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久,吻得昏天黑地!
再仔细观察,周安弼发现电影里的热恋男女接吻时好像都是很激烈的,应该不会就是在嘴唇上“吧唧”一口就了事,因为他们接吻的时候双方的面颊都会陷下去一大块。
周安弼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才琢磨出来:原来男女接吻的时候是要把舌头突入到对方嘴巴里去的,还要使劲地吸对方的口水呢,妈呀,真是恐怖的体验。
后来周安弼读了大学,毕业后搬了出去,就很少看那些老片子了。不过,最近流行一个什么“亲嘴”含片的电视广告,走到哪里都能从街头的LED屏幕上看到一个女孩一脸羞涩和幸福的表情垂头,旁白则很梦幻地说:“想知道亲嘴的滋味吗?”每次都把洁癖患者周安弼雷得风中凌乱:含片嘛,自然是清新宜人为佳,却起个名字叫什么“亲嘴”,后者那脏兮兮、黏糊糊的感觉,不等于是把广告的诉求和产品大相背离吗!
而这一次,亲上齐子恒的唇,周安弼才体会到原来亲嘴是这个滋味的,原来是这样美好而宜人的感觉,难怪那个广告打的“亲嘴”的名儿!
齐子恒的唇带着点口香糖的薄荷香气,软软的,柔柔的,带着适宜的温度,恰似一朵迎风带露的花朵,引人沉醉,叫人忍不住想要深入地去汲取更多的芳香和甜蜜。
唔,他的嘴很软很甜!很棒的接吻初体验!
于是,大律师先是贴在齐子恒的唇上热切地厮磨,随后无师自通地想要撬开齐子恒的牙关,想要探入他的口腔,汲取他口中甜美的津液。
就像是曾经看过的外国电影片里的热恋男女一样。
这边,被突如其来地吻惊到的齐子恒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却没有挣扎和推拒。
因为他也喜欢他。
齐子恒没想到大律师的唇是这样的:柔柔软软的,热乎乎的,说老实话,贴在一起的感觉还不赖,叫齐子恒忽然想起一句广告语:“牛奶香滑,丝般感受”,还挺舒服的。
可是,当周安弼试图撬开他的牙齿,把舌头也放进来的时候,齐子恒就不干了:这可是小爷我两辈子的初吻!连句明白话都没有就被他夺走了实在是心有不甘。
于是,大律师的舌头想进去的时候,遭到了电影里没有的阻碍。
齐子恒紧紧地咬着牙关,大律师的舌头只能在他的齿关上扫来扫去,感觉不像是在接吻,而是在刷牙。
大律师“嘻唰唰”了大约两三分钟,终于败下阵来,沮丧又委屈地问:“你不愿意我吻你?可是,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齐子恒一激动,话语不经大脑,冲口而出:“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你又不说!”
周安弼哑然失笑道:“这不很明显吗?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干嘛吻你?”
我可是有洁癖的人,要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我会非常嫌弃的,所以,吻你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周安弼觉得这简直是理所当然。
但是,齐子恒完全不认可他的逻辑,反驳说:“就凭着一点喜欢就可以随便吻一个人吗?而且,你有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你?”
周安弼呆怔了一秒:“你会不喜欢我吗?”
周大律师虽然没有练过恋爱,却是异常地自信地认为,之前没出过手是因为没有值得出手的人,可是,只要出手,就肯定能手到擒来。周安弼对自己的魅力,那是自信一百分,从来没有考虑过求爱会被拒绝的可能性。
齐子恒觉得大律师这会儿的表现,和他平时的表现,反差不是一般地大。
齐子恒眼里的大律师是金光闪闪、炙手可热的,所以,在情爱市场上必定是买方市场,属于是被哄抢的对象,所以,必定是、风流倜傥、经验丰富、游刃有余的,属于是“高手中的高高手”的那种!
没想到,在法庭上伶牙俐齿、一点亏也不吃的大律师不光是吻技青涩,还被自己问得张口结舌、理屈词穷的!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齐子恒一直以为大律师是游戏花丛的,别说“二手男”了,简直就是“不知道几手男”,所以,尽管暗暗地喜欢他,却有些遗憾,毕竟齐子恒自己别说这辈子了,就连上辈子都没谈过恋爱,自然是觉得有些吃亏的。不过,喜欢上了,也就顾不得矫情了。
可是,看刚才这情形,恋爱情商低得令人发指的周大律师,说不定和我一样,也是一手男?齐子恒的心里不禁振奋了起来。
周安弼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欢我?”第一次求爱就被拒,大律师简直觉得难以置信,不光是顾不得这样问会不会丢面子的问题,简直就是理智全无,还执拗地追问不休。
齐子恒倒是觉得这样的大律师比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大律师更加真实和可爱,不过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错过了再不会有第二次,不为难为难他,逼问出他的真心来怎么行?
齐子恒说:“你看过《简爱》没有?”
周安弼说:“看过。怎么了?”
齐子恒问:“那么,恋爱的真谛是什么?是平等。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律师,而我呢,现在,只是个未出校门、孤陋寡闻的学生。但是,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一样,我们是完全平等的!所以,你喜欢我的话,应该要先确认我的想法。”
周安弼略略困惑地眨了眨眼,说:“好吧,那我现在确认你的想法,你喜欢我吗?”
齐子恒说:“在回答你之前,我先要知道你对我是怎样一种喜欢?能持续多久?因为,”
齐子恒顿了顿,脸上有些发烧,却还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地说完,“因为,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一旦喜欢了,认准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周安弼终于明白了,谈恋爱不是在法庭上对付另外一方,讲究先下手为强,讲究口若悬河,摆事实讲证据,把对方辩倒压服就了事了。谈恋爱,首先,要有诚意,还有,姿态要放低。这一上来就逮着人家亲上去,连句告白的话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唐突。
周安弼垂下眼眸,凝视着比他矮半个头的齐子恒,看到齐子恒也回视着自己,眸如秋水,清澈而澄净,瞳孔中全是自己,正如第一次见到的他一样。
周安弼缓缓地、口齿清晰地说:“在这一点上,我和你一样。一旦喜欢了,认准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决定。其实,你对于我而言,意味着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打离婚官司,是因为你;第一次主动邀请人吃饭,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有你妈妈在一旁;第一次接吻,因为实在是情难自禁……”
齐子恒终于忍不住惊喜,插嘴说:“你真的是初吻?我没听错吧?”
周安弼以吻封缄,在他的唇齿间宣言:“所以,你对我是独一无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周安弼不肯明确承认是初吻,是因为他觉得,二十大几的男人还是在室男,还是第一次朝人下嘴,是不是太逊了点,要是叫他的大堂哥和二堂哥知道,准要笑掉大牙!要知道,那两个家伙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要不是一直采取有效的避孕措施,只怕儿女都满天下了,没准会出现马克吐温的小说《百万英镑》里的奇观,各种肤色的小孩冲过来抱大腿喊“爸爸!”
这一次,心满意足的齐子恒放任了他的入侵。
两人就如同电影中的热恋男女一般唇含着唇,舌缠着舌,激烈而热切地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津液,直吻得气喘吁吁,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得都快要拉响警报了才分开。
周安弼摸摸他的头发,恋恋不舍地说:“我明天要出差了。”
“我知道。”齐子恒仰着头看他,眼中亦有不舍的神情,叫周安弼忍不住再次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周安弼又说:“可能要一个星期,或者,更长的时间才能回来。”
“嗯。”
“我有些担心你,怕齐凌云找你们的麻烦。还有,要是我想你了,想给你打电话,怎么办?”
“那你打我家里的电话啊。”
“被你妈妈发现了怎么办?不想叫她知道。”
“那怎么办?我没有手机。要不然,我们聊QQ吧,号码给你,一会儿回去你加我吧。”
周安弼从来没有用过QQ,总觉得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他有个MSN号码,和QQ的功能差不多,他会偶尔上线一次联系一下高中或是大学的同学。
周安弼用手机记下了齐子恒的QQ号码。
齐子恒望了望楼上,说:“我得上去了,不然,我妈见我拿个文件,拿这么久,还以为我被人劫了呢。”
周安弼低笑着说:“确实被人劫了,被劫色了。”
齐子恒用手打了他一下。
周安弼回汽车那边拿了两样东西过来,递给齐子恒,说:“这个文件,你拿回去敷衍你妈,总不能白跑一趟,回去手上没东西叫你妈瞎琢磨。嗯,还有这个钥匙,是我在静居路买的一套房子的钥匙,房子是装修好了的,直接就能住人。不为别的,我只是担心齐凌云会找你和你妈妈的麻烦。用不上最好,要是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你就带着你妈妈往那边避一避。其他的,你们什么都不要管,随时有事,都打电话告诉我,我安排人来摆平。”齐子恒都一一点头答应着,说:“那我上去了,你加我QQ”。
齐子恒正要走,却再次被周安弼拉住,唇上一热,又是一吻,在唇齿相依中他霸道而温柔地说:“宝贝儿,乖乖地等我回来。”
☆、第 21 章
齐子怡和他妈妈薛珍虽然没有出庭,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案子的进行状态,所以,判决一下来,齐子怡就第一时间知道了结果,黑着脸挂断了电话,对薛珍说:“妈,官司输了。老头子真是衰透了,不光是财产全落到那个死女人手里,还要被判刑,估计三五年是跑不了的。”
薛珍惊叫起来:“啊?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有那位周大公子给咱们撑腰,这个案子不过是小菜一碟的吗?”
齐子怡不吭声。他的金主周大公子就等于是他狐假虎威的护身符,现在护身符失灵,他也没面子不是?
薛珍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年她年轻鲜亮的时候尚且没能将齐凌云的原配老婆拉下马,现在人老珠黄就更不能指望了。这一次要不是齐子怡傍上了周家大公子,有了硬靠山,又有勒逼齐凌云的把柄,她原是不会去逼着齐凌云离婚的。十多年的非法同居,一直相安无事,对方是个老实的女人,再说,齐凌云精刮得谁都不放心,睡觉都要拽紧了钱袋子,原配不原配的,好像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住的那房子还是单位的集资建房,还不如她这二奶呢,平时小酒灌灌,枕头风吹吹,最起码还捞着了两套房子。所以,叫齐凌云和原配老婆离婚这个事情,若不是齐子怡的坚持,本来根本就提不上议事日程的。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了,薛珍啧啧肉疼之余,又开始嗔着齐子怡多事,本来好好地过着小日子,二奶又什么样?只要生活过得“滋滋”地冒油就好啊。现在可好了,为了争一个正室的虚名儿,把手头实实在在的钱袋子给人拽跑了,真是“得了芝麻,丢了西瓜”。
齐子怡被老妈埋怨了几句便不耐烦了起来,拖着声音说:“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就甘心一辈子做人家丢在外面的、见不得人的女人啊?现在事情搞坏了,我也不乐意,这不还在想办法吗?你还要唧唧歪歪的,真是烦死人了!”
薛珍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法院都判了。还有你那死鬼老爸,咱们总不能把他就那么丢在监牢里吧。”
齐子怡嗤之以鼻道:“人家正经老婆都那么狠心地把他送进去,你操的哪门子心?洗洗睡吧,我出去一趟。”
薛珍惊声说:“哎,你去哪儿呢?怎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呢,你……”
齐子怡横她一眼,说:“你说我去哪儿呢?这还用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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