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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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奶一看势头不对,自己是软和惯了的一个人,但又不甘心那六月鲜咄咄逼人的气势,于是这样说:“你说我是说话就是说话,你说放屁就是放屁。”

高梁奶狡黠地说着,拾起炭盆,象小偷似的溜走了。

这时的二爷dui跟在高梁奶的后面,阿嚏阿嚏一个喷嚏连着一个喷嚏打着,听高梁奶这翻解释,不由逗得失声要大笑。但两股气儿使一心窍,一笑,却又岔气了。

这下,弄得他更是不得了,那要命的咳嗽又上来了。

一霎时,他成了一个又打喷嚏又咳嗽连连的人。

但他听她俩这样拌嘴,还想打劝几句。他摆了一下手,吭吭半天,抬起头想说什么:“你们别争扯……”

别人等他下文,他却阿嚏一声,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看这事闹的。

这下,二爷dui不该来的又都来了,眼泪巴巴,眼睛红红的,打着喷嚏咳嗽连连,他的毛病都勾出来了。

第075节

范冬花打着呵欠走出来,象昨夜没睡似的,没精打彩着,慵慵懒散着,她看到儿媳妇也在大槐树下,就对江惠如说:“今儿早上,早饭还没做呢!”

江惠如看婆母过来了,心里就无由得生出一些怯意,悄悄看了她一眼,赶紧抽身,说:“妈,我已煮好饭了,我再做一点干饭。”说完,进院了。

范冬花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没有多的话语,只是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自从这个儿媳妇娶进家门,范冬花向来没有主动和儿媳妇说话的习惯,虽然媳妇当面也是叫她妈妈妈的。

媳妇江惠如也象知晓她在范冬花心中的地位,一般也不大吭声,所以她偷偷地看了范冬花一眼,自个儿悄无声息进院忙去了。

范冬花站在那儿左顾右盼,自不知刚才发生什么事,对大家说:“咦,怪了!今天早上,没有人见高梁奶鬼抽筋。”

丑妮婶说:“那是你出来迟了,那老婆子啊,早就鬼抽筋完了。”

六月鲜看范冬花出来了,想把刚才遇到的事想说一说,毕竟是经常见面的几个人,她有点看不惯高梁奶的那个不自理样儿。再说,高梁奶的那个脾性儿她也不欣赏:什么嘛!经常要小气,还好讨人家的便宜,东抓西挖,自个儿抠,还要抠别人。

于是六月鲜说:“刚才,那鬼抽筋又拿了好叫驴的炭生火。那人,整天东抓西挖,还不让人说。谁不说她,谁是好人;谁说她,她就直鼻子瞪眼,跟个凶神恶煞似的乱瞎说……”

那高梁奶虽然是笨笨的一个人,但人缘儿挺好,她这样说,范冬花却不大理会那个六月鲜了,却对丑妮婶说:“丑妮啊,你今天早上又遇上高梁奶锻炼身体了吗?”

丑妮婶嘿嘿地笑了,说:“那老婆子的样儿有趣极了,我已经看了五个早上,今天早上是和你媳妇一起看的。刚才做饭,想着她有趣,就又。cnd1cwx;跑出来看,不想,她倒鬼抽筋完了。”

丑妮婶看范冬花半信半疑的样子,说:

“不信,你明天早上出来看吧!那老婆子……哈!看了能笑破你肚子。”

两人这样说笑,那个六月鲜却不笑,嘴上闪过一丝不屑。

但六月鲜听两人这样说高梁奶,心里还是扫不去对高梁奶的坏影响,高梁奶的坏毛病在她心里是根深蒂固的,于是,她手里做着活计,鼻子里冷哼,不满地说道:“她那样儿,拙得什么都不会做,除了鬼抽筋就是东抓西挖,她能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她要能成一个料儿,猪头插一个葱也能成大象,要不,怎么叫她笨高梁呢!”

她这样说着有点忌讳地看着远处背着手转悠的二爷。

她和二爷家的瞌细奶处得还可以,而高梁奶又是二爷的亲嫂子,所以,她多多少少得顾着二爷的面子,让二爷听了她说高梁奶的闲话,影响不好。

丑妮婶却看看远处的二爷,又斜看了六月鲜一眼,笑了,说:“那老婆的黑武核厉害,把二爷的喷嚏和咳嗽一下制服了,二爷又要几天都不能驴响鼻了。”

六月鲜停下手中的活儿,说:“可不,二爷的那个毛病是天生的,那样打喷嚏就象打雷,已经一辈子了,午睡时常常被他惊醒。”

“这回,让他嫂子把他那毛病熏焉了。”丑妮婶附和着说,还偷偷乐得笑。

范冬花说:“那样才好,老东西就得老东西来治,那高梁奶就是他二爷的克星,隔几天不治,二爷dui的那个驴响鼻就要泛滥成灾,冷不丁吓人一跳,象半夜里梦见鬼,那般惊心。”

六月鲜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想想刚才与高粱奶的争执与不睦,心里就满是对高梁奶的不满,她有点责怪那高梁奶说:“这个笨高梁也是,整天瞎抓乱挖,拿了东西也不说,和她打交道就得宽心,如若换一个人小心眼的人跟她近处,一天就得打十八架。”

范冬花说:“他高梁奶浑身的毛病可多了,整天就是她麻烦多,但那人不会跟人计较什么。”

丑妮婶说:“可不,她那人做什么都是一塌糊涂,但她的心眼儿挺好。”

六月鲜原本想说说高梁奶的坏毛病,不想,说着说着,别人倒说了高梁奶的一摊好,于是闷闷得没有了话,兀自用手绣着她的鞋垫。

第076节

阳春,正是万木复苏的季节,在絮雪纷飞的柳青中,蔚槐家院中的槐树爆吐出新芽,那槐香的沁香随着日移渐盛渐浓。那洁白如玉、淡雅如水般的花瓣儿在枝上悄悄孕育着,几天后乍然在风中又俏然开放了。

院中,空气中流荡着一丝丝淡淡的馨香——那是槐花特有的气味,那幽幽清香撩起人们心中的丝丝甜蜜回忆,也点燃人们的生活激情。

据石头大爷说,那槐树是蔚槐老爷爷的老爷爷在生第一个儿子那年种的,这附近的姓蔚人家都是一家,不过,那时是一家,到现在,细数已经有四五十家还不止。

那老祖宗种这棵槐树的用意还有一层:那就是大家都是大槐树的移民,祖藉在山西洪洞大槐树。

蔚槐出车走了三天,没昼没义夜,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时分,蔚槐才从酣然沉睡中完全醒过来。

他走出屋子,伸伸睡僵的胳膊和腰身,看着大家都在院子里坐着切土豆种,就说:“你们早啊!该吃饭了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因为他一夜睡得死死的,连晨昏都颠倒了……

蔚彩说:“哥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啊!你都睡成二百五了!”

蔚槐却是一点儿也不觉察,打了一个呵欠,还恍恍惚惚说:“我才睡了一会儿,不觉就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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