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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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可是她还没二十五岁啊。

可菲差一点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幸好她及时忍住了这句话,不然可能会被蹂躏至死啊。

所以她只能傻笑着,让前面这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拆开那些瓶瓶罐罐,好心的教她怎么使用这些早就满出她柜子的保养品。

实话说,她不讨厌这种被关爱的感觉啦。

她们教她擦保养品,从头到脚,甚至帮她修了指甲和眉毛,还教她怎么画眼线睫毛膏擦指甲油,红红和恬恬不时还会冒出一些和男人有关的限制级话题,害她听得脸红心跳,既好奇又害羞。

几个女人笑闹着,开起了临时的保养派对,一起躺在床上敷着面膜擦身体ru液,讨论对化妆品及保养的心得。

正当大家聊得兴起,楼下突然传来男人大声争执咆哮的声音。

女人们吓了一跳,全部安静了下来,几乎在那一秒,可菲认出那个正在咆哮的人,是阿震。

她在第一时间跳了起来,拿掉面膜飞奔下楼。

其他三个女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跟下楼去。

“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没有办法维持冷静。”韩武麒坐在椅子上,两脚交叠搁在办公桌上,一边翻阅手中的杂志,看也不看那冲来和他拍桌子的家伙,只淡淡道。

阿震愤怒的说:“方水净怀孕了,她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行你知道这件事和我有关,这里最应该去希腊的人就是我”

“你错了,最不应该去的人就是你,如果在背后主事的人真的是麦德罗,你出现在那里也只会刺激他而已,我不要你去打草惊蛇,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他头也不抬的继续翻着写得天花乱坠的八卦杂志,边说:“这事我和你岚姐,屠勤屠鹰会和方水净亲自去处理,你就待在这里,在事情没搞清楚前,你不准离开红眼大门。”

“我已经不是小鬼了”阿震咬着牙,怒瞪着他说:“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而不是闷不吭声的瞒着你。”韩武麒将杂志又翻一页,道:“既然你已经不是小鬼了,就做个聪明男人应该做的事,待在这里,直到我们查明状况。”

第15章2

阿震怒瞪着那个老神在在的家伙,倾身将那本该死的杂志压在桌上,低咆:“去你的我受够了处在这种被动的状态我受够了一忍再忍,我不要只待在这里我要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那王八蛋在搞什么鬼”

被剥夺了手中的阅读刊物,韩武麒抬眼,瞧着他挑眉说:“只要一查明,我就会告诉你,我不会瞒你,你应该很清楚,不管查到什么,我都不曾瞒过你,不是吗”

阿震双瞳一暗:“的确,你不曾瞒过我,但麦德罗的名字出现在那本日记里,他就在那边搞鬼,你知道我比你更清楚他可能会怎么做,让我去,我可以逮到他,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可以”

“阿震”韩武麒冷声开口打断他,斩钉截铁的道:“你不是他。”

他抿紧了唇,脸色奇差无比。

“这件事急不得,你要在我这里,就要照我的规矩来。”韩武麒定定的看着那个不知不觉已经比他还高半个头,锻炼得和他一样强壮的臭小鬼,道:“你要待在这里,这是命令。”

阿震额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还想再据理力争,可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却只是瞧着他,开口道:“小肥,不要躲在门后偷听,去订五张到希腊的来回机票。”

闻言,他浑身一僵,几乎在同时,门后传来抽气的声音。

他不知道她在外面,他刚刚来的时候,她还不在外头。

他应该想到她会听到声音跑下来,但在屠鹰告诉他水净说的事情之后,他失去了冷静。

担心她听到了太多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一时间有些慌,他甚至一下子想不起来刚刚他到底和武哥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些字句与对话才浮现脑海。

没关系,那些细节不够多,她不够聪明,不会知道的。

“阿震。”

武哥的声音传来,他回神,瞪着前方那个男人。

“别逼我找耿叔他们三个过来看着你。”韩武麒两手抱胸,扯着嘴角,笑笑的吐出威胁:“那只会证明你还是个小鬼,而且让我显得很没用。”

他下颚紧绷,眼角抽搐。

韩武麒挑眉,再笑:“告诉我,我需要请小肥去打那通电话找他们过来吗”

他脸色铁青的站直了身子,瞪着武哥,咬着牙关,挤出三个字。

“不需要。”

语毕,他脚跟一旋,转身开门走了出去,那个刚刚还躲在门后偷听的女人,此刻正坐在她自己的座位上,满脸通红的面对着电脑,连线上网订票,她身边还有另外三个女人,一个靠在桌边假装在修指甲,一个站在文件柜前快速的翻着资料,另外一个脸上还有着面膜,对着桌上的镜子弄半天。

她们每一个都穿得既轻松又休闲,有人还打着赤脚,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才从楼上跑下来的,不过此时此刻,没有人敢回头看他一眼,包括那个穿着睡衣,己经飞快订好机票,却还是不敢转头看他的笨蛋。

他喉头紧缩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甩门下楼回地下室去。

武哥他们去希腊了。

第二天,红红也被叫去支援已经到墨西哥接案的阿浪。

这两天,公司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

阿震整天摆着个臭脸,让其他人情绪也跟着不好,虽然阿南试图搞笑,但仍无助于寒冻的氛围。

可菲猜恬恬和静荷学姐知道些什么,八成是阿南和屠勤有和她们说过一些事,但她们没有主动提,她也装不知道,她总是很识相,总是晓得何时该装傻,这是她的生存本能。

然后第三天晚餐时,电话响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盯着那支电话瞧。

她站起身,快步上前接了起来:“喂,红眼意外调查公司您好。”

“小肥,叫阿震听电话。”

武哥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可菲紧抓着话筒,转身看着他,吞了下口水,道:“阿震,你的电话。”

他放下碗筷,走到她面前,接过话筒。

她走回自己的位置,却依然忍不住担心的看着他,餐桌上的每个人都是。

他面无表情的握着话筒,站在那里听武哥说话,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或生气与释然,他就只是没有表情的站着,三不五时应上一声。

“嗯嗯我知道。”

然后,他平静的挂掉了那通电话,走回原位,稀松平常的拿起碗筷,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继续吃饭。

他表现得如此正常,反而让她更加紧张。

可菲忐忑不安的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可他却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

他只是如往常一般,慢条斯理的吃着他的饭,没有人敢问他武哥说了什么,就连阿南也一句不吭。

沉默与紧张,在餐桌上浮游着。

他吃着饭,慢慢的吃,像是在吃什么美食珍馐的吃着,很安静很安静的吃着,但他脸上像是戴着面具,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几近机械化的动作,更是让人神经都绷紧了起来。

他没有夹菜,一次也没有。

然后,他终于吃完了那碗饭,起身下了楼。

他不大对,她知道,他看起来很好,但愤怒的情绪充塞在他的眼角眉梢,在他过度正常的举手投足之中,被他强压在平静的外表之下,仿佛随时就要爆了开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感觉到。

她坐立不安的忍了大概三分钟,然后站起来。

“小肥。”

听见那声叫唤,她转头看去,只见平常总是嘻皮笑脸的阿南瞅着她,认真的开口警告:“别去。”

她不安的看向楼梯口:“可是”

“没关系,他需要发泄。”阿南握着筷子,道:“你现在下去只会被迁怒,事实上,如果我是你,我会等明天再到楼下去。”

那是一个很好的忠告,真的。

她应该要听阿南的劝告,她应该要等他发泄完,不要去面对他吓人的脾气,但她忍不住,认识阿震那么久,她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想到他刚刚那克制的表情,她心口莫名抽紧。

“我我还是下去看看好了。”

虽然明知这样不好,只是自找苦吃,她还是丢下了这一句,冲动的下楼去查看那个男人。

可菲匆匆的下了楼,谁知却看见他很正常的在电脑前工作。

方才那呼之欲出,几乎冲破他表面张力的怒气,已被控制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可是总感觉,他还是在生气,但他外表偏偏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让她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敲打键盘的声音,如下雨般回荡一室。

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森然的背影,她忐忑不已,不安的绞着手,半晌才鼓起勇气。

“阿阿震”

“嗯”

他听起来,很平静,让她有些困惑,但还是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嗯。”

他只回了一个音节,就一个简单的音节,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心头莫名再一揪,不知怎地,感觉像被一面巨大冷硬的厚墙排拒挡在外头。

她猜他不好,但他不肯说,她也不敢再问。

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人独处,不需要她多管闲事。

这念头,让她畏缩,感觉有些丢脸,一时间,这小小的房间,仿佛连能让她好好站着的地方都没有。

瞧着眼前那明明很近,不知为何却感觉好远好远的男人,她喉咙紧缩着,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接下来那几天,他一直没有来找她。

她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在地下室的男人,她有想过要问武哥,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却又觉得那是他的私事,他如果想让她知道,自然会来和她说。

可他一直没有来。

他会出现在餐厅吃饭,会到健身房运动,依然在电脑房继续工作,但他没有来。

夜晚,变得如此漫长。

第三天晚上,她难以入眠,不自觉下楼,以为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来到二楼却听见健身房里有声音。

可菲探头去看,健身房里很暗,那个人没有开灯,只有昏黄的街灯从窗口透进。

跑步机上,有个人正在慢跑。

是阿震。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前方,有如机械一般,不断交替着双脚,身上的汗水早已浸湿衣服,湿到都在滴水了。

她愣住,查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半夜三点,可是她记得他从昨天晚上九点就已经在这里,如果他没休息一直待在这里,那不就表示

他跑了六个小时

她震惊的瞪着那个男人,可他甚至没有察觉她在这里,而他那台跑步机旁边的地上,摆放着好几瓶矿泉水的空瓶,最后两瓶是倒在地上的。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过去六个小时,他一直在这里。

跑步,就只是跑步。

“阿震”还没想,话已出口。

他一愣,回头看来。

她忧虑的站在门口,瞧着他,为他感到害怕。

“很”她揪着心,提醒:“很晚了。”

她看见他瞄了眼墙上的钟,表情微微一僵。

“我知道。”

他嘴硬的说,但终于,他停下脚步,下了跑步机,抓起毛巾擦汗,然后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他掩饰的很好,可她依然看见,他下楼时,双脚微微在抖。

她怀疑他真的知道过了多久。

咬着唇,可菲走进已无人的健身房,慢慢蹲了下来,收拾那些干到一滴不剩的空瓶。

过去几天,她一直以为他多少有睡一下,但显然没有,根本没有。

她很想帮他,但他不让她帮,她也不知该从何帮起。

泪水,无端涌上眼眶,滴了下来。

第16章1

大汗如汪洋一般,从全身的毛细孔中渗出。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站在书柜前,将湿透的毛巾紧握在手中。

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发现,自己在跑步机上待了那么久。

他甚至不记得他是何时上去的,他只是想让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要去想。

一直以为,他控制的很好,以为他可以靠时间,消磨掉那些不满与愤怒,但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好漫长好漫长。

所有的事物都像隔着一层薄膜,听不明白看不清楚,只有压在心中恨,越长越大,越来越清楚。

麦德罗做了另一个。

武哥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着。

屠震看见书柜玻璃倒映着那张如此熟悉,又那般陌生的脸。

来到红眼之前,他以为那人已经死了,他消失了这么久,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们都以为,那人早已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他不曾再尝试绑架他,他们都以为他已经放弃

但没有,他没有。

根据日记上所说,他已经换了新的身体。

那恐怖的事实,让他愤怒得想吐。

水净的阿姨证实了,他去拜访过李奇曼,她亲眼看过他,那个人很年轻,大概和你差了五六岁,我想是你被带走之后,他才又再次尝试。

他早就应该发现,早该猜到那个恶魔会怎么做,早在阿南被绑架时,就该想到他想要阿南做什么,但他们无法确实掌握麦德罗的行踪。

另一个。

另一个和他一样的孩子。

阿震,那不是你的错。

武哥这么说,但那当然是,怎么可能不是

那本来是他,那个被当作器官的人,是他

有一就有二,麦德罗的身体已经残了废了,他能做一个,就能做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更多

他应该要想到,应该要阻止,他应该要能够阻止

玻璃里男人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用那张镶了钻石的左眼,残废的脸,嘲笑着他。

你是我的,你就是我。

恍惚中,他又变成了当年那个男孩,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同时有着恶魔与天使面孔的男人靠近自己,露出恐怖的笑容。

你是我

他一拳击中了那张脸,砰的一声,玻璃在瞬间破裂四散飞溅,尖锐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割破了他的拳头,但疼痛无法驱散心中的怒火,不能舒解半点无力的痛苦,只有那张不肯消失的脸,随着碎片分裂得更多,哈哈大笑着。

你是我,就是我你是我的身体,是我亲手制造出来的

你属于我,属于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喘着,他可以看见当年的自己,可以看见那个和他一模一样,却不知名的男孩。他清楚他会有的恐惧,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因为麦德罗。

生来,就为死亡,只是躯体。

你逃不掉的是我的,永远都会是我的

深入骨髓的无力恐惧与罪恶感,还有难以克制的愤怒,让他再也忍不住咆哮出声,抓起台灯砸了出去。

更多的玻璃飞散,更多的麦德罗狂妄的嘲笑着他。

你是我的身体

我的我的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怒吼着,失去控制的开始破坏攻击着周遭所有的一切。

可菲才收拾好健身房,正要回房上楼,就听到一声闷响,从楼下传来,她愕然的看着下面,还以为自己听错,却又听见第二声闷闷的巨响传来。

是地下室。

她惶惶然下了楼,发现声音是从那个属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的,而且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吓人的声响变得密集不间断。

每一声可怕的巨响,都让人听得胆战心惊头皮发麻,那暴力的声响,伴随着愤怒的不明嘶吼,听得她腿软心颤。

乓乓乓乓

可菲惊慌的站在地下室的走廊上,在那些连续不断的暴力声响中,吓得直发抖,犹疑着是否该靠近,那声声的巨响,让墙面窗门都像地震般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崩塌。

他不曾如此失控,不曾发过这么大的火。

三天了,他压了三天,才终于爆发。

她不想靠近,不敢过去,她可以感觉到他有多么愤怒,她应该如阿南所说,等他发泄完再来。

可在感受他愤怒的同时,她却也能清楚察觉他的痛苦,从他的声音之中,在他的愤怒之下,那发自内心深处的苦痛。

锵啷

随着另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突然变得那么安静,让她好害怕。

明明很害怕,她两脚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前,等她发现时,她已经来到了他房门外,踏上惨遭分尸倒在地上的房门,跨过那被拆毁的书架,踩着那些散落一地的书籍,和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的家具。

房间里,灯破了,门垮了,只剩浴室里的灯,挣扎着闪烁不停。

在那阴暗破败,恍如被强烈台风横扫而过的混乱正中央,那个男人背对着她,跪倒在地。

他像头负伤的野兽一般,低垂着头,蜷跪在地上,全身肌肉紧绷,两手紧抱着脑袋,双肩微微战栗着。

可怕的暴力造成的碎片,成放射状,以他为中心往外扩散。空气里,像是被人灌进了又浓又黑有如沥青一般的愤懑怨恨,教人无法呼吸,不想靠近。

但她没有办法离开,她没办法抛下他,也无法顺从心中本能闪躲危险的警告,只能不由自主的被那跪在闪烁的灯光之中,破坏了一切的男人吸引。

身不由己既惊且惧的,她绷紧了神经,缓缓朝他靠近。

当她来到他身前,看清他的模样,不觉倒抽口气。

他的衣服破了,裸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有好几道长长的撕裂伤,鲜红的血汨汨渗了出来,其中一处还插着一小片碎玻璃。两只大手的指节全都是血,木屑和晶亮的小玻璃沾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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