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甲岳天杨也给他吃生鸡蛋,一天四个,饿不死他就行。晚上他们又继续赶路。寅时他们路经一个小镇,镇里灯火俱息黑漆漆的一片,很寂静,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几声犬吠。
“大爷,”汉子停住车说:“我带的粮食吃完了,我想下去买点吃的再要壶水。”
岳天杨说可以。他不担心汉子会吃食物中毒,因为就算慕容雁以跟上了他们他也不会去毒那汉子,他的目标是他。给汉子下毒只能让他更警惕。汉子好不容量敲开一家小店的门,他在店主被吵醒而带着的强烈不满下诚慌诚恐的花了比平时贵一倍的价钱买了十几张大饼讨了一壶水。他还买了三个肉包,他平时是根本不舍得买肉包吃的。
他上车把肉包给岳天杨说:“大爷,我不知道你一路上为什么净吃生鸡蛋,可光吃生鸡蛋是不行的,我给你买了三个肉包。虽然不是热的可闻着还是很香,你快吃吧。”
这是个朴实憨厚又善良的人,岳天杨很感谢他。他接过包子放在鼻上闻了闻,虽然没有了一丝热气可对一路上吃了三十八个生鸡蛋的他来说却无疑是一种诱惑。慕容雁难道真会预先料到他们恰巧在这个时候路过这个镇子又买这三个肉包吗?他虽然置疑可他仍不愿冒这个险。如果慕容雁真就那么神通广大在包子里下了毒那他可就死定了。他现在可真不能轻易死了。虽然他并不怕死。
“还是你吃吧。”他把肉包还给汉子。
“大爷,”汉子说:“你放心吃吧,这包子不脏,我没用手拿过,一直用纸包着。”汉子竟以为是嫌他脏。
“我不是嫌你脏。”他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这几天突然就想吃生鸡蛋。”有时候不是理由的理由有时也算是一种理由吧。岳天杨实在是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大爷你就吃一个吧,光吃生鸡蛋对你的身体不好。”汉子仍是一番真诚的好意。
“好吧。”岳天杨接过一个肉包说:“那我就吃一个,剩下这两个你吃吧,你赶车更累。”
汉子见他肯吃了很是高兴。他把那两个肉包收起赶车走。岳天杨在车篷里拿着那个肉包迟迟不下口,他当然不会冒险去吃这个肉包,他二十年在苗疆领教过下毒高手的历害,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下毒高手武功大多一般,但他们的智力和想像力都比一般人要强好多。他们的智力只服务于一个目的。毒倒对手!他刚才是不忍心再驳汉子的一番好意了。一个人不断拒绝另一个人对他的好意,无疑对那个人是一种伤害。
岳天杨心想要不把这个肉包让范甲吃了试试,但他又一想这个人对他的用处还不小万一被毒死怎么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忽然他听到车后有狗叫声,他撩起车后的挡帘。一只狗尾随在他们车后吠叫,也许他它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儿,也许它嗅到了肉包的香味儿。岳天杨掰了一小块肉包丢给那狗,那狗停住在上面嗅嗅然后就吃了。吃完后它又追上来,岳天杨又丢给它一块,它吃了又追上来。它完全没有种毒的症状。岳天杨又丢给它一块……就这样他用一个肉包把那条狗诱出很长一段路,直到那狗发现他再没有肉包喂它时它才气恼怒的朝岳天杨叫了几声然后转身跑了。它根本就没事。岳天杨有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感觉。也许他真是太忌惮慕容雁而开始疑神疑鬼了。他用拳轻轻捣了下自己的脑门,也许秋风帮根本就没有派慕容雁来对付他,而是派的别的高手,但是理智又告诉他绝不能心存侥幸,宁可防其有而不可视其无。
汉子告诉岳天杨前方既无林也无山,而天又快亮了该怎么办?无林可藏,无山可匿,这样是很容易被秋风帮的人盯上的,一旦被盯上再甩可就难了。但无山无林他也没什么办法。
“你看着办吧。”岳天杨对他说。毕竟他比他熟透这里的地貌。
汉子说:“两里外的地方有坐很大的土堆,我们要不把车停土堆后,这样别人不注意也不会发现咱们的。”
“行。”躲在土堆后总比无处藏身强。
他们到了那土堆后把车停下。岳天杨下车,那大的像小山一样的土堆是干燥的黄土积堆而成的,上面没有一根生长的草。岳天杨上了土堆放眼远眺,远处零零星星有几处人家,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一里外的大路上不时有行人和车马经过。他们的马车躲在土堆后路上的人是根本看不到的。岳天杨下了土堆。
汉子把车上带的草料弄下些喂马。岳天杨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唇,这两天他滴水未进,仅靠生鸡蛋里的水分维持体内所需的水分。
汉子把他的水壶递给他,“大爷你喝口水吧。”
岳天杨摇摇头。“我不渴。”
汉子又把那两个他没舍得吃的肉包取出来给岳天杨:“这两个肉包你吃吧,我吃惯粗粮了。”
岳天杨说:“还是你吃吧,你赶车耗体力,我坐车吃生鸡蛋就行了。再说我这几天就想吃生鸡蛋。”
岳天杨怕他再迁让就进了车篷。汉子很纳闷为什么岳天杨从那晚开始就突然吃起了生鸡蛋了。而且连水也不喝了。最后他把那两个肉包吃了,再不吃肉馅可就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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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杨进车内把范甲上身的穴道解开从筐里拿了个生鸡蛋递给他。范甲这两天面色更难看了,几天里他吃不好喝不好,又饿又渴,马车颠簸的他腿上的断骨又疼的厉害,而且长时间身上的穴道被封浑身又难受又瘫软无力,他真是遭大罪了,他有时甚至悲哀地想也许他活不了几天了,痛苦的心情加上身上的伤痛,让他有生第一次真正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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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大风中的厮杀(2)
范甲用颤动的手小心翼翼剥开一小片蛋皮然后把口儿对着嘴把里面的蛋清蛋黄都倒进嘴里,不舍得浪费一点儿。身已置此,如今生鸡蛋对他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大侠,”吃完后他低声下气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杭州?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岳天杨说:“这个不用你操心,等到了杭菸易匀换岣嫠吣愕摹!?
范甲也就没敢在打听什么。他心里恨不得马车能插上翅膀早点飞到杭州。
“快点,咱们去土堆后把它烤了吃……让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岳天杨听到有人说话。
听声音是孩子,然后他又听到两声鸡叫声。岳天杨从车里出来。只见两个鬅发跣足衣衫褴褛的乞儿从土堆那头绕过来。他们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只鸡。他俩的年龄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他们看到岳天杨和那赶车汉子表情很是惊诧。也许他们根本没想到土堆后面居然还有人。他俩看看岳天杨和那汉子,又看看那马车俩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抱着鸡走了。
岳天杨听到了他俩的嘀咕:这个戴斗笠披长发的家伙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吃这只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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