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手是这里的实验体,选取方法则是机器随机选取,或许有些人一年都不会被选中一次,有些人则可能一个月被选到两三次,纯看运气。胜利的一方可以提出一个愿望,除了离开这个地方,其他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都可以,并且胜利者有权对战败者给予惩罚,没有特殊要求的,战败者则被关禁闭一个星期;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比赛允许死亡。
个子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的司悟,对战体格壮硕地跟头牛一样的“藤条”,任谁看来都是面相凶狠的“藤条”更占优势些,然而阴明原却一口咬定赢得人会是司悟,而“藤条”会在比赛中被杀死。面对他这种事情绝对会如他所说那般发展的笃定,邱墨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昨天食堂里,一些人也同样露出怜悯的眼神看着“藤条”,简直确定他今天必输(死)无疑。
当然,邱墨也猜到了一些原因,必定和这里的研究产物【BM】有所关联。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究竟能活用【BM】使出怎么样的能力,知道的则是他们之所以平日里无法使用这些奇特的能力,归根结底在于戴在他们脖子上的颈圈。若没有这个颈圈,恐怕那些个实验体早利用自身能力造反了。
颈圈是由特殊的金属制成的,一般刀枪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想要强行拆除几乎是痴人说梦。颈圈的内部结构也相当复杂,不仅装有扩音器和通讯设备,同时还拥有强大的识别作用和定位系统。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导致这些实验体会乖乖任人宰割的还是安装在里面的接受和发散装置。它能接收到从主塔而来的信号,然后发散出对人体无害,却能轻松抑制【BM】活化的声波,使之成为和一般人无异的细胞。
而想要摆脱这种处境,办法很简单,只要站在能阻隔主塔信号的地方就行了,除此之外邱墨猜想大概只有关掉主塔,亦或是停止颈圈运作机能了。显然前者的可行性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圈住比赛场的特殊玻璃很有效的阻隔了来自主塔的信号,参赛者站在里面完全不会受任何束缚,可以自由地使用他们的特殊能力。
邱墨并不清楚司悟的活化粒子隶属于哪一方面,但从他的代号看来,应该是能和“蝎子”这种毒虫搭得上关系的形似能力。
正想着,场馆内忽得回荡起类似调频的沙沙声。顺着声音仰头望去,能看到正中央的天花板上投射出的四面虚拟荧屏,东南西北各一面,顺着玻璃的角度下来,正对着观众席。
“各位观众上午好!”随着那熟悉的电子音响起,昨日的那只小黄鸡又一次跃上屏幕,“现在是克诺索斯岛一周一次的祭典时间,马上开始的是毒蝎与藤条的比赛。”
没有过多的介绍,小黄鸡在宣读了那少得可怜的比赛规则后,直接宣布比赛开始。同时,原本空白的屏幕也切换成了比赛场地上的画面。
最先有所动作的是“藤条”,他抬起右手,下一秒,似乎有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肩膀蔓延而出,随着液体越来越多,他的手臂被整个包裹进了那液体中。红色液体像是有生命似的沿着他手臂的走势一路而下,最终在凝固之时形成一条粗壮的鞭子。
他扬手,红色的鞭子跟着被甩上天空,但很快又垂直而下,朝着站在另一边的司悟而去。
司悟却像是没看到,转动脑袋环视着观众席,似在寻找什么。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动作,不知被安置在哪里的摄像头着重放大了他的神情,仓惶而不安,除此之外根本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已经展开攻击的“藤条”被司悟这近乎无视的态度给惹恼了,他哼了声,更是激进地发动攻击。因为对方根本没看他,他满心以为攻击会得手,然而就在他手中的血鞭即将触碰到对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司悟背后蹿出,在拍打开他的血鞭之后,又迅疾隐没。
是什么?“藤条”没看清楚,在场的也没几个人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过即便不知道对手的真身是什么,“藤条”也没有丁点气馁或是退缩的意思,或者在他看来,方才的那一下不过是凑巧罢了。毕竟眼前这小鬼,根本没朝他看哪怕一眼不是吗?像这种嚣张又臭屁的小鬼,对付起来不要太简单哦。
“藤条”咧开嘴,充满自信地露出自负的笑。
与“藤条”相对的,司悟却在这时候敛了目光,他似乎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脸上显露出满足来。
观众席上,阴明原心情似乎非常好,他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视线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底下的比赛场,突然就对邱墨说道:“邱墨医生,刚刚阿悟小朋友是在找你吧?”
邱墨不以为意,但却是把注意力全落到了那个孩子身上。
阴明原没把邱墨的态度放在心上,犹如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道:“你不觉得阿悟小朋友特别厉害吗?”
恰逢“藤条”的攻击又一次被挥开,邱墨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所以啊,在一堆的实验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阴明原顿了下,接着又充满笑意地继续说道,“竟然能让【BM】二度转变,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他了。”
二度转变?邱墨并不是很懂这话的意思,于是偏了头微微侧目看着阴明原。
阴明原却没看他,至始至终他的眼中似乎只有正和“藤条”比赛的司悟。
见他不再说话,邱墨也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还在进行着的比赛。
赛场上,“藤条”不信邪地继续展开攻击,并且为了增加速度以及形成刁钻的角度,疾走于整个圆形场地。不过他速度并不快,绵软的细沙实在太容易令脚陷进去了,根本无法发挥他最大的本事。
反观司悟却是完全不受场地变换的影响,他一不动,也就不会陷入和“藤条”一样尴尬的境地。他抬眸,让目光跟随着“藤条”移动,边看边思考着什么。半响,他忽得抬了抬眼皮,像是发现什么似的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即便如此,司悟依旧没有动,手上也仍旧抱着他片刻不离的泰迪。
“藤条”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对他的轻视乃至蔑视。他恼怒极了,想要报复,让眼前这小鬼为自己的年幼无知好好反省,他要狠狠地将他踩在脚底下,最好把他揍个半死或直接揍死算了。
有了这念头,缠绕在右手上的血鞭恍若感受到他的心思般,变成了带刺的玫瑰鞭。带着刺的血鞭毫不迟疑地扫向司悟,这次,司悟既不躲也没挥开。“藤条”满以为这次他绝对逃不过了,玫瑰鞭都快碰到司悟了,这时候他却感到一股子钻心的痛从小腿处蔓延开来。
血鞭扎入司悟手肘的同时,“藤条”全身泛起诡异的红色,就连双眼都是血红血红的,随即就有血从他眼角流淌下来。
“啪――”如同水滴炸开来的声音被天花板上的扩音器一放大,颇有种瀑布整个炸裂的效果。原本都扎破司悟的血鞭赫然四散开来,整个场面犹如在下红雨一般,洋洋洒洒地飘落在金黄的沙地上显得刺目极了。
“藤条”显得一脸不信的样子,而这表情也注定成为他最后的遗容。
他死了,随即倒在沙地上。他身下没有血,只有右手臂的下方一条深刻的血痕,然后一直延伸到司悟脚边。
司悟吝啬地连一眼都不愿去看地上的尸体,而是抬手,看向被扎破皮的手肘。有少许血丝从那小口子里冒出来,不过下一刻,那血丝如同有自我意识般迅速钻了回去。
荧屏上,小黄鸡欢快地宣布比赛结束。观众席上,独自行动的看客都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看到“藤条”倒下反倒觉得理所当然极了。当然不是没有激动的,就“藤条”后援团的十来个人,个个面露狰狞,恨不得把场上的司悟生吞活剥了。
当然,司悟不可能感应到他们如此强烈的情绪,他只是转过头,用微微上仰的视线看向邱墨那一边。
“毒蝎~毒蝎~当然在沙漠中的发挥是最优异的,但一面倒的比赛看着真无趣呢。”阴明原注意到了司悟的视线,一笑之后,转而看向邱墨,“你说对吧,邱墨医生?”
☆、第八章
冉煜在比赛场中找到邱墨的时候,邱墨还和阴明原站在一块。对这个长得阴险,为人更是阴险的所长,冉煜并无任何好感,此刻看到他和邱墨站在一块,感觉就更糟糕了。
他疾步过去,就听阴明那老头笑笑落下话来:“邱墨医生在说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失败的作品,况且遇到阿悟小朋友也只能怪他运气太差了。”
邱墨不语,阴明原又半探着身子,歪着脑袋由下往上看向邱墨,接着又问:“邱墨医生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对手底下的标本产生怜悯之心了?”
一听这话,还站在后面的冉煜心中一紧,见邱墨拧着眉就要开口,迅速上前几步,伸手搭上他肩膀。一手则绕到他前面,趁他不备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了他嘴巴。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两人皆愣了下,尤其是邱墨,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整个背脊霎时绷得紧紧的。直到确定对方并无敌意,他才稍稍放松了下来,但眉宇间的小川却越发深刻了。他抬手,正要去扯还覆在嘴上的手,才刚碰到,就听身后传来轻快愉悦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邱墨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下一秒,他更是用力地去扯冉煜的手。倒是冉煜没有坚持,顺着邱墨的拉扯就收回了手,又在他回过头来之际,拉开嘴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捂错了,应该捂眼睛才对。”说完,目光一转看向站在下一阶阶梯上的阴明原:“所长,好啊!”
从冉煜出现的那一刻,阴明原就笑得意味深长,现在见他和自己打招呼,故意用酸溜溜的口气说道:“冉煜研究员和邱墨医生关系还是那么密切啊。”
冉煜笑得比他更假:“所长这是嫉妒了?”
阴明原面色不变,继续酸溜溜地说道:“比起和冉煜研究员发展感情,我更倾向于邱墨医生。”细长的眉眼一挑,看向邱墨:“不知邱墨医生肯不肯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
邱墨本来都打算置身事外了,甚至见他们打起嘴仗,想着要不要落下一句直接走人,却不想他们的聊天内容转瞬间就扯到了自己身上。他微微拧了眉,斜眸瞥了眼阴明原,明明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满满的尽是轻浮,整个人从里到外就像打上了“为老不尊”的标签一样。
收回视线,余光正好瞧见一旁的冉煜咬着牙,毫不掩饰地瞪了阴明原一眼。对于他对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就这个态度,邱墨也是奇怪,不着痕迹地挑了眉,却也没问什么,想了下,继而就对阴明原的邀请做出回答:“今晚我打算跟那个标本一起,有兴趣就到解剖室来吧。”末了还不忘递了眼比赛场。
这会儿,司悟已经离开赛场了,残留下的尸体也在工作人员的搬动下,被撞进麻袋中,正要运到邱墨专属的解剖室里,等着被他“临幸”。
邱墨的拒绝也是再明显不过了,阴明原也不恼,本来就是说笑,于是自然不再提想跟他一起用餐的事了。不过既然提到了“藤条”,阴明原临走之前不忘提醒道:“虽然还没有决定到底取哪个部分,不过是‘藤条’的话,脑子就算了,脑回路一定不多。”说完走出两步,却又忽得转过头来,“啊~邱墨医生可别忘了阿悟小朋友的血样啊。”
望着阴明原离开时那风骚的走姿,冉煜瞬时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侧头看向邱墨,道:“我说这老头真是变态!我敢打赌,他一定有恋童癖。”
邱墨却没看他,再一次看了眼比赛场后就往外走去。
又是这副爱理不理他的样子。冉煜阴沉下脸,但转瞬又恢复了平日的阳光灿烂,快步跟上邱墨,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叨个不停,不外乎要给邱墨当助手之类的。
所谓助手,是解剖时帮把手的人,不用做什么,光是站在旁边端端盘子、拿拿东西、搬搬重物――特指尸体,余下便只要站在一边端详正在解剖的人就行了。
冉煜最喜欢看邱墨穿着白袍站在解剖台前的样子,认真时候的他的眼神总是特别专注,平日里只会淡淡地瞥人一眼,但在那时候他看人的目光却极其深刻,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他又生得极为好看,浓的眉,浅的眸,挺直的鼻梁被蓝色的口罩遮了一半,却勾勒出了完美的脸部线条。洁白而又修长的颈子下面是同色的衬衫及白袍,他身形匀称,四肢修长,穿着白袍站在那儿更是出挑的连一线模特都要艳羡三分。
从第一次见面,冉煜就觉得邱墨是他见过的人中长得最好看的,而解剖时的他又是那么一副引人犯罪的样子,简直让别人想反过来把他给“解剖”了。
所以当初阴明原提议要拨个人给邱墨当助手的时候,冉煜头一个站出来反对,坚持自己上。又以两人同校,又是学长学弟,又是旧识,是以比较熟悉对方什么的,各种能用上的理由都上了一遍,然后顺利包下了“助手”这个工作。而之前只是给邱墨打打下手、端端东西的米奇,也被冉煜排挤了出去。
这样处心积虑地去霸占一个人,冉煜自然不可能错过任何一次机会,此刻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邱墨。
邱墨要回医务室,他索性也当自己是个没事人,屁颠屁颠地也要去医务室。
邱墨懒得多说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房间里,魏弋哲懒散地躺在床上已经有半天了。他双手枕着后脑勺,像是在想事情一样望着天花板,偶尔动一下脖子,还有些微扯痛传来。每当这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总是精彩万分。
费梵开门进来就看到魏弋哲像个神经病一样龇着牙咧着嘴,他顿了下,就连本来脱口而出“怎么没锁门”的话都被他生生吞了回去。进来,关门,低头就瞥见桌子上搁着的包着药的纸包。
费梵脸上极少有表情,而他说出的话也跟他那张脸差不多,没什么起伏:“今天都没见你出去过,改把药当主食了?”
这不提也就罢了,一提魏弋哲整个人都坐起来,“嘶~”脖子上的扯痛刺的他倒抽了口气。
费梵被吓了一跳,人也是猛动了下:“怎么了?”
“那个该死的医生。”魏弋哲咒骂了声,扭头看了眼站在桌子边的费梵,“就是觉得医务室里的那家伙昨天特别奇怪,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费梵重复着,语调却依旧和之前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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