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也没穿破过这么多衣服啊!”田野也是很不解。
常江又看向武装,还没开口呢,武装就招了,“我们陆航虽然训练也苦,但也就是跑步,游泳,打旋梯,剩下的都是技术活儿,靠手靠脑靠心的!”常江从武装骄傲的言语背后听出了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不能理解这作训服还能给穿破了!
“我大学军训那会儿的迷彩服送给我们楼后施工的一个大叔了,那大叔穿了一年多呢,也没破”常江没有过训练的经历,但是他也是曾经有过迷彩服的人啊,他那迷彩服的质量比着这特种部队肯定是差多了,农民工穿了一年多都没破,在这里要一个月穿破一身,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地狱般的生活啊。
四个不一般的人,沉默了
下午简艾教官带着新训学员了解了整个基地。
虽然叫特种大队,但是下面也只有两个中队,每个中队下有四个班,每个班有四个人。
1个大队长,2个中队长,8个班长,24个队员,整个特种大队就这些人,如果有好苗子,也可以扩招。
每年会有新训,去年是二中队负责新训,今年就轮到一中队负责新训了。
新训本来该由中队长亲自带队的,但是恰好一中队长炎亚龙参加猎人学校培训去了,得明年才能回来。
介绍完了基地的大体情况,简艾教官又带着大家参观了打靶场,训练场,健身房,游泳池等等,当然参观的时候都有队员在训练的,那训练量,让一群新学员都瞠目结舌,常江此刻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游泳那速度,简直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做俯卧撑跟玩儿似的,一秒钟两个的速度,秒杀了世间多少男人?在水泥地面上狂练过肩摔,这些人真的是钢筋铁骨吗?百步穿杨,轻轻松松,百发百中,毫无压力。
几乎所有你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这里都是家常便饭。
在这里,到了极限怎么办?――超越极限!
他们似乎不会觉得疲惫痛苦,因为都已习惯,甚至停下来都会觉得浑身痒痒难受。
常江佩服这个地方,佩服这个地方的人们。
他们是千锤百炼的神兵;
他们是锋芒万丈的利刃;
他们是不可战胜的勇者;
他们是无限忠诚的战士;
他们是兵王,是战神;
他们是猛虎,是雄鹰;
他们无愧于这个响亮的名字――中国特种兵!
这是对中国特种兵的高度评价,以前常江只是觉得这记者语文挺好,遣词造句挺好;可是见了真正的特种兵,常江才真真正正理解了这铿锵有力的话语背后有中国特种兵多少汗水。
既然来了,既然走不了,与其抱怨,不如努力拼搏一把。
男人都有英雄情节,常江也不例外,他承认,他被这气氛感染了,他动摇了,他有些想留下来了。
不敢说献身军营,青春无悔那么崇高,只是想做一回钢铁般的真男人,不枉重活一世,不枉来这军营一遭。
晚上又是一通胡吃海喝,教官们还是没有难为学员们,这让学员们都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因为电视剧里都有讲啊,教官们一定会先给学员们一个下马威,再一点一点把人折磨到没脾气。可是现在这气氛,有点太和谐了吧。
“今天是大家第一天来基地,给了大家一天的时间适应、了解基地。从明天开始,2011年冬季新训正式开始,今晚好好休息!”吃完晚饭后,齐教官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让大家解散回去休息了。
听了齐教官的话,常江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教官们打算好了给一天适应时间的,今晚一定好好休息,明天去迎接教官们无情的洗礼!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理解的明天跟教官们嘴里的明天不一样。
5、特别有种的初夜(上)
回到宿舍的时候才8点半,常江在学校里习惯了晚上11点多睡觉,这个点儿还真有点睡不着。
“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估计就难得能睡个好觉了。”黄禾比较是军官,是带兵的,虽然他不知道特种部队是怎么带兵的,但是定然是会比普通部队狠的。
“哦。”常江爬上床,看着方方正正的军被,真是不舍得拆了盖啊。
黄禾看着常江嘟着嘴纠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拆了吧!今天不是学了怎么叠了吗?实在不行我帮你叠。”
听黄禾这么说,常江那个开心啊,多么好的黄禾啊,看看,看看,中国培养出了多么优秀,多么有人性的军官啊!
“啧啧,大学生啊,你军训没叠过被?”武装一出声,气氛顿时就有点不和谐了。
“武装,常江是新兵,你是军官,要多带带他,别总说些这样打击的话。”黄禾有些严肃地对武装说道,武装虽然还是很不屑的表情,但是却也没跟黄禾顶什么。后来常江才知道,黄禾是中尉,1毛2;而武装是少尉,1毛1,在部队,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军训那会儿是夏天,也不用盖被,当时教官拿我的被做了个示范,忘拆了,我就一直也就没拆”常江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你半个月没碰着被子?那晚上怎么睡觉?”淡定的老兵田野都不淡定了,趴在床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常江,黄禾和武装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额,就是睡觉前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翻身,不能伸腿,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还是原来的姿势,被子也好好的。”常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神奇的,他那样睡了整整20天呢。
“得,你牛!!!”武装无语地竖起了大拇指,这次不再鄙视常江了。
9点熄灯号响了。
常江的生物钟不是这个点儿睡的,可是折腾了一天,又是坐火车,又是参观的,而且想想明天还有非人的折磨,他真心困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
一声尖锐的哨声,常江被吵醒了,耳朵有点嗡嗡的,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可灯又亮了,常江一阵烦躁,看了看表,才12点,便又准备继续睡。
“常江,快起!紧急集合!”黄禾一边穿衣服一边拍常江。
常江揉了揉眼睛,还有点迷糊,一看其他三个人都在飞快地穿衣服,他也有点清醒了,赶紧翻找着穿衣服。
保暖,毛衣,迷彩,军帽,胶鞋,武装带,常江彻底手忙脚乱了,黄禾已经穿好冲出了房门,田野,武装也陆续跑出去,整个楼道里都是学员们蹬蹬蹬往外跑地声音,震得常江心更慌了。
常江越急手越不利索,武装带扎了好久才扎好,等他跑到学员宿舍楼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站好了队,教官们站在队伍面前,队伍的外面还站着三个学员,常江一眼就认出来这几个都是新兵,而最不幸的时候,常江是最晚出来的一个,他是动作最慢的一个,自然他也没有资格进入队伍的。
“一个紧急集合用了10分钟,看来你们真是欠操!!!”康泰很不满意,话说得也很难听。
“教官,我们是新兵。”站在常江身边的一个新兵忍不住解释道,康泰凌厉的眼神杀过来,常江发现这新兵的身子微微一晃。
“喊报告了吗?”康泰竟然没急着开骂,而是纠正着这样的小错误。
“报告!”
“以后都给我记住,要说话先打报告,允许你说了再开口,以后再记不住,就先喊上100遍报告再说!”大晚上的,只有学员宿舍楼门口亮着灯,其他地方都黑乎乎的,康泰这样震天吼也不怕影响着别人睡觉,常江心想着。
他还不知道,特种兵是站着都能睡着的,甚至最累的时候睁着眼睛可能灵魂已经睡了,这点吼算什么。
“新兵怎么了?只有你们几个是新兵吗?为什么别的新兵能达到紧急集合的要求?”康泰的气场太强大,这名新兵明显已经被康泰压住,就连站在旁边的常江都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怎么?没话说了?!”这新兵气势一弱,康泰的气势就更强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康泰的最后判决。
“迟到的人,面对着大家,大声喊20次我错了,然后就可以归队了。”康泰说得轻巧,他一说完,包括常江在内的四个迟到的齐刷刷地看向康泰,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这就是侮辱!
没有人动弹,没有人开口,安静得要命。
“不说是吧?可以啊,大家就在这儿站着陪你们耗,什么时候你们都说完了,我们再进行下面的项目。”康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当然无所谓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学员们都在站军姿啊,常江觉得他这招是挺狠的。
常江虽然不是特别向往军营,虽然他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的军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吃苦,跑步打球到体力极限的时候也很痛苦,他都能坚持下来。
他愿意这一世在军营里拼搏一回,以求无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这样的侮辱,不管教官们是什么想法,但这在他的眼里,这就是彻彻底底地侮辱!
常江怒视着康泰,他宁可被罚跑步,做俯卧撑,被罚到累死,被罚到晕倒都不愿意受这样的侮辱。
“呵,昨天教官才说过的话今天就忘了?在这七个月里,你们没有尊严,别把自己当个人,你们就是机器,不知疲惫的机器!”康泰背着手在四个人面前走来走去,说着让他们气的咬牙切齿的话。
还是没人动弹,这确实是对一个人心理的巨大冲击。康泰也不急,也不再搭理这四个人,几个教官走到队伍里,检查着大家的军姿,但凡有人身体没绷紧,就会得到康泰的一脚,当然这一脚肯定是货真价实的,所以康泰逛过一圈之后,队伍里所有学员的军姿都极为标准,这样是很累的。
半个小时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因为这些教官们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常江身旁的那个新兵打了报告,然后走到队伍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始喊“我错了!”,常江听着特别刺耳,特种部队怎么了,特种部队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将人的尊严踩在脚下吗?
偌大的基地回荡着这个新兵的认错声,常江的心乱极了,他不知道这个新兵喊了多少声了,但是,他听到这个新兵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虽然他在极力忍着。
在家里,谁不是父母手里的宝,到了这里却要受这种侮辱,常江此刻丝毫不觉得一个一米八高的大男人哭有什么丢人的,起码在这里没什么丢人的,一个连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给的地方,哭算什么。
那新兵喊完之后便被允许进入队伍,常江看见他右手抹了一把眼泪。
在那名新兵之后,其他两名新兵也陆续屈服了,十分屈辱地喊完了20声我错了,归队。
然后队伍前面就只剩了常江一个学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站着军姿,恨得想攥紧拳头,却不能,只能紧紧地贴着裤缝线,山里晚上还是很冷的,但是常江却丝毫感觉不到,只觉得脸滚烫。
“你要让大家都陪着你在这儿站着吗?这样下去今晚大家就真不用睡了。”这次说话的不是康泰,而是齐教官。齐教官走到常江面前,没有吼,而是语重心长地问。
常江抬头看着齐教官,一样的话,从齐教官的嘴里说出来跟从康泰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常江看着齐教官真诚的眼神,心情很复杂,他知道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没有选择,但是知道这个理儿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你觉得屈辱是吧?可是站在这儿的人都是谁?是你的兄弟!将来要跟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了你所谓的自尊,你愿意让你的兄弟在这儿寒夜里站着?配做你兄弟的人都不会笑话你,会笑话你的人也不配做你的兄弟!”一口一个兄弟,重重地砸在常江的心口,大家在这儿站了有一个小时了,常江听了齐教官的话,走到队伍前面,站定。
深呼吸,常江闭着眼睛喊出了第一声,“我错了!”,想着面前站的都是自己的兄弟,便不会那么难以承受了。
“大点声!昨天那么好的饭吃上还没劲儿?!”常江刚觉得没那么屈辱,康泰就吼了他一声。常江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像齐教官那样心平气和地讲讲道理,他能听进去,但是他非常受不了康泰这种不把他当人的语气,好像他就是个畜生一样,可以任由康泰吼着,赶着。
常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吼完了剩下的“我错了!!!”,然后进入队伍。
他心情很不平静,在兄弟们面前喊,他不觉得屈辱;但是在康泰面前,他就觉得屈辱。愤怒甚至压过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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