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得我头晕目眩,一只只小蜜蜂“嗡嗡”着一只只飞过。橘红色天空是橘红,橘红色的天空里,有大朵大朵的白云。小q一会儿望望51路来没,一会儿瞅瞅手机,一会儿瞥瞥身旁女孩直入云霄的胸脯。我没小q那么三心二意,我喜欢做什么事情就专心致志,把它做好。我一直盯着那女孩的胸脯,一直盯着,一直盯着。我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心如止水,以至嘴角滴下一串亮晶晶的口水,也没觉察。
51路车来时,我流淌而下的口水已深及膝盖,汇聚成一潭散发着蓝色荧光的湖水。我跟小q挤上车。车厢内酷热难耐,空气污浊,拥挤不堪。我紧紧抓着把手,生怕一不留神被挤出窗外。到终点,倒23路,又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等到下车时,我一出来就吐了。小q大惊失色,赶忙帮我拍。
“靠,是不晕车啊?”小q问。
我抓住路边的小杨树,“哇哇”吐了一阵。吐完,我打了个略显悠长的嗝儿。我在地上蹲了会儿。
“妈的,公交车以后再也不坐了!”我喘口气。
“吐点好,”小q嘿嘿笑,“正好多吃。”
我瞪小q一眼。
“走吧,”我扶着小杨树站起来,“是不是前面那大高楼?”
小q望望。
“错不了。”
晃到楼底下,小q给她表姐打个电话,说到了。等他表姐出来的间隙,我收到姐姐一条短信,姐姐问晚上有空陪她吃饭吗。
“本来是没空,可姐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正给姐姐回着,小q表姐蹿出来。此人面色沉静,郁郁寡欢,瞅见我,只是很勉强地笑了笑。尽管在她家蹭过一顿,可我对此人没啥好感,其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的样子,激活了我少年时代的一段灰暗记忆。
小学四年级时,我的班主任也是个类似气质的女人,由于运气欠佳,我平生第一次进女厕所,便撞见其在小便。当时风急天高,一只猴叫了声,又一只猴叫了声,我俩四目相视,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我愣住了,她也愣住了。在此后的日子里,其利用职权,对我大肆迫害,隔三差五,便要折磨我一番,让我在同学面前出乖露丑,丢人现眼,招数层出不穷,花样翻新,爱迪生哥也难出其左右,望其项背。
姐姐又发来条短信。
电梯在十一层停下,小q表姐说到了,我跟着出去,边走边看短信。姐姐说很想我,还说晚上要好好折磨折磨我。
“姐,”小q环顾四周,面露惊讶,“这层全被你们占啦?”
小q表姐笑了笑。
“不光这层,”她跟对面过来的两个家伙打过招呼,“上面那层也是!”
她把我俩带进一个办公室。办公室简洁而高档,椭圆形的小会议桌旁,一男二女正在唧唧喳喳。见我们仨进来,他们停下来。
“救兵来啦,”男的朝小q表姐媚笑,“欢迎,欢迎!”
小q表姐给我们彼此介绍了一下。此男跟我跟小q都握了握手,很是客气。俩女的只是点头笑了笑。
“蒙蒙呢?”小q表姐问那男的。
蒙蒙,跟姐姐重名啊,我想。
“wc了吧。”男的给我跟小q一人弄杯水。
“这样,”小q表姐对那男的说道,“你先给他俩具体说说,我去杨总那了解一下具体的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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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一声,被推开。
“嗨,蒙蒙!”小q表姐扭头笑。
坐在对面的小q,突然变得目光呆滞,张着嘴,傻愣傻愣的,像根烟筒。我感觉奇怪。
我扭过头。一扭之下,我也傻愣傻愣了。
进来的,竟是姐姐。
我彻底被打蒙了。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我眼前飞舞,我头晕目眩。姐姐看到我,也愣在原地。
“蒙蒙,”小q表姐走过去,“怎么了,不舒服吗?”
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我眼前飞舞,我使劲眨眼,我想让自个儿清醒过来。
小q表姐揽住姐姐的肩膀。
“哦,”姐姐轻声说,“我没事。”
姐姐望了我一眼,我也望了姐姐一眼。姐姐的眼神是惊慌,是柔情,我的眼神则是气愤。
我使劲眨眼,我缓过神来。我扶着桌站起来,我两腿哆嗦,抖成一团。我一步一摇,一步一摇,一步一摇,我挪向姐姐。
挪到她身边,我已气喘吁吁,无力再挪。
“为什么要骗我?”我哽咽着。
姐姐望着我,眼里充满了疼惜,她嘴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向门口摇晃,我一步一摇,一步一摇,一步一摇。
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一章3
我感觉自己像个皮球,“刺溜”一下,滚进了井里,顿时,两眼一抹黑。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可怜兮兮,双眼绝望。我知道自个儿点背,是个倒霉蛋,卑微,懦弱,人见人欺,连麻雀、苍蝇、乌鸦都不如,可我万万没料到姐姐竟然也会骗我!
蹿进电梯,我早已泪流满面。
楼外的阳光是炙热的,贪婪而无情,我在炙热的阳光下穿过,脊背发黏。我期待公交车能快点到来,好让我逃离这晦气之地,可狗日的就是迟迟不见踪影,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啊等,橘红色天空里,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麻雀飞过去。
公交车没等来,却等来了姐姐。姐姐匆匆忙忙从楼里出来,近乎小跑。她穿着高跟凉鞋,以至此刻看起来摇摇晃晃,像个挂在枝头的鸭梨。她四处张望,神情忧郁而慌张,她看到我,我转过脸去。我感觉有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我转过身,扎下头,沿着路往回走。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眼泪,特别是姐姐。头顶上是知了响亮悠长的鸣叫,叫得我越发心烦意乱,倘若要有根竹竿,我非把它们都打跑不成,忒他娘的吵了,一点都不照顾我此时的情绪。
我一步跟一步走,一步跟一步。走着走着,忍不住,我回头瞅瞅。姐姐趔趔趄趄跟了上来,她脸颊绯红,满头是汗。跟姐姐相距不过十米,我能依稀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她的喘息令我心疼,她每喘一下,我就心疼一下,每喘一下,我就心疼一下。我眼泪汪汪,脚步沉重。对姐姐,我又爱又恨,牙咬得咯吱吱响,我真恨不得抄把杀猪刀把姐姐给捅了!
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麻雀飞过去。他娘的,以后再出门,非揣把弹弓不行,光知了吵吵我也就算了,麻雀还一只接一只飞,让我眼花缭乱,给我添烦,也忒欺人了!
“棍!”姐姐喊我。
姐姐的喊声,仿若呼啸而出的利箭,猛然,我被一箭穿心。我的眼前浮现出一片冬雪初融的麦田,麦田上空,一只金鱼形状的风筝在随风飘摇。我骑在地头那棵老槐树的树杈上,两条腿晃来晃去。我立在原地,转过身,望着姐姐。姐姐的泪在流,我的也在。
姐姐扑上来,一把抱住我。
“棍!”姐姐身体在颤抖,使劲抱着我,“原谅姐姐,好吗?”
姐姐的发丝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我为之陶醉,变得恍惚。我感觉过往的人,过往的车,过往骡子,过往的马,一切一切,皆成幻影。姐姐发丝的香味,给我忧伤,让我身陷绝境,孤独无助,使我纵然沐浴着夏日的灿烂阳光,也是愁眉苦脸,难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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