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以《九转轮回》为云初续命,云初也绝活不过十年。
云行现在急需找个可以接替皇位之人。
然而,纵观整个族谱,云行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也是,若还有合适的人,云初当初怎么会选择了前身?
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他和云初,他和云初又都没有子嗣。这个局,还真是不好破。
云初作为一代男主,理应左拥右抱,如今却连个暖床的都没有,实在不科学。
云行琢磨,等云初回来,他该和他这位皇叔好好谈谈长辈的婚姻大事问题。
若是云初有心仪的人,那便最好。若是没有,那也得帮他找一个。
再不行,就只能云行自己上了。
☆、第32章 宫墙之内(八)
边疆捷报频传,云行也乐得轻松。
这些天,他找来了上次在巷子里遇到的小男孩。既然云初都说那男孩会位极人臣,那他定然有些才干。
那男孩名为柳淮,生在寻常富农之家,自小就听云初的故事长大,很是崇拜云初。
若是真将皇位传给云初之子,那以柳淮对云初的崇拜程度,定然会好好辅佐云初之子。
因此,云行给柳淮找了最好的老师,争取把他培养成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人。
如此说来,云初之所以预见到柳淮将来位极人臣,说不定正是因为云行的大力栽培。这倒是一个死循环了。
柳淮也不曾辜负云行的期望,无论是诗书礼仪,还是骑射武功,都远超同龄之人。
更何况,他还有一颗爱国忠君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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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秋实,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年光景。
又是一年冬天,寒冷的北风抵不住春节将至的喜庆,大街小巷热热闹闹,还没过年就已经有了过年的氛围。
云行这一年坐镇朝中,摸清了朝中官员的派系,主持起事务来,越发的游刃有余。加之最近边疆形势也和缓,举国上下,倒有些四海清平的态势。
下了早朝,云行正想去柳淮那查看柳淮的课业,突然就有侍卫来报,边疆传来讯息,九王爷不日即将返京。
云行听闻后,大喜。云初越早回来,他的计划就能越早进行。
当下,他便迅速往柳淮那行去。
让柳淮得到云初的承认,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步。至于柳淮位高权重之后,会不会生出二心……这点,云行倒是不担心。云初最擅长的不就是控制人心么?
五日之后,正是除夕。
北风有所止歇,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天地一片银装素裹。所谓瑞雪兆丰年。倒是个好兆头。各家的屋檐下都挂着几盏红彤彤的灯笼,衬着白雪,可爱得紧。
云行正批阅奏折,忽然就觉得一阵冷风灌进来。他抬头一看,就见一身戎装的云初站在门口,盔甲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一年的军旅生涯,竟没在他身上添染一丝杀伐之气。若不是那冷光澄澄的铠甲,云行还只当他是一年多前看似温和无害的九贤王。
当然,云行知道他不是,还因为每日送到他案上的那些战报。
云行清楚记得一条,收复北疆过程中,云国俘虏到的阿布里拉族士兵,全都被云初下令活埋坑杀。
但边疆人民却未曾因为这事而畏惧云初,反而觉得大快人心,因为阿布里拉族也曾多次在破城之后屠城。
也正是云初如此狠辣的作风,让阿布里拉族更加迅速的撤退。
这个人,他手下的血债绝不会少,却依旧不沾一分血腥气。好像有一座专属他的神坛,而他却从不会下到人间来。
云行呆愣了片刻,便从座位上起身,将云初迎进来,这才关上大门。
刚巧柳淮此时也在书房内,见着了云初,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但双眸依然难掩热切的光。
云初以手托住柳淮,暗自打量一番,惊讶地发现,再见柳淮,竟隐隐透露出帝王之相。他又转头看向云行,也是帝王之相无疑。
这倒是奇怪了。柳淮这性子,不像是会犯上作乱的人。
到底是接受了云行一年的培养,柳淮知道,云初刚回来就奔过来见云行,自然是有话要说。这些话,他多半是不方便听的。
当下,柳淮虽然不舍,依旧向二人告辞,离开了书房。
屋内终日燃着地龙,和屋外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云初身上的积雪很快融化,变作一滴滴水珠坠落到地面上。
待得柳淮走后,云初才问道:“你如此大力培养柳淮是作甚?”
对于云初会有此问,云行丝毫不疑惑。云初的势力太大了,哪怕他不在京城,也能对京城之事了如指掌。这也是他当初放心离京的原因。
既然云初提起,那云行正好可以和他提成婚之事。
“九叔,您如今已年过而立,该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云初毕竟是云初,只听了这句话,就明白了其中大概的缘由,只是这命格改变之事依旧蹊跷。
“此事以后再说。现下,该是你登基称帝的时候了。”
一年前,皇帝的灵柩运回京城,却从未有大臣提起让云行登基。因为,云初不在京城。在他们眼中,只有云初才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云行对皇位并没有多少兴趣,自然也不会提,这登基一事便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我以为你会自己称帝。”毕竟,若是云初真想让云行做皇帝,只要他传句话回来,朝上的大臣立即会拥立云行。
云初闻言轻笑,“你说我不信人心。你又何尝相信?”
云行瞬间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转开话题,“边疆可苦?”
“边塞之地,自是比不得皇城里十丈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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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新的一年里的第一次早朝。
大臣们时隔一年再次见到云初。这次云初却没有坐在右边的监国位置上,而是站在了左下首第一的位置。其中的意味,这些老成精的大臣们自然知晓。
当下,云行一落座,那些大臣便集体跪地,奏请云行登基称帝。
唯有云初,只是站在一旁,嘴角噙笑,似在看戏。早在先皇驾崩之前,他就已得了免跪拜的特权,此时自然也不用跪拜。
此时若推辞,便显得矫情了。当下,云行便让负责相关事宜的官员准备起来。
将大大小小的事一并处理后,他才宣布,今晚大宴群臣,为归来的战士接风洗尘,同时也要对有功之人论功行赏。末了,他又添上一句,此次宴会,可带家眷。
此中含义,一听便知。
当今云国最大的两个黄金单身汉,一个云初,一个云行。这样好的机会,他们当然不能错过。诸位大臣都已经在琢磨要让女儿如何表现才能赢得这二位的垂青了。
当晚,诸位朝廷重臣携着女眷掐准时间到达皇宫。
按礼,女眷需在内殿,和太后一同用餐,那些千金小姐能在外殿逗留的时间不长。而云初和云行身居高位,定然是晚来的。
从外殿到内殿不过短短数十丈路程,而云初和云行就坐在最上首的高台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便卯足了劲儿,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们。
一时间,倒是群芳斗艳,美不胜收。台下一众的官员们不少已经看得眼睛发直,偏偏台上那两位却是半分心也未动。
云行遥看台下风光,转头问道:“九叔,您可看到什么中意的姑娘?”
云初闻言,只端起了案上的白玉杯,执在手里细细端详,仿佛这些人间姝色还比不得他手中的杯盏好看,“未来的陛下,想必您父皇还未曾来得及告诉你,我乃是云国这一任的国师,一生都不能娶妻。”他的目光这才扫过台下佳丽,“这无边艳福,只能由您自个儿消受了。”
云行闻言一噎,又被摆了一道。若是他知道云初不能成婚,定然不会让这些官员携带女眷。这下,估计要轮到云初来催促他早日完婚了。
他这回倒是自作自受了。
正当云行准备岔开话题时,他突然看见一道银光闪过,直逼云初心脏,而云初却毫无所知。
云行知道,如果他此时毫不动作,云初必死无疑。云初一旦死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但是,整个云国就会因此而陷入内乱,阿布里拉族也会趁虚而入……
思绪仅在电光火石之间,云行快速将手伸过去,堪堪在银针射入心脏前抓住了它。那银针威力极大,被云行捏住后,又前进了几许,最后钉入了云行的手心。
【恭喜您,领悟了“仁者之心”,您将获得……】
云行理也不理那个声音,视线快速在人群中扫视,找到目标后,立即将手中那银针反手刺了回去。
【警告!您蓄意袭击了暗线男主,以致暗线男主身受重伤。您将受到惩罚。惩罚内容将于本次任务结束后告知。】
云行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受到惩罚,他也认了。今次若是不逮住那刺客,必留后患。
云行全程的动静都极其细微,除了云初,竟无一人注意到。云初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终于收了,快速地执起云行的手,便见手心处一片青紫,显然是中了剧毒。
这样一个人,知道他所有丑恶的一面,却依然肯为他舍命。这样的认知,竟让一直心性坚定的云初,心神微荡。
云初刚想喊“太医”,却被云行制止了,“我不惧百毒。先抓刺客。”
那刺客被云行一针射中,此时已受重创。云初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他。
而后,云初自台上飞身而下,直取那刺客而去。
其他人这才察觉到,不知何时,殿上竟多了这样一个人物,看形貌还是胡人。
立刻有人惊叫道:“抓刺客!抓刺客!”跟随而来的那些女眷,一个个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见这些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云初大喝一声“让开”,他方圆三米之内立刻空无一人。
那胡人见已经暴露,立刻提起轻功,快速往宫外飞奔而去。
云初见状,将自己的宝剑凌空掷去,硬生生将那胡人射落下来。而后,他走近细看,才发现刺客正是一年多前来京的阿布里拉族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以神展开剧情收尾,但愿别雷到你们。=w=
下午还有一更,晚上还有一更。一共三更。第三更换背景,娱乐圈。就是有洛易那个。
☆、第33章 宫墙之内(九)
云初一剑掷去,阿布里拉族的皇子当场毙命。
毕竟战事刚歇,云初和云行都不想再起争端,只将那皇子作为筹码,又狠狠敲诈了阿布里拉族一笔,便就此作罢了。
有那个声音提醒,暗线男主是谁,云行自然已经知晓。如此一来,暗线男主的任务就完成了。
至于那剧毒,云行自是不怕的。运起《九转轮回》,不过一个周天,那毒就已经消失无踪。
只是,手心那一点朱红的针眼,却是怎么也消不去。
云行和云初一起批阅奏章时,总能见到云初时不时对着那一点朱红出神。
云行案上的朱砂,和他手心的伤口一样的颜色。云初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你希望我成婚,只是为了想要一个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云行正提笔落下批红,闻言抬头,道:“的确如此。但既然你无法成婚,此事我不会再提。”如今他自身难保,自然不会再提及此事。
“那你呢?”
听得云初提到了自己最不想提的事,云行很快岔开话题,“柳淮最近的课业如何?”
云初自是明白云行的心思,将手中已批复完毕的奏章合上后,淡淡道:“继承人我会给你,但愿你到时候不要后悔才好。”
云初又何尝不希望能有个优秀的继承人?他想要保云国万世恒昌,就必须要有优秀的后代。
云行听后只觉莫名。既然云初都无法成婚,又哪来的继承人?但眼下公务繁忙,他也并未细问。
又过了半个月,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云行穿着厚重的衮服一步一步登上祭天台。在那里,云初傲然而立,只待为云行举行加冕仪式。
初升的太阳照耀在祭天台上,入目都是一片金黄,庄严如是,壮丽如是。
台下,来自各个地方的人都会聚到这里,只为目睹这一场几十年一次的盛大典礼。
云行知道,只要他踏上这层层台阶,他就是这云国的帝王。
他就再没有退路了。
似是觉察到云行的犹豫,云初隔着数十级台阶,朝他遥遥伸出左手,宛如骑士在迎接他的女王,又像是圣人在接引他的信徒。
精致华美的礼靴踩在石阶上,未发出一丝声响。庄重深沉的黑色帝王衮服擦过一级级台阶,依旧干净如初。
一阶又一阶,云行终于接近了祭天台顶,也接近了云初。
就在云行以为要进行登基大典时,云初却拉着他的手,一起跪在了全天下人的面前。
台下乌压压一片的老百姓尽皆愕然,很快又都反应过来,同样朝着二人跪下。
“我们这一跪,是因为我们有罪。我们欺瞒了天下人。”云初虽然体弱,但内力并不弱。此时他运起内力,声音能轻易地让全场都听见。
云初临时增加的戏码,云行自然是不知道。当下,他只能沉默地一起跪着。
“先皇在位时,只育有云行一人。然而,云行却是女儿身。”
这句一出,全场立刻哄然。
连云行自己都被云初震住了。那情真意切的样子,若不是云行很确信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他都要以为云初说的是真的了。
云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先皇担心局势因此动荡,故而一直隐瞒未说。然而,现下云行即将登基,此事却是不得不言明了。”
台下人听后,立即爆发,“九贤王即位!我们要九贤王即位!”
眼见得群众都快暴动了,云初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停止了骚动,“你们如此对待我的结发妻子,会让我很是困扰。”
这下,就连云行都侧过头去看云初。他好像又被云初摆了一道。
台下的群众个个静寂无声。
这样一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绝对是丑闻。但对方是云初,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九贤王,是保卫他们安宁的云国战神。一时间,他们还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表情最精彩的当属在一旁观礼的大臣。
昨天还兴冲冲地在谋划着要将自己女儿送到这二人床上。一转眼,这二人竟是已经暗通曲款。说不定昨天那句“携带女眷”也不过是小两口闹了别扭,拿他们这些无辜人士下刀。不然昨天这二人怎么对诸多美色无动于衷?
“云行监国的这一年多里,大家想必也看到了云行的能力。无论他是男是女,都当得上是个好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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