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多了人就容易懒,更容易意乱情迷。
贺佑钦头靠在沙发上,眼睛却看着窗外。
厉容锐有些奇怪,他今晚已经看了那边很多次了。
“在看什么?”那个地方除了停着的几辆车之外什么都没有。
贺佑钦没有转头,“我原来偶尔也会把车子停在那个地方,然后抬头往上看,有时候看见灯亮起来了就会想从上面看下来的话能看得见吗?三十多层的话根本看不到楼下的人吧,或者人都像蚂蚁一样?”
厉容锐顿了一下,许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抱歉。”
“噗~”贺佑钦笑起来,整个人都靠进沙发里,他挑了挑眉,“有什么好抱歉的,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谁也没让人死心塌地去喜欢另一个人,都是自己选的。”
“你真的没怪过?”
“如果有,我现在能坐在这里?”
贺佑钦把空酒杯放到一边,朝厉容锐招了招手,厉容锐坐到他身边,柔软的沙发立刻下陷了一块。
“你喜欢我?”贺佑钦的声音有些低,他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声音像是含在喉咙里,沙哑又低沉,不经意就鼓动了人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他侧头盯着厉容锐的眼睛,让对方连转开目光都不能。
厉容锐离他很近,近得能看见他眼睛上方一根根的睫毛,还有深棕色的眼珠,他鼻梁挺直,嘴巴微微抿着,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想要凑近在他唇上咬一口。
厉容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喜欢。”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些颓唐地转回头。
在贺佑钦面前承认喜欢差不多就是认输的意思了,但他一个大男人还不会懦弱到连承认喜欢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贺佑钦今晚一直在笑,所以在厉容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又笑了。
他伸手蹭了蹭厉容锐的头,“厉容锐。”
“嗯?”
刚转过头的厉容锐被撑起身的贺佑钦压住了肩膀,嘴巴上濡湿的感觉让他先是愕然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回吻过去,对方攻击性的姿态让他一开始的招架有点吃力,之后却在你来我往中渐渐找到了一些规律。因为贺佑钦压着他的缘故,为了不完全倒在沙发上,他的一只手往后撑着,另一只手揽着贺佑钦的腰。而贺佑钦的手却放在他的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偶尔还伸进头发里摩挲着。
厉容锐觉得像是被他挠到了心里,胸膛重重的起伏着。
喉咙上紧贴的舌头让他不得不扬起脖子发出沉重的喘息,脖子上有些微微的痒和疼,心里却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直到衬衣的扣子解开露出大片的皮肤,突来凉意让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也跟着醒过神。
他睁开眼睛看着贺佑钦,对方正好抿了抿湿润的唇。
两个人目光撞在一起,贺佑钦眼里满是笑意,厉容锐看着他好一会儿,脸崩得紧紧的,他突然起身推开贺佑钦,连拖鞋都没穿像逃难一样跑了出去,甩上了门。
贺佑钦看着合上的房门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倒进沙发里。
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还会害羞?
掌管了偌大厉丰的厉总居然因为一个吻就落荒而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力真是我写的最悲催的男主了,没有之一,二十多万字了才吻上。【蜡烛】
PS:明天又要出发去外地,上周本来就要走的,改了时间,不过这次带上了小电,会尽量更新=v=
☆、第六十五章
厉丰的员工在头一天获悉了总经理和执行长的重大新闻后都做好了之后一段时间被媒体骚扰的思想准备,一边好奇大老板的私人生活,一边为集团的未来发展担忧。公关部甚至为昨天传出的两位顶头上司离婚的消息备案,在一晚上做出了各种应急回答的准备。以至于一大早公司的员工都来去匆匆,偶尔站在一起时才会小声交谈几句。
8点55分,厉总的车子停到了公司门口,打开车门的却是贺执行长!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衬衣是深蓝色的,庄重又不失优雅。驾驶座的车窗跟着降下来,出现的竟然是久不在公司露面的厉总。这是他发生车祸后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面,厉总看起来消瘦了不少,却更加凸显了他的五官,尽管知道厉总已经奇迹般地苏醒,但看到了本人还是让厉丰的员工忍不住兴奋起来。
降下车窗的厉总朝贺执行长笑了笑,然后递了一袋东西给他,眼尖的人看到餐盒就认出了那是蔡记的早餐。贺执行长接过来之后还朝厉总点了点头,然后厉总才把车子开走。
围观的众人顿时不淡定了。
不是说已经离婚了吗一大早上一起来公司,昨晚也是一起过的吧?
一起来公司不说还特意兜路去买早餐,笑得这么甜蜜简直就是在秀恩爱!
到底是谁在乱传他们已经离婚了?这两位的感情分明比过去传闻中好太多了吧!
公关部的员工们集体对视了一眼,有人拿起了电话。
“苏总啊,我觉得我们的稿子应该再改进一下,起码等确认了厉总和贺执行长是不是真的离婚了再定吧为什么?因为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他们好好的对,我没看错。好的,我马上上来开会。”
姚真推了推眼镜,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想打探八卦的人抓心挠肺,只能眼巴巴目送他走进电梯。
姚真也想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发展那么快了,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
还不知道他们早上一番作为又引起了什么波澜的贺佑钦和厉容锐淡定地一前一后进了公司。
不久,厉容锐就在他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公关部经理苏微安。
“恭喜您痊愈,我们一直很期盼您回到公司。”
“谢谢,这段时间辛苦了。”
苏微安在简单的问候之后直奔主题。
“我昨天收到姚秘书的通知,对您和执行长的事情提前准备了一下,媒体那边已经有了消息,不过因为我们打了招呼所以暂时没报,我们担心这件事公布出去会影响厉丰的股价,但消息不可能完全控制住,所以我们想知道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需要我们注意什么。”
厉容锐双手交叉搁在桌上,私心里他是根本不想把这件事露出去的,厉丰的股价只是一方面,跟贺佑钦从此连明面上的关系也没了才是他头疼的。无论是能力家世还是长相,贺佑钦如今都是德海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一旦他恢复单身的消息放出去,不知道会冒出多少追求者。
但消息传得这么快,总会有人忍不住往外爆,如今瞒已经没办法瞒了。
苏微安观察了一下厉容锐的表情,试探道:“您和执行长是不是有别的打算?”比如复婚啊,离婚只是权宜之计啊,想换个方式相处啊苏微安想了一大堆昨晚公关部讨论出来的东西。只要这两位不撕破脸,他们总能想出一些合理的解释降低离婚的事情对厉丰和鼎泰的负面影响,避免让竞争对手钻空子。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情况比他们之前预计的好一点。苏微安想起刚刚下属辗转描述的发生在公司门口的事情。
厉容锐刚好抬起头,他笑了笑,苏微安立刻发现这位上司似乎比从前成熟了不少。
“关于这件事媒体问起的时候你就回答,因为我想重新追求他。”
苏微安愣了一下,“啊?”
厉容锐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媒体问起我们为什么离婚,你就说因为我欠执行长一次追求,这次由我来求婚。”
苏微安看着微微笑着的上司,这次她敢肯定厉总确实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以往了。
“这个说法的确挺浪漫的。”苏微安点点头。
“你觉得这只是给媒体的解释?”厉容锐笑。
“您的意思是”苏微安惊讶。
厉容锐耸了耸肩,“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直到离开厉总的办公室苏微安还在回想他最后的那个表情,她忽然觉得认真喜欢上一个人应该就是厉总那个样子了,苏微安笑了笑,收拾好情绪重新投入工作。
有这样一个上司看来也挺不错的。
厉容锐下班前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监狱那边打来说袁竟惟自杀后拒绝配合治疗,照这样下去他熬不了多久,而监狱方面也不想惹麻烦。袁竟惟提出要见厉容锐一面,所以他们才会联系上他。厉容锐考虑了一会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也有些事情想问问袁竟惟,而这次见面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谋杀罪名成立,袁竟惟被判处了终身监禁,恐怕要在里面待很多很多年了。而袁复立明明做得更多却让人丝毫抓不住把柄,这让厉容锐对这个人更加忌惮,他总觉得袁复立对贺佑钦并不是单纯的有兴趣或者想打垮,更像是有什么更深层的想法让人琢磨不透。
厉容锐下午出了公司,行程只告诉了姚真,至于晚上他更想留着和佑钦吃吃饭四处逛逛。
被人领着进了带铁窗的病房,厉容锐看见了躺在床上苍白憔悴连生气都弱得几乎看不见的袁竟惟。袁竟惟看到他的瞬间眼睛终于有了点光彩。
“你来啦?你终于来了。现在要见你一面居然已经这么难了。”
厉容锐站在进门的位置没有动,似乎也不打算靠得更近一些。
袁竟惟有些失望,对厉容锐的表现又像在预料之中。他说:“你真的已经一点都不喜欢我了。”这是个肯定的句子,袁竟惟用虚弱的声音说出来平白让人觉得难过。
厉容锐站在那里,“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没必要再继续谈了。”他们中间夹杂了太多纠葛已经没办法再去谈感情这种东西了。
“那么你更想谈贺佑钦?”袁竟惟停了一下,“你现在真的喜欢上他了?”他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最后竟然低声笑起来,“所以他最后还是赢了?手段什么的果然无所谓,只要结果赢了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这一点我确实不如他。”
“我跟他之间不是这样。”厉容锐淡淡说道,并不想跟袁竟惟解释太多。
袁竟惟看着高处悬挂的药水一点点灌进他的血管,又对厉容锐道,“你在感情上总是这么天真,你以为你喜欢他他就会喜欢你?又不是做生意有买有得,感情”他冷哼一声,“从来都是不对等的。”
厉容锐没有开口。
袁竟惟笑起来,“你不信?”他摇摇头,“这方面你永远玩不过贺佑钦和袁复立那种人。”
厉容锐面无表情,“袁复立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不问他跟贺佑钦想做什么?容锐,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袁复立有些迷恋地看着他,其间又含着一丝怜悯。
“我只想知道袁复立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厉容锐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袁竟惟的眼神有些飘忽,半晌才缓缓道,“你来亲亲我吧,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厉容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袁竟惟躺在病床上,“我真后悔当初因为你拒绝没有和你上床,其实我根本不介意,那时候我已经很喜欢你,我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在厉容锐的唇上,“你亲我一下我就把我知道的那些都告诉你。”
“不想说就算了。”厉容锐转身握住门把。
“等等。”袁竟惟叫住他,“再和我说说话都不行吗?”他哀怜地看着对方。
厉容锐转过身,“袁复立到底是谁?”
袁竟惟垂下眼,许久才轻声道,“我只知道他不是爸爸的儿子。爸爸当初认我的时候验过DNA,之后我才进了袁家,但后来我查袁复立的时候却发现他和我不止血型不同,竟然根本没有亲属关系。”
“那他又是不是袁夫人的儿子?”
“我不知道,袁夫人过世了好几年了,我那时候没什么势力也查不到袁夫人头上。”
厉容锐相信至少这件事袁竟惟没有骗他,因为和袁复立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袁竟惟才毫无障碍。
“赵三爷为什么肯帮你?”厉容锐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袁复立从我这拿走了一件东西交给了他。”
“什么东西?”
袁竟惟没说话。
厉容锐皱眉,“是什么东西?”
袁竟惟许久才抬起眼,“三年前我从你抽屉里拿走的玉挂饰。”
厉容锐愣了一下。
袁竟惟却笑了,“没错,就是那个你不记得什么时候捡到的东西,后来贺佑钦追着你的时候看到了,却说东西是他的,你一怒之下把那个原本很喜欢的小玩意儿扔进了抽屉,被我拿走了。袁复立有次见了找我要了过去,然后给了赵三爷。”
如果那个玉挂饰真的是佑钦的,那赵三爷想要帮的应该是佑钦?为什么?这中间又有什么原委?
袁竟惟见他不说话,缓缓道,“容锐,虽然我们之间有不少纠葛,但终究有这么多年的情分,有句话我想提醒你。”他加重语气,“不要太相信贺佑钦,不然你会后悔的。”
☆、第六十六章
三天后,厉丰的记者招待会如约召开,仍然由苏微安代替发言,厉容锐让苏微安公布出去的内容果然引起了一片哗然。厉容锐和贺佑钦虽然解除了婚姻关系,但厉总的宣言显然还有另一种意味。而贺佑钦在厉容锐回归厉丰后仍然担任着执行长的位置,似乎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很多东西。厉丰和鼎泰的股价在小幅度震荡了一下后都有了些许提升,也反映出市场对两家企业的态度。虽然姻亲关系能够影响很多事情,但决定一个企业优劣的毕竟还是它本身的实力。
对于厉容锐声称要重新追求贺佑钦这件事媒体也是看法不一。有人认为这是两家企业基于合作关系做出的共同决策,用感情问题转移民众视线,也有媒体认为这是厉丰的又一次炒作。作为常年出现在德海财经杂志的厉丰来说炒作虽然不是常事,但也并不罕见。如今不管什么企业对企业形象的经营都很看重,厉丰这次只不过是拿大老板开涮了而已。当然也有人猜测这是厉容锐对贺佑钦的让步,因为在他昏迷期间,由贺佑钦带领的厉丰不止走出了困境还做出了相当不错的成绩,所以两人即便感情破裂厉容锐在面子上也要照顾贺佑钦一些。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认为这所谓的告白出自真心。
发布会在德海造成了什么影响且不说,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却早一步离开了德海市。就在昨天夜里厉容锐接到了贺佑钦的电话,他想要去临市的香糖县考察。
德海虽然繁华,但临市璃州却仍然有许多落后的小山区,贺佑钦想把业务拓展到璃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贺佑钦提出璃州的开发计划后厉容锐也对那个地方研究了一番,他确实在其中看到了商机,却不知道为什么贺佑钦会把计划定得这么急。
璃州靠山,交通方面对德海的依赖性很强,而香糖县在璃州的最北部。因为工业污染并不严重,再加上植被的覆盖率相当高,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其实十个十分宜居的位置,至少德海的富豪在呼吸多了污染严重的空气后应该很想去那边偶尔小住度个假。但这些都要建立在便利的交通上,现阶段那个地方只能称作有前景。
但仅仅是这样应该并不值得让贺佑钦对这个计划如此执着。
厉容锐把收集来的资料又研究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在香糖上。难道香糖这个地方其实有着什么尚未开发出来的珍稀资源
如果贺佑钦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又会对厉容锐在商业上的敏锐触觉多一份肯定。
厉容锐现在收集到的资料只是一般人都能查到的,但他其实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香糖靠山,交通不便,因为山上土壤贫瘠,连开荒出来都种不出什么好东西,最后那山就仅仅是香糖人玩耍时的大花园,因为种不了地所以香糖很穷,很多资源都跟不上,通讯方面也比其他地方落后。曾经的贺佑钦就很想把通讯业务拓展到那边,所以对香糖做了很多调查。结果没等他的调查完全结束,香糖的大山就发现了某种稀有金属,那个打算在香糖做房子玩的富豪发了大财,之后又和ZF合作搞开发,从此青云直上。虽然最后那个富豪因为私底下做了太多龌龊最终被挑下马,但香糖绝对是一个宝地。
贺佑钦的计划当然不止是那所谓的稀有金属或者和ZF的关系,当然这些也很重要,但贺佑钦想做的更多,另一个时空尚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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