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懒得理这笔茬,阴沉地瞟了他一眼:“是杀人在逃,还是在外面有哪样生意?”见他心情郁闷一言不发,老姜大手一挥:“你跟我拉倒吧——假正经,不就是换块床单!这里三教九流哪样人都有,看你萎靡不振的,要不要给你叫几个上劲的阿妹?”
芦慕云感到很无奈,老姜说的“生意”,估计是怀疑他在贩海洛因。佤帮、掸帮等武装贩毒集团的心腹经常来这里踩点,进行秘密交易;这些毒枭行踪诡秘飘忽,只与头目单线联系。他害怕惹火烧身,于是郑重其事地警告:“老姜你别扯这些烂事!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你若得了性病就来找我。”
异国奇缘(7)
在孟芒镇转了一圈,芦慕云什么都清楚了:昔日这里是通往中国的“翡翠之路”,解放前它比“丝绸之路”还著名;现在变成毒品重镇,震惊世界的金三角。在其神秘面纱下,镇上边民贫穷愚昧,散发原始野性,最大的爱好就是“嫖赌”,所种的毒品在世界属暴利;然而他们却穷得一身汗酸臭,仅靠这唯一的经济来源生存,每到割大烟的收成季节,大家就“三分钱买个糖人”——吃了没有玩的,玩了没得吃的;像属挤的牙膏,从瘪皮子中挤出点钱去蹲赌场,或找女人过把瘾。
老姜是华侨老光棍,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叫“老姜”是在道上名气大,做翡翠生意。这家伙脚臭、汗酸难闻,每天带回客人看货,摆弄些毛石,就是没剖开的玉石,也叫赌石;别看这些石头不起眼,交易额却惊人。赚得大把的钱,老姜当即提到赌场狂赌滥嫖,早上回来蒙头睡懒觉。今天这老淫棍不要命了,靠吸“四号”提神,与两个年青精壮的女人拼命,竟疯到他的床上翻跟头,画不堪入目的“地图”。
芦慕云懒得理睬这老色鬼,一把揭去床单甩掉。回想老姜几次试探他做什么生意,本钱有多大?现在他蓦地警觉——老姜演嫖女人、吸毒的把戏,估计用心险恶,想诱他下水诈骗钱财?可是他的一分钱恨不得拿到铁轨上压成五分,在异国全靠它救命!
老姜自拉自唱的,见他对女人、吸毒像聋子的耳朵,感到很无趣,骂了一句脏话,狠狠扔掉烟头:“妈的手气臭,钱全部输光了!回去找钱再来!”将几件脏内衣塞进油黑的帆布包。临走踌躇了一会,从包里掏出块玉石塞给他:“便宜卖给你,算个路费!不然我没钱雇车,要走几天的山路。”
芦慕云不接,“买不起,这石头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你不要给我看,在我眼里它横竖是块石头。”他的钱是靠赌命得来,将钱换石头容易,用石头变钱难;一旦卖不掉,石头就会要他的命!
老姜急了,手指点着石头说:“你看看嘛?你看这赌石上的表现,黄皮壳、绿松花,里面种好色阳葱绿,十万块我都没卖啊!交个朋友,算一万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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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块的货降至一万?!芦慕云砰然心动,他亲眼看见老姜与人交易这赌石,双方为一万块的差价没谈成。听他们谈多了,他知道石头上的绿斑叫松花,像鼻涕一样的印迹叫蟒带,以此判断赌石里有没有绿、质地怎样。老姜赚钱容易,花起来像流水;如果不是英雄气短,这石头是不会贱卖的!然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转手卖个二万也是大赚特赚啊!于是抱歉地说:“我很想帮你,可是确实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妈的你这人不仗义,晓得我是这里的常客嘛!”继而沮丧地说:“多好的石头啊,如果有七千块,我考虑抵押给你,保证明天拿一万块来赎。给你三成的利还不干?!”
芦慕云思前想后,老姜虽有坏毛病,但为人豪爽,良心不至于坏到骗逃难人的钱。如果老姜不来赎呢?那就怪不得他了,卖掉赌石赚钱走路!于是将钱凑齐,战战兢兢的说:“老姜,这钱可是我的命啦!我救你于水火,你可千万不能一去不回呀,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
老姜懒得数,将钱一把塞进口袋:“咋个会呢,你这不过是几个小钱!在这条道上谁不巴结我老姜,返回送你一件赌石,赚个百万不稀奇!”将赌石塞给他掉头就走。
异国奇缘(8)
躺在床上,芦慕云拿着赌石把玩,今天是叫花子屙尿捡到金元宝——这是件拳头大的赌石,呈现几团暗绿色的松花,并有一笔蟒带!来时他研究过珠宝书,说这种赌石质地透亮,里面有青葱般的翠绿!以前它不过是梦中情人,现在看这松花蟒带,愈发觉得可爱。行话锯赌石叫解,一旦解开是透得流水的玻璃种、皇冠绿——妈的个锤子像放冲天炮的,他吱地一下飞进半天云里!万一解垮呢,大不了十万的货卖个二万。人谁不想一夜暴富,能赚得第一桶金,他也不用像跑江湖卖狗皮膏药的,当饥一餐饱一餐的流浪狗。
突然,传出轻轻的敲门声——是女人的声音!老姜这头色狼,卖淫的送上门来了!不知道这回来了几位阿妹,是否肥美痒眼?打开门,他吓得倒退——“是阿香……”
看得出,阿香经过一番精心打扮,高挑妙曼的身材穿着水红绣花短衫、浅绿绸缎笼基,乌黑的发髻千姿百态,头饰花花草草的;但掩不住其刁蛮野气外泄,高贵华丽有作弊的成份。
“谢天谢地,幸亏我有预感赶回……这房间好臭,像狗窝。”阿香手在鼻子前扇,吊儿郎当的环顾房间,“阿哥避着阿香走,是害怕有人把你吃了,还是害羞那晚上想做亏心事?”
“我刚给你阿爸检查过病……”芦慕云脸一红,掸掸床铺:“坐吧。其实被‘罂粟花’吃掉我情愿,就害怕被折磨成相思病,于是想到逃避。”
“这话叫人受不了。”阿香仰面眨眼坏笑:“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哼,不辞而别,听谁胡说我叫罂粟花,该没把你吓着吧?”
芦慕云故作惊诧:“看我站在这里不打自招的等候,她来了却笑话我没出息。其实,这人比罂粟花还漂亮还可怕,泼水节揪住我喝迷魂酒,从此得了心怀鬼胎的病,总惦记一个人,想借明天给她阿爸治病多看她几眼。”
阿香抿嘴哧哧哧地笑:“你骗死人不偿命!”突然瞥见桌上的赌石,她眼睛一亮:“阿哥懂赌石?”他点点头。阿香拿起赌石不怀好意的笑,样子很是迷人,伏在他肩头问:“多少钱买的?”
这一挨像放电的不自在!阿香的体香与土制香水味极具诱惑,叫他浮想连翩且十分压抑;心里像揣着条活鱼,说话声音僵硬变调:“大概,</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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