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会招人眼球,低调的很。顾寒忐忑的坐在副驾驶,陈述往这边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话:“……”
顾寒刚才正在感叹自己大约是唯一一个去傍晚去墓地探望自己的人,错过了陈述的话,“嗯?”
陈述侧身替他系好安全带,“以后不要忘记,很危险。”
他说话声音很淡,顾寒想起那场无缘无故的车祸,总是觉得在映射自己,难免有些愧疚,因为他从来都是在后边坐着,所以一时间没有记起来这些事情。
顾寒骨子里有些八卦,毕竟他回忆来回忆去,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眼前这人,刚才陈述说二十年的交情,更让他感叹自己果然是老年人了,奔四本来应该是一枝花的年龄,自己怎么就的了健忘和痴呆症了?
“陈哥,你是怎么认识贺先生的?”顾寒一口一个贺先生,把自己雷的半死,但八卦乃人类进步的阶梯,他只能这么踩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自幼认识。”陈述话不多,似是不想多谈。
骗鬼去吧,我怎么不知道?贺兰若的吐槽精神奋起反抗,顾寒装作难以置信,“忘年交?我记得贺先生已经年近四十了。”
“是三十五岁,他是旧历年元旦出生,还有三个月就要三十六岁了。”陈述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很低,配合着窗外泛黄的天空,末日哀悼。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银魂……复习都不想了……
银桂快把我萌哭了啊!!!!!!倒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扫墓
记得比自己还清楚,顾寒心中泛酸,他忙起来总是忘记自己的生日,因为他也不愿意提起来这个日子,他的父母就是在他生日那天为了赶回国内,不幸坠机身亡的。生日就像是受难日,所以他自己也忘了,只记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交通今天意外的畅快,不到一个小时就驱车到了目的地,进去的时候守墓人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们两个,像是在看疯子。
顶着疯子头衔的两人就这样面色如水,停车,数着一排一排的墓碑,终于找到了地方。
一步一步靠近,顾寒呼吸都要不顺畅了,他脚步沉重的要命,陈述比他反应还要大,看着那石碑上的照片,像是在看初恋情人。
但这副样子并没有被此刻心情已经非常混乱的顾寒收入眼底,他也盯着那张照片,是三十岁时的他,几乎算是白手起家打造成功自己的帝国后,年度人物评选成为经济风云人物,他踌躇满志,拍下了这张照片,并且在那天慰藉在天上的双亲。
但这些都不在归属他,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让他把一切都失去,亲人,荣誉,财富,最终要的是自己的生命,不得不重新在一具躯壳中,再次向上走,慢慢登上巅峰。
他从来不甘心在别人脚下,如果社会必然是金字塔,他一直都是塔尖的那种人。习惯了没有拘束的人,谁会甘心在底层任人摆布?
或许是因为接近死亡源起之地,顾寒的记忆朝他的大脑攻击,那些回忆的片段让他知道了为什么这具身体会成为自己灵魂的容器:
柯守逸因为发高烧没有来公司,柴若愚以工作的名义让他去了一家高级会所,他到了之后发现原来是来作陪的,想要一走了之,投资人很不开心,威胁他想走以后就在娱乐圈封杀他,要么就狠心把眼前那杯酒干了,顾寒年轻气盛,也没想过有人会正大光明的算计,拼着一口气喝了,却不料那酒掺了东西,幸好温升就在旁边,围观了这个场景后不忍心,找了个借口和投资人混了两句,温升这人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在不到五年混出这个名气的都有一把,到处都吃的开,投资人也乐得卖他这个面子,说以后一定得还回来。
温升笑脸相迎,暗地里赶紧叫服务员过来把已经有些昏头的顾寒架走,然后匆匆离开,把顾寒送回了家里,那个小破公寓。
这顾寒也真够倒霉的,就喝了一杯加了料的酒,魂兮不在。
贺兰若和他心有戚戚,看着照片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他,想着自己连亲人都看不到,顿时悲从心来。
陈述扶着墓碑慢慢滑了下来,穿着整齐,休闲服装也算干净,就这么坐了下来,不顾着地面的脏,魂不守舍。
他慢慢的从裤兜里掏出个小盒子,顾寒这时候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这动作实在是颇为古怪,待顾寒看清楚了那个盒子里的是什么,更是摸不清眼前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只能在旁边直愣愣的站着,看着陈述的动作。陈述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大拇指和食指在戒指内部摩挲了一下,恋恋不舍,仿佛只要戒指不松开,人就不会离开,会再回来。
“我喜欢他十年了。”陈述忽然开口,风吹乱他的头发,顾寒看着他那张比例没有瑕疵的脸,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像是被小自己十岁的人当面表白,他这个几乎算作无性恋者,在这里不知所措,找词句努力去回答。
但理智把他这种惶恐压住,因为他不是贺兰若,贺兰若死了,他只是顾寒,一个继承了年轻的生命,就要努力对人生负责的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寒努力把自己置身事外,不去让自己的声音过于暴露自己的感情。
“从我十六岁才知道那是喜欢,在十六岁之前我只是将他当做我的支撑。”陈述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青年面前,他能畅所欲言,连在温升面前他都不会暴露自己这段隐秘了十年的感情,不论是差距太大,或者是家族隔阂,两个人都不可能,所以他选择在旁边悄无声息的看着那人走的越来越高,而自己在娱乐圈也慢慢打拼出来一番事业,“在我十六岁那年,我问他,闯娱乐圈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说,如果你想做,就放开去做,因为你可以。”
顾寒瞳孔蓦地放大,想起来许多年前,陈家那个长的很标致的长子,他对那个人的印象也就是长的标致而已,他看起来有些忐忑的过来问自己,“如果我想要闯娱乐圈,会不会不好?”
他那时的回答是什么,对,是陈述那句“如果你想做,那么就放开去做,因为你可以。”他那时候一边在打拼,一边想,如果自己不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是不是会有更多的选择?
甚至自己再更久以前,选择不让自己的父母归来,越洋电话告诉他们,“我爱你们,谢谢你们赋予我生命。”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因为一场空难,双双离开,而自己自此成孤雁,飞鸣声念群。
“我想他其实早就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他就好。”陈述微微一笑,在嘴角吻了一下那枚戒指,然后用力,把那枚戒指按在泥土里,泥土是湿润的,昨天下雨了,虽然地面上没有留下痕迹,但土地是记得水的。
那枚银色的戒指就这样被按在了地面之下,泥土淹没,像是在埋葬一段感情。陈述眼睛通红,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却没有去擦拭,就这样站起来离开,顾寒微微侧头看着他,停了大约三秒钟,转身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身高一致,行色匆匆,夕阳就在身后,暮色沉沉,阴影将脸庞藏匿。
“可以请你陪我喝一杯么?”陈述坐在车的驾驶座上愣了足足有十分钟,忽然侧头问顾寒这么一句。
“乐意之至。”顾寒扯了扯嘴角,想着还有一个年轻人这么惦记自己,虽然惦记的方向有些问题,但人死不能复生,尸体都被火化了,就没有什么要再提的可能性,新生的意思大概就是要告别过去吧,除了要找到那个买凶杀人的幕后黑手,他实在不应该过度关注一个对过去的自己有着肖想的人。
更何况两人同在一个圈,他此刻只是有些微微触动,所以也乐得和人一起喝一杯,最好喝的一醉不醒,明天醒来就又是新的一天,他还是贺兰若,还有着他的生活。
两人没有找酒店,反而直接驱车到了一家便利店,这里没有什么好酒,为了不引起骚动,顾寒主动下车去买酒,心里想的是一醉不醒,但也不敢真买什么喝了明天头疼起不来的,估计真的这么做了,简笙会直接拿机关枪冲到陈述家里,先把陈述突突突了,然后调转枪头,把自己给突突突了,所以他只买了几罐啤酒,入口苦涩,才是真实。
顾寒没想到,啤酒也能把人喝醉,陈述重复着打开,喝完,再打开,再喝完,像是自己千杯不醉一样,啤酒这东西度数极低,喝不醉人,但挡不住人想让自己醉,一醉解千愁。
两人就这么在车上干杯,主要是陈述在喝,顾寒看他喝的太急太快,自己反而不能畅饮,毕竟陈述算的上是公众人物,酗酒跑到外边或者一会两人都神志不清,醉驾了,名声就直接臭了,公众人物爱惜羽毛是必然的,不然路还没走多远,就直接死在了原点。
陈述喝醉了就直接躺在了座椅上,一边小声嘟囔,声音很是难过,顾寒这才想到眼前这人虽然在娱乐圈打拼了七八年,获得了一般人在四十几岁才能得到的荣耀,但毕竟只是一个年龄不及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想他二十六岁的时候,呃,他二十六岁的时候经营公司还是很好的……
唉算了不回忆了,都是泪。
陈述颜长得很正,是长得非常标致的那种正,算不上型男,和现在正红的几位风格迥异,顾寒想起来以前他跑过来问自己的那次,他那时候苦于自己不得自由,所以任性的回答了那么一句,看似非常有理,却算不得富有经验的老人言,幸好陈述混出来了,也不算害了他。
天色真的到了暮色,陈述在后座上睡得很熟,顾寒虽没有喝酒,却也放下了座椅,闭眼休息,或许是因为陈述,或许是因为疲惫,他睡得很好,很甜。
有时候从陌生到熟悉也就那么一瞬,陈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七点的时候就要到剧组报到,他起身的时候没有注意,脚麻腿麻,还碰到了车顶,撞击声很大,也让顾寒醒了,开车门出去的时候打了个趔趄,差点直接摔了,两人的窘迫样子被对方看到,却丝毫没有尴尬,反而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解答一下关于为什么顾寒不带美瞳的原因:
个人觉得在演戏这方面,尤其是大屏幕,眼中带戏是非常重要的,甚至许多经典镜头,都是眼睛传达感情,更甚于肢体语言,比如《肖申克的救赎》《国王的演讲》甚至于《盗梦空间》里,关于人物感情部分里昂那多诠释的很带感,值得反复观看,炫酷的技术会被取代,但人的感情从多少万年前到现在都不会变的,这也使得经典电影仍然是经典。
另外推荐看《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啊,全程无尿点,圣是神化的人,cavean说的话,你是相信呢,还是不信?
☆、对戏
“我有套公寓就在附近,去洗漱一下吧,顺便吃早饭。”陈述先开口,昨天那个喝醉和悲伤的他仿佛死了,顾寒佩服这样自我治愈能力强的人,他的心态也一定很强大,便笑着点点头,头发凌乱的像鸟巢,这个点出了那些开早点的,街上只有不吝啬的灯光,照着车辆。
从房间的配置上看这应该是陈述一个临时的休息处,唯一的好处就是离摄影棚很近,大约也是为了可以好好休息,房间内的东西很简洁,顾寒有些约束的简单洗漱了一下,一来一去一个半小时,正好可以一起去,他也就没有推辞陈述的邀请。
剧组每个人都是睡眼朦胧,大早起大家精神都不太好,娱乐圈就是这样,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外表光鲜但内心谁也看不到谁,陈述和潘煜的戏份都被提前拍了,因为他们的档期很紧,女一号袁彤果然很上道,对剧组人员都很客气,顾寒环视一周发现缺了人,最后发现男一号还没到。
简笙面上没什么,瘫着一张脸,但气压之低,是个人都看的出来。他吩咐灯光师待会注意一些,要拍袁彤和陈述分别的那场戏。
任镇言正好在开拍之前赶到,简笙连看都没看一眼,任镇言小心翼翼的道歉,简笙甩脸,赶场,没空搭理他,这位在娱乐圈浮沉了几年却怎么都红不了的小生脸有些红,他助理连忙带他去上妆,手忙脚乱的。任镇言走路有些不对,顾寒看着就觉得,真可怜,何必呢?
各人有个人的想法。
萧丞风伸手,大约本来是想要揉一揉箫赤羽的头,又或者是因为他的腿疾,伸手也触碰不到,他的手骨有些显露,箫赤羽蹲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哥哥,你会去接我回来吗?”
萧丞风笑的十分温柔,那眼神中间全是宠溺,“当然,等我厉兵秣马,携百万精兵,渡河北上,吹着骨笛,把你接回家。”
箫赤羽眼睛有些微红,眼泪流下,声音哽咽,“哥哥,你不在了,谁来爱我,护我,疼我,惜我?”
“我派人保护你,他就是我的影子,我的双腿,他会代我对你好,哥哥不好,不能亲自保护你了。”萧丞风像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般,他眼中的痛,即便是顾寒看了也觉得那是真的――如果他不知道后续的话。
箫赤羽把头埋进萧丞风的怀里,环住他的腰,一副兄妹情深的画面。
“卡――”简笙轻皱着眉头,在机位后看了两遍屏幕,然后稍微松了眉目,“算过了,袁彤,下次记住不要用力过度,不要紧张,我又不是暴龙,吃不了你。”
这是对袁彤在场上有些颤抖,哽咽之后词差点忘了,微微一顿之后才开口的不满,但这个小小的不满可以后期剪辑来修,不影响大局。
袁彤立刻从陈述身上离开,有些对不住的样子,“陈老师,谢谢。”
刚才她紧张的有些忘词的时候,应该主动靠在陈述怀里,居然忘了摄像机的走位,还有灯光的效果,在画面里如果角度不对,就会有
阴影,陈述在她背上抚摸头发的时候稍稍用力,她这才明白,没有犯蠢。
陈述礼貌的摇摇头,安慰她,“你演的很好了,不要太紧张。”
袁彤听到他的夸奖之后腼腆的笑了,顾寒看到这一幕后,本以为她是一个有些清纯的少女,后来证明这真是大大的讽刺,他顾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拍摄顺序和播出顺序有很大差别,下一幕直接就来到了萧丞风圈养影这个小奴隶时的场景。
这里,影穿着白袍,萧丞风也穿着白袍。萧丞风在竹林里弹琴的时候,那一片绿色,门前一卷竹帘,还有地上的一群嫩黄的自由啄食和漫步的小鸭子,水光山色两相宜,顾寒白衣黑发异瞳色,沉默的看着他的主人,萧丞风奏起第一个音时,影抽剑,柳条飞舞,他白色的身影由慢变快,最后成为一道白光,从草地飞到竹林旁边的湖泊,蓝的仿佛吸引人的魂魄,让人心旌荡漾,剑插入湖面,掀起水花,弯成一道满弧,反弹之力将影弹至竹林之处,从郁郁葱葱的竹叶之间落到地上的时候背对着萧丞风,落地无声,萧丞风嘴角在影落地的时候扬起,众人恨不能倒抽一口气,待那张脸转过来时,连倒抽气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副场景,太美了。
以上是效果,顾寒先是被武术指导一顿折磨,拿着一柄剑慢慢舞动,简笙的要求很简单,“流畅,美”,这三个字让顾寒光是记住自己的动作就用了快一个小时,武术指导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夸他悟性高,顾寒听了觉得应该不难,然后被绑上威亚的时候,发现武术指导说的美好的,都是骗人的!
在平地上舞剑那套动作他心里默默重复了好多遍,所以只NG了一遍就过了,那一遍NG还是因为他走位不对,有些偏,在开始的时候就直接纠正过来了。
拍完这个简笙也没骂他,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递过了感激的眼神。
简笙有这么凶?顾寒搜八卦的时候没有搜导演,只知道简笙历史八卦,还有他几乎部部是精品,收视率和票房都不错,影视双栖,年轻有为。
在系威亚的时候任镇言跑到简笙旁边,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简笙一脸不耐烦,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顾寒没有听清,只有几个字隐隐约约传过来,“我的规矩”“没有例外”“你的戏到下午了!”
最后一句声音有些大,任镇言脸色有些不好,他被冷板凳了几小时,马上要中午了,火气有点大,简笙吸了几口气,驱赶着有些围上来趋势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围着做什么!”
工作人员一哄而散。
“简笙导演脾气一直都这样,习惯就好。”陈述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他拍戏要求很严,最恨人不守时,不上心,这两点不要触了他的逆鳞就好。”
“陈老师。”顾寒忽然想起来袁彤早上这么喊他,使坏也这么喊了一句。
陈述一脸窘迫。摆摆手,“不用这么喊我,听起来好不习惯。”
顾寒继续使坏,“怎么会,你刚晋升为影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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