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一惊,忙站起身,双颊不禁绯红。
“我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是”
“给我倒杯水。”他打断她。
巴清转身去桌旁,倒一杯温水,过来,他只喝了一口,放下水杯,说:“把窗子打开。”
“这会外面有风。”三月的夜里还很冷。
“巴清”他抬头看她,脸上扯出笑容,“我其实更想出府走走。”
巴清皱起眉,考虑片刻,替他披上深衣,再去推开木棱窗户,外面的光线射进来,异常璀璨,风也跟着窜进房,棣谦望向窗外,每到晚上,他其实舍不得睡,仅剩的日子虚度在久睡里,真的舍不得。
“你出去吧,以后半夜不要再进来,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巴清想不出能否则什么,走回到床榻边,说:“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棣谦斜眉。
“我去厨房给你炖点银耳羹。”巴清预转身,手却突然被他拉住,一个站立不稳,她被他拉到身边,拉倒向床榻,巴清错愕看他,棣谦倾身,大手倏地罩上她的胸脯,巴清意识过来,身体霎时轻颤,立即闭眼。
半晌,没有进一步动作。
巴清张眼,面面相视,他眯眼看他,“你对所有人都这么上心”他问,巴清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出去吧”
巴郡世家8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吸引,也许不在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就是举手投足间,目光不经意追逐他的身影,想对他好,想看他笑,大夫说,无论什么样的重症,都要保持畅快愉悦的心情,积郁不治。
五月,一年里最美的气候,棣谦的病也似有好转。
立夏这天,巴清回家,这是嫁人后的第一次回门,巴父和巴母老早就等在家门口,满脸喜悦,马车到时,巴清下来,一同跟随的两名家仆捧出新礼,巴清唤:“爹,娘”
巴父掩饰不住高兴,忙点头,巴母却向马车上张望,轻道:“姑爷呢”
“他,前几天去了咸阳。”
“去咸阳了”巴母有些失望,倒是巴父摆手,“不碍,不碍,他一定是有他的要事,下次再来拜见也一样。”将女儿迎进院去,巴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中午饭时,巴母一直盯着女儿的腹部,悄声问:“这两个月,月水还正常来吗”巴清答不出话,支支吾吾的应了声,母亲不满,说,“你出嫁前,娘也都教导过的,娘不是催你,当然现在也不急,但是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也就是丈夫的宠爱,还有健健康康的孩子。”
“不急,不急”巴父笑着给女儿倒了杯清酒,寒暄,“在巴府,过的习惯吗棣谦他,对你好吗”
“都好”巴清点头。
“身在婆家屋檐下,凡事要忍让用心,记住一个善字,多念别人的好,我听人说棣谦虽然个性沉默,做人却谦逊有礼。”
“恩”
巴清所翻阅过的所有医书都未指明肺痨不能育,回巴府后问大夫,大夫反问她:“夫人怕被传染吗”
“怎么会怕”巴清叹气。
“其实,只要稍加注意,并不会传染,但是吐沫伤口万不能碰触他吐出的血。”大夫交待。
巴郡世家9
再到晚上,光线一点一点沉没,巴府里都燃起灯,巴清出浴,带着一身的沁香,她体态匀称,面容皎秀芳菲,与身俱有一种内敛的仪静,走进棣谦卧房,他正拨弄秦筝,香味袭来,他抬头。
“今天看起来,你像在刻意引诱”他目光从上到下扫视她,似笑非笑。
“棣谦,”她到他面前,绽开笑,“我是你妻子。”
“确是”他有些失神。
“我不想抱憾,棣谦”无论将来怎么样,跟他,她心甘情愿
解开腰间绸带,一袭纱衣落地,她径自靠近他,褪去他身上的薄深衣,赤袒贴靠,他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欲望迸发。情分,从第一眼,他半卷起的帘内已经注定,然而对于他,也许更早,更早。
巴清永远无法知道,他第一次看见她,绝非村头窄道上的擦肩而过。
无数个清晨,她上山劈砍青竹,他巡望自家矿场,经常看见她辛简的身影,他驻足凝视从没想过,这一生竟真的跟她交集
“会后悔吗”他低沉的声音微颤。
回应他的,是巴清柔软的手臂,拉他更低的贴紧自己,棣谦极尽小心的牵缠,这一夜,他无法控制自己,无法再恢复理智,想要她,从身体到心,他都想要,迫切的渴求。
灵魂没有了禁锢,他对她有了牵挂,对自己有了期待,对人世有了更多的不舍,想要这么活下去,巨大的喜悦还在等着他们,半年后,面对一桌膳菜,巴清突然一阵泛酸,从胃里窜出酸意,令她作呕,吃不尽滴粒。
大夫号脉,少顷,向棣谦作揖:“贺喜公子,夫人有孕了。”
无疑,对于人丁单薄的巴府,这就像一道炸雷,棣谦眼眶顿湿,他不敢如此奢望的,这是上天对他额外的悲怜将巴清紧紧的拥入怀里,七尺男人,泣不成声。
巴清眼里升起水雾。
巴夫人和巴老夫人当即跪到祖宗牌堂,感激祖宗眷顾。
幸福来时,会叫人忘记所有的悲哀,巴清睡在床榻上,棣谦会守在床畔,盯着她的睡脸,有时一看就是一夜,他每天从不落下一顿煎药,甚至一碗一碗的灌下他厌恶至极的补汤,他挺拔的身影逐渐复原昂扬。
巴郡世家10
叶绿叶黄
天寒天暖
波澜不惊的幸福,持续到盛夏,八个月后,酷暑天,一场暴雨过后,空气清凉,偌大的巴府一片忙碌,巴清阵痛分娩,棣谦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巴夫人和巴老夫人一直在牌堂里长跪,自从巴清有孕,她们便每天跪拜祖宗牌位,虔诚的祈福一家人平安。
巴清躺在床上,湿汗顺着头顶往下流,衣衫就像泼了一层水,阵痛持续几个时辰,好在她体质强,能撑的过这一次痛过一次的宫缩,一旁的女婢拿起扇子,她忙示意她放下,喘息说:“不要扇,新出生的孩子经不起凉风。”
产婆提高她的双腿,大叫:“用力”
巴清咬牙,用力将孩子向外推,然而它却始终梗在宫口,盆骨好似裂开一般,产婆说:“你忍一忍,我要用剪刀。”
巴清点头,剪刀剪开下体,血流不止,巴清尖叫出口,声音沙哑痛楚,产婆探手进去,摸到孩子头骨,并拢手臂肩膀,小心翼翼的拽出,出来的一刹,产婆惊,没有哭声,产婆下意识倒提孩子的双腿,拍打孩子的脚掌,然而很长时间过去,卧房里依旧没有响起原本该宣告它到来的宏亮啼哭。
巴清精疲力尽的抬起头,无力道:“孩子,快把孩子抱过来”
产婆面色煞白,孩子浑身酱紫,四肢一动不动,巴清睁眼盯着它,盯着产婆,突然大吼:“你在干什么,快把我的孩子给我。”
门开,棣谦冲进来,目光直直落向产婆手里的婴儿。
巴清挣扎着起身,产婆颤巍巍的把孩子放到她怀里,已经没有了呼吸,巴清不敢置信,忙用衣衫裹起,在怀里摇晃,边晃边叫:“这是怎么了,在肚子里还好好的,我知道它一直在动,一直在动的”
大夫跑进屋,抱过刚出世的孩子,迅速察看全身,摇头,到棣谦面前,说:“孩子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棣谦额头的青筋爆出。
“它气弱,公子服药期间有了他,它可能,先天不足”
“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棣谦吼,眼泪出来,它到世上走过一圈,到底为了什么,又留下什么
天在捉弄他吗,如此残忍的,缓步到屋外,他仰天长啸:“我究竟得罪你什么,你要送它来走一朝,我的妻子,她勤勉善良你到底长眼了吗,还是根本就瞎的”
愤怒的恨意淤积,气喘不出,棣谦昏倒在地。
巴郡世家11
人生变故,最残酷的莫过于给了希望,又硬硬的夺走,不如从头到尾悲凉,偌大的巴府暗淡沉寂,真如枯槁的坟墓,巴老夫人一病不起,几日后跟着匆匆离世,她怕她唯一的重孙走的太孤单,棣谦病重不起。
未来得及睁眼看这个世界的孩子,被安葬在后院,偶尔能下榻时,棣谦会一声不言的坐在孩子墓前,默默一人,不与任何人说话。巴清打起精神,照顾棣谦,照顾巴夫人,照顾偌大没落的巴府,日子变成煎熬。
两年之后
漫天大雪的冬天,腊梅红的诡异,巴清端来药汁,棣谦摆手,枯瘦的手指抚过她的额头,低声说:“扶我起来。”
巴清知道他又要去孩子墓前,替他披了厚衣,扶他起身,踉跄着到后院,他蹲下身,擦干净石牌前的积雪,巴清说:“回屋吧,这里冷。”
棣谦看她,双眼深陷,问:“你后悔过吗”
巴清摇头:“如果不经历,我遗憾。”
“清,谢谢你”棣谦凝视她,没有她,他的人生见不到绚烂,暗涩如死潭,他曾有过太多他从来不敢妄想的幸福,“谢谢你”他呢喃
雪,又见飘起。
他倒在孩子的墓前,再也没有睁开过眼,一生,落下帷幕,巴清抱着他跪在雪地里,眼泪凝固在脸上,变成雪花,在空中飞
心中的嬴政,遗爱大秦国 1
∕苗细纱
楔子
知道荫兵过路吗
典故里说荫兵过路又叫荫兵踏境,就是一群荫兵去押送一些冤魂,而显露原形,被人看到,这是人类目前为止尚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很可能就某个雨雪天气,几千或者几百年前有列阵行军经过,恰巧雨水崖石作为媒介,将士卒的身影声音记录在岩壁上。
听说荫兵过境时,无意间撞见的人一定要保持屏气和缄口,否则被荫兵感觉出阳气,活不到天亮。章凝出事之前,人在古城西安,午夜,她泡完温泉出来,经过一条幽深的长巷时,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她很疑惑的走进巷子,最初几分钟她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啼嗒啼嗒”的车轱辘声,等她转身正打算离开时,迎面赫然一辆银灰色的马车,车上坐着一道荫暗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的死气沉沉和诡异。
章凝“啊”的一声,惊叫,下一秒,整个喉咙就好像被某种看不见的手指捏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直到呼吸停止,灵魂跟随游离。
1.
这是什么情况
章凝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漂亮的男人,披头散发的对着她媚笑,身上的衣服几乎褪尽,一只手还搭在她的小腹上,“怎么回事”章凝一个激灵,倏地坐起身,男人的手被她及时推离。
“妙姜”男人皱起眉,不解的盯着她。
“妙姜”章凝重复,确定他是在叫她,问题是这到底什么情况她记得刚才在长巷里看到了传说中诡异的荫兵过境,不会是章凝慌忙环视四周,大红色的床幔,大红色的灯笼,宽敞华丽的木质卧室,干净光滑的席地,再看自己,oh,天,淡红色的丝绸衣服已经敞开一半,章凝急忙拉过被子。
“妙姜,你不高兴吗这是男女必经的事,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真正的妻子。”男人在床畔坐下。
“那个,我,胃有点疼。”章凝的脑子飞速旋转,她应该不是在做梦,人也还活着,只不过可能出了点差错,看他的装扮,头发长至腰际,不远处席地上的衣服很有那种时代遥远的味道。
“是不是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吃什么东西。”
“我不饿,那个,大概那个快要来了,你让我睡会就没事了。”
“那个”
“大”章凝本想脱口而出“大姨妈”,但想想她还是改成,“就是每月一次的。”
他表情明显愣了愣,随即再次勾起唇角,站起身说:“知道了,我吩咐人去熬点姜汤。”说完他转身,披上衣服走出漫天大红色的罗帐,章凝松了口气,立即下床,走到卧室一角的梳妆镜前,当镜子里映出人影的刹那,她惊呆。
心中的嬴政,遗爱大秦国 2
她不是她
那么她是谁他口里的妙姜脑子里忽然再浮出那一辆荫气深深的马车,车上载着一道暗沉的身影,眼前的这个人,她难道本该死了章凝下意识闭眼,门口适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章凝急忙跑回床上,佯装睡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毛骨竦然的感觉。
他走进来,到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尔后叹了口气,在她身侧躺下,一只手抓住她的,章凝特别扭,从没跟男人这么亲近过,这会竟然跟个陌生男人同床而眠,身体还贴得这么近,真想晕死算了。
一夜,脑子混沌,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
隔天清早,章凝张开眼时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眼,他的长发被束起,章凝错愕半天才反应过来,坐起身,他开口:“快起吧,明天是大王在咱们雍地行冠礼的日子,中午百姓们都要去官道上观望王宫队伍,呵,长辈们也都在等着喝媳妇茶了。”
“什么”章凝脑袋“嗡”的一声,不敢置信,大王,雍地
“长辈们都在等着喝媳妇茶。”
“不是,前面一句。”
“明天大王要在雍地行冠”
“哪个大王,谁是大王”章凝急切的打断他,乍听见从他口中说出“大王”这个词,她心跳竟莫名加速。
“咱们大秦国的王啊,妙姜,你怎么了”他脸上的笑意隐去,出现忧色。
章凝却彻底石化,大秦国的王,雍地,冠礼,纵观中国五千年历史,在雍地举行冠礼的秦王除了嬴政,对,是嬴政,除了他还有谁抬头,愣愣的盯着他一身宽大的道具般的深衣,她终于得出结论,无疑她的身体恐怕已经死亡,而她的灵魂却占据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且这具身体出自大约2500年前的战国末期。
天哪
2.
所谓敬茶,其实更像是受辱,富丽堂皇的气派厅堂,他的母亲神色傲慢,接过章凝递上去的热茶时,她一脸嫌弃的开口:“记住,你是米店铺庶民出身,既然高攀了璟宸,就要好好伺候他。”
章凝挺为妙姜不平,倒是叫璟宸的还算体贴,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
敬茶完毕,叫璟宸的说:“你先在园子里四处转转,我去书房,两个时辰后我带你去观王族队伍。”说着,他正要吩咐身边的女婢,章凝忙拦住,道,“我想一个人随意逛逛,有人跟着不太自在。”
“好”他点头,离开。
章凝立即沿着曲曲折折的走廊往前走,经过拐角处遇见位下人,章凝问他,“大门在哪”他微愣,随即伸手指向东面,章凝谢过之后直奔东面方向,绕过奢华庭园,正值四月春天,园子泥道两旁落英缤纷,当然章凝无暇欣赏,直到看见那扇厚重铜门,铜门外隐约可见喧哗。
心中的嬴政,遗爱大秦国 3
走到铜门处,门口站有几位家仆,看见章凝也并不以为意,章凝缓步走出去,竟没有人拦她,他们大概当她是府里的丫鬟,听主人差遣出府办事,无论如何,当章凝走上宽道的一刹那,她急忙抬步奔跑进嘈杂的人群,心里压抑不住一阵狂喜。
步履匆匆,往人群相反的方向,再次走进一条幽僻的长巷,不想迎面却蓦然撞上一个身影,章凝闷哼一声,抬头瞧见一个异常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色的丝质暗纹宽衣,一双美艳墨黑的长眼,气场极度贵气,“对不起。”她瞥一眼他身上的丝绸质衣服,忍不住问,“那个,你有钱吗”
“什么”他长眼眯起。
“就是金币银两之类的。”
“你打劫的”他眉头蹙起,从头到脚的打量她。
“不是,不是”章凝忙摇头,从手腕上摘下自己的玉手镯,“那个,我看你挺有钱的样子,我用这个跟你换点银子,或者刀币”章凝有些不确定,记得战国末期最流通的货币单位好像是刀币。
“嘚嘚”
几十米开外的巷子外道路上忽然传出阵阵杂乱的马蹄,夹杂着人声鼎沸,显出这条巷子尤其寂静,章凝心里一沉,慌忙往巷子深处躲,谁知身旁的男人眉头也是一凛,跟着闪进巷子另一头的暗处。
巷口,几个士兵模样的男人策马经过,往巷子深处望了望,又急匆匆的离开。
“你为什么躲起来,他们找你”章凝疑惑的盯着身边人,之前她还担心是璟宸发现她已经失踪,但刚才的人不像是找她的。
“你这么害怕卫兵,是盗窃犯”他斜眉,长眼若有所思的扫向她手里的玉镯。
“切,什么眼光,看我这样子也不像盗窃犯啊,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钱”
“我从不带那种东西。”他沉声道,ok,周庭戴回手镯。
3.
走回喧闹的青石大道,四周百姓拥挤,所有人几乎都谈论着大王冠礼,“嬴政其实挺可怜的。”章凝感慨,从她身后走出巷子的那个人听见,表情倏地怪异看她,“你说什么”他问。
“跟你说也不懂的,不过这次冠礼是一个转折点。”说着,周庭打算去找典当铺,刚跨出一步手臂却被他拉住,“你是什么人,也想要他死么”他漆黑的眼眸再次眯起,脸色突兀的冷漠。
“开什么玩笑”章凝拿眼白他,“我跟你说,就是全天下都要他死,我也不想他死。”
他的双眼有瞬间的迷惑,随即松手,唇角勾起:“你倒是对大王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个屁,我又不是大秦子民。”章凝撇嘴,“我就是纯粹的欣赏他,佩服他,喜欢他,呃,当然也很崇敬他。”他可是千古一帝,五千年历史长河,谁能比得过他只不过被后世某些人扭曲了而已。
心中的嬴政,遗爱大秦国 4
微愣,他的眼中明显有异样的东西一闪而逝,章凝也没在意,“你没钱的话我就走啦”茫茫人海,跨越千年,这样一段相遇也是缘分吧,这个人他长得很俊美,举止神态很高贵。
“跟我走吧”
一句,章凝诧异扭头,反问:“单纯的跟你走,还是去做妾,做丫鬟”
“呵呵呵”他笑出声,“做妾做丫鬟,你都不够身份,就跟在我身边,做说话的人。”章凝脑子立即飞速盘算,看他的态度高傲,跟他的交流,她能够坦然放松,对他印象不错,何况她真没地方可去,她是万万不想再到那位璟宸家里的,感觉太怪异。
“好吧,就跟着你。”章凝点头,“我叫章凝,你叫什么”
“嬴政”他答。
“啊”章凝下意识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他,“你,你开玩笑”
“寡人从不说笑”他一转身,步上繁华的青石道,章凝顿时僵化,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去好远,急忙小跑跟上,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章凝嘴上沉默,心里却像翻滚的熔浆岩,不可思议,不敢确定,冥冥之中又想起荫兵过境时马车上的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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