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一个人。
他全身包裹着,就像是一个在套子里的人,他手里也有一把剑,不过,却被破布紧紧缠着。
戟瑞的剑很快,快如闪电。江湖上盛传他的剑是迄今为止最快的剑。
那个人的剑同样不弱,因为,他挡住了戟瑞的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的剑相撞,刺出耀眼夺目的剑花来。
周旭看的目不转睛,高手过招,些微间变化多端。
周旭由于身体的原因从小就不能习武,是以,太上皇才给他配置那么多的高手。
两人打到酣处,难分难舍。你来我往,彼此间居然找不到漏洞。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人依然如此。
戟瑞的剑快而狠,那人的剑厉而强劲。遮挡,抵挡,下压,招数皆能克,招数皆能变化。
周旭眼睛有些发涩,那些招数多变,他根本就看不及。
“阁下,为何而来?”虽然两人斗法,却没有损伤他身边任何东西,可见这人不是来挑刺的。也不应该是江湖上找人比武的。毕竟以前那些江湖人上都是先约战再开始。
周旭既然这样问了,他们两个人也就停手了。
那人一扯自己的面具,笑了一下。惊诧了周旭,也惊诧了戟瑞。
“哥。我回来了。”
这一句似乎跨越了千山和万水,隔着无数的梦境,就一下子到了眼前。那个人是真的,那句话也是真的。
周旭的眼角瞬间湿润了。
戟瑞看到两人一样的模样,明悟一切。这个人就是主人朝思暮想的弟弟。合着这是要试探下自己是否合格呢?
“你不错。”周彻拍了拍戟瑞的肩膀。
戟瑞脸色稍转,“你也很厉害。”
周旭笑道,“你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
“戟瑞,你先下去吧,今天不用忙活了,你早点休息。”周旭嘱咐道。
“是。”戟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听话的关闭上门。
“彻,你长的这么高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豆丁。”周旭眼角噙着泪。
“哥,你怎么哭了。”周彻连忙拿着布巾蹲下来给周旭擦泪。
周彻仔细的端详周旭的脸,“哥,你还是那么弱?”周彻知道自家哥哥虽然和自己长得一样,却比自己好看许多。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现在亲眼看到哥哥的样子,他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在灯火的光彩里,周旭脸的轮廓显得立体。
“哥,我来抱你。”周彻一路风尘仆仆,周旭让他去去尘土,两个人一块洗澡。
“好吧。”周旭有些难为情的应道。
洗澡的地方就在卧室的隔间,那是太上皇让建造司修建宅子的时候专门做的。为了方便就建在隔间,里面的水也是温泉的水,从山谷里引过来的。不过这些事周旭都不知道,要不然他又该说这是一种浪费。
池子里升腾着雾气,水温适宜。
“哥,小时候你总是照顾我,就让我照顾你一次吧。”
看到弟弟如此郑重的要求,周旭只好难为情的答应。
周彻一边温柔的给周旭脱衣服,一边讲那些在记忆里鲜活的故事。
周旭也回忆起来小时候。
他们是一对双生子,母亲是继后,年纪小,身体弱,生下他们看了一眼就熬不住了。两个人生的玉雪可爱,不过,因为是双生,大的那个体弱,小的那个健壮。大的几乎就活不下来,幸亏得到了精心的照顾,才好转了。
那个时候太上皇还仅仅是太子,只有一个儿子。对他们喜爱的不行。而太祖是个军爷起家,马上的天下的主,做不来这么温柔的活,几乎不敢碰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唯恐一个力道没把握好,两个小娃娃就没了。
于是这两个小娃娃就让太子照顾着,而没有交给他后宫里的嫔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更喜欢病弱的老大,对健康的老二却是一般。
老大被御医诊治出腿疾,但在调理后不会痛,只是不能走路。太子越发的疼爱周旭,因为他的懂事。却把原因怪罪到周彻身上,如果不是周彻这么健康,周旭就不会这么病弱。
两个小娃娃慢慢长大,吃喝睡都在一起,谁也分不开。两个人一起闯祸,一起玩耍,一起把毛毛虫、蚯蚓放到恶毒妃子身上,一起恶作剧,一起读书,直到太祖驾崩。这个时候他们才六岁。
不知道什么原因,周旭的腿疾恶化。后宫里有人借机向已经是皇帝的太子说,一定是因为双生子一块生活,健康的就会更加健康,病弱的会更加病弱,直至死亡。那时候周旭已经疼晕过去,皇帝也失去平日的理智。最终还是选择让周彻出宫抚养,送到长公主驸马府上抚养。边陲不毛之地。
自此,六岁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神奇的是,周彻被送出宫之后,周旭的病情逐步稳定。所以,即便是周旭再怎么闹皇上也没有动摇决心。到了最后,周旭也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现任皇帝刚刚出生,就让周旭和他一块生活。
最后,周旭只能自己慢慢成长,找到周彻。
两个人回忆了大半个童年,有泪有笑。
在这个过程里,周彻已经替周旭擦干身子,抱着他到了床上。
“哥,我们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同床了?”周彻委屈的说道。
回忆那些做小孩子的事情,周旭早就没了方才见面的隔膜,往日里的亲近又回来。
他一拍床,“上来,让我们哥俩各自说说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周彻脱掉外边披着的深衣,和周旭盖着一床被子,共枕着一个枕头,相互说着各自的故事。
周彻专注的看着周旭,听着他讲那些自己不再身边陪伴的故事。
等周旭讲完,周彻说起自己平淡却又刺激的故事,他寄住在边疆,那边冬天天气奇异的冷,男孩子都习武,个性豪爽,他无非就是习武学字,打雪仗等等。
周旭在他平静的叙述中慢慢的睡着了。
而周彻却支起身子看了一个时辰,怎么也看不够。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半时辰,周彻也觉得值了。
思念就像是线,越是近了,飘的越远。
以前大鹰传书,现在却能和哥哥说话。这很让他激动。
虽然回了京都,他就能和哥哥见面。虽然他已经熬过十五年,却熬不过十五天。更何况,回到京都就会被监视,他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见。
周彻看着睡的安心的孪生哥哥,明明一个模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他有时候很想念周旭,就把面具摘下来,对着铜镜看,就好像看到哥哥就在自己面前对自己温柔的笑。
但是抱着哥哥才知道,那些感觉都是假的。
假的终究变不成真的。
外面已经有些微亮的白光,周彻小心翼翼的放好周旭。给他盖好被子,最后看了一眼,又折了回来,把一个碧玉放到枕边。那是他在庙里求的,但是他不敢当面给。
最后又看了一眼,换了昨日的装束,趁着天黑,巡查还未开始。他身披重露,星夜赶回。
“将军,你可回来了。夜驰数日,身体会吃不消的。”周彻的座下第一员大将楚睦带着关切埋怨道。
一边站着的谋士韩辛则是不语,不过这几天他也没怎么敢合眼,眼角还带着青色。因为大将军早走,他不仅要瞒天过海还要把回归途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早春的早晨露水多而稠,打在身上很不舒服。周彻却没有理会身上湿漉漉的感觉。
他朗声对着楚睦韩辛珍重的弯身鞠躬,“谢谢你们,要不然……”
楚睦、韩辛忙不迭的扶起他们的大将军,韩辛道,“将军,你言重的。您对我们的知遇之恩还没报,我们就是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更何况是这点小事。”
楚睦乱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对,对,我们不辛苦,还是韩辛会说。我大老粗一个嘿嘿。”
“好兄弟,走,喝酒去。今天我们驻扎一天,让这些常年在外的士兵们大口吃喝上一次。明天我就带你们入朝领旨谢恩去。”周彻说道。
这些士兵已经在边陲驻扎了十年,今年再一次打退了月氏,新皇等基三年,这种消息对皇帝来说可是很振奋。
所以,他让大将军回京述职,并且论功行赏。
周彻才有机会回京都,他和大军同行,等到了离京都最近的郡的时候,就星夜驰往京都,才见了周旭。再折回归队。
“走,大哥,我们快点把这消息告诉大伙。”楚睦大跨步的走着。
而此时的王府书斋里周旭还在睡觉。
周旭这晚睡的很踏实,结果等到鸡鸣他还没有醒来。
昨晚上他们一直在说话,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就越来越兴奋。也不知道周彻睡觉了没。
不过,他枕头下的天书可就看不下去了,一阵刺麻麻的感觉,周旭立马醒过来了。
“河洛,你又怎么了,扰人清眠可是罪过。”
天书淡定的不做的回答。
“河洛,你又冷艳高贵上了,什么事情能困扰到你。”,“阿嚏,我好困。不过我更有兴趣知道你的八卦。”周旭眼神灼灼。
天书不屑的刺了一句,“别不务正业了,还知道自己职业是什么,该怎么做吗?”
周旭笑道,“那必须知道呀,职业不就是做个皇叔吗。”
天书接着问:“那到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皇叔了吗?”
“河洛,除了周公我想不到还有谁有名?可是模仿起来软硬件都不具备呀。到时宰相有很多可模仿的模板。”周旭诉苦道。
自从太上皇退位,皇帝登基,这三年来,他时不时的想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叔,还必须是千古留名的那种,必须不是恶名。
他这个处境不同于周公,上有太上皇,下有百官贤臣。他的作用不大。
天书根本不理睬他的抱怨,问道“你思考了三年,知道你这个职业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他能说他不知道吗?周旭小声嘀咕。“就我看的史书而言,自古以来做皇叔的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早死。无论是自己作死还是寿命已到。”
那你看出来什么,天书问道。
“必须和皇上搞好关系。”周旭认真回答。
天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这人就是行动力十足,语言表达无能的人。
“那你现在已经制定出计划书了?”天书问道,周旭这人有点不靠谱啊,他很惆怅。
“河洛大人,咱得看一步走一步,不是,准备做的再好,也只是未雨绸缪。不可预估的情况太多了,我们还是慢慢来。”
“哦,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醒的早吗?想知道吗?”天书波澜不兴的说道。
“想呀,平时你不是晚上才和我交流的吗?”
“等你想好如何做好皇叔这个职位,我就告诉你。”天书说完,就又变成一本好不显眼的书本,睡了。任由周旭怎么叫他,都不理睬。
周旭的瞌睡虫重新上来了,却听到微微的吱呀,门开了。
戟瑞拿着一叠资料进来。对昨日的人今天就消失了毫不怀疑。
周旭一边看资料,一边被戟瑞伺候擦脸穿衣漱口。
啪的一声,那叠资料掉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司徒将军的女儿准备夜访青楼。”
周旭看到自己喷到戟瑞身上的水,觉得自己太不淡定了。再看到戟瑞面无表情的脸,觉得他太淡定了。
6、平康里何地
细数贵族事
司徒晓白一身公子装扮带着化妆成了小厮的贴身丫鬟溜到青楼花街去了。
这几天她的生活鸡飞狗跳的十分“精彩”,先是司徒将军听到坊间传闻,自家千金在大庭广众下公然弹了求爱曲,名字叫什么《凤求凰》,还跑到宣阳里大闹了一场,丢脸。司徒将军执行家法被妻子拦住了。不过,司徒晓白还是受到惩罚,因为司徒将军检查她近日习武的成果时,所有的招式被她使用的是一塌糊涂。
司徒将军怒极攻心,关了司徒晓白的禁闭。而她指示家仆到街市上卖玉珠的事情到了晚上也被他知晓,这次惩罚就大了,不仅是关禁闭一个月,还有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的惩罚。
司徒晓白当然不乐意了,她自认为本意都是好的,卖的玉珠等她赚了钱还能再买回来更好的。她赚钱还不是未来改善家里生活条件吗?堂堂将军府衙,居然一顿饭就吃两荤两素的饭。在大街上弹琴怎么啦,凤求凰那可是千古名曲,想当初她在学校迎新晚会上弹了一曲被惊天人好不好,想来就知道司徒家事一群不懂音乐的武夫。司徒晓白心里不服气,让她在阁楼里一个月她是憋不住的,就买通门卫偷跑出来。
“公子,我们这是在哪里?”丫鬟压低声音问道。她眼睛朝四周看了看,这条街道上的楼都挂着红灯笼,晕晕袅袅,黑夜里增添了暧昧悱恻的气息。
“跟着我来,别出声。记住了,要叫我司徒公子。”司徒晓白一脸正经的吩咐。
丫鬟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她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虽然小姐之前说了些人人平等的话,可是她知道这也只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如果她真这样做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公子,夜禁的时辰到了,我们看看,就回去吧?”丫鬟有些害怕的说道。方才她看到一些醉酒的男子,满嘴都是些荤言荤语。她心里打着颤,不由得害怕。
司徒晓白展开扇子佯装潇洒,“绿珠,别怕,有公子保护你。”她虽然还没大学毕业,但她是个班长还是去过酒吧,逛过夜店的人,这种男人的丑样子她见多了,她才不怕呢。
丫鬟战战兢兢,小姐的功夫下降的那么厉害,她现在都不相信小姐能打得过她,哎。看到小姐摇扇,她更是愁的很。早春时节,没人拿着扇子做道具的,现在京都公子都是流行带着一条猎犬的。可是她不敢提,要不然,去哪里找一条猎犬呐。
司徒晓白潇洒不羁在前,丫鬟惴惴不安在后。
到了花楼,旁边自然有人上前询问,“这两位眼生的很,不知道已经行了冠礼了没?”那龟公一边面带笑意一边阻拦他们进去。
“你自己看。”司徒晓白拿着刻着司徒二字的玉佩在龟公面前晃了晃。
“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请进,请进。”这玉佩色泽玉澄,实属上乘,司徒将军家有两个公子,一个小姐,看着年纪也对的上,应该不是假扮的。想到这,龟公忙弯腰,脸上堆满笑容的说道。
“公子可算是来巧了,这几天我们平康里正推出大型舞蹈秀呐,您可算是有眼福了。”龟公忙不迭的介绍。
“哦,是吗?”司徒晓白露出一点惊讶。
龟公继续说道,“新皇第一届科举,那可是举国大事。我们平康里自然也是要响应的,这些歌舞和平日里不一样,都是筹备了一年,训练了一年的,从来没有在外面展示过的。”
司徒晓白拿出一两银子打赏了龟公,“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有谁出场?”
龟公心领神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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