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声音,小白似乎听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缓缓抬起头,爬了过去,那狼低头似乎在舔着小白的毛,小白呜呜地舔着狼身上的伤口,眼里隐隐有泪光。
方景总觉着这事奇怪,自己在做梦,但也不好打扰,一头是岳父的狼,一头是饭饭的狼,两只都得罪不起。
四周起了青色雾气,飘飘忽忽地传来人的声音:“白火……白火……”
大狼扭过头去,想要动,却动不了。
那人走得近了,只见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骨瘦如柴,见着大狼满是欢喜的跑过来,抱着大狼就哭:“白火!是我害了你……你都快要化了人形,何必管我!”
大狼舔了舔那人的下巴,神色亲密,咬着那人的手指给那人看小白,那人看了眼小白猛然吃惊的说:“这是我儿子的狼?他不是命中无狼吗?他不该是这样的命,你真那样做了?我……我当时只是乱了心智才提出那样的请求。”
大狼甩着尾巴,蹭在哪人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想要入睡。小白凑过去咬着方景的裤腿将人拖到那人身边。
那人看了半天,面露惊异:“你是……不该如此,白火你做了什么?难道你真用道行改了我儿子的命?你……不是我心狠,族里的血脉到我为止吧,你何必逆天命?”
大狼用尾巴圈着那人的腰,磨蹭来磨蹭去。
那人看着方景只叹气,说:“你好好和他过日子,日后必有报答。白火我们走吧,我会遵守诺言的。”
方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跳到嗓子眼的心给压了回去,保持镇定地问:“您是饭饭的父亲是吗?饭饭他马上就来,见他一面吧。“
那人摇了摇头说:“他若不是白火化了自身的道行下了狼咒,他也不会有今生,不见也罢。”
方景哑口无言,都是汉字,组合在一起他一句也没听懂,便说:“您难道真不想看看饭饭吗?他毕竟是您儿子。”
那人苦笑着,仔细端量着方景说:“果然如此。命中劫难,若相遇太晚只会是劫数。我不想在看见他,他若不是有今生怎会知道我的存在?他若不是得了白火相助,也只能承受族人血脉断绝的结果,惨死。”
那人说完,轻轻抚摸着白火的毛发:“白火,你若不是自毁修行就怎么能中了唐家人的诡计,一点点砒霜怎么会要了你的命,你怎么就这么傻,我说过若我能生下孩子,你不嫌弃,我们一起抚养孩子,那唐逸丘我是绝不会再见的。我要生不下孩子,断绝血脉的罪责我来承担,你何必如此。”
方景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疙瘩,虽是冬天,额头鼻尖也起了一层汗滴。
那人吃力的背着白火,转身要走。
方景在后面问:“饭饭一直很在意您是怎么……”
那人说:“天意如此,过河时,滑了下去,是命。”他知道,他若不死,死的就是他的儿子,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走上他的老路,但这些话说了只会平添别人的烦恼。
说完那人和狼随着雾气散去,再也不见踪影,小白这才抬起头,冲着天空嚎叫着。
这件事方景已经告诉了范杰和范国起,范杰一言不发,终日闷闷不乐的满腹心思,看着团团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总是很伤感,似乎在担心团团会承担断绝血脉的后果。
范国起则是连连摇头,命中劫数啊!那唐逸丘就是范国希的命中劫数,说什么相遇太晚是劫数,范国希和唐逸丘相遇也不晚,一样没能逃脱。再看方景和饭饭,如今不是好好的吗?这事,得看对方是谁,人品如何。
范国起知道唐逸丘病了,他死活不来,怕自己一时按耐不住掐死对方。都是人,方景能做到的,难道唐逸丘就做不到?还毒死了狼,那叫白火的狼可是对他们好得很,家里没吃的,白火就去林子里打猎,范国希从空间里拿菜,别人家吃糠,他们家吃肉。若白火真的是得道的狼妖变成人形,他宁愿自家大哥跟了白火,也比跟着唐逸丘强,白火是不会害大哥的。
唐逸丘不知道这一家子是什么心思,觉着饭饭来看他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只是范杰进来后一言不发的模样,令他心里打鼓。
唐逸丘说:“抱歉,这种时候让你来医院……”
范杰摇摇头:“没事,您不是病了吗?生病什么的又不是自己愿意的事。您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
唐逸丘干笑:“今天的飞机。”
范杰点点头,板凳还没坐热呢,站起身拉着方景说:“那咱们不打扰您休息了,走吧。”
人也看过了,也尽了心了,钱也缴了,他够厚道的。
唐逸丘挽留了半天,见对方执意要走,也没办法,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
范杰出了医院就嚷嚷着要回去洗个艾蒿澡,去去霉气。
方景笑了笑,说:“大冬天的哪里有艾蒿。早点回去吧,叔一个人带着狼和团团呢。”
范杰用手背蹭蹭方景的,在外面他也不敢乱来。方景笑笑抓着范杰的手指拦了车,上车的时候正好看见几辆的士过来,唐家人来了。
范杰瞪着车窗外的唐家人说:“我本来不想报复的,真心觉得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有些人你不去敲打敲打,就蹬鼻子上脸的。”
方景拍了拍范杰的手背说:“不急,他老了,你还年轻,你要顾及着他的身份,你熬他,熬到他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范杰摇摇头:“我没那个耐心了。”
方景说:“好,我会留意的,他们要是老实本分就罢了,过几年安稳日子,但依着他们的性子,我看不用几年。”
范杰想了想说:“这事先放一边,自己强大了才行。开春会有麻烦事,你也帮我那个主意,我想破了脑子也办法。”
方景问:“到底什么事?”
范杰说过了春天,田里会有野生的螺丝,如今市面上很流行吃这些野味,可螺丝里面有寄生虫,清洗起来又麻烦,若烧的太老,肉质不好,影响口味,若杀不死那些寄生虫容易得病。
方景也知道B市里的‘御园’都上了什么大雁猴脑之类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真东西他不知道,也没去吃过,只是福寿螺因为价格不贵,的确卖的火爆,就算是在冬天都有出售的。
范杰说大家都去卖,但总会有那么几家因为人手不够或者火候不够的,再说那些螺丝从哪里收来的谁也不知道。
范杰可是记得,开春后几家大酒店发生事故,餐饮业被整顿,接着爆发了流行疾病,倒闭了一大批的餐馆。到了年末又是流感,总之就是一年都不消停。
方景想想说:“其实也好办,电视台其实一直想邀请你做一档美食节目,你上节目多宣传宣传,当然那些不听劝的你也没办法,你这几天就为这个心烦?”
范杰点了点头:“不为这个为啥?”他不吃独食,他也喜欢从事药膳的人越多越好,即便是只做餐饮也好,这一行业从业人员越多,那才能生生不息的流传下去。
☆、58
方景笑了笑:“我以为你为你父亲的事。”
范杰摇摇头:“我爸说得对,我以前根本就没想过他。报应。”他前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问题,还以为那就是他的命呢。他爸要怨恨他,他也认了。
是他太软弱,怨不得爸爸气他,不想见他,若团团日后和他前世一样,他肯定也不想见团团,没出息。
他也明白过来,他能重生完全是那只叫白火的狼,也许当他还在爸爸肚子里时,白火就知道他是个没种的人。也许他爸就希望他像个普通人一样过日子,白火自然不会违背爸爸的意愿,也许白火当年下的咒就是如果他憋屈的死了,重生之后仍旧那么憋屈,他们这一族的血脉就这么断了也好。
方景说:“要不要给白火立个石碑?”
范杰摇摇头:“我总觉着家里老人走了才装个孝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孝顺,要真心对人好,人活着的时候好好孝敬人家。人走了摆完酒,烧完纸,连老人名字都忘了算什么?对人好不是做做样子说几句就成的。就算我不给白火立个石碑装样子,心里念着它的好,它也能知道。它本来就不是凡物,给它立个碑就放在我爸旁边,有心的人看了怎么说?说我家有钱了显摆?我爸是意外身亡,何必再让有心人说他爱狼如命,死也要和狼死在一起,不顾及父母。它要知道,肯定恨我败坏了爸爸的名声。我叔给它立了长生牌位,咱们每天给它拜拜,心里记得就好。而且我叔叔不是还在吗?我爸爸肯定希望我好好照顾叔叔,我们孝敬叔叔也是一样的。”
对爸爸和白火的感恩之心就是好好的活着,不需要他去做些光面堂皇的事。
方景点了点头:“你考虑清楚就好。”
范杰咧了咧嘴,看着方景说:“有件事咱们回家好好说道说道。”
方景愣了会,后背发痒。
范杰一直很在意一件事,以方景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平白无故的看上了他?他不是王八,方景也不是绿豆眼,两个人到底怎么看对了眼?
范杰如今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方景,只是觉着他们的相遇太奇怪,而且方景一直在帮他,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方景老老实实跟着范杰回了家,范国起正和团团在院子里与小白狼玩呢,团团骑着小白狼那是威风八面,当然要刻意的无视团团没牙的嘴以及嘴边的口水。
小白狼瞟了一眼范杰和方景,驮着团团端着方步走得慢悠悠地。
范杰对小白狼日发的好了,好吃好喝的,只要小白狼喜欢的谁它弄,进了空间也不管小白狼撵得公鸡到处跑了,他估摸着小白狼和白火应该有什么联系,也许是白火同族的血脉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这小白狼也越发得宠起来,好在它自小被范杰养大,性子温顺,也不会提过多的要求,顶多是要挨着团团罢了。连范杰都觉着奇怪,说这小白狼怎么喜新厌旧啊,先是老的,再是小的,对他这个中间怎么就不多黏糊黏糊。
小白狼早就开了心智,心说你个凡人,你知道什么,爷疼团团因为他年纪小干干净净,身上香喷喷的。爷守着叔,那是因为你叔啊,哈哈――是个老处……身上没异味。你跟着姓方的,味道不好闻,你让爷怎么和你亲近啊。我白火老祖宗当初也很久不理你爹,比爷更小心眼呢,你有本事骂它去。
范国起见人回来了,连忙说:“排骨汤好了,洗了手在吃。”
范杰应了声,拉着方景进了自己屋子,关上门问:“方景,你当时为啥要来这里?”
方景苦笑着,看来不说实话不行。
他说那一年他跟家里出柜,被赶了出来,周凯和他一起去了火车站,买车票时两个人也没个主意,大多数的路线都客满,连站票都没。正好车站里有个熟人说有人退了两张卧铺票,他们就来到范杰的老家。
第一眼看到饭饭的时候,方景就觉着饭饭长得不错,他喜欢男人,自然对合眼缘的小男生多看两眼,后来遇上范强,知道了范杰的处境是又气又恨,怒其不争,却又可怜对方。
待饭饭考到B市之后,他觉着饭饭这人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是个软蛋,心里就起了其他的心思。可他也有不想管饭饭的时候,那次要是饭饭不和他一起去买虫草,也许他们就完了。
他帮着饭饭是想看饭饭能走到哪一步,但那种顾前顾后的饭饭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他哥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了,更别提他家老头,估计还没动手,饭饭就吓背气了。
但饭饭的表现令他很高兴,对饭饭的喜爱越发深厚起来,这饭饭性子软,天生胆小,但不是个轻易服软怕事的人。方景也知道自己这样考验饭饭不地道,可他那个家,饭饭要真是胆小如鼠,意志不坚定,即便自己再怎么喜欢这人,他也不会出手。
他承认自己没那个能力完全保护范杰,他能全身而退,范杰就说不定了。范杰身世可怜,他自己没把握,何必去害范杰。再说……世界上两条腿男人不少,无须让心里背负什么负担。
范杰听了恨不得将方景拖出去喂狼,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方景那家世若是前世的自己,肯定就如同方景说的扭头就跑,别说方老爷子,就是方程看一眼,前世的他都会吓得半天回了不神,还说什么在一起。
这样想来方景也算是个好人,起码不招惹不该找的人,和某人完全不同。
方景不无得意的摸着下巴说:“我们老方家都是有品位的!”和没品位的唐家完全不同。
范杰:“啥品位啊?明明是我有品位。”不然怎么能看上了方景呢?他唯一比他爸强的就是看对了人,眼神好。
方景摇了摇头有些叹息的说:“我们老方家啊,有个老毛病,好色呢……”
范杰:“滚!”他哪来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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