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地绕到后面,突然将那支巨型针射入那发抖的屁股——同时,屋里爆发出一声惨叫,震得窗子都“咔嚓”作响。
“你并非没有感觉的人嘛!”艾力生医师脸上露出最诚挚的笑容。
被遗弃的小狗(1)
你一定不会留意街头那些乱逛的狗,但这一只却使我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再细看一眼。
那是只黄褐色的小狗。它不是漫无方向地游荡而是朝前笔直地慢跑,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等着它似的。当它通过我面前的时候,我只瞥见两只竖直的耳朵和一只耷拉着的舌头忽然掠过,等我想再看清楚一点的时候,它已经跑远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借着后视镜看着那褐色的小点消失在齐肩的草丛中。我发动引擎,继续赶我的路,但思绪却随着那只小狗而去。那只狗从哪儿来的?沿路并没有人家,也没有岔路,更没有停在路边的车子,而它那么急又是要赶到哪里去?
我想不出名堂来,于是,我掉转车头,沿着来的路追赶下去。我开了好长的一段路才又看到它。听到有车子从后追来时,它停下脚步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向前跑。我看得出它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我超到前面20米处停下车子等它。
当它迎面跑来的时候,我打开门走到路中展开双臂迎接它,而它竟毫无反抗地停在我的手前。它瞄了车子一眼,又瞄了前面空荡的公路一眼,似乎开始感到一丝惶恐。
它并没有戴狗圈,但脖子上有一圈最近才戴过的痕迹。我扳开它的嘴瞧瞧它的牙齿——它不算老,大约两三岁的样子。它的腹部有几块肥肉,所以我判断它并没有挨过饿。我正想察看它的皮肤时,公路上驶过了另一辆汽车。霎时间,它收回垂吊的舌头,全身肌肉收紧,等汽车远离后,它才又恢复原状。
原来是这么回事,它是给人抛弃了。曾几何时,一辆汽车打开门,将一只小狗扔出车外,然后车里的人愉快地扬长而去。一股怒气激荡在我心头,我好像目睹了一场谋杀案。这些人!当他们看见这只小狗迷惑地朝没有尽头的公路慢跑时,他们一定笑得很开心。
我摸摸它的背。我可以原谅任何一位抢银行的大盗,但我不能容忍它主人的作为。“来吧,小家伙,”我轻轻地捧起它,“跟我回家吧!”
山姆已经习惯于陌生的狗儿了,因此当我把新客人放在椅垫上时,它只是好奇地闻了一下。那只小狗被山姆吓得发抖不已,于是我只好一只手摸着它,用另一只手开车。
晚上,海伦把一整碗的肉推到它的面前,而它却毫无食欲的样子。
“什么人才会干得出这种事?”她喃喃地说,“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才要丢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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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它的脑袋:“说出来也许你会惊讶。大部分都是因为他们的狗变得粗野而无法管教。不过我看这只狗不会是为了这个原因。”当我扳开它嘴的时候,它没有不悦或乘机咬我,这证明它仍是很温驯的狗。
“也有时候,”我接着说,“人们丢弃自己的小狗仅仅因为他们讨厌它们。当它们还是小乳狗的时候,也许很逗人喜欢,可是长大以后就人见人厌了。反正原因很多,说不定有人以丢狗为乐。”
我没有再说什么了。人们扔狗的原因可以写成一篇报告,我并没有必要告诉海伦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孩子恨狗而抛弃它们,也有人是因为要搬到一个不准养狗的新地方……告诉她这么多只会使她更难过。
被遗弃的小狗(2)
我打过电话到警察局,结果跟预想的一样——并没有人家走失狗。
那天整个晚上我们都在尽量使它感到舒畅,但它还是不时地在发抖。大部分的时候,它都是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而惟一使它感兴趣的就是门外有车子经过时,它会抬起头竖直耳朵,等车声远离后,才把头搁回地板上。海伦将它抱在怀里抚摸了一个小时,然而那不幸的回忆却使得它对海伦的甜言蜜语毫无反应。
第二天早上,它还是不太快乐,但心情已不像前一夜那么紧张了。当我走上前去跟它说话时,它很自然地翻躺过来。我轻轻地搓搓它的胸口——我最喜欢狗像这样躺着让人摸,因为这表示它们完全信任你。
“对,这样才乖。”我对它说,“来,高兴一点!”
它张开嘴,咧出一丝长缝,好像深信微笑能增加自己的魅力似的。
海伦把脸凑到我肩头说:“吉米,它真是只可爱的狗,我好喜欢它!”
麻烦就在这里,我也很喜欢它。凡是动物我都喜欢,不仅是弃犬,即使是别人送来治病的狗我都会与它们产生感情。可是要是见到喜欢的就收留的话,那我可以开动物园了。毕竟我只是兽医而不是收容小动物的慈善家。这一点一直就让我烦恼,而我偏偏又娶了个心肠比我还软的海伦。
我转过头向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海伦,我们不能养它。咱们有一只狗已经够瞧的了。”
她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狗。我们总该替它想个法子吧?”
“它是条迷途的狗。”我又弯下腰抚摸它的胸口,“我们只好将它交给警察局……可是十天之内若没有人来认领的话,我们就又回到老问题上来了。”我把狗抱起来玩赏着。这只狗信任人而且喜欢别人摸它。“我可以叫兽医协会想想法子。”我想了一会儿,“要不然在报上登个启事怎样?”
“等一会儿,”海伦说,“说到报纸,我倒想起来上礼拜我在报上看到过有关动物保护所的消息。”
我不解地看着她,然后回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
“不错,罗丝修女收养了许多走失的小动物而成立了一个动物保护所。咱们可以试试。”我把狗放回地板上,“我们再养它一天,等今晚办完事我就打电话给罗丝修女。”
喝午茶休息时,我发现事情愈来愈难办了。当我回到卧室时,海伦正抱着它坐在床边上,看来它已经在她身上趴了很久了。她边摸它还边用怜爱的眼光看着它。
更糟的是我发现我也变心软了。我听到自己在心里说:“如果我们能为它找个窝……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或许……”
再不快行动我就会改变念头的!于是我冲到电话前抓起话筒拨到医院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罗丝修女。她对我们的处境一点也不表示吃惊,很显然她经常接到这一类电话。她确实很在行,因为一开始她就先问清狗儿的年龄、长相、毛色、身材和脾气等等。
我似乎听得到她用铅笔将这些记录下来的声音。“嗯,它的条件不错,看样子替它找个家应该不难。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它带来?”
“现在!”我回答。
抱着狗走出去时,我看了看海伦的眼睛。——幸好我当机立断,否则一切都会太迟的。
路上,它蹲坐在椅子上,用奇怪的眼睛看着我。每当有车子交会而过时,它就会失望地将头瞥向窗外。难道它永远也忘不了这件事吗?
罗丝修女是个漂亮的中年妇女。她的笑容跟我在电话中想象的一样健康。
“哦,它好漂亮!”她一接过小狗就禁不住夸赞它。
她的房间后面是一间邻接医院的小木屋。木屋外全是狗窝,和一片绿草地。
“我们先把它养在这儿,”她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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