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戏中满带痞气的样子,反而有着冬日暖阳夏日清风的柔和。
男孩走到树荫下脱掉耍帅用的牛仔马甲,捞起一个大蒲扇哗啦哗啦的扇着风。
“哎哎,傅辰,演得不错啊,比张霁好多了,一次就过了。”一个身上缠着黑布脸涂的白的不像话的青年撞了撞男孩的胳膊,挤眉弄眼的说到。
不远处,一个一丝不苟的穿着衬衣牛仔裤的少年阴鸷的望了过来,眼神冰冷的几乎能让人打个寒颤。
“徐哥你再夸我就要脸红了。”男孩也就是傅辰笑着摇摇头,不着痕迹的捏了下青年的手,让他别再说了,“来徐哥我给你扇扇,这里可真热。”
徐虹俊撇撇嘴,低估了一句“带资进组了不起啊”,终于还是没在多话,跟着傅辰转了话题。
“可不是!你们还好,夹克一脱就剩体恤了,我这一身黑布条子过得紧紧的,脱也不好脱穿也不好穿。”
“徐哥你可‘厉鬼’,当然得和我们不一样。”傅辰笑着调侃了一句,使劲扇了几下风。
“啧啧,我这身绝逼是史上最怂的厉鬼,连身阴气森森的装备都没有。”
“可别这么说,你这身突然出现就能下我个心肌梗塞了。”
……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小剧组,导演摄影师灯光师演员等加起来也才二十来人,找了个偏僻的山村拍乡村鬼片。
大约是讲一群大学生来体验生活,结果怪事连连最后全死了的故事,当然,爱情元素不可或缺。
傅辰算是个新人演员,专科出身,毕业两年了,造型气质演技什么的都还不错,不过没什么门路签了个小公司也就海选出演了几个不太重要的角色,不温不火,好歹能饱个肚子。
徐虹俊是个资深龙套,嗯……专业龙套。长相一般演技也一般,不过常年混迹各个剧组跑各种龙套,一双眼睛毒辣的很,一看一个准。
而这次他就看准了这个新人傅辰,徐虹俊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这小伙子肯定能红,还是大红大紫的那种,于是也有心交好。
至于那个演男主的阴鸷男刘洋,拿钱买来的男主,又演的那么烂,他要是导演早就将人给赶出剧组了!
“今晚有场坠河的戏,那河你也看了,水急得很,怕不怕?”徐虹俊卷了片树叶子含在嘴里吹着无意义的哨声。
“不是说有绳子绑着么?怕什么?”傅辰有模有样的捐了个叶哨子,一吹没吹响。
徐虹俊调侃了他几句,在对方的好话连连中叫他吹奏的技巧。
很快,晚上的戏开拍了。
这幕戏是刘洋扮演的男主得知傅辰扮演的男二拥抱了自己的女朋友,约他来山村外桥上谈谈,最后一怒之下将人给推进河里。
因为这条河又深又急,天色也不造了十分昏暗,安全起见傅辰身上是绑了绳子的,十多米长。等他被推下去后一直被水流冲出镜头范围就会被绳子拉住安全的拉上来。
然而意外总是在不经意时发生。经过几次NG,当傅辰再次被推进河里之后,没一会负责拉绳子的人使出的力道忽然松了,后仰着摔倒了,他颤抖着声音喊道:“绳子!绳子断了!”
“啊――”惊慌的叫声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河流的远方。
“什么?”导演跳起来奔到河边顺着水往前看,吓得脸都白了。
“还看什么看,赶紧救人,赶紧的!”徐虹俊咬着牙,翻出一个手电筒率先沿着岸往前跑去。
慌乱的众人这才跟找到头绪似的急匆匆拿了各种光源跟了过去。
若是好不容易睡着的人,猛然被惊醒,那么定要多多少少发一通脾气。
但若是沉睡许久的人,被外界的动静唤醒,那么刚刚苏醒的茫然和对新世界的新奇或者就会压过被唤醒的烦躁。
千繁缓缓睁开眼,身体上水流冲刷的感觉十分强烈,四下一片昏暗,被冰凉的、湍急的水包围着的感觉虽然对他没什么影响,却也绝对说不上好。
不远处一个黑影紧紧拽着一把水草,已经没有在大叫了,不过还在用着嘶哑的嗓音小声呻|吟着,血腥气从他身上被水流冲到下游,扩散到千繁周身,让他不住拧了拧眉。
“啊!”
忽然,水草承受不住人被急水冲击带来的拉力,被连根拔起,黑影顺着水流像只断线风筝一般被向下游冲去。
千繁站起身,水漫过他的头顶,巨大的冲击力仿佛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稳稳站着伸手一捞就将从他头顶划过的人拽了个正着,然后将猛然被拉进水底吐出一串泡泡就昏过去的人给扔到岸边。
“咳,咳咳!”
傅辰胸口起伏咳出几口水,浑身湿透,原本精神翘起的刺猬头都耷拉下来紧紧贴着头皮,显得狼狈极了。
“傅辰?傅辰?醒来吗?”
脸被不轻不重拍着,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和担忧。
“咳咳!”傅辰艰难的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被正好照过来的手电灯晃了眼,他眯起眼哑着嗓子说,“光……刺眼……”
“你醒了就好!徐哥带你回去!”
傅辰这才分辨出来这人是徐虹俊,他昏沉沉的也做不出什么反应,只能微弱的点点头就累急的闭上眼。
等到傅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剧组租下的农舍里。
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被水中水草、石头划出的伤都已经包扎好了,他身体好,被急水冲走身上除了酸软了些就没什么大碍。
房间没人,傅辰猜应该是出去拍摄了,不由的有些泄气――自己都出了这时差点死了居然都没人来看照一下。
感觉到渴,四下看看床头正头旁边就放了一个保温杯,傅辰又忽然被放杯子的人的细心感动了。
用杯子盖到了点水,靠近嘴边就是一股热气,水还挺烫,傅辰吹了吹,小口抿着。
傅辰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遇险的事。那时候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水草又断了之后,他几乎都绝望了。
人力在自然给予的伤害和危险面前真的是显得微不足道,无力反抗甚至到最后都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
可是就在他叹息着自己还这么年轻事业才刚刚开始就要死了的时候,他忽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缠在他手腕上的东西十分冰凉,感觉起来就像是一只手,手的主人应该不大,但是力道却大的不可思议,猛地被拽住的一瞬,他迷迷糊糊听到一声响就像是手腕被拽折了的声音,不过全是都疼让他感知减弱了,倒是没感觉到手腕疼不疼。
一个惊悚的念头突然闯进他的脑海:卧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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