好随意的翻看怀里的《考工记》。
四月初了,道路两旁的桃花缤纷,随着暖风吹落在路上,化作春泥,美的虚幻,然而出城,到郊外,展露在眼前,忽地变成一望无际的绿油油小麦,还有即将成熟的漫黄菜花籽,让人的心静赫然跟着开阔,美,不再虚幻,而是真真切切的朴实,幽远。
下车,面对麦地里错综复杂的井田水渠,父亲终于开口,说道:“夷简,一处好的水利工程不仅要满足灌溉,防水防洪,还要完善自然的气候。”
夷简认真的点头。
父亲又说:“在我们韩国,水利技术一直领先于其他六国,那是因为我们懂得充分利用河流水文以及地形布置工程,沟渠,使之既能满足引水、防洪和通航的需求,又没有改变河流原有的自然性。”
“比若秦国,虽然地广物博,然而每年的收成却不好,加上黄河泛滥,树木大肆砍伐,这必将是一道隐患,夷简,匠人营国,除了井田,沟渠,匠人更大的职责是测量,规划,比若王城的建筑,必须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王宫居中,左侧宗庙,右侧社庙,前面朝会,后面市场……”
算是最初的教导吧,父亲的态度一丝不苟,讲的很细,很清晰,时间在一话一句中流逝,夕阳逐渐西下,或许是讲累了,当太阳落山的时候,父亲突然在田埂边一块方石上坐下,对夷简说:“你去那头看看菜花籽,过几天收割,就再也看不到。”
第四章:美人出秦 (4)
“父亲,”夷简看看天色,“不早了,菜花籽刚才已经看过啦,我想回家了。”二姐大婚的日子近了,其实这几天她着急想要看看二姐房里准备妥的嫁妆,哦,还有三姐,想到母亲早上说的话,夷简忍不住便问身边的父亲,“娘早上说,王又替三姐赐了婚,要嫁给太子殿下呢,那二姐和三姐的婚事,是要一起吗?”
一句随意的问话,大婚,对夷简来说,总是喜庆事儿,母亲早上看起来就很高兴,只是她没想到,她一句问话,却使得坐在田埂上的父亲,浑身一震,头倏地抬起,瞪着面前的小女儿郑夷简,许久,许久……直到眉毛纠起,嘴唇压抑的抽搐……
夷简惊诧,小心翼翼的问:“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夷简……没有大婚了,你二姐没有大婚了,不能嫁给公子韩非……”
“为什么?”
“是父亲无用,是韩国软弱,要受人欺辱,你二姐要被送到秦国,献给秦王,夷简,父亲这一生都会亏欠你二姐,虽然庶出,但她跟你一样,是父亲的骨r,可是早上,父亲亲自将她带到了宫里,眼睁睁看着她和要进献到秦国的贡品一起,上了路,这会,太阳已经落山,她,恐怕已经出了西城门……”
说着说着,父亲的眼眶里竟然落出泪来。
听到这里,夷简听明白,可是又想起大姐出嫁,全家相送,乃至全城的百姓相送,夷简也跟着大哭起来,道:“父亲,二姐不能嫁给韩非,已经很伤心,可是二姐一早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大姐出嫁的时候,我跟三姐一直送到了赵国,可是二姐呢,是要去秦国,怎么我们都不知道,那么有谁送她呢,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不是会更伤心吗,父亲,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要去送二姐的……”
“送……如何忍心送……”
“是去咸阳吧,咸阳,那么的远……父亲,我们现在去,去城西。”
对夷简来说,这好像是她懂事以来,最叫人伤心的一件事。
(四)
马车在城边窄道上飞奔,从东面到西面,横穿整个新郑城,从夜幕降临到深夜,风起,嘈杂的都城渐渐清净,道路上没有人烟,仓猝的赶至西城口,守卫城门的侍卫说:“宫里进献到秦国的贡品队伍,早就出了城,已经五六个时辰。”
不想就此放弃,出了城,马车轮追赶的啧啧作响,然直到黎明时分,直到东方微白,疲累的马匹终于慢慢停下马蹄,前面,除了漫天的尘土,还是尘土,干燥的在半空中肆意跳跃,飞舞。
面对眼前的悲凉,夷简和父亲郑国的脸上,湿透。
……
第四章:美人出秦(5)(重新修 …
清早,吹灭点了一夜的烛火,公子韩非从案头后面站起,屋子里还残留着一夜未睡的痕迹,铺着竹地板的地上满是堆积的竹简捆书,这些,都是他的心血,韩国危弱,其他六国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如今想要强国,必须倚“法”治理社稷,现在的天下,是强权的天下,所谓儒家的“仁政”和“仁者爱人”的主张已然落后,因此这几年,他悉心总结前期法家思想,提出一整套“法,术,势”相组合的中央集权学说。
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两侧,韩非命下人收拾妥地上的竹简谏书,自己也迅速换了宽袖的官服,带着这些连月赶出的心血一道,去宫里面圣。
四月初了,早晨的空气实在是清新,即使一夜未宿,韩非这会被微风一吹,也不禁神清气爽,出门的时候,目光扫及庭院一角的月季花,他的嘴角不禁露出温润的笑意,只不过一夜,这些花草竟有不少冒出了嫩红色花苞。
此刻宫中,韩王桓正虔诚的跪坐在宗庙祭坛下面,坛上长发法师正卖力的做着法事,宫内宗庙到处被贴上褐黄的符字,进献美人郑氏夷玉昨天就上了路,前往秦国,所以今天整个王宫都起了大早,只为做法祈祷美人快快迷惑秦王,学妲己,荒y整个秦宫。
韩非觐见,被侍卫们领进来时,韩王看见他,忙向他招手,说:“韩非,同为宗室,你赶紧陪孤家一同跪拜。”
韩非疑惑,自然不解,就问韩王:“这是为何原因跪拜?”
“祈求上苍,荒废秦国百年基业,让天下的苍生远离秦国的涂炭,残杀,祈求上苍保佑,使我们韩国重兴哀侯和昭侯期的鼎盛。”
既然说到使韩国重兴鼎盛,韩非见机不可失,急忙从随从手里拿过厚厚几卷竹简谏书,说:
“王,当今要使国家强盛,必须改变儒家治国的传统,一个本身强盛的国家,可以用仁者术来影响子民,然而一个孱弱的小国,若是只祈求上天,寄求祭坛的作法,又有何用,国家要兴旺……”
“韩非!”韩王打断,“宗庙祖室面前,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以儒治国那是几百年周室天下的国本,怎可改变,你难道没有听说,强大的秦国,也要尊淳于越先生为大儒。”
“王,秦国尊儒,只不过是相国吕不韦的一腔热忱,秦王是不是同样尊儒,臣不得而知,但秦少王虽然年纪尚轻,却懂得连年征战六国,野心可见一斑,他懂兵家之争,城池之争,夺得土地,就是胜利,这,又怎么是儒家思想所能领悟的?”
“孤家自然知道秦少王的野心,所以才学勾践卧薪尝胆,送美人,惰其性,让他懒于治理国家,长此以往,孤家相信,秦国国势必定越来越弱,想当年吴国是多么的强大,最后还不是为了一个美人走向灭亡。”
“美人?”韩非惊讶,“什么样的美人足矣引诱一个秦王?”
“司空大人郑卿的女儿,新郑城人人知道的美人,郑氏夷玉!”
“谁……”
犹遭雷击,乍然听到夷玉的名字,韩非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而手里拿着的竹简谏书也“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哦,孤家想起来,郑卿说过,你曾与她下过聘,不过事已至此,她昨日已经动身出发,你身为室储公子,自然要从大局着想,过些日子,孤家重新帮你物色好女子……”
韩王再说了什么,韩非此时一句也听不进耳里,愣愣的卷起竹简书离开,甚至忘了向韩王作揖行退礼,韩王也不以为意,摇摇头,忙又专心的跪拜在作法祭坛前。
虔心祷告。
……
第四章:美人出秦(6)
(五)
于走出宫外的韩非,那一瞬,他很茫然,而曾经的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记忆里快速快速的闪动,流逝……最终,凝聚成一种沉沉的闷……
有五六年了吧,那时他刚满十六,初次去郑公府上,想学一些简单的营国之道,不想在中堂内的走廊里,却看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娃,看不见她的正面,因为她那时,正贴着门缝睁眼向里面张望。
他便过去,也不说话,一时好玩心起,跟着她一道,近身靠到门上,顺着门缝看去……
谁知,这一看,却惊的他一身冷汗,不大的屋子内,是一只沐浴木盆,而在木盆的边上,则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正浑身一丝不挂的侧对着房门,显然刚沐浴完毕,其时发梢,身上还落着水滴,屋子里氤氲氤氲,一股温热的雾气。
他骇然,“呀”的一声低呼,屋内的少女听见,下意识扭头,而站在他前面的女娃也倏地转身,瞪着后面突兀出现的男子,她“哇”的一句,叫道:“你偷看我二姐!”
……
于是,月老从此扯了线,只是披了衣裳出门后,那少女的态度,完全没有他预料的悲切或者愤怒,只淡淡的,她蹙眉,伸手在那女娃额头上叩了一记,说道:“夷简,还不快带这位公子离开。”
……
她性子淡漠,确实淡漠,然而淡漠并不是冷漠,娘去世的时候,他看见她流</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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