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有他的致命弱点,他曾经狠狠被人践踏在脚下的尊严让他变得极为敏感,任何会让他想起曾经的屈辱的人和物都必须消失,而其中最能勾起那些惨痛回忆的,当然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晋旭尧。
周欣怡野心再大也不过是个女人,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她又怎敢一次又一次地对晋旭尧痛下毒手?
听了他的话,周欣怡在他怀中默默地点了点头,嘴边勾了一个得意的角度,仿佛将胜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书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西服的少年跑了进来――
“爸爸,妈妈!”
少年长得白净俊俏,细眉薄唇让他看上多了些狡诈,少了几分少年人的阳光纯真。他长得七分像周欣怡,三分像晋雷,不用说,这自然就是他们的儿子晋耀阳。
“儿子,你怎么来了?”晋雷爱恋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找妈妈,下人说她在这,我就过来了。刚好,你们帮我看看,我这身西装怎么样?”
少年朝双亲露出了骄傲的笑容,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而今天之后,他就将“晋家二少爷”的头衔摘下,成为将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好看,我儿子啊,穿什么都好看。”周欣怡帮他理了理衣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如果不是因为生下晋耀阳,自己恐怕也只能跟众多女人一样被晋雷包养在外面,哪有机会入主晋家?
“那可不!对了,爸爸,他真的死了么?”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晋旭尧这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也是他们一家三口胜利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从小他的母亲就教他如何去憎恨自己的亲哥哥,在被领进晋家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哥哥无比碍眼,巴不得他从这个世上消失。尤其是在他发现父亲并不喜欢晋旭尧之后,更加有恃无恐,经常仗着晋雷的宠爱挑衅晋旭尧。所以晋耀阳这句话是一个问题,更是一句期待。
“小阳,他死没死都没关系,今天,爸爸一定会让你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
一家三口相视而笑,对即将到来的生日宴充满了期待,而在B市――
“宁凯,饭好了没,我饿了。”
晋旭尧两条腿靠在茶几上,双手懒洋洋地枕在脑后,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快啦快啦,少爷,你小子使唤我真是越来越顺口了。”
宁凯一边把老火汤盛出来,一边抱怨着自己悲催的老妈子生涯。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不马虎,没一会,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就陆续端上了桌子。
宁凯今天一起床就忙忙叨叨的,他觉得今天肯定是特别关键的一天,肯定会有大事发生,所以得给晋旭尧好好补补,可是这都到了中午了――他看了看对面吃相斯文却正在飞快地消灭盘子里美食的晋旭尧,怎么好像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啊,或者说,比平时更加无所事事,一点心事都没有的样子。
他狐疑地看着小孩,不确定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对亲弟弟的生日宴无所谓。他心不在焉地扒着米饭,在小孩要了第三碗饭之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你今天,就这样了?”
宁凯问得没头没脑,晋旭尧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夹了一个鲜肉莲藕丸子放在嘴里,享受肉类和淀粉完美结合带来的鲜美肉汁和极富咬劲的口感,心里对宁凯的厨艺越来越满意,嘟着嘴赞了一句:“好吃!”
然后看宁凯脸就拉了下来,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吞下肚,凑在宁凯耳边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多吃点,吃饱好上路。”
上路?宁凯瞪大了眼睛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晋旭尧。同时,在客厅里擦着瓷器的佣人和站在门口的保镖也把视线投向了他俩。
晋旭尧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的表情带着笑意,似乎只是在享受这顿丰盛的午餐。
宁凯会意,当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吃饭,而且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
他忐忑地上了楼,以为晋旭尧要对他说些什么,没想到对方却直接回房间睡午觉去了,这让他一头雾水,闷闷地回到房间查看了下工作室接下的几个订单情况,然后给猪大肠敲了一跳消息――
“在?”
可爱猪猪不放弃:嗯,什么事,宁哥?
“这几天的生意你照看下,我这有点事。”
可爱猪猪不放弃:没问题,你上次不是说快要回A市了么,到底哪天,我可想死你了。
“就这几天吧,先不说了,我这还忙,回去找你喝酒。”
可爱猪猪不放弃:嗯,宁哥。
晋旭尧原定的计划是他生日的前一周,可是照他刚才那句话看来,似乎是要提前了……
纵然几路人马各怀心思,时间却不曾为人们的悲喜所停留,随着时钟的指针一圈又一圈地转着,晋家二子的生日宴终于要开始了!
晋家包下了A市规模最大装修最豪华的郎华大酒店,邀请了几乎全城的名流参加宴席,上至政商名流,下至媒体和明星,光宾客的名单就有将近500,受邀的媒体也有20多家。
离晚宴开始还有个半个小时,酒店的休息室内,晋雷正在打电话确保今晚万无一失。
“你那怎么样了?”
“妹夫你放心,别说那小崽子,就是一只苍蝇我也不会让他飞进郎华,你和我妹妹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各个关卡我都派了下面的人守着。”
所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自家妹子榜上了晋雷并被扶了正,周欣禄俨然是一副皇亲国戚的架势了,这些年在将胜也没少捞油水,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在除掉晋旭尧这事上,他可是三番四次地出了大力的。
晋雷略微沉吟,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可就是太顺利了,心底总有些微微的不安。可能胜利果实来得太晚,让他在品尝到它甜美的汁液前必须跋山涉水受尽考验,只是这条路,终于是要走到头了。
晋雷整了整领带,打开了房门,手下早已恭候在门口,在众人的簇拥下,他大步朝礼堂步去,带着自信和从容,如果不是细心观察,根本不会发现他颤抖的指尖和手心里的汗。
走到红毯的最后是一栋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大门,厚重的实木大门气势恢宏地矗立在他眼前,他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然后闭上眼睛,伸出双手,重重地推开了它――
刹那间无数的闪光灯几乎将眼前照射成了白昼,强光激得他在好几秒内都无法睁开眼睛,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想要拿到今晚开场的完美照片,会场中所有的人都在欢呼,掌声震耳欲聋。
终于,晋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簇拥着的是一群蝼蚁般带着谄媚笑容的记者,放眼望去,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占满了几百个衣着华丽的宾客,他们的脸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眼神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笑容高举着手中的酒杯。
大厅里布满了鲜花,精致的美食和名贵的美酒摆满了餐桌,无数盏巨型吊灯把整个会场点缀得犹如仙境般明亮梦幻。
然后他看到了不远处正朝他走来的妻儿――
晋雷的心在这一刻有着前所未有的激昂,他宁愿这一生都停留在这一刻。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乔孟山!乔媚!晋旭尧!你们看见了吗,我――晋雷,才是最后的赢家,这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他的耳边响起了胜利的号角,在脑中折磨了他十几年的那一张张嘲讽的、鄙夷的脸在此刻被击得粉碎,他的腰板从未这么挺过,他的声音从未这么洪亮过,他的笑容从未这么自信过!
他高举双臂,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一手一个牵起自己的妻儿,一家三口都呆着幸福的笑容走上了礼台。镁光灯打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再次响起,晋雷对着话筒,将早已准备好的开场致辞以洪亮自豪的声音宣读了出来――
“感谢各位朋友来到犬子的生日宴会。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我的妻子的纪念日,在十六年前的今天,她将他带到我的身边,从此……”
一番话说得情意拳拳,既对妻子的无私奉献表达了感谢,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自己慈父的形象。冗长的开场词结束后,晋雷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说出了众人最关注的焦点――
“但是在这样一个无比欢欣的时刻,我必须向大家宣布一个沉痛的消息,那就是、我的长子,失踪长达一年多的晋旭尧,日前被证实已经在一年前由于意外死亡。”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而晋雷也低下了头,右手捂住了眼睛,似是在极力压抑丧子之痛,周欣怡轻拥住了丈夫的肩膀,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他,表情异常悲泣,几乎到了浮夸的地步,而一旁的晋耀阳也憋着嘴默默地掉着眼泪。记者们抓住机会记录下这个瞬间,这无疑会是明天的头条新闻!
“作为一个父亲,我难辞其咎,我愧对前妻,愧对我的岳父,可我不仅仅是一名父亲,我更是将胜的领头人,而将胜是我岳父乔孟山一手创建的江山,我必须为它寻找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所以悲恸之余,我决定,将我的二子晋――”
“慢着!”
大厅入口处的大门突然被重重地打开,人未到声先至,晋雷的话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一颗心更是陡地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晋雷这个渣爹这章的存在感十足啊,前面明明是小透明的说,继母和弟弟也终于登场了~
☆、第 19 章
喧嚣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凝神屏气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猜测着来人的身份。台上一家三口更是心跳得飞快,瞪着大门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两扇门缓缓地被打开,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了几个黑衣人恭敬地站在门边,黑衣黑裤黑眼镜,只有衬衣是白的,这打扮,在场的很多人都不陌生――绝对是道上混的。而且看这几个手下的架势,来人的身份肯定不小。
在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晋雷的脑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来人的声音低沉却不沙哑,洪亮却带着沧桑,应该是名中年男子,于是他排除了晋旭尧的可能性,金绍南么,又略显老态了些,到底会是谁?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终于,在众人的聚焦下,一名中等身量体型壮实的男人迈着沉稳坚定的步伐出现在了门口。
这男子看上去60上下,穿着一身铁灰色的中山装,头发灰白,连眉毛也布满了银白色,可那双眼睛却深邃地藏在利剑般的眉头之下发出了凛冽的寒光,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三人。
这……这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晋雷心中警铃大作,这是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到的答案,正在他有些慌神之时,站在舞台旁的一人却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邢竟!”
来人被这声音吸引,往那边看了过去,然后就露出了一个带着鄙夷和不屑的微笑,冲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说:“刘正涛,多年未见,在晋雷身边过得可好?”
此时晋雷终于找回了神,镇定了下心神,风度翩翩地走下抬去,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迎向那名老者:“邢老,您怎么来了,多年未见,您还是这么意气风发老当益壮啊。”
他正要无比亲热地握住老者的手,却被那人暗暗拂了开,离得近的宾客看到这一幕都暗自咋舌,在A市居然还有人这么不给晋雷面子?
邢竟就这么越过了晋雷,直直地走往会场中央的舞台,晋雷给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并且陪着笑说:“邢老既然来这,就请这边入席,二公子的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二公子?”老者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那人,“亏你们还只是他不过是个小的,哼!”
这话说得不留一丝情面,嗅觉敏锐的记者们已经在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中问道了新闻价值,连忙对着老者一阵拍,晋雷看情形不妙,就走上前去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邢竟,我不管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我才是将胜的主事人,你要是识趣,就乖乖地喝杯酒就走,要是不识趣,你就是下一个梁乘风。”
此时那名叫刘正涛的人也走了上来,肥胖臃肿的身姿挤在两人中间,摆出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抓着邢竟的手臂说:“来来,咱老哥俩可好久没见了,今天可要好好喝上几杯。”
邢竟看了眼晋雷,又看了看刘正涛,突然提高了音量说:“白眼狼和叛徒的酒,我邢某可喝不起。”
这时,人群里终于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是邢竟,邢老!”
“啊?邢竟,那不就是当年乔老爷子手下的三把刀之一?”
“可不是,他跟刘正涛和梁乘风都是将胜的开国元勋,不过听说好几年前就金盆洗手去了美国,怎么今天突然出现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
众人议论纷纭,一时间会场里又开始嘈杂起来,晋雷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邢竟今天突然出现在会场定是有备而来。他巴不得把这不请自来的老头子碎尸万段,可被在场的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挂着假笑好言好语地劝道――
“邢老,你好久没没见过耀阳了吧,小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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