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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得还是不错的，但是他承受严寒的忍耐力还是不行，尤其是这么冷，他简直要崩溃了。什么标准动作，什么注意事项，他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是凭借着本能努力往前狗刨，不想淹死罢了。

常江突然想到炎亚龙，此刻他一定坐着直升机到终点去等着了，常江其实挺自卑的，他跟炎亚龙之间的差距太大，炎亚龙太优秀，他的光环太耀眼，常江很努力，却还是差距难么大。

炎亚龙身上有傲骨，但没有傲气。他所有的骄傲都来自于他的努力训练，他一点一滴的付出。他的魅力，让常江沦陷又迷茫。

那种拼命努力却没有终点的感觉是最痛苦的，常江现在就是这样。

但是他不能放弃，再苦也要坚持，因为他太想留下来了。

……

常江是倒数第一到达终点的，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差的一个训练科目了，他努力了，拼了，竭尽全力了，但是真得太难了，那种刺骨的寒冷真得太难忍受了，他的精神几乎控制不了冻到麻木的身体。

虽然游到了终点，却还要接受惩罚，这就是利剑，钢铁般的男人就是这样练成的。

常江一滩烂泥一般躺在河边，只可惜教官们并没有给什么休息时间，马上就吹哨集合了，常江挣扎着爬起来跑过去集合，他可不想集合慢了再给自己添一条罪名。

常江站在队伍里，大家站在都是湿漉漉的，冷冰冰的，不停地哆嗦。

教官们穿着干干净净的作训服站在队伍面前，炎亚龙脸色很不好。

“稍息，立正！跨立！”炎亚龙下命令，大家虽然直哆嗦，但是反应还都很快。

“差劲！真是差劲！没想到你们这么差劲！”炎亚龙训人的时候从来不留情面，“一个五公里武装泅渡你们就瘫了？冷是吧？到了战场上，冷就不打仗了？冷就可以等死了？！”

炎亚龙的话说得很严厉，不少抱怨冷的战士都低下了头，因为炎亚龙说得句句在理，没有抱怨的理由。

常江嘴哆嗦着看着炎亚龙，他没有抱怨过，只是，他太差了。

“我本来说只罚最后四名，但鉴于你们的成绩实在太差，第11名往后的全部要受罚！！！”

炎亚龙话一出口，队伍里明显有些躁动，但是鉴于炎亚龙的威严，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18、残忍的惩罚

正午的阳光洒在冰冷的河面上，微微泛着金光。

炎亚龙看着留下受罚的学员们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心软，宣布了惩罚的内容。

“四个人举一根圆木，站到河水里，推举圆木500次！推一次，喊一句，‘我是菜鸟！’”又是极具侮辱性的惩罚内容，但是没人反抗，因为反抗毫无意义，教官们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什么别人行你不行？你凭什么不行？！

站在冰冷的河水里推举圆木500次，常江听到炎亚龙的宣判时脚底一软，整个人不可控制地一晃。要知道他们平时在操场上练推举圆木的时候，500次都要一个小时，站在累成这个样子，还要站在冰水里……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等着我请你们呐！！！”炎亚龙看大家都不动弹，不耐烦地大吼。

学员们这才慢吞吞地抬着圆木往冰冷的河水里走，其实湿透了的棉衣棉裤穿在身上已经快要把学员们冻僵了，所以此刻再进入水中，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了，麻木的身躯只剩下阵阵冰凉和刺痛，就算不在河水里，这种感觉也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黄禾和田野没有被罚，他们已经坐着直升机回训练基地换衣服去了。

常江和武装在一组被罚，还有其他寝室的俩学员。

七八米长的圆木本来就不轻，浸了水之后更沉。河水到腋下那么深，圆木推举的过程中必然会入水，每次从水里抬起来的时候都要拼尽全力，还要说着“我是菜鸟！”，真得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和折磨，变态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成长起来的。

四个人举着圆木，谁都不能放松，你一放松，就意味着别人要承受更大的压力，这个时候不同寻常，大家都累到崩溃的边缘了，多一点重量都难以承受。

“我是菜鸟！啊！”

“我是菜鸟！”

……

整个河边都是学员们痛苦的声音，教官们坐在一边儿说着聊着，对这边学员们的痛苦视而不见。

常江脚底一阵阵发软，他站在都没什么力气大声喊了，每次把圆木举起来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都突突跳，这是要抽筋的感觉啊，但是他不能停。

常江看着自己面前的武装，武装也在拼了，胳膊也开始哆嗦了。

两个多月的训练，即使是在冬天，阳光没那么毒，但是大家依然都晒黑了，尤其是新兵，更是明显。

常江看着自己黝黑的皮肤，苦笑了一下，由于心里感慨颇多，节奏慢了，没跟上大家，惹来武装一声怒骂，“妈的，给我使点劲儿！！！”

武装一贯脾气大，常江也觉得确实是自己的失误，也没有反驳，只是集中精神，更加卖力地推举着，500下，他们才推了不到200下，但是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

又10分钟过去了，常江的胸腔很疼，火辣辣地疼，这么冰冷的河水都缓解不了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都慢蹭蹭地干什么？！没吃饱饭吗？！”炎亚龙从地上站起来，朝河边走过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可怜的挨罚的学员们吼着，震天响的吼声响彻大山，可怜的学员们已经习惯了被吼，被训，没有尊严的日子过多了也就麻木了。

常江嘴唇发白，看着站在河边的炎亚龙，这么优秀的男人，这么光芒四射的男人，他常江能hold得住吗？自卑的情绪让常江更加拼命地举着圆木。

不过常江实在是要虚脱了，一使劲儿，脚底一软，头一晕，什么炎亚龙，武装，圆木，河水，都看不见了。

……

累到崩溃的边缘的时候，晕过去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就不用再受苦了。

常江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训练也不悠着点儿，早就听说你们特种部队不把自己当人，我今天刚来，就碰到这么一出，这孩子是又累又冷才晕过去的，再河水里泡了两三个小时，你们也真能狠得下去心！”

常江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病房里一个穿白大褂，跟妈妈年纪差不多女医生正在“训”炎亚龙，而炎亚龙只是笑着点头，也不反驳，一副老实孩子的样子，整得医生大姐也不好一直“批评”下去，很快便鸣金收兵了，看到常江醒了，便不再理炎亚龙，过来对常江嘘寒问暖。

常江听着医生关心的话语，心里不禁想起妈妈，以前妈妈也是这样关心他的，只是现在他身在军营，妈妈连关心他的机会都没有，打电话的时间都少的可怜，而且常江总是报喜不报忧，心里的苦只能自己咽下去。

此刻被医生大姐这样一关心，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常江这一哭，这位医生大姐更是心疼得不行，同样是做母亲的人，她自己也有孩子，想想孩子受这种苦，她都替常江的妈妈心疼常江。

“你这几天得好好养着，等养好了也得悠着，留下什么病根，等老了有你的罪受！”医生大姐关切地嘱咐着常江，常江点点头。

“让您操心了，我们队长有分寸的。”常江本想替炎亚龙说句话的，因为炎亚龙被这位大姐训的实在太可怜，可以，大姐回头瞪着炎亚龙，道，“有个屁分寸，有分寸能把你折腾到这儿来？！”

常江：队长，我也帮不了你了。

炎亚龙：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当年就没遇到给我打抱不平的::>_<::

……

医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了炎亚龙和常江，常江又是紧张得不行，为什么他每次和炎亚龙单独相处都是在医务室……

“吃苹果不？”炎亚龙拿起水果刀，拿了个苹果问道。

常江傻傻地看着炎亚龙，点了点头。

炎亚龙一双黝黑的手给常江削着苹果，常江靠坐在病床上。

“你最近训练都不错，没想到你今天状态这么差，是受不了冷吗？”炎亚龙语气温和地问道。

常江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好像是，我在家乡的时候其实挺能游的，但是一进了那河里，手脚就不听使唤了，总是只哆嗦，没劲儿。”

“青岛的气候比山里好，而且你肯定是夏天去游的，对冷水不适应也还正常，不过这个必须得自己给自己加练，不然真会成为你的软肋。”炎亚龙并没有再责怪常江，语重心长的话语在常江的心里很受用。

“我知道了，教官。”

炎亚龙把削好的苹果塞到常江手里，“吃吧，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把身体养好了才能训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刚刚这大姐说得很有道理。”

常江点点头，他站在很紧张，他一直找不到跟炎亚龙单独相处的良好感觉状态，因为他对炎亚龙有那心思，而炎亚龙对他是单纯的兄弟情，所以，在这场小战役中，常江一开始便处于下风了。

19、接近阎王

常江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控制不住地多看了几眼炎亚龙，结果就被炎亚龙拍了脑袋，常江“啊”了一声，揉着自己“受伤”的脑袋，委屈地看着炎亚龙。

炎亚龙被常江这个样子逗笑了，“冻傻了？光看我干嘛，快吃吧！”

常江赶紧低下头吃苹果，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他跟炎亚龙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紧张兮兮的，常江也知道这样不行，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啊！

常江大吃了几口苹果，试探着跟炎亚龙聊天儿，“炎教官，我觉得你长得不像海南人啊！海南人哪有你这么高这么帅！”这算是拍马屁了，果然，炎亚龙喜笑颜开。

“哈哈，那是，我是青岛人啊！青岛出帅哥出美女啊！”炎亚龙一点都不害羞，常江夸他，他就接着，这下让常江瞠目结舌了，青岛人？老乡？！啥情况？？！

“那个，那个教官，你不是海南人？”常江惊。

“是啊，我是在海南亚龙湾出生的，但是我祖上可是地道的青岛人，如假包换！！！”

常江：“……”

“我们还是老乡呢！我会多多‘关照’你的！”炎亚龙笑得让常江拿着苹果一哆嗦，炎亚龙的关照……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啊……

“谢……谢……教官……”常江泪奔~~o(>_<)o~~

“别客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炎亚龙笑得没心没肺，常江心里却哭了，教官，我是真泪汪汪了::>_<::

……

这一下午，常江似乎找到了跟炎亚龙相处的感觉，他可以和炎亚龙轻松地聊天儿，不会再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还能套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炎亚龙目前单身，没有女朋友之类的，常江心里还小窃喜了一番，只要功夫深，直男也能弯！

炎亚龙呆了一个多小时就回去带队训练了，常江还要在医务室修养几天。

……

常江本以为能歇歇挺好的，但是真躺在医务室不用训练了，他又觉得浑身痒痒了，果然，他也开始走上变态之路了。

训练结束的时候，黄禾田野他们匆匆来看过常江，不过休息时间太少，他们看了看聊了几句就又匆匆走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常江自己，哦，不，还有那位慈祥的医生大姐。

常江本就是个乖孩子，乖乖地躺在病床上，说话也文文雅雅的，看着清秀，但又不娘，不像这里的其他男人那般五大三粗的，医生大姐是越看越心疼，还熬了汤来给常江补身子，搞得炎亚龙都羡慕嫉妒恨，想他那张黑脸，跟常江简直是两个极端，他估计是这辈子也得不到医生大姐的心疼，所以羡慕嫉妒恨也是有原因的。

……

常江在医务室住了四天，出来以后，他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大江了！

他努力训练，训练完还给自己加练，对于武装泅渡，常江对自己下手也绝对够狠，就游，冷也要游，哆嗦也要游，抽筋了也要游，他妈的，别把自己想成是个人，就没什么不能吃的苦。

黄禾陪着常江加练武装泅渡，因为他实在是担心常江练猛了抽筋儿啥的，河水又这么深，太危险了。

又是一个午觉时间，常江又在加练武装泅渡。

“常江，今天先练到这儿吧，你这几天练得太猛了，刚刚你脚都抽筋了。”黄禾跟常江一起泡在水里，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利剑，可能没什么福可享，但有难一定是同担的！

常江其实也累得不行，每天跟着队伍正常训练，训练完了还要加练，不累才怪。但是他想留下来，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有软肋，武装泅渡，他一定能克服这个困难！

事实也证明，他的努力是有成效的，经过这些天的加练，他武装泅渡的成绩已经可以排到前几名了，当然跟黄禾差距还是大大的，毕竟人家是练过好几年的人。但是常江还想更好，特种兵，是兵中之王，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只有最优秀的兵才能成为特种兵！而常江就是要拼命让自己更优秀，能够留下来，跟炎亚龙一起奋斗在这片土地上。

“我再练会儿，你先上去吧！你成绩很好了，别跟着我在这儿练了，好好休息一下。”常江不忍心让自己最好的兄弟跟自己一起泡在这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可如果此刻黄禾会走，那他也就不是黄禾了，他一开始也就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