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厨房的气味熏得头晕眼花,此时完全没有了食欲。
他抚上我脸颊:“你上班都够忙,让佣人来做吧。”
我不置可否,只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先陪杨医生吃吧。”
两个男人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筷子和杯盏撞击之间是偶尔低声的几句交谈。
顶上一盏普通日光灯,从客厅望过去,劳家卓病后稍显清瘦的脸颊,依旧是眉眼如画的一段剪影。
数日缠绵的低烧退了下去,他精神略微好了一点,这几天下午司机有时会送他回来休息,梁丰年日日携带文件过来请安,这人生一场病惊动朝野。
劳家卓很快如常上班。
我却知道我开始不对,早上上班走出地铁站口,明亮阳光照耀而下,我眼前都是大片的重影,我情绪有越来暴躁倾向,夜里听到他一点点动静就心惊肉跳地惊醒。
然后就是整夜再也无法安睡。
我的心理疾病有些复发的迹象。
我强忍着工作,可是影响已经非常明显,我图不出画来。
只有喝酒或服用安定会好一点,我之前已经戒掉烟酒,这两天因为手上有两份紧急的设计图,我只好在夜里喝少许酒,然后尽量在办公室里加班。
一天夜里袁承书等在公司楼下:“江意映,你为什么不再接我电话?”
我情绪不稳,对他也无法和颜悦色,于是直接说:“袁先生,我们不适合再见面了。”
他宽厚眉目略微皱着,思索着说:“你担心再像上次那样偷拍?”
他主动提起来:“上次是我疏忽,抱歉没有照顾好你。”
我纵然再气闷也不好对他发火,无可奈何地说:“我不介意,我只是不想牵累你。”
袁承书说:“我没有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吃个饭也不行吗?”
我无比疲乏地说:“袁先生,我很抱歉。”
袁承书看我脸色,也不再勉强:“我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不愿再说话。
袁承书走道路旁替我拦出租车:“记得我电话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回到一团乱的家里。
劳家卓已经在一周前出发前往欧洲出席金融会议,因为担心他身体未完全恢复,劳家的家庭私人医生随行。
夜里我关掉电脑上的作图软件,走去阳台上吸烟。
().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和他,到底应该何去何从,心痛不舍却又悲从中来的感觉反复将我撕扯,我已经受不了。
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我决意和他提分开。
这段时间我参与的设计有几个交付展出,得了几笔提成和奖金,今天我从银行将所有的工资现款取出,然后问惠惠借了一笔,凑够了那个数目,然后写了张支票。
他必定不肯收,待离开后我寄去给他好了。
自我回来后他这一年多来对我的悉心照拂妥帖爱怜,心里不是没有感恩,我不能再这样爱恨不定反复无常地待在他身边。
在拖到冰冷决裂之前,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我每天上班下班画图睡觉,一心一意执拗地固守着这个念头,别的什么都不敢想。
劳家卓回来的那天夜里,夜班机抵港他直接过来,我站在阳台上,看到他开门进来,从屋子中找我的身影。
他看到我在,隔着客厅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俯身换鞋,进房间换了件衣服,我在外面听到他仍有些低低的咳嗽。
劳家卓推开客厅的落地窗走出来,他站到我身边来,语气有丝不悦:“江意映,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因为想着即将到来的分别,举棋不定之间有些分神,应他说:“我干嘛了?”
他皱着眉头明言:“我不喜欢在你的身上闻到烟味。”
劳家卓说了我几句:“你如今学会了天天下班去喝酒?我不是让你答应我不要喝这么多酒吗,这段坚持了这么久,你现在又要放弃?”
我抬头看着他,嘴角僵硬,声音艰涩:“你不要管我了。”
劳家卓面色一怔。
我喉咙发紧带着哽咽,木着脸冷冷地说:“我们分开,你不要再过来了。”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的脸庞,眼眸之中是完全的意外和不信。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咬了咬牙有些神经质地重复:“劳家卓,我们分开吧,你不要再过来我这里,你若是不再过来,我住的这种地方——我们肯本不会再见。”
劳家卓忽然扳过我的肩膀:“映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如单刀践一场必死之约的孤勇侠客,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我们分手。”
劳家卓却是冷静平和的,他甚至连苍白面容都没有太大变化,他只静静回望我说:“我不同意。”
他语调带了不容置疑的强势,不知是说给我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我不会和你分开,我们为什么要分开?除非你说你不再爱我,不然我绝不会放你走。”
我看着他而今的逼人气势,只觉心中悲凉。
劳家卓忽然大力将我拥入怀中,声音流泻出了些许颤抖:“映映,我错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任由着他将我紧抱,他的温暖胸膛,衬衣的布料婆娑着微微凉意,那是我心心念念的渴望的幸福,多年后他满腔深情捧到我面前,如今的我却再也不敢接,因为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宁可不要。
他有些疑惑地低下头仔细看我的脸,试图从我的表情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我出差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从他手臂中挣脱。
我俯身在阳台看大片的钢筋水泥之中的闪烁霓虹,忽然问他:“我妈妈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他面容上略有惊疑,仍是诚实地答:“我后来才得知。”
多年之后,分别之前,我终于开口问他那一个深藏在我心里的问题:“她为何会打电话给你?”
().
劳家卓说:“苏见经我同意,在威尼斯城所有报刊刊登了寻找你的广告。”
原来是这样,我本就不懂意大利文,且当时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加上妈妈在住院,我从未注意过报纸。
我的声音在黑暗中平静得有些诡异:“她何时给你打的电话?”
劳家卓似乎想安抚我,他轻咳一声:“映映……”
我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不容抗拒地问:“是几时?”
他说:“八月。”
我问:“那是几号?
劳家卓神色慢慢浮上了一层萧瑟:“八月二十七日,你走之后三个礼拜零一天。”
我说:“你当时在哪里,医院?”
他说:“我还在医院,她的电话打到了劳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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