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也不像其他失败者一样,因病毒与正常细胞不兼容而死去。
总之,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研究员们尝试解开这个疑惑,可惜不管他们如何研究、如何查看,尼尔的血液始终无法检测出任何和常人不同的地方,就好像他从未接受过病毒一般。
这个结果令研究员非常失望,同样感到失望的还有肖恩。起初对这对双胞胎抱有多么大的希望,当得知这个结果时的失望就有多大,但即便如此,他也没就此放开尼尔。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肖恩将尼尔关了起来,对外宣称作为其他项目的实验体加以保护起来,另一边又将作为哥哥的泰德关进了保存槽中,以此发挥他的最大能力――控制整座岛屿的正常运作,并防止一些黑客入侵。
事实证明,肖恩的决断是正确的,自从泰德成为了这座岛的中枢后,岛上的一切运作有条不紊,也不再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网络攻击,即便是再高明的黑客也无法侵入岛上的系统。
不过将泰德作为中枢这件事情,肖恩对下保密,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而随着时间推移,到了现在,除了阴明原以外,再无人知晓这件事情,包括作为双胞胎弟弟的尼尔。
近三十年,被关在保存槽中的泰德一如当初,依旧是当年那副少年之姿;反观尼尔,虽因常年被关在禁闭室中见不着太阳,而比同龄人年轻一些,但到底年纪大了,能明显看到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痕迹。
其实阴明原也只见过尼尔几面,还是在研究卫兵的时候,将尼尔列入到实验体中才和他有了几次照面。即便后来尼尔成功变成了超越卫兵的守狱者,阴明原还是遵循以前的规矩,将他关在禁闭室中。
三年前,主塔被关闭,叶启率领他的小团体冲进主实验楼,更甚至一部分人进入塔桥,企图启动位于塔桥尾端的军舰。事发突然,阴明原没有办法之下只好将尼尔放了出来。
尼尔作为守狱者,平时和普通人并无差别,顶多就是比普通人稍微厉害一点,可一旦对手换成感染者,他的能力方能显现。
感染者的能力千奇百怪,然而尼尔的能力说起来很单调――融合,是的,他的能力便是在对手发起攻击后,卸除那攻击对自身的伤害,并将其融合到身体中,让自身获取别人的能力。
简单来说,感染体无法用能力伤害到尼尔,尼尔却能用融合的能力杀害那些感染体,这也是当初叶启率领的小团队全灭的原因。
这件事之后,阴明原又将尼尔关了起来。但因为那时候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阴明原以为即便放任尼尔在外行动,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然后就在前段时间,他将他连同那些被关禁闭的人一起放了出来,他甚至故意找人透露了三年前的事情,本以为冲动的陆辰宇和沐黎会找尼尔麻烦,而反被尼尔干掉。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进展,他们并没有行动;而应该去寻找兄长的尼尔,也只是时常静静地坐在太阳底下,并没有特别的行为。
一切都和他的预想出入很大,直到现在,阴明原终于知道了尼尔的目的。他并不是没有行动,他只是等待着泰德帮他制造机会,离开这里的机会。
这一刻,阴明原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不远处则是尼尔那称不上壮硕的背影。尼尔没有杀他,同样也没有杀害他待在他旁边的顾易,他只是问了他几个有关“肖恩”的问题,随后便向着塔桥而去。
阴明原知道,尼尔是要去塔桥搭乘位于沿岸的军舰,出岛以后去找肖恩,那个当初将他们掳进这座岛屿,并将他们当成实验材料虐待研究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尼尔是要去报仇,手刃肖恩,阴明原一个激灵,原本都快瘫痪的大脑又一次活络了起来。只要他赶在尼尔之前去找肖恩,并将尼尔准备杀他的消息说出来,或许肖恩能看在他救了他的份上,将功抵过,饶他一命也说不定。或者就让尼尔杀了肖恩,如此便不会有人追究他的责任,而他靠着这一群特殊的孩子,必定能在上位者那里保住地位。
阴明原想了一会儿,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急着去收容所,而是让人找来罗伊,那个喜欢杀人喜欢虐人的上校,他不是还希望出去以后继续上战场吗?这次他给他跟他出岛的机会。
阴明原没有跟别人提起自己要弃岛,也不敢提。
这座岛上的研究员虽不多,却也有五六十人,而负责管理秩序的警卫就更多了,先不说直升机根本载不下那么多人,就算载得下阴明原也不会让他们跟着。
现在因为还没人知道中枢已经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主实验楼和塔桥那边才一片安静,一旦有人知道中枢失控,必定会发生暴动,到那时即便混进间谍之类的也不奇怪。阴明原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所以主实验楼包括负责b栋的警卫一个都没告诉,至于外环的那些人,从一开始他就没考虑他们的生死。
就在阴明原筹划这筹划那的这段时间里,食堂里的实验体包括警卫却是闹得不可开交,说那个地方已经血流成河也不为过,残肢落了一地,基本上没走几步都能踩到一截截的残肢断臂。
死掉的基本都是警卫以及一些食堂员工,而一些实验体也没好到哪里去。大伙儿都是能力者,一旦用了能力也不知道收敛,好些能力彪悍一下子都能把面前的几个人削成人彘。
或许是这地方血腥味太重了,又或许是嫣红太过刺眼,总之到了后来,很多人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字――杀,但具体是要杀谁,又有谁还理得清楚呢?
费梵是在主塔被关,全体能力解禁之前就离开了食堂,因为他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早早便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事实证明,他的直觉还不赖。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伫立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幢外表看似没什么变化,内在已是一番腥风血雨的食堂大楼。
不多时,便有人从大门走了出来,费梵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还是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从食堂出来的人是司悟,此刻他浑身血迹,也不知有没有受伤。见到费梵走向自己,他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顶着满脸的血往另一边走去。
“准备去找医生?”费梵跟在他边上,语调平稳地问了声。
“…………”
没有得到回答,费梵也不恼,自顾自又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医生。”
“…………”
理所当然没能得到回答,不过费梵本就没奢望他说话,倒也不在意,从口袋摸出两颗奶糖,一个丢给司悟,一个则剥了糖纸塞进自己嘴里。
接着,两个小“面瘫”也不管路人那奇怪的眼光(多是投向浑身是血的司悟的),笔直朝着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里,邱墨和魏弋哲还未察觉到外界发生的事情,同样对于阴明原离开主实验楼,朝着收容所而去的事也不清楚。
因为之前两人都受了点小伤,邱墨给魏弋哲包扎好了,魏弋哲眼尖地发现邱墨掌心也是一片血红,当下便要给他包扎。
邱墨本想拒绝,因为他实在不看好魏弋哲的包扎技术。
魏弋哲也从邱墨那犹豫的态度上看出了赤|裸裸的鄙视,立即不满地抗议道:“喂喂,我之前好歹也是个警察,这种小伤我以前经常面对的好吗?”
就是这么一句话,邱墨不情愿,也终于还是交出了自己受伤的右手。
魏弋哲一边给邱墨消毒上药,一边还在为之前的事郁闷:“你确定那变态老头不会找你麻烦?”
“他现在大概忙着别的事,哪有空来找我麻烦。”邱墨显得平静地回道。
魏弋哲听了却不由拧了眉,他还对自己方才的失误有些懊恼,况且邱墨也没跟他说明白阴明原究竟在忙什么,难免让他觉得自己被敷衍了。只是看邱墨那一脸淡定的模样,魏弋哲才压抑住内心的好奇,没有将多得快堆积成山的疑问问出来。
“对了,这次那小孩再回来,你还会像今天这么袒护他吗?”邱墨垂眸看着魏弋哲。
魏弋哲正在绑绷带的手一顿,静默了片刻才回道:“……不会。”
这一声“不会”明显底气不足,邱墨也听出来了。魏弋哲嘴上说不会,但实际上遇到这种情况,指不定又会心软,毕竟是那么小的孩子,没有杀意的时候谁又会想到他们才是最无情的杀手呢?
邱墨理解魏弋哲的想法,却不能认同,不过此刻他并没有说破。
没过一会儿,邱墨的手掌便包扎好了。
看着自己的右手,邱墨嘴角一扯,举起手来在魏弋哲面前晃了下:“你刚是不是说你的包扎技术很好?”
魏弋哲看着自己的杰作,僵硬地笑了下:“……呵呵,还不错吧。”
邱墨瞧瞧手背,又翻过来看看掌心,评定道:“恩,的确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肉包子呢。”
魏弋哲:“……”
☆、第五十四章
医务室门没锁,费梵和司悟一走进去就看到邱墨正拆除手上的绷带,而魏弋哲就坐在对面,斜靠着办公桌破有些不满地瞅着邱墨拆绷带。或许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了,魏弋哲偏头看向两人,却在视线扫到司悟的时候忽得蹙起了眉。
进来的两人中,费梵倒是和平时没两样,反倒司悟满身的血迹,简直就像是从染缸里捞出来似的,就连被他抱在怀里的玩偶都是一片暗红。大概是血迹干涸的原因,伴随着司悟走进,有股令人作恶的腥气若有似无地从他身上飘出来,弥漫在空中有种说不清的恶心感。
一旁的邱墨本来没抬头,闻到这股子难闻的味道,这才抬眸,视线触及到满身是血的司悟,眉宇间也是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对司悟那一身血迹的来源,邱墨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肯定是别人的,就算其中混杂了他自己的血估计也是微乎其微,毕竟看他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受什么伤。
只是没等邱墨开口询问,费梵在看到他手上的绷带后,随意地问道:“医生受伤了?”
邱墨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好像没听见费梵的询问一样,只是不着痕迹地抬手招来米奇。
费梵耸耸肩,偏头,目光正好看到魏弋哲搁在桌面上的手腕,“阿哲你也受伤啦。”
对于两人为什么会受伤,费梵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就好像他清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对两人都有点小伤表示奇怪。
魏弋哲没发觉这样问的费梵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摆摆手,默认了他的询问。邱墨却在费梵说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才带着司悟去休息室的淋浴间清洗满身的血污。
一等司悟离开,魏弋哲就拽过费梵问道:“那小鬼是怎么回事?”
费梵拿着死气沉沉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三秒,过后面上有一丝恍然大悟,但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地回道:“你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魏弋哲被这么一问,反倒有些愣了:“怎么了?”
“没什么,大家突然能使用能力,都比较激动罢了。”费梵左右看了看,这才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坐下,便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你进了医务室以后,真是对外面的事漠不关心啊。”
费梵嘴里含着糖,难为他还能把话说得清楚明白,魏弋哲却在听了这话后更用力地拧紧眉。
“外面发生了什么?”话是这么问,其实魏弋哲也有点猜到了,便又问,“你说大家的能力都解禁了?”
“嗯,你没感觉的话,是之前就能使用能力了吧。”不是疑问,也没有惊讶,费梵说这话就像是在说今天我干了什么什么一样平静,反倒是魏弋哲听了以后惊讶不已。
“你知道?”他可不记得跟费梵说过这件事情。
“你有哪一件事是我不知道的,是医生做的手脚吧。”见魏弋哲露出不满的神色,费梵赶紧又添上一句,“别忘了我在这里的职业。”
“那搞情报的,说说所长现在在哪里吧?”邱墨正好从对面的休息室进来,听到费梵的问话挑了挑眉。
费梵没说话,反而冲邱墨伸出手,“给钱。”
邱墨刚准备说“出去给”,却不想魏弋哲先他一步说道,“费梵,能好好说两句话吗?”
“阿哲,我没想到你这么持家。”这次费梵剥了颗棒棒糖塞进嘴里,末了不忘用那双死鱼眼略有所指地瞟了眼邱墨。
魏弋哲手指一抽:“你说什么呢?”
“持家,你不是跟医生好上了吗?”费梵从嘴里拿出棒棒糖,砸吧了下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可以换个话题,比如……你什么时候嫁给医生。”
“woc~谁说我要嫁给他了?”魏弋哲一把揪住费梵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手指指指邱墨,又指指自己,语无伦次道,“他、我……不管怎么看,应该是他嫁给我比较合理吧。”
费梵偏头看着斜倚在门框上,似乎在偷笑的邱墨,回头又看向魏弋哲,看着看着,原本死水般的眼眸中就多了一丝默哀。就在刚才,这傻瓜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仿佛终于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魏弋哲眉心一拧,撇嘴道:“靠~说到底我干嘛跟你讨论这种事情,而且我跟他……”
想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但事实上他们的确干过一次,只是干过一次并不代表什么吧?更何况邱墨到现在也只说过一句“大概喜欢”的话,就连喜欢不喜欢都没确定又有什么关系可言。
想到这里,魏弋哲莫名有些烦躁,下一秒他松开费梵的衣领,转而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在意邱墨的感受,管他喜欢不喜欢,也不过就上过一次床,况且又是两个男人,谁也说不得吃亏。可饶是用这样的话语安慰自己,魏弋哲仍旧骗不过自己,他喜欢邱墨,并且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自然也希望他能喜欢自己。
然而邱墨从没有正面表态过,他只是几次三番地救了自己,又自然地和自己住在一块,除了冉煜认定邱墨喜欢他,连他自己都不觉得那个人真的喜欢自己。
这一刻,魏弋哲觉得自己就像是进了死胡同,在“邱墨可能不喜欢他只是想跟他上床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这一条道上一冲到底。有那么一瞬间,魏弋哲甚至想直接问邱墨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话,可惜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气的费梵却先他一步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跟医生该干的都干过了……”
这话一出口,魏弋哲整个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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