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小心。这个……院子里面已经只剩下宫奴居住的一排矮房了,先生们无论如何不肯挪走,都凑合着挤在那几间屋子里面――先生们不让奴婢带人修缮宫室。”
秦子楚点点头,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
但秦子楚玩味的想:墨家子弟这是玩脱了,险些把自己活埋,结果死里逃生还想研究爆炸的结果?
必须不能把火药的知识产权让给他们!
秦子楚脸上忍不住挂起笑容,兴致盎然的转头对嬴政说:“走,带你去看看知识的力量。”
嬴政对秦子楚每每爆发惊人之语已经习惯了。
被秦子楚这么一说,嬴政也被吊起了兴趣,立刻点头跟上。
两人在荞的带领下,跨过最后一道阻拦,出现在曾狐等人居住的院落之中。
原文巍峨的宫室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块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碎石,雕梁画栋已经彻底被夷为平地,四周散落着被巨大能量掀翻的土块,原本生长着姣美花朵的园子彻底被焦土彻底取代。
现在,这里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是壅宫别馆占地最为广阔,风光最优美的院落,反而更像是被攻陷后彻底废弃的都城。
嬴政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他心里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但思绪已经远远飘到了秦子楚曾经说过“在你死后,秦朝没几年就灭亡了”的话上面。
嬴政心想:若是朕的大秦灭亡,恐怕无论咸阳宫,还是后来建设的阿房宫都会随着朝代的灭亡而化作眼前这幅残破的景象吧?
“不对,你这个配比有问题!刚刚根本没办法炸非土块――白白烧过去有什么用?”一个面色黑瘦、一脸痞气的小个子男子一蹦三尺高,龇牙咧嘴的瞪着对面的曾狐。
他抬手在曾狐头上狠狠一打,怒声道:“说几遍你才能听懂,这是准备替农民翻地用的!炸不起来冬日的冻土有屁用?!你当家家都能养得起耕牛吗?”
秦子楚顺着声音望去,曾狐也没有了在他面前时候的整洁出尘,胡子拉碴的极为不修边幅。
他后退了几步让开黑瘦男子的追打,回头大吼:“难道硝石、硫磺普通百姓就能用得起了吗?这还不是子楚公子随便我们花用,咱们才整天浪费的?不然我看你现在是不是饿着肚子,继续带领大家一起去野地里挖野菜!”
曾狐没跑几步,眼神直直对上秦子楚。
秦子楚温和的笑了笑,拱手向他行礼。
霎时,曾狐左脚绊在右脚上,“嗷”的一声惨叫着平直啃在了石板地面上。
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瞬间就磕破了,鲜红的血液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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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狐一点都不在乎,随便用衣袖一抹,抽着气就跪在秦子楚面前。
他干笑着说:“子楚公子,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子楚不赞同的看了曾狐一眼,转头对荞说:“将医官叫来给曾狐先生医治一番。”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曾狐,又向跟在曾狐身后紧紧闭上嘴巴像是一个字都不会说了的黑瘦小个子男子点点头。
秦子楚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说:“七十五份草木灰,十份硫磺,十五分木炭,可得火药。足够分量的火药能够瞬间崩塌一座坚固的城池,但保存起来极容易引发眼前这种可怕的爆炸,请几位平日不要在壅宫别馆之中做这样具有强大危险的实验了。你们的行为已经对其他人的生命造成了极大威胁。”
原本一言不发的黑瘦男子瞬间蹦到秦子楚面前。
他瞪大了一双眯缝着的小眼睛,不敢置信的说:“你不是秦国的子楚公子吗?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秦子楚不回答男子的问题,看着他轻声说了几个初中学生都明白的常识:“生石灰中加水,可以将鸡蛋煮熟。夜间路过乱风岗看到的‘鬼火’是白磷。”
黑瘦男子的一双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不住的点头。
他干脆的盘膝坐在秦子楚面前,兴致高亢却通透的说:“行,子楚公子懂得不少,你之前说的比例我信了,不在这种人多的地方继续做,也不会向外多说的。”
秦子楚顿时觉得这群墨家子弟十分直率可爱。
他笑着感激道:“多谢各位。但子楚仍旧还有另外的事情相求。”
“什么事情?子楚公子请说!”有了之前的铺垫,秦子楚再说什么,黑瘦男子看他都很顺眼。
秦子楚将沙盘简单向男子描述了一遍,男子不住的点头,眼睛放光,嘴里马上念念有词的说:“好做,好做,这个很容易。不过,子楚公子能有这种想法真是太惊奇了。”
嬴政视线在院子里滚了一圈,见其他人从黑瘦男子开口,没有一个插嘴,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嬴政忽然说:“巨子既然来到我大秦,何必隐姓埋名的当个普通门客呢?”
他话一出口,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僵硬了。
黑瘦男子脸上神色一转,之前醉心科学研究的狂热表情已经消散无踪,整个人气质一转,已经露出三分威慑的气势。
嬴政似乎觉得黑瘦男子身上气势变化很有趣勾了勾嘴角,微微眯起双眼。
他甚至不用改变身上的动作,眼神已经让对面的黑手男子额角留下冷汗。
十几名聚在一起的墨家弟子忍不住都退到了黑手男子身后,手往腰间摸去,做出掏武器的动作。
秦子楚的视线在沉默着彪气压证明自己存在感的两人之间转了转。
他直接抬手在桌面敲了三下,神色不变的微笑道:“你们若是有兴致,一会在慢慢交流感情好吗?请让我们回到正题。”
不给嬴政和墨家子弟任何反对的时间,秦子楚取过内侍递上来的地图,毫不遮掩的直接铺在桌面上。
他细白的手指点着秦赵之间的新地界,然后轻声询问:“李牧将军到何处了?”
内侍跪在地上轻声细语的回答:“将军不出一刻钟就能够赶到。”
秦子楚点点头,内侍马上退下。
他抬眼看向黑瘦男子,神色不变的说:“还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
“叫我继墨吧。”黑瘦男子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似乎对他另一重身份毫无兴趣的秦子楚,犹豫片刻后,坐回桌前,收敛了浑身的气势。
秦子楚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想必曾狐先生对各位说过子楚招各位成为门客的条件,所以,你们该如何做、我又该如何做,各位心里都有数。你们另外的身份我没有兴趣,只要不是在我秦国境内犯上作乱,爱做什么做什么。”
随即,他指着并不精美的地图说:“继墨先生能够将这几个位置做成地形详细的沙盘么?”
即墨看着本应该是秦国密宝的地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展示在他眼前,可继墨心里仍旧十分不是滋味。
“……子楚公子做沙盘是为了打仗吗?我们墨家学派的主张是非攻。”他的神情写满了抗拒。
秦子楚仰起头,直视着眼前黑瘦的汉子,平静的说:“那就不算在子楚提供的薪俸之中,成本额外另算。”
“子楚公子,这不一样。”即墨摇摇头,再次拒绝秦子楚。
秦子楚闻言笑了起来。
他心想:这群技术宅还挺有原则的。
可墨家的原则和自己相悖的时候,秦子楚知道自己可以亲手打碎这群梦想家的希望。
“即墨先生,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眼前我大秦一统天下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大势了。难道你以为我秦朝不动,其他诸侯国就会不动了吗?赵国和燕国战争不断,齐国曾经被其他五国联合攻伐,三晋之间纷争不断!再没有安定的日子,受苦的才是天下百姓,他们需要休养生息,平静度日――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秦子楚的话说得极重。
到了此处,他发出一声冷笑,“我敬重各位,是因为墨家都是有钻研精神,又十分务实的学者,但各位的政治主张,比子楚还要天真,就不要参合不明白的事情了。”
“好了,在商言商,沙盘各位愿意为子楚做吗?若是不愿意的话,当做子楚没提过这个请求,我出门立刻召集匠人来做,诸位仍旧研究农事。”秦子楚的口气恢复了温和。
但即墨看着秦子楚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轻声道:“做完了沙盘,那群匠人怕是要没命了吧?”
秦子楚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知道墨家子弟们已经把他当成笑面虎了,但是秦子楚心想:能做出沙盘这么珍贵的手工业小能手,我当然要把他们留下当做可持续发展的资源了。
122一步之遥
继墨沉默许久之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好,我们做此物。”
他喘着粗气,努力压抑着情绪说:“但是子楚公子,工匠也是人,他们……”
秦子楚笑着摇摇头,带着一股耍赖的口气说:“我没说要杀了他们啊。不过,既然继墨先生应下此事,那就要麻烦你们了――哦,对了,你害怕工匠们被杀害是吗?我会让他们过来,跟着你们学会沙盘做法,造出更多的沙盘之后,再送回来的。”
继墨忍耐的神色一僵,眼中清楚写着“你耍赖”这样充满了控诉的话。
秦子楚温和的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无耻的装作没有看懂他的眼神。
两人对视着,不由得沉默下来。
多了一会,继墨搓了搓手掌,十分憋屈的叹了口气。
他摇头晃脑的重新坐到秦子楚对面,苦笑道:“子楚公子两年的薪俸,真不是能够白领的。今日公子才说了几句话?我墨家子弟研究了一年多的天雷震已经被公子揭破谜底,和我们再无关系;原本不愿意接下的沙盘也老老实实做了。”
秦子楚眨了眨眼睛,用纯真无辜的口吻说:“墨家原本为郑国服务,可郑国早就灭了――这还不足以证明墨家不适合征战天下吗?”
“可我墨家也并非只有器械。”继墨强撑着回了一句嘴。
秦子楚闻言笑得更加欢畅。
他摇摇头,用一股不赞同的语气说:“子楚认为,先生错了。技术对战争有着巨大的影响力,甚至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继墨先生能够保证墨家的知识不被人所知吗?不能!若不是和子楚有言在先,恐怕今日你们得到的结果,先生明日就会将其公开。而失去了力量上的绝对优势,重新回到实力相差无几的状态再多的知识也没用了。更加重要的是,无论多么强大的实力,都只在拥有一个明智的领导者的前提下,才能够发挥强大的作用。墨家错的不是现在流传下来的研发精神,而是误以为只要掌握力量就能够控制一切。”
秦子楚说完这些,内侍已经轻声在院外说:“公子,李牧将军来了。”
“让李牧将军进来吧。”秦子楚点了点头,内侍马上转身出门,将李牧带了进来。
秦子楚并不喜欢臣子向他跪拜,因此早就免除了大臣们这个习惯,并未随大军同行的李牧近日常常出入咸阳宫,这一点了解很深。
他直接坐在秦子楚面前,开口说:“听闻公子有事寻找李牧。”
秦子楚点点头,带着李牧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墨家子弟身上,将他计划做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李牧双眼立刻亮了一起来,高声道:“若是有这件器具,攻城之时一定可以事半功倍!李牧愿意协助公子。”
“那么此事就交由李牧将军随继墨先生等人一同完成了。正好此时将军未走,一旦完成,立刻带着沙盘赶往前线。”秦子楚听到满意的答案,直接将整个任务都交托了下来。
达成了心中的目的,他不再多做停留,直接带着嬴政告辞。
坐在马车之中,秦子楚有些心累的窝在嬴政颈侧,整个人都依靠着他才能坐稳。
嬴政轻轻摩挲着秦子楚的脸颊,低声关怀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朕骑马带你吧。”
秦子楚将脸埋在嬴政颈窝,摇了摇头。
他声音软绵绵的说:“再过没多久,我就要登基做秦王了。咱们总不能出门就骑马吧,否则太没有威仪了。”
“可你不舒服,骑马又能如何?我强秦本就不像山东之国那么在乎这些事情。”嬴政托起秦子楚的脸颊,心疼的揉捏着他的额角。
秦子楚忍不住闭上眼睛,更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给嬴政。
他柔声道:“真舒服。”
嬴政看向今日对他表现得意外亲近的秦子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亲了亲秦子楚的额头,将他揽在怀中,语调温柔的说:“子楚,不要有其他顾虑,朕没有多想。朕知道你贪恋的不是帝王的权利,何况,你在这个位置上,朕比任何人都觉得安心。”
秦子楚忍不住更加抬手紧紧环抱在嬴政腰间。
他声音透出一股迷茫:“阿正,叱咤疆场的秦国战车是你的,就连沙盘都是首先在秦始皇陵之中出土的。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其实在重复你的功绩,可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嬴政低声一笑:“朕也不知道自己将多少东西都带进陵寝之中陪葬了――原来有沙盘吗?”
秦子楚忍不住跟着笑出来:“别逗我了。我知道提起沙盘的时候,你就不是真的惊讶,否则你的领悟力也太惊人了。我这两天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真是尴尬死了。”
嬴政笑着轻拍着秦子楚的脊背,语调温柔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只要你能够高兴,朕也很开心。”
“你能一直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让人安心。”秦子楚干脆拉着嬴政平躺在车厢之中,自己枕在嬴政手臂上,侧头对着嬴政的眼睛。
两人随着马车前行微微摇晃,视线错开又匆匆寻找对方,不断向对方释放着笑容。
嬴政干脆长臂一伸,直接将秦子楚紧紧压在自己怀中,抬腿将秦子楚双脚夹在自己腿间。
两人亲密无间的紧紧贴在一起。
马车猛然一阵摇晃,秦子楚顿时发出一声低低的鼻音。
他声音之中满是压抑和忍耐,忍不住挺腰向嬴政身上磨蹭。
嬴政跟着绷紧身体,更加用力的将他抱在怀中。
一波接一波的摩擦推挤着秦子楚,他死死咬着嘴唇,可呼吸却越来越快,嬴政干脆掀开长袍,将手伸进去。
秦子楚几乎立刻将头埋在他颈侧,完全贴在嬴政身上。
不知道过了过久,秦子楚发出一道放松的声响,嬴政顺势抽回手掌。
用布巾擦净掌心的痕迹,嬴政笑着将布巾塞进怀中,凑在秦子楚耳边说:“朕也要留下来做纪念。”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秦子楚立刻坐直了身体,明媚的双眸瞪得滚圆。
Σ(っ °Д °;)っ不就是搜集了你的乳牙做纪念么?
嬴政,你也太小心眼了!!
把我的黑历史还给我!!!
不等秦子楚反应过来,嬴政已经一把将他抱回怀中,摩挲着秦子楚的脊背坏心眼的说:“怎么不晕车了吗?”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牵走注意力的时候没什么,可一旦被人提醒,霎时就变得无法忍耐。
秦子楚顿时感受到了嬴政的恶意。
一股恶心从胃中直接翻涌上来,逼得他面色一白,靠回嬴政怀里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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