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并没有看见此刻拜伦脸上的一抹深思。
他这头刚坐稳,就听拜伦突然开口:“你身上的这个图腾,绝对不要轻易让人看见。”
居然还是格外慎重的口吻。
“为什么”艾泽一问出口就意识到了答案:“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拜伦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直直地看着他的碧蓝双眼里是明显的探究。他并没有沉默太久,仿佛是估量了一番又得出了结论一样,拜伦一抬手腕,居然开始解起了胸前的扣子!
不论是在原著里还是艾泽的认知里,拜伦的形象除了正直善良富有正义感以外,还有一个词能形容,那就是“禁欲”。
作为光明神的眷属也好,一个普通的男人也罢,拜伦的外表就和欲念挂不上钩:他的衣着永远得体,衣扣从来都扭至第一个,白色内衫、棕色长裤、黑色长靴,甚至是一向梳理得整齐的金发和温和的笑容,无一不透出拜伦那一丝不苟的生活作风。
因此他突然开始解衣扣的确是一件令人不得不大跌眼镜的行为。
艾泽眼睛差点瞪脱窗,这回还没等他瞎想,剑士解了衣服扣子拉开前襟后,露出的一部分胸膛就立马吸引了艾泽的注意力,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脱口而出:“哇!拜伦你的身材好MAN!”好结实的胸肌!
拜伦:“……= =”没有让你注意这个啊!!!
……以及那个MAN到底是什么……
意识到和自己进行着谈话的对象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艾泽“嘿嘿”笑了两声后无比尴尬地自觉略过那个话题。他的视线这时候才落到了拜伦真正想要让他看的东西上头――剑士的左侧前胸大约是心脏所在的位置,赫然是一个看上去和他后腰侧处非常相似的金色图腾。
…………咦……?
艾泽的智商君难得上了回线,他在看见拜伦前胸上那个金色的图腾之后,脑海里瞬间将好几件事串在了一起:拜伦身为光明神眷属的身份、他那一句“竟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自己身上出现这个图腾的模糊时间段……
他的思绪最后终止于三天前在自己巢穴里出现、并且钻进他身体里的诡异黑色不明物……
别告诉他除了穿成蜘蛛以外他还变成了某个神o的眷属啊!
原著里不是这样的啊!没听说伊薇特吸收了冥蛛的晶核之后还变成冥神眷属啊!
看着艾泽的脸色变来变去的,拜伦就知道他可能也猜想到了什么。事已至此,拜伦也没有继续玩猜谜游戏,而是指着胸前的金色图腾开始解释:
“我成为光明神眷属的那一天,在教会聆听神谕的时候,光明神赐予了我‘绝对净化’这一能力。作为得到这一能力的见证,这个图腾出现在了这里,它象征着我身为光明神眷属的身份,也是我使用‘绝对净化’的条件。你瞧,图腾中央的点和外围的半圆是光明神的神徽,而你身上的那一个中央的纹样则与我身上这一个位置相反、形状也相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拜伦顿了顿,轻声抛出了答案:“艾泽,你身上有冥神的神徽……你是冥神的眷属。”
其实这和艾泽自己心里的猜测毫无出入,但真正亲耳听到这一事实,它仍旧是一颗重磅炸弹。
艾泽觉得这事儿你玄乎:“我不是蜘蛛吗?”他抓着头发一脸澹骸霸趺从滞蝗槐涑闪耸裁蹿ど窬焓簦搞毛啊!”
突然多了一重身份,艾泽却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
奇幻小说里和暗属性挂钩的百分之八十都跟过街老鼠似的,什么死灵法师啦黑暗生物啦可都是光明教会盯着绞杀的对象,虽然艾泽看的这小说里着重点在于三角恋和报社,并没有过多提及教会和黑暗生物之间的争端,但不提不代表没有啊。
关于原著所在的这个世界,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艾泽敢用一根黄瓜打赌,拜伦要求他不能轻易让人看见这个图腾肯定是因为这个!
回想起来,这几天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他在自家巢穴里的诡异遭遇了,按照拜伦之前还在旅店里看见他腰上什么也没有的说法来看,他突然变成什么冥神的眷属……估计就是那个从扭曲空间的罅隙钟掉出来的黑色不明物搞的鬼了。
想想看,前后有多少人进过他的巢穴?为什么那个黑色不明物体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挑他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出现,还那么巧当着他的面掉到他的蜘蛛网上――就像是知道他一定会被气息所引导着,忍不住去摸一样。
穿越、转种族,现在又变成了什么冥神的眷属,这一连串的事件发生得也未免太顺理成章了吧?
艾泽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会不会……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这事情的本身,就意味着他被什么人设计了?
这都已经牵扯到了神o眷属的身份……
难道说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做的好事?
艾泽在情感上其实不太能接受这事情,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连穿越都不是做梦了,被神明耍了一把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这么想着的艾泽正斟酌着提出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冥神眷属的疑惑,可就在下一秒,他看见了拜伦盯着他时脸上的神色。
那分明就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艾泽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拜伦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之后顿时有些诧异,而诧异的同时也隐约感觉挺委屈――这不是明摆了在试探他么?之所以在告诉他的时候态度那么谨慎,现在看见了他是什么反应之后又这样松一口气,难道说到了现在他才刚刚被稍微信任了一点吗?
他以为之前向拜伦坦白他是冥蛛时就算投诚了,可很显然依照拜伦的处事方式来说并非如此,现在又加上了冥神眷属这样一个对立的身份……
……虽然挺不甘心的……可仔细想想吧,他的身份也确实没法让人立刻放下心来。
艾泽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对自己能不能顺利得到拜伦的信任而产生了质疑。
怎么就落了这么个蛋疼的身份呢??要是当时没有因为伸手去摸那个黑色不明物体该多好……该死的好奇心!
艾泽今天跌宕起伏了好几次的心情down到了谷底,加上晕船症作祟,整个人在双重打击之下显得蔫蔫的。
其实严格说起来,拜伦那个松了口气的表情并不算坏事,艾泽只能猜测――那大概是拜伦从他的直觉反应中判定出他本身对这个身份的态度是无害的,才会露出那种表情。
艾泽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坚定或是表决一下他的立场,可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瞪着眼看着拜伦重新把扭开了的衣服扣子又扣上。
金发剑士垂着头,侧脸线条堪称完美,他的五官在明亮的烛光照射之下就像是顶级的雕刻作品,显得格外立体。
帅气值简直爆表。
艾泽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跟拜伦说一下他继续去甲板上吹风,没想到拜伦扣好扣子下一个动作就朝他伸出了手――
覆在了他的脑袋上。
艾泽只觉得拜伦的手在他脑门上揉了揉,然后轻轻拍了两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光明神的第一信条就是平等,放心吧。”
听到拜伦突如其来的安慰,艾泽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去。
他迎上了金发剑士嘴边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那笑容里还含着几分促狭和逗弄:“王城是教会的地盘,所以不要轻易被人看见你身上的神徽,你那么笨,要是随随便便就被抓住了我会很困扰的。”
看见拜伦用这种表情说着这样的话,艾泽心里某个角落传来了剧烈的“轰隆”声――
在他心目中,拜伦那原本还只是碎裂了一个角、闪着金光的完美形象……现在彻底崩塌了。
☆、23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艾泽的神经再粗,他都该意识到一个问题。
拜伦大概、也许,貌似……真的不像是他所想象的那样,是个纯良和善的正直好青年……
因为受了严重精神打击的艾泽在这天晚上毫无意外地失眠了。艾泽知道自己是有点被拜伦突然切换出来的腹黑属性给shock到了,他僵着躺在船舱里好半天了,在发觉自己实在是睡不着之后也不敢再这么瞎折腾――
他们上的是一艘客货两用船,载客用的舱室统一设计成两人一间,而在上船的时候西蒙和伊薇特就声明了不习惯和别人睡,因此在付足了两张床位的价钱之后,他俩分别拥有自己的舱室,此外,伊薇特的两个女仆睡一间舱室,于是最后就又剩下他和拜伦,凑在一道再次成为室友。
这个分配倒是和原先住旅店时一样,一开始艾泽还挺高兴的:脑残粉嘛,能和偶像住一起感觉不要太好哦!
可反观现在他的处境……
坦白说,自从他发现了拜伦的里人格之后,艾泽就有种幻想破灭的忧桑感。
“哎……”
大半夜,黑漆漆又空无一人的甲板一侧传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艾泽对今天他和拜伦完全说开了的这件事感到异常没有真实感。早先他还在质疑自己的能力,思考着他是不是真的能够让艾泽相信他什么的……结果他这打算着表心迹啦立功啦压根儿都还没付诸实践呢,就莫名其妙地被拜伦所接纳了,这他能有真实感吗!
倒不是他怀疑拜伦的态度,而是像拜伦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用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来引诱他放松警惕。
在知道他是冥蛛后却没有直接“处理”掉他、反而给他一次机会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艾泽心里清楚,以拜伦的角度来说,他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艾泽最直观的感觉是酱紫的:最开始他是被当成大难不死却失了忆的生还者来照顾的,那时候他的定位很简单,文艺的说法就是生命中的过客;而几天后他向拜伦坦白了他身为冥蛛的身份,估计就升级为需要时刻监控的对象……?直至今天以前,艾泽都能够感受到拜伦和他相处时客套又不失礼节的态度,说得不好听的,他之于拜伦大概就像是家里来了一个名声不好的客人,又得礼貌以待,又要时刻提防着。
可在下午被拜伦像摸小狗一样揉了几下头发之后,事情就不太对劲了。
无论是拜伦看他的眼神,还是在那以后为了照顾他而发生的肢体接触……虽然拜伦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艾泽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完全不懂拜伦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
艾泽只感觉他和拜伦的相处模式好像毫无预兆地切换到了某个未知频道――这不,他之所以睡不着跑到甲板上来吹风,就是因为睡觉前拜伦又摸了一次他的头,他当时就被拜伦的举动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突然切换出奇怪的属性很}人的你造不造啊!
和白天一样,像块布似的“挂”在船舷上的艾泽有些愤愤地用指甲刮了两下手底下的木板:老子又不是什么宠物!老子的本体可是凶残的高等魔物冥蛛啊!尼玛下回再把他当小孩子什么的就用腐蚀性的蜘蛛网把拜伦糊了!……才怪……
想也知道那种事他根本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他苦恼的其实根本不是拜伦有里人格,也不是被当成小盆宇or小宠物摸了头神马的,而是被拜伦这么对待了却根本没有丝毫不快的自己……不,何止是没有不快,说实话他其实还挺享受的。
所以他真的是基佬么?
自我挖掘什么的……那过程太心酸他不敢想。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艾泽只好呆呆地看着漆黑一片、起伏不停的水面。
静谧的夜晚,除了水流和木制船体摇摆间发出的“吱嘎”声,就剩下从岸上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狗吠。
因为他们所搭乘的这艘船不止载了客还载了货,为了装卸货和补给,有几个港口是必须要挂靠的。像今天,在傍晚之后这艘船就泊进了现在所在的港口,卸完货天都全黑了,为了行船的安全考量,船长便把启程的计划放到了隔天一早。早已习惯在水上生活的船员们但凡遇到这种停靠在港口过夜的机会都是不会放过的,攒在兜里好久的薪水不下船去挥霍一番接下来是不会安心做事的,因此碰上这种日子,船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船员们上了岸不闹事,并且在第二天开船前回来就不会有问题。
没了船员的船上一片宁静。
秋季的夜风透着丝丝凉意,这让艾泽的晕船症也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靠了岸船体摇晃的幅度没有那么大了,也或许是稍微习惯了坐船的感觉,总之晚饭之后艾泽就没有再吐过了。可这大半夜的在甲板上吹风却也同样让他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虽然不清楚蜘蛛会不会感冒,但是艾泽姑且还是停止了大半夜在甲板上感风伤月的蛋疼行为。
他返身往船的左侧走去,准备由那一边的舱门进入下一层客房所在的走道,可没走两步他就再一次耳尖地听到了从甲板另一侧船舷那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嗯?怎么回事?
艾泽刚还在疑惑是谁兴致那么好,和他一样大半夜跑到甲板上来吹冷风,那边传来的声音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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