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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是他,绝对会这样做。他绝对不相信是皇帝心软了,跟何况敌人是他的情况下。皇帝多么冷血,晏曙觉得见识的领略的不要太多。

晏曙有着满腹的委屈,难堪,羞愤,比不上情敌,种种不能为外人道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复杂到了极点,而且还不能诉,无人诉,就只余下一个心思,败在情敌之手,羞愤到了只能自杀才能一雪前耻的程度。

晏曙让人进来上了一坛酒,这坛酒是旭贤王死前一同酿下的,等着胜利之后一同醉饮。然而旭贤王死了,晏曙便想着等他为周旭报仇之后,再来痛饮这坛酒。便把这坛酒埋在晏府的梅树下,积年有余。

数年酿下的酒,启封后便有清冽的酒香直窜鼻子去,晏曙使劲嗅了一下,酒劲十足,喝上一口,定能让他酩酊大醉。

只是能痛饮的人已经不再了,自己又败了,还真是凄惨呵呵。

晏曙也不世家子范的拿起酒杯清雅的品尝,而是用手托起酒坛的底端,只管往嘴里灌。

汩汩清酒浸润了晏曙的脖颈,浸润了他的衣衫,和眼角边坠下了泪水一同吞咽到了嘴里。喉咙刺痛,晏曙抹了一把嘴,眼角处残留着泪。

他放下酒坛,已经醉了的他扑在书桌上,拿起博古架上的毛笔,沾上徽墨,在铺设的宣纸上用俊逸飘飞的字体写着一首前人刘希夷的诗:带悲白头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但看古来歌舞地,惟有黄昏乌鹊悲。

古人这般下场,今日的他是不是也会一语成谶呢?命不久矣?

晏曙借着这首诗把心里各种心绪都抒发出来,喝完一坛酒,晏曙醉倒趴在桌子上,嘴里喃喃自语。月光正好,透光窗棂洒进来点点月华,笼罩着孤单一人的晏曙,让他浑身带着一股飘仙的朦胧感。

却让人倍感凄凉。

同样的月光照射在不同的地方,月光洒向周旭所在的小院,却让人感到温暖惬意。

晏崎平时几乎没有表情的面瘫脸露出笑意,带着欣喜老师说道:“老师,也觉得我已经小有所成了吗。”

周旭点点头,“大有长进。”

→→这是被夸奖了节奏吗?然后被顺毛了。晏崎按照老师要求历经各种训练终于变成一代面瘫脸,还是破戒了。

对于能得到老师一个青眼和赞许,晏崎就往往找不到乐的找不到北了。就连已经出师的面瘫脸也会崩。晏崎表示,“老师的要求可以再高一点。”

尚不知道自己面前就面临着更大挑战的晏崎即便为自己作死的这句话后悔一年之久。在未来的更多日子里,每每思念起自己的老师,便会顺带着想到自己被坑无数次的经历。

至于晏崎面瘫脸的来历,周旭训练晏崎的第二课就是:想到人群中去吗?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让别人害怕你,猜不出你的心思,自然没办法想你是不是有社交障碍了。

奋斗吧,努力变成面瘫脸吧。

至于周旭的训练方法晏崎表示没有人愿意经历第二遍。

→→多么痛的领悟,多么迟来的领悟。

江湖上最有名会讲笑话上的口技师被带回晏府,讲明只要让晏崎笑就给一两银子,说笑话的口技师足足讲了一个月,晏崎从大笑到抽筋变成冷笑,最后面无表情。口技师费劲心思的编笑话,也没能让晏崎再笑一次。

周旭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让人在晏崎面前做各种迨拢雷事,还有各种情景设置,说秘密被晏崎听到,做各类让人特别想要开口的事情。

最后,晏崎历经万难终于出师。

从头围观到尾的河洛表示:周旭有时候十分不靠谱!

从头围观到尾的小丫鬟表示:公子好厉害,怎么会想出这种方法呢?

周旭表示:高冷和面瘫只差是不是会放冷气这一个门槛,所以,徒弟努力变成高冷的人吧,想为师做王爷的时候。

晏崎表示:想老师定下的目标,加油吧!

这边周旭正乐滋滋的想着自己果然是教导有方,昔日的一根朽木也变成了栋梁,等他登上家主之位,想必会惊呆无数人;晏崎也乐滋滋的相处着,老师难得如此和颜悦色。

晏崎禀告近一段时间自己做了那些事,有了那些新的领悟,周旭则忠言提醒,时不时的还奉上许多赞美:“徒弟大有长进,徒弟举一反三,黑人的这招用的很妙……”还有很多额外的指点:“这招‘釜底抽薪’怎么用效果会更好,这招‘铁树开花’应该怎么改良……”

气氛之温馨,相处之温情,让几乎要打哈欠的小丫鬟也不忍心说:“三公子,您该洗洗睡了。”

此时此刻,这边气氛好到不行,而痛饮大醉的晏曙则刚刚醒过来。

而他面前则是一个黑衣人,身影飘忽,速度快到如同一道看不到光的电。

“你知道当年旭贤王身死的秘密?”声音像是过了水的冷石,承受过冬天极致的冰冷。割过人的心肺,便会一声致命。

“呵呵,你是谁?刺杀我的人,让我猜猜你的主子是谁?皇帝是吧?”晏曙醉醺醺的趴在书桌上毫无半点仪态。

皇帝这点时间久等不及了,杀了废太子,是不是怕我传扬出去这个消息与他不利,我还以为他有多大胸怀呢?晏曙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来,不知道是在笑宫里的皇帝还是在嘲笑自己。

“有人说你知道当年的旧事,请告诉我,否则刀剑无情。”黑衣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人能质疑他说话的真实度。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寒气,若不是晏曙醉了,也要被冷出一身汗来,可是现在的晏曙正处于自我放逐,自厌的状态,连自己的心都不在意的人那么再厉害的敌人也不会害怕。

“呵呵,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你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晏曙全盘考虑自己布置多年的局面,不相信它如此简单的就崩溃了。只有一个解释:内奸。

若是内奸不捉出来,他死不瞑目。既然敢出卖他,就拿出勇气来承受他的雷霆之怒吧。

“交易成功。你不想知道是谁让我来找你的。”黑衣人开口说道,说到底晏曙也是他曾经的熟人,若不是那人告诉他旭贤王之死和他有关,他也不会想到晏曙头上,毕竟当年京都传闻:京都天才晏曙恋慕旭贤王。

“咳咳。”说不上来是被酒还是被黑衣人的话呛到了,“枉我一世英名,还是参不透一个情字。我若死掉,希望能在忘川河上见他一面,便死而无憾。”

“你是周旭的什么人?”这人,是谁?晏曙朦胧着眼,看不清这遮面的黑衣人到底是谁。罢了,无论是谁,都不是自己亲手为周旭报的仇。

“我是谁,不需晏公子在意。”黑衣人恍惚了一下,语气再次冷的像冰渣渣一样。他因为身受重伤,只得闭关修炼多年,等他再出山的时候,便不知道旭贤王是怎么死的,就连旭贤王埋的棺也掀开过,只是空无一人,连骨架也没有。不是没找过朝廷了其他人,即便是皇宫他也逛了无数次,帙卷翻了无数次,然而当年的事情史书一字未着。

他找过当年的状元宋祁,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有逼问了其他人,都是无解。

而在这时,朝中一个高官托人告诉他当年之事,晏曙知道。并且为他解答一二。只是要买下晏曙的人头。

晏曙呵呵冷笑,“想必你不单单是为旭贤王之事而来,还要取我人头吧?”简单数语,晏曙已经明了此人不是皇帝派来了,更大的可能则是那个内奸派来的。

“希望你遵守约定,替我杀了内奸,我把事情告诉你。”晏曙强调。想必此人知道如何选择。

“你的命我也要。”黑衣人身形一动,用一把淬火的冷剑挑过晏曙指过的白纸,他已经检查过了。

67、家主之位

远在京都的皇帝正忙着怀念旧人,对于不得不立皇后这件事稍稍过脑考虑一边,再次放下。对于通过内奸破除了旧情敌晏曙尚未成为大势就被消灭在幼芽阶段的阴谋,又收到晏曙疯了的消息,皇帝并不觉得特别满意。

――人已经疯了,还不满意的皇帝你到底是有多大怨念,,

要不是皇叔以前留下的遗愿不让他伤害戟瑞、晏曙、宋祁、等人,他才不会这么早收手呢,至于从这件事上得到了好处也有不少,威迫耶郎国签订了百年和约,把开源票号收归国有,还顺便让世家们继续猫着。

――皇权和世家从来都不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对于晏家皇帝不能一下子打趴下晏家,只能找一个熊敌友持续拉低晏家。对于晏家家主的选择上皇帝表示,插一脚是必须的。

心情瞬间被治愈的皇帝觉得自己去江南溜达溜达顺便见一下自己昔日的旧情人的疯状,顺便再补上几刀,这样想来,心情更加的不错起来。

“小李子,把奏折整理好,跟着朕去江南走走,见见古人。”昔日初现绝色的小太监已经变成了颇显风华的总管,点头后提醒道:“太上皇身边的太监刚才过来宣召陛下去一趟”。

皇帝的目光一时深邃起来,“走吧。”该清算的时候就应该清算,他的手腕果然越来越硬了。

晏曙疯了的内部事件伴随着来自皇帝的敕令让整个晏家知晓事情真相的人提起的小心,随着皇帝将要来江南并且需要晏家亲自接待的事情,让晏太公、晏政等人又放下了小心。

自然,晏曙疯了,是晏家和皇帝所知道了。外界只知道晏曙突然开悟,遁入空门这件事。

晏曙作为嫡长子,超拔非凡,一直是晏家乃至江南世家所有人公认的晏家家主后一任。外界却听闻晏曙出家做了和尚,十分不得理解。

知道晏曙谋反的晏太公和其他晏家顶端上的人迫于皇帝的威慑自然是要夺去晏政的家主之位,于是除了晏政一脉,一直就有心思的晏涉,还有没有心思也被挑拨出心思来的晏濂,暗暗开始拉拢能在选择家主之位据有话语权的人。

而晏梓也被迫做起公关来,晏斯自然是游刃有余的拉拢人,对比晏梓一脸玷污君子的样子,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晏涉一脉。

而晏濂是嫡子对上晏涉是庶子,在加上长幼有序,两脉势均力敌。

至于已经疯了的晏曙被晏政幽闭在院子里,不得外出。尽管晏曙曾经想要造反,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晏政依然感到痛心。他就这么一个聪慧的儿子,却没留下一儿半女,晏政被打击的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样晏家自上而下弥漫着一股看不透的躁动,一直到皇帝的龙舟到了江南的时候才初初停歇。

江南大臣们并着晏家来迎接皇帝,皇帝也很给面子的接受的晏家的接风设宴。

其过程之盛大、其气势之煊赫足以让江南再记挂数年,成为江南闲聊时候的谈资。有人询问道:“晏家好大的脸面?”便有人回答,“晏家嫡子晏曙当年可是皇帝身边的重臣,尚且还有儿时候的情分。”只是当年惊采绝艳的晏曙公子居然要遁入空门,让人空留嗟叹。

事情的真实性总是与表象相差千里。

在经过多方设宴之后,皇帝终于有了些闲工夫,晏家大开中门,迎来了皇帝。而寇阙和典崎、陈之绂等人一并陪着皇帝。

皇帝赏了晏太公许多东西,又亲自看了看他要求修建了玉尺楼,本打算是毁掉晏家的名声,却没想到让晏家的名望更上一层楼。

不管怎么说,在整盘运作中他是获利最大的人。皇帝觉得自己还是还有肚量的。皇帝在晏家停留三天,第一天不过是吃吃喝喝,见了见江南晏家出名的清客、食客、谋士们,又走马观花的看了看院子,而后和晏太公互相打太极试探试探。

第二天就显出了端倪。私下里皇帝早就让留在江南的京都官员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了,所以有些不耐烦的皇帝便趁空来看看故友。当然,遣散了晏家人还有随侍。

看着眼睛呆滞无神的晏曙,皇帝逗弄了几许,不见晏曙平时里掩埋着怒火的情绪,皇帝反倒是失掉了兴趣,多年宿敌,相互了解的颇多,看了痴傻了晏曙,皇帝心里居然生出一股不可言明的空虚感。

出了晏曙的院子,皇帝有些百无聊赖的放空心思四处看看,四处逛逛。随处走走,便无意间瞧见了一间不甚明亮,有些偏僻的小院子。

里面种着不知名的花草,铺设一地,想来是无人修剪,虽然尚未开放,却有一种野花的架势,有一股天然的自在风流。

见惯了奇花异草的皇帝只不过微微怔了一下,这些自然是不能吸引住皇帝的目光,吸引住他目光的是院子里的人。

一个身着蓝衣的萧飒男子正在树下抚琴,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两个人沉默不语,却有一种别人无法打扰的状态。

这种场景勾起皇帝的思绪,让他回忆起少年时。

那是自己和皇叔也是如此。皇叔不爱呆在书房里,反倒是愿意在外面,有风有树有草有花的地方,若是能临着一方池水更好。

有时候自己读书,皇叔指点;有时候自己深思,皇叔弹琴……

一时间皇帝脸上肃然,带着点不可追忆的怔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这对于一个时刻保持着警惕的皇帝来说十分不寻常。

作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人小李子以为皇帝分担为己任自然是看出来皇帝的不同。

“圣上?”小李子提醒。

皇帝从失神中醒转过来,人死如灯灭,再回忆也是枉然。然而对那个少年却有一丝好感。

皇帝再次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作为一个皇帝,心必定是极冷的。他这片刻的温情收敛的极快,不然人瞧见。

“那个站在一旁的少年是几公子?”听闻晏家这段时间因为家主之位闹了甚是厉害。

“禀圣上,是三公子,很透明的存在。阖府上下,几乎没有多少人看得上这位公子的,尤其是其他几个公子珠玉在前。”小李子又闲说了几桩旧事,不能到人多的地方去,不敢去家学,不能……

“呵呵,这倒妙了。”皇帝转眼就想出了妙招。家主之位什么的,作为皇帝不插一脚就对不起他的皇帝名号了。

第三日,皇上便和晏太公在书房秘聊。

半日过去,皇帝满面春风而出,晏太公脸带寒霜。随后,皇帝变离开了江南,回京都去了,顺便把自己滞留在江南的几员大臣也一并拐出去了。

然后,晏府并着江南世家们便听到一个消息:家主之位传与晏崎。晏太公已经开祠堂了。

晏太公的考量不是一般人能参透的,周旭点了点茶水,对着有些惶然的晏崎安抚道:“放心,我会看着你。”至于深层次的意思,周旭并没有告诉他。

皇帝这下子算是放下了半条心,尤其是看完了关于晏崎的情报。

小透明成了被圣上钦点是家主,着实震惊了不少人的下巴。

锦绣人才二公子,不选;聪慧玲珑四公子,不选;让晏家人不得不阴谋化。然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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