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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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进了坟场,一座座一模一样的坟墓,鬼打了墙,走不出坟场,天下起大雨,头顶的闪电像是把他劈开,头撞在坟头,他恐惧……

人有魂吧!

他的魂在路上游走,在半空中飘荡,想起成蛟,他去雍地东陵,又是坟场,赢氏的坟场,看见了成蛟,他平静的躺在棺柩,在他的身边睡着他最牵挂的人,他从来不后悔让她殉葬,牵挂是什么,不离不弃!

他缓缓的走过东陵每一个角落,六百年来,他们都活过,又离开,留下的是染血的王位……

春秋初起的北至之战,北戎之战,襦葛之战,长勺之战,河外之战,楚巴与邓鄾之战,j父之战,柏举之战,越灭吴之战,晋阳之战,桂陵之战,马陵之战,伊阙之战,即墨之战,白起攻鄢、郢之战,阏与之战,长平之战,邯郸之战,崤山大战,以及不久之前的上党郡战,燕赵之战,如今混战的齐魏楚……

从来没有太平过!

黎明——

赵高走进蕲年宫,看见大王趴在案桌上,黎明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赵高突然大惊,一夜之间,大王的两鬓竟然斑白。

“大王!”赵高细声唤,嬴政张眼,目光异常犀利,道,“传尉缭!”

片刻,尉缭到,嬴政下令:“立即征兵,全国十三岁以上男丁赋兵役,暂停骊山地宫修建,泾阳县水渠徭役减半……”

秦朝长子(8)

夷简哄扶苏睡觉,大概是换了人喂奶,他夜里时睡时醒,折腾了一夜,若从外面跑进来,到夷简身边,看扶苏睡着,她又站起身,在床榻边来回走,夷简瞪她:“有什么事就说吧!”

若才犹豫着开口:“你知道他们宫女阉人都在说什么?”

“什么?”夷简随意的问。

“说大王,大王昨个一夜白了头。”

夷简倏地抬头,若又说:“其实夸大了些,蕲年宫当差的人说,大王昨夜一个人坐在寝宫里,到早上时两鬓突然就白了,很怪异。”

“出了,什么事么?”

“不知道,昨天下午前殿里杀了人,凌迟,以前只听说伍子胥一夜白了头,是有事情想不通吧,或者有劳心的痛苦的事,反正大王的事,咱们可不敢多谈论。”

“他活的,也累!”

夷简抱紧扶苏,那一天晚上,他抱着她的后背一起生下孩子,他极尽温柔细腻,她记下了,刻在心里。

抱扶苏睡进小床,夷简走出寝宫,刚走到长廊,宫门外赵高走进雎雍宫,到夷简跟前,他宣道:“传大王令,郑夷简为大秦生育王长子有功,特将雎雍宫赏赐郑夷简和长公子扶苏永久居住,无特别允许,郑夷简不得出雎雍宫,另赏十二名宫女供差遣。”

赵高说完,若疑惑的问:“就这样吗?”

赵高点头:“就这样。”

“不可能啊!”那天大王有多在乎夷简,任人都看得震惊,“怎么可能没有封赐?意思反而,反而……”像被彻底打进冷宫了。

赵高尖声尖气的说:“你们多保重,好好照顾长公子吧!”说完,转身离开。

若看夷简,一脸不敢置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你补眠时,大王还过来摸你的额头,怎么转眼就变了?”

夷简不说话,仰头看天,走一步是一步吧!

世事太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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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借口(1)

第三十二章暗杀借口

(一)

四年后——

日子本来平淡如水的过,但是这一年,秦国发生大事,软禁在雍地祖宫的太后赵姬突然死了,四十多岁的女人,死的时候面色完全苍老,发丝银白。

对郑夷简来说,光y确实似箭,没有长不大的孩子,就像窜风高的麦秸秆,扶苏虚六岁,懂事乖顺,做事认真谨慎,也沉默寡言,夷简有些遗憾,她是希望他能聪明调皮一点,可以嘻嘻哈哈的爬树捉虫,天真的胡言乱语也无所谓,但是嬴政在他五岁时就命了课业太师傅,每天早晨开始习字读书,中午午睡半个时辰,下午学骑s或者讲兵法。

到傍晚,他经常不说话,一个人坐在偏殿里临摹父王的篆书,这让夷简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嬴政不来雎雍宫,只叫人每隔段日子带扶苏去蕲年宫查问课业。

五月十六,清晨,夷简和扶苏刚起身,赵高就带着几个阉人鱼贯过来,阉人们手里托着素色麻衣,赵高对夷简说:“快给长公子换上孝衣。”

夷简问:“出什么事?”

赵高:“你只管换,太后娘娘昨天薨,大王昨晚已经赶去了雍地。”

夷简立即给扶苏换上素衣,头罩麻冠。赵高又说,“你也换上吧。”夷简疑惑,“我也要戴孝?”她是太久没走出过雎雍宫。

“你是长公子的母亲,母以子贵,你要一道去奔丧。”

夷简换好一身白色孝服,牵着扶苏的手随同赵高出雎雍宫,陌生了,宫墙长巷其实却没变,变得是心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咸阳后宫不再像以往那么冷清,充斥着人,主子或伺候的宫人,夷简看得眼花缭乱,如今她不过人群中的一个,却和扶苏排在首位,的确母以子贵。

王公大臣们一起出发,灰茫茫一片白的奔丧队伍,行走缓慢沉闷,夷简抱扶苏坐在辇车上,扶苏忽然问:“人为什么会死?”

夷简愣住,想了许久,才答:“有人生,就有人死,生命轮回,死去的人只是暂时离开这个世上,十年、百年之后,他们还会再来。”

扶苏不再问话,他没见过这位太后,但是知道,她是父王的母亲。

暗杀借口(2)

夷简俯视道路两边,路人百姓纷纷避讳跪下,直到队伍走出数里远才敢抬起头遥望,咸阳城又到初夏,护城河水波光粼粼,琼花开,河水尽头的青瓦屋宅依旧,可惜无人居住,有时她真有股冲动,想停下辇车,回屋宅内看一看,是否床榻上还铺着那条黑色绸褥,是否地面一尘不染。

咸阳西城,一名倜傥青年见此阵势,问路人:“这是怎么回事,王宫里的人都要去哪?”路人告诉青年,“大秦太后薨,大王携文武大臣后宫去雍地奔丧。”

青年道谢走开,矫健的身体迅速闪进一条旧巷。

十七日傍晚,奔丧队伍到达雍地宫,浩浩荡荡的人陆续通过宫门,太后入殓,黄金棺椁置于正宫大殿中央。

所有人走到大殿外,赵高在走廊里高声道:“王长子公子扶苏进殿凭吊!”

夷简蹲下身,拍干净扶苏身上的尘土,交待:“进去不要害怕,她是扶苏的乃乃,史官大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扶苏神情凝重的点头,夷简牵他的手走进大殿,到门口,史官大人道:“请王长子公子和夫人行跪礼。”葬祀中,没有赐封的后宫通称夫人。

扶苏和夷简跪拜,磕头。

“请王长子公子和夫人上前觐见太后尊体。”

夷简拉扶苏站起身,抬眼,看见嬴政,他侧立在棺椁旁,冰灰色长眼扫向夷简,两人再见,如此对视,这是四年来的第一次,夷简心不能平静,他的脸颊下巴蓄满胡渣。

扶苏抬步走到棺椁前,仰头望一眼父王,又低头凝视太后赵姬,她的面孔扭曲,扶苏探手在她的脸上,想抚平她的额头,嘴唇……然而除了头发,她哪里都不能再动,抚不柔和,扶苏的眼泪含在眼眶,手缩不回来,他同时继承了母亲的重情和父亲的沉定。

嬴政拉回扶苏的手,正色道:“人死前都要经历痛苦扭曲。”

《周》里有一个词叫笑含九幽,如果心安,了无牵挂,那死而无憾,到了地下埋葬的九幽也会带着笑容,扶苏想反驳父亲,然而看到他枯憔的眼神,他开口:“父王,凭吊的人很多,扶苏先代你陪太后。”说完,他径自跪在棺梓旁。

嬴政目光落在他脸上,他一双长眼,像是从他身上剥离,这一双眼共同遗传自她,躺在棺椁里的冰冷冷的女人,嬴政抬眼,视线蓦然转向夷简,道:“跟我过来!”

……

暗杀借口(3)

(二)

夷简跟他去内殿,外面后宫和大臣们的凭吊缓慢而隆重,扶苏作为长公子陪伴守孝。

内殿里无外人,嬴政疲倦的在长椅上坐下,从袖口里取出一只狭长丝锦盒,递给夷简,夷简接过,“打开!”他说,夷简打开盒盖,绒布中间有一只如意形玉石印,“是太后印玺!”他微闭目,侧倚上长椅靠背。

夷简不明所以的看他。

“寡人不打算额外封赐你后位,”但是人有祸夕旦福,快的时候可能来不及安排很多人的命,“你拿着太后印玺,将来不会有人为难你。”

夷简合上锦盒盖:“如果哪一天你先离开了,就叫我一道殉葬吧。”这也是大秦祖制,没有任何衔位的后宫一律陪同君王下葬。

“你不是畏惧死吗?”

“我早就想好,活的时候好好的,高兴的活,死的时候,可以提早二十年。”

“呵呵呵……”嬴政突然笑出声,“你就能肯定要比寡人长寿二十年?”

“我比你年轻六岁,身体一直很好。”夷简注视他,四年来,这是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她果真看见了他两鬓处延续向后的银发,寥寥点撮,夹杂在漆黑的长发里。

短暂的温馨,“下去吧,太后印玺收好,否则就真要陪寡人下葬。”嬴政摆手。

夷简离开,带走这砚如意玉玺印,不属于她的东西,也用不到,但因为是他给的,是他母亲的遗物,她替他好好收留。

雍地祖宫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喧哗,挤进这么多人,三百年前,王都迁徙咸阳,它逐渐破落,孤寂,三百年后,它直到深夜还灯火辉煌,超度灵魂的道士高举冥器,围绕太后梓宫作法击鼓。

渐入夏季,尊体不宜久留,第三天黎明出殡。

太后国葬,这一天全雍地都不见红色,家家梁顶罩上白绫,素衣袖口系黑麻,入土时扶苏站在秦王身边,第一把泥土由他洒向棺盖,陪葬宫女阉人蹲在泥坑里大哭,被侍卫包围着不敢反抗。

扶苏远瞰他们,仰头对嬴政说:“父王,赐他们毒鸩吧!”

嬴政目光扫过土坑里一张张面如死灰的脸,沉默许久,答应。

暗杀借口(4)

又是残忍的墓葬,夷简心里难受,王室不懂生命珍贵,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才能取缔这种惨绝人寰的活祭,也许这不是嬴政一个人的残暴,是整个统治王朝的残酷,其实说到底哪个王朝不是?

礼俗完毕,回咸阳,队伍最前击鼓鸣锣,紧跟马队清道,黑色秦旗中央,车队两侧,大小官员前后呼应,大臣后宫依序全部驷马并驾,唯有天子金色六马辇车居于正中。

车队行驶,扶苏脸色忽然不对,夷简问他:“是不是连续几天没睡好,累了?”谁知还没轮到回答,他蓦地俯身,呕吐不止,额头也渗出冷汗,片刻呕吐物竟成沥色,扶苏几近晕倒,夷简惊,忙扶起他后背,急唤,“来人,快叫太医。”

夷简和扶苏所乘马车嘎然而止,周边侍卫见状立即驭马向前,到六马辇车旁禀告:“大王,公子扶苏忽然病倒。”

前座的尉缭止马,嬴政步下车辇,道:“去传太医!”

侍卫匆匆掉转方向,整个车队相应停滞,嬴政向后面走,一路人群沉默,所有人都清楚公子扶苏是大王唯一宠爱的儿子……

夷简抱扶苏坐在马车内,片刻,竹帘掀,却是嬴政,“太医呢?”夷简焦急,嬴政张开手臂,道,“把孩子给我。”夷简连忙抱扶苏俯身,嬴政接抱起,一只手松开他孝衣前襟,让他呼吸顺畅空气,夷简跟着下车。

几个太医气喘嘘嘘而至,手里拎着药篓,迅速替扶苏号脉,察看眼瞳,舌苔,半晌,诊断结果出,太医夏无且说:“公子扶苏这几天夜里着了凉,加上脉象紊乱,瞳孔看似受到惊吓刺激,大概年幼,看见上百人殉葬,心里难受恐惧。”

夷简了解,他请父王赐他们毒鸩,是不想看见他们被活埋的痛苦。

“不该在他面前活祭!”夷简握住扶苏的手。

“看的多了也就不再恐惧!”嬴政冷声道。

“我是该庆幸他还有一颗悲悯的心。”

“悲悯?吴王悲悯,不过十年,勾践灭吴,赵武灵王悲悯,自食其果,饿死沙丘,白起悲悯范雎,反被范雎诬陷,自缢。”

“……”

夷简沉默,这个战乱的世道,她有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对,什么叫错。扶苏喂药后,嬴政径直抱他坐上马车,夷简跟进,在他身边坐定。

车队再驶,一路无语。

暗杀借口(5)

(三)

从雍地到咸阳,有一座小石林,石林通向一望无际的麦田,五月麦子即将成熟,队伍行驶到此,速度更加放慢。

就在这时,当秦王的六马辇车通过石道,蓦然从大石上方闪出一个虎背熊腰的粗壮汉,他抡起手中百来斤重的巨大铁锤,一口气向下面的辇车娇砸去,顿时木屑竹帘横飞,辇车压塌,周边侍卫尚未反应过来,壮汉从废堆里爬出,动作极其迅猛的向石道外跑,却被前面的尉缭一腿踢中腰部要害,终被侍卫拦截。

而不远处,麦田埂边,另有一道清瘦的身影钻进麦秆中。

大臣后宫们震惊,目瞪口呆。

夷简掀开竹帘,愣愣的盯着被砸成碎片的辇车,手下意识扶住嬴政的手臂,不过转瞬,若不是扶苏忽然急病,他是不是就这么……

壮汉押到秦王辇车外,尉缭执鞭抽在他膝盖,直直跪倒,他大叫:“秦王都死了,你们还对谁效忠?”

嬴政掀开帘席,嘴角带着笑意,说:“你是哪国人?”

壮龇咧着嘴,瞪眼上下打量他,又打量他身边的夷简和怀里的男孩,“你又是什么人?”他问。

“你连秦王都不认识,出来行刺?”

“谁不知道,公子韩非以前说过秦王身高八尺,隆鼻,长目,相貌英俊,出行乘坐六马驾车。”

“呵呵呵……原来是韩国人,你倒是给了寡人一个绝巧的借口,寡人不杀你,回去告诉姬安,准备迎战。”

“你……你是秦王?”大力壮汉扭头望一片废渣的六马驾车,惊呆,“你……”不等他把话说完,侍卫们迅速抓起他,将他推出官道。

夷简低声问:“你要攻打韩国?”

嬴政瞥眼看她:“不是攻韩,是灭韩。”

夷简低头:“韩国不是你说灭就能灭的,韩国也存在了六百年,并不是不堪一击。”

“呵……”嬴政笑,“不错,有骨气。”

“你……”夷简欲言又止,如果攻打韩国,攻打新郑,三姐和三姐夫,娘还有那么多亲戚会怎么样,新郑有她的根啊。

暗杀借口(6)

在麦田里逃走的是韩丞相的儿子张良,待秦队伍走远,他又赶紧折回石林,看见一动不动跪立在道边的壮汉,他急忙问:“怎么回事?秦王死了?”他看见他的铁锤猛砸在辇车顶,碎裂。

壮汉摇头:“六马驾车里没人,他还活着,他说不杀我,叫我回去告诉韩王,准备迎战。”

张良怔,一p股坐在石地上。

病急乱投医,《内储说下》里记载,谴人……女乐二人,以荣其意而乱其政,夷简自认没有祸国殃民的本事,但是她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嬴政攻打韩国,战乱,百姓疾苦,新郑城遭殃,家破人亡。

车队回到咸阳宫,夷简一直陷入沉思,席地坐在雎雍宫的走廊里,身子一动不动,太阳渐渐西沉,余光照在走廊的地板上,霞红可鉴,若过来推她,问:“扶苏睡了,你要用晚膳了吗?”

夷简突然想起从赵国回来的那一巴掌,扭头看若:“扶苏浑身还出冷汗吗?”

“一点点大的人,这么多天没睡整觉,不生病才怪,回来好多了,这会还没醒呢。”

夷简点头,终于站起身,“若,你替我备水,我要洗澡。”说完,赤脚走进寝宫,床榻上扶苏睡的很沉,额头没有虚汗,夷简替他盖严薄被,五月的天,日夜温差大。

若备妥热水,夷简到偏殿沐浴,她不愚蠢,嬴政在乎她,她很清楚,只不过还是那句,世事难料,若拿过来一身干净的贴身亵衣,夷简皱眉,说:“若,替我换件纱裙,我要去蕲年宫。”

“啊!”若下意识尖叫一声,用手捂嘴,“这会,去蕲年宫要……”

“别多话,去给我拿衣服。”

“哦!”

若赶紧红着脸离开,不一会再来时,手里多了件薄薄的白色蝉纱裙,夷简出浴,换上蝉纱裙,放下长发,她的头发及到腰部以下,垂直松软,二十一岁的女人,身材青春完全绽放成熟。

走到雎雍宫小宫门口,守门的宫女惊,夷简淡然问:“我能离开吗,去蕲年宫。”

宫女慌张,摇头又粹不及防的点头,大王没有交待,但是之前她也才从雍地祖宫回来,夷简不理会她的犹豫和彷徨,径直走出宫门,身后另有两名宫女提起灯笼跟随。

……

暗杀借口(7)

(四)

蕲年宫——

赵高悄声跑到嬴政身前,报:“大王,郑夷简候在门外。”

嬴政侧卧在床榻上,手里握着一卷竹简册,赵高的通报让他有些疑惑,“让她进来!”他随手放下竹简册。

夷简走进寝殿。

嬴政蹙眉,她一身纯白色轻薄蝉衣,让他的脊背瞬时僵直,两人对峙。

夷简开口:“我过来,是因为有些话我憋了很久,四年前生完扶苏,就在我决定原谅你,忘记二姐的事,以后好好的,高兴的在咸阳宫里活,可是你突然一道口谕,说我不能出雎雍宫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了什么?”

“我不想谈!”嬴政重新翻阅起竹简册,无意识的称呼了“我”,而非寡人。

“我想起从邯郸回来,你的那一巴掌。”

“出去!”

“在赵国驿站,认识你之后回韩,经过穰地我就遇见了燕丹。”

嬴政猝然抬头,眯眼看她。

夷简静下心来,继续说:“不过那时候他扮成女装,他说无家可归,要跟着我伺候我,三姐答应,我带他回韩,他贴身照顾我三年,直到有一次他睡着,我无意发现他竟然是个男人,我让他走……没想到后来在咸阳又遇见他,离开咸阳宫后,他送我回韩,可是回韩,御医诊脉,说我有孕了,娘和三姐急,要我喝下胎药,韩王为我赐婚,燕丹帮了我,他对韩王说带我去燕国,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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