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回去说。”
“那好,咱们别去打保龄球了,现在就回去。”我说。
杜冉一怔,诧异地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
“昨天变的,今天正好就碰上了你,你看你多幸运!”我说。
“嘿,好。行!”杜冉看身边青年说,“改日再玩儿吧,现在咱们回去。”
“你说了算呗,反正我得坐你的车才能回去。”青年说。
第三卷 八十一
(2)非礼勿视不得已
谭大鹏带着我们绕过办公楼,穿过一道门,眼前现出一幢穹顶小窗封闭严实的二层楼馆。看它装饰的妩媚样,可以肯定脱衣舞表演就在里面了。厅门口站着的两个礼仪小姐见我们走过来,老远就躬身相迎。果然有谭大鹏带着,与我们进大门时待遇不同。我们进了门,坐在服务台后面的工作人员见了谭大鹏忙着站起来打招呼。谭大鹏像打瞌睡一样爱搭不理地对他们点了一下头,直接带我们上了二楼走进表演大厅。
厅内一片幽黑,只有看台上光线昏暗暧昧,两个妖艳女子脱得一丝不挂,正伴着低沉如少女昵喃般的音乐摆着各种下流姿势,似乎是在表演一段男女性交的舞蹈。我身上的血液立马沸腾了,眼睛在黑暗中睁到了极限。正这时,我腰里的bb机突然响了,刺耳的声音,堪比做爱情浓时响起的门铃。台上两个正撅着光屁股前后晃动的小姐猛然站直了身子,像受到惊吓的老鼠一样警惕地看了过来。看台下,刚刚还像黑夜里墓场林立的墓碑一个挨着一个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专注着台上的人们,立马活了过来,出现了一波骚动,都向我这里看来。
我心里陡然一阵紧张惶乱,不知所措。还好灯光昏暗,谁也不能把我看清楚。身侧的谭大鹏同样紧张地忙低声吩咐我,“快把它关了!开振动!”在他说话的空会,我已经关闭了bb机的声音,转成了振动。骚动瞬间平息,台下活过来的死人们又面向舞台死去,一动不动了;台上那两个光屁老鼠,也又若无其事地扭动起来。
“里面有空位,往里走。”谭大鹏轻声地对我和谭玉健说。
我手里的bb机仍在振动,催促着我不得暂且放弃眼前的诱惑看它一眼。bb机上的电话号码是a市的,却很陌生,上面有一条留言写着:“我是冯晓静,来市区找你了,在汽车站呢。你在哪儿呢?我怎么去找你呀?”昨天在公司里接她的电话时,她并没有透露来找我的意思,此时突然而至,让我不知所措。
“谁?”谭玉健轻声问我。
“一会儿给你说。拿手机我用一下。”我失望地对谭玉健说。
谭玉健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来,眼睛注视着舞台上那两个扭来扭去诱惑的躯体恋恋不舍回身往外走。
“快点儿啊!我在里边等你。”谭玉健专注着台上的光屁股妞儿叮嘱我。
我没有理会,出了厅门,进了楼道,按bb机上留的号码拨了过去,然后支楞着耳朵等手机里发出响动。山区的信号太差,楼道里接不通,我只好跑下楼,到院子里打。我在院子里来回回踱着步,以便找到接收信号的最佳位置。可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握手机的手都累麻了,面有也不肯发出一点儿声响。我焦急地一边用力拔着已经不能再拔动的天线,一边看着院子里的一大白杨树琢磨着怎么爬上去。门口那俩个礼仪小姐见我猴急相,忍不住地窃笑,其中一个善意提醒我说,进院的门口哪儿信号好一些。我立刻放弃了爬大白杨树的念头,忙着走过去,快到院门口的时候,手机里果然有了动静。我正暗自庆幸,忽然后面有人叫我:“喂,周旋!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一精神一振,忙回头看,只见杜冉和一个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并列走出厅门,迎着我走了过来。我向他招手,这时电话通了,我生怕信号再断掉,先忙大声叫了一句,“哎——是冯晓静吧!”
“冯晓静?女的吧?”杜冉以为我在回应他,吃惊地对我嚷,“你他妈连公母都分不出来了?我是杜冉呀!男的!”
我忙冲杜冉摆手,指指耳旁的手机,示意他我是在给手机里的人说话,让他先不要打断我。杜冉哦了一声,这才注意我手里托着“半块砖头”。
“我是……冯……”手机里响起冯晓静的声音,可惜,她连名字也没有来得及说完,信号又断了。我郁闷地将手机从耳旁拿下,厌恶地看一眼屏幕,又无奈地重拨。
“什么litter东西?扔了它!来,用我这个!”杜冉走到我的身边,和我说话的同时将手伸到腰间,像日本鬼子抽“王八盒”似的抽出一部崭新小巧漂亮的手机来。
“呵,换新的了。”我接过来,一边拔号一边说。
“这款一上市我就换了。接收信号特别强!试试。”杜冉无所谓地说。
我将手机贴到耳边,示意他不要再给我说话。杜冉知趣地闭了嘴,同他的伙伴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我。这倒让我觉得别扭,生怕他们听到似地信步向前走了走。杜冉见了,嘲笑着对他的伙伴嘟囔,“怕我们听到。肯定没好事儿!”
我没搭理他,只顾专注地和冯晓静通话。冯晓静问我在哪儿,坐几路车能找到我,我说现在我没有在市区,在龙源呢,怪她怎么过来找我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新款手机果然接受信号能力强,连冯晓静发出的轻微的叹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显得很失望,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办,愣了一会儿又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说我就是现在往回赶,到a市也得黑了天。冯晓静听了马上表示没有关系。我提醒她,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发往陵阳的长途客车了。冯晓静表示回不去也没有关系。我犹疑地问她明天不用上班吗,她说她可以给办事处主任高兵打电话请假。看样子,她今天不见到我是不会甘心了。
我有点儿为难了,先不要说办正事儿,等着见到郑熠阳和邓岩,就眼下这场表演我都不愿意放弃。可是,让大老远的跑来看我的冯静晓苦等这么长时间,毕竟于心不忍,所以犹豫着不知再说什么好。
“没关系,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处理,我正好趁这点空儿到商场里逛一逛。”冯晓静感觉到了我为难,反过来安慰我。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该怎么办,是现在往回赶,还是继续看表演等着见到郑熠阳和邓岩。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让刚才诱惑的一幕暂时远离自己,使自己理性一些,以便整理混乱的思绪。到目前为止,虽然我还没有亲眼看到邓岩同郑熠阳在一起,但我听到、见到的一切,事实上已经证实了这个结果。既然结果已经有了,亲眼见到不过是让自己的痛苦更强烈一些罢了!
我已经挽留不住邓岩在我心中的完美,就像一块无瑕的玉璧支离破碎,再如何拼接也会留有璺痕。我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破碎了的女人,即使我有能力有勇气有信心把她从郑熠阳的身边夺过来!一切都结束了,即使我有多么的不情愿,也只能懊丧地接受这个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破碎的梦。
我把手机递给杜冉,杜冉又问我,“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和我一样学坏了,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来这里的目的和你不同,我是跟我们一块的来这里找人的。”我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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