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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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是小事,她脑子里好多混乱的疑惑才是大事——

为什么他知道她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来?

他没跟冰心走吗?

她哭得头疼,无法思索,夏侯武威抱她离开闷臭地窖与其他人会合,她终於呼吸到清新空气,使胀疼的肺叶稍稍感到畅快,忍不住贪婪用力吐纳。

公孙谦要靠过来,远远就被夏侯武威无声阻止,他知道,她不会希望被谁看见她的惨况,她是个爱面子的倔姑娘,总是端出坚强的假面具,以为如此一来就能使她看起来勇敢无惧,实际上她不过是个年轻女娃,双肩纤细、膀子仿佛一折就断,也会有害怕想哭的时候。

公孙谦会意颔首,不急著上前,只要确定人平安,其余安慰人的重责大任,交给夏侯武威便可。

一旁将沈启业五花大绑的秦关与尉迟义,看见活生生的严尽欢正伏在夏侯武威怀里涰泣,几日来的担忧亦随之放下,皆露出笑容,脚下不忘补上几记,踹得沈启业不住哀嚎。

“幸好有我家璎珞在,是吧。”尉迟义不忘邀邀爱妻的功劳。若没有沈璎珞的“梦”,不知大家还得在池里搅和多久。

“请转达妹子,这恩情,我誓当衔环结草以报,倘若日后你辜负她,我夏侯武威第一个站出来替她宰掉你。”夏侯武威有恩必报,沈璎珞这笔恩德,他会牢记在心,愿为她赴汤蹈火。

尉迟义嘴角抽搐,回嘴道:“会说笑,?都不知道几天前急得狂冒白发的人是谁?”

夏侯武威赏他白眼,看在沈璎珞的面子上,不与他一般见识。

现在带她回家洗个干净舒适的热水澡,换袭暖香的衣裳,吃些清粥小菜,比与尉迟义逞口舌之快来得重要数百倍。

尉迟义算什么?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如!

严尽欢睡了非常之久,整个人深陷软呼呼的被衾里,睡得像只正被阳光晒得好舒服的猫儿,双臂大大舒展,腿肚上垫著圆圆软枕,姿势慵懒无比。

双腮左右贴上了冰冰凉凉的消肿药膏片,遮去泰半淤伤。

几上小香炉燃著放松心神的幽香,细若竹筷的白烟冉冉飘散,清芳的味儿,淡淡地缭绕闺室,绣窗半开,迎入风儿,以及灿亮温暖的日光。

房里谁来了,谁又出去了,她毫无知觉,好几天来的恐惧,使她夜里绷紧精神,无法入睡,直至现在回到熟悉的地方,确定自己平安无事,所有疲倦倾倒而来,彻底释放。

她睡得安稳,连个恶梦都没作。

不安稳的人变成了夏侯武威,他寸步不离,生怕她又从他眼前消失不见,那时失去她的惧怕,让他重新正视自己的心,不再去逃避面对她时,内心产生的悸动,不再拒抗那股暖流包围住自己时,他渴望耽溺的沉沦,他以为只是肉体上的欲望,男欢女爱的颈顶缠绵。

原来,摆在欲望的前头,是深浓的爱。

他爱她嘤咛撒娇似的甜嗓。

他爱她柔若无骨的身段,温暖地展臂搂抱他。

().

他爱她攀附在他身上时无助而使坏、天真而妖娇的密密拥吻。

他爱她在他耳边急急喘息、爱她不由自主泣吟著他的名、爱她以香软的唇,吻著他,在他的唇上、额上、心上,烙下吻痕。

他以为只是迷恋,迷恋她绝艳无比的容貌。

错了,他弄错了。

让他痴迷的,从来就不仅只是肉体。

他若真嫌恶她,在拥抱她无数目之后,便该觉得无趣、觉得痛苦、觉得腻了,不该如同此时,一股珍惜、一抹心痛,揪结于胸口,拽著她纤细的手腕,一遍遍深吻著她腕上勒淤,恨不得那勒痕是在自己身上。

这是件多简单易懂的事。

被她出让给冰心时的惊慌失措。

听见她说放过他时的毫无喜悦,他非但没松口气,反而感觉心,重重一震。

发觉她误解了他与冰心之间单纯关系的急欲解释。

听闻她困他所受到的辛苦、不曾告知予他的秘密,让他恨极自己,更怜她的痴傻。

失去她的痛彻心肺。

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

承认吧,夏侯武威,你不能没有她,你根本就爱著她!

“嗯……”床上睡娃翻身,暖被与身子搅和在一块儿,软绵绵的甜吁声,从心满意足的红唇溢出,她揉眼的模样娇憨可爱,长发披散枕面,柔柔亮亮,闪闪动人,螓首一偏,看见他就坐在床沿俯觑她。

“咦?你好像不太一样……”在地窖里,情况混乱,窖里昏暗,被抱回严家的半途她已睡了,连被人刷洗干挣、上药抹膏、喂食得饱饱都没有醒来,她没机会看清楚他,才会忽略掉他墨黑的长发变得……

她以为是错觉,揉揉眼,定睛再看,发间明显的亮自色泽,一丝、一丝、又一丝……白发。

她没看错,他黑发中夹杂了许多白发。

他只是浅笑。

她突然惊觉不对劲,眉宇浮现防御,弹坐起来:“我不是将你和冰心赶出去了吗?你在这里做什么?把你的东西收抬干挣,柜子里的衣裳桌子边的长剑床底下的皮靴还有这个这个跟那个那个,全都拿走,我不要看见它们,你走!”

对,就是这里怪怪的!

他不应该出现在她房里,不应该笑得眸子弯弯、唇儿弯弯,不应该用那种眼神看她。

那种好似心满意足般的眼神。

他去地窖救她就已经够奇怪了,此刻还留在这儿,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救她或许是严家人手不够,特别去商请夏侯武威拨冗帮忙,帮完了忙,他就该回冰心身边去,坐在床沿看顾她的人,该是春儿、是小纱、是梦、是公孙谦、是乱七八糟的任何人,独独不会是他。

夏侯武威深啾她一眼,高大身躯站起来,顺从她的命令,收抬这屋子里,属于他的东西。

大布巾中央搁进了几件折叠整齐的衣裳,长剑摆桌上,几本他熟读的书册,以及她方才胡乱东指西指的这个那个,全数收抬打包,房里属于他的东西并不算少,这间房,不单单是她的,他也已经住了好些年,纯姑娘味的粉色闺阁,有了男人的刀剑武器,女孩家喜爱的珠玉小挂饰旁,添上了一幅阳刚十足的骏马图,雕花大木柜打开,有她与他的衣裳裤鞋,书架上,她爱读的杂册旁,伴随男人才爱的沉闷兵书或战史……

房里处处充满回忆,而那些回忆大多数都是两人共有。

她每见他收抬一样东西,唇儿便扁抿一回。

“那个是我的,你不可以拿走。”她阻止他拿取镜台上几条褐皮发带。发带是她买给他的,他束绑长发时用?</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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