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何把外面的‘蓝香蕉’拆掉了?”
“我觉得它没有情趣。”罗伯特斗胆解释。
鲁迪·克朗佐夫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觉得什么?”
“没有情趣。”罗伯特心平气和地重复说。
“啊?”父亲对他大吼,“你是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蓝香蕉’——这在圣保利是人所共知的概念!”
“鲁迪,别激动!”莫娜搀和进来,但无济于事。
“别急,鲁迪,别急。”苏加尔劝慰。
“我决定的东西要是不合你的口味,那好——我就走。”罗伯特硬着头皮说。
“行,你走呀!继续读你的书去!”鲁迪·克朗佐夫嚷。苏加尔和莫娜悠着力气拽他上楼梯。
“说得多么可怕!他认为没有情趣,哼!”
罗伯特气得浑身哆嗦,回到大厅,尤丽雅在舞台旁等着他。
“他总是这样,”罗伯特用嘶哑的声音说,“叫人不堪忍受!”
可尤丽雅似乎没有听他说话。她目送鲁迪·克朗佐夫走远,他给她留下的印象是深刻的。她重新开始演唱《与你坠入爱河》。她自己也不完全明白,为何她的声音比这之前突然柔和些了。
鲁迪·克朗佐夫躺到床上,莫娜关怀备至,给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他仔细倾听从大厅传来的歌声。
接下来的几天当中,“蓝香蕉”夜总会一伙人紧张地筹备拳击大赛。这时,还可以感觉到一种奇特的拘束气氛,鲁迪和尤丽雅几乎不说话。看来两人是以一种满怀期待的方式在兜圈子,彼此想保持距离,不想更多地熟悉对方。
苏加尔对最后赌赛的金额兴奋不已,真有点疯疯癫癫了。二十万马克已经躺在赛马经纪人的钱箱里。观众蜂拥挤进地下拳击室。
只有一个客人缺席。“耳语者”给鲁迪·克朗佐夫通报了一个消息,说格拉夫要同他在“蓝香蕉”单独谈话。鲁迪·克朗佐夫马上就同意了。
“耳语者”立即把这次会面告诉了魔术师,魔术师又立即转告了施密特·韦贝尔。银行家想知道两位老先生阴谋策划什么。迪尔克叫银行家放心,说他的“眼线”会把谈话的详情告诉他。
在苏加尔的地下拳击室,观众拥挤不堪。凡在红灯区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当第一对拳击手开始相互搏击之时,观众狂叫,鼓掌喝彩。每次击中对手,观众都“啊”、“噢”地大叫,评论,顿足,吹口哨,欢呼。卡琳和米琦卖爆玉米花和饮料。罗伯特和苏加尔见到生意好,开心得不得了。鲁迪·克朗佐夫欠着身子挨近尤丽雅,她坐在他前面一排。
“您喜欢看拳击赛?”他问。
“我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拳击赛呢。”
“我喜欢,”莎洛特做了个怪脸笑道,“可以观赏强壮健美的汉子!”
罗伯特观察到父亲和尤丽雅窃窃私语正起劲,不料,这时“三明治”保尔朝鲁迪·克朗佐夫挤过来,告诉有人在大厅里等他。鲁迪·克朗佐夫点点头,起身尾随格拉夫的保镖出去了。尤丽雅目送他远去,感到迷惑。
在半明半暗、空空如也的大厅里,红灯区两个年老的大人物相对而坐。“耳语者”站在他的老板身后,保持一定距离,以示尊敬。苏加尔和“三明治”保尔把守大门。格拉夫很快直奔主题。
“假如我们不得不中断长期的良好的业务关系,那将是很可悲的。”他说,话音里不乏警告的意味。
“我会同我儿子谈谈的。”鲁迪向他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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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搞错了。他为什么这样顽固?”
“他会听话的。”鲁迪承诺。
“说到底,谈判总比引起血腥屠杀要好一些。”格拉夫说。
鲁迪·克朗佐夫对“耳语者”怀疑地瞥了一眼,然后说:
“同意你的看法。如果有人通过谋杀别人来保住自己,那么,别人也会拿起武器来反击。”
弦外之音也是明显的警告。
“咱们等着瞧,人的健康理智这一次也会取胜的。”格拉夫回答说,“你的儿子明天去检察院改变他的证词,就说他没有看见我的儿子在现场,不知道是谁把拉雅娜从窗户推下去的。”
鲁迪·克朗佐夫向前欠了欠身子,再次向“耳语者”瞥了一眼。
“你的儿子没事吧?”他告诫式地问道。
格拉夫同他握手。
“让咱们保住两个儿子吧。”他说。
此刻,从苏加尔的地下拳击室传来了长时间的欢呼声。
在“蓝香蕉”前面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司机旁边的车门啪的一声打开了。赛马经纪人快速奔过马路,气喘吁吁地钻进魔术师的汽车里。他的臂弯里夹着一个铝质小箱。
“您带着钱?”淡黄头发的汉子问,同时脚踩油门。赛马经纪人汗如雨下。
“有二十多万马克。”他喘息说,“苏加尔要是逮住我就完啦!”
魔术师微笑,取笑对方的畏怯。他将把这笔钱的小部分留给经纪人,自己捞大头。钱刺激他,钱是人生的发动机。此前,他成功地游说了赛马经纪人欺骗苏加尔,说拳击赌赛可以一箭双雕:克朗佐夫及其朋友不会因赌债而沉沦,他的经纪人又可以中饱私囊。作为艺术家,魔术师赚钱赚得光明正大;施密特·韦贝尔每月给他的瑞士银行账号汇去大笔款项;此外,他每次“行刑”都有“外快”,这次谋害拉雅娜就得了丰厚的酬金;尽管这样,他仍旧对附带赚钱兴犹未了。钱,他怎么也赚不够。
一群有头有脸的人物聚在菲舍尔家里,欣赏着舒伯特的乐曲,享用着炸成玫瑰红并淋上橙汁的鸭脯肉,兴致勃勃地谈论着ieg公司的目标和格拉夫帝国的分崩离析。
“她真的很有头脑。”奥尔嘉指的是被她采访过的坦雅。
“圣保利教父的儿媳妇?”蕾吉娜·菲舍尔问。
“奥尔嘉曾邀她出席自己的节目。”伦茨说,一面挽着这位年轻女记者的手。施密特·韦贝尔看着这场面心里感到不舒服。
“她说她的丈夫被人诬告,这是可以理解的。”曼弗雷德·菲舍尔插话,嗓音有点嘶哑。他的夫人打住话头,她对拉雅娜之死至今仍心有余悸。
“诸位知否,格拉夫想在海港大厦原址上修建一座宾馆?”奥尔嘉问。
银行家打量着女记者,接着又瞟了一眼伦茨。伦茨装作一无所知:
“是吗?我们从市里合法地弄到这块地皮,可没有搞任何花招呀,对吗?”
他笑着举起酒杯,向银行家祝酒。
“格拉夫说市里骗了他。”奥尔嘉继续说,“他想扩大‘爱神中心’。已有动工的批文,但批文一下子又被收回去了。”
她显得消息最灵通。
“以后呢?总会有个绝妙的说法。”伦茨显然想换个话题。
施密特·韦贝尔首次说话:
“格拉夫为竞选捐赠大笔款子,又强迫他手下的人加入一个党派,可我们的政府依旧拒绝了这个妓院老板的要求。大快人心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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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桌皆笑。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女仆把手机递给银行家。施密特·韦贝尔以表示歉意的喃喃</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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