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子实闷闷不乐的踢开柴房的小门,坐在草埔上,就着月光看自己磨出血泡的手心。
五子端着托盘,其上搁着一碗咸菜和两个馒头,进来柴房,扔在破木桌上。
潭子实劳累了一天,抱着馒头啃了一口,又吐了出来,“馒头怎么是馊的?”
“爱吃不吃。”五子端出去喂了门口那只大狼狗,“下贱人还装什么清高,少爷特意吩咐送来的,我们哪里有你这么大的福分,真是不识好歹!”
五子踢了踢狗盆子,大狼狗抬起头,舔着嘴朝潭子实叫了两声,似是有感激之意。
潭子实颇不耐烦的甩上了门,合衣而眠。
夜半,肚子咕噜噜叫了一阵,潭子实缩成一团,挨着墙。
潭溪见他着实可怜,潭老爷临走前又泪眼婆娑的再三嘱托,将他的宝贝儿子托付于他,一连几日都未曾好好饮食,饿处个毛病便不好了。
潭溪悄悄溜出房门,摸到伙房里,把柜厨里翻了个遍,在一个锅灶里找到几块蒸熟的番薯块,另一根被啃了一口的鸭腿。
潭溪用手摸了摸,早就凉透了,便生火热了热,用布快包着,捧到柴房,搁在门口,敲了敲门。
潭子实饿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敲门声,见门半开着,门外空无一人,走到门口一看,地上放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几块热乎乎的番薯和一根鸭腿,忙四下张望,见各处厢房都没动静。
第二日,潭子实劈了一天的柴禾,晚上归房时,整个人散了架子似的瘫倒地上,潭溪照旧摸到伙房,翻了些吃的送到门口。
第三日,潭子实抱着扫帚扫了一日的地。
第四日,挑了一日的泔水。
第五日,洗了一日的马厩,被枫逸的两匹骏马用尾巴甩了脸。
潭子实忍气吞声这么几日,心里怄火不能发,便把火气洒在畜生身上,提起鞭子一通好打。
两匹骏马撒开蹄子四处乱蹬,朝外头嘶鸣。
潭子实手下一点不留情,打完了马,被枫逸手下的小厮按在地上,结结实实也给了他一顿好打。
二十鞭子下去,潭子实早没了嚣张气焰,气息奄奄的面朝尘土趴着。
枫逸远远坐在屋檐下,身后围着一群下人,冷眼旁观,看的津津有味。
五子跳着脚在潭子实跟前蹦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混账奴才,少爷的马你也敢打,这可是王府送来的汗血宝马,岂是你能打的!”
说着,提着他的领子拖回柴房,气哄哄道:“少爷有命,今日晚膳也就免了,你好好思过罢。”
潭子实趴着躺在床上,面色泛白,眼珠发红。
潭溪谈了口气,夜里又为他偷食吃。
却说潭子实自从挨了一顿毒打,整个人忽然阴沉起来,遇人遇事不多言语,手脚也变得麻利起来,整日闷声闷气,不再惹是生非,偶尔遇上管家少爷训斥,也知道低着头不再冲撞。
潭溪暗暗欣喜。
这晚乌云遮月,寒风猎猎,才刚交了二更,天上便零零星星飘起了雪花,角门边的大狼狗瑟瑟缩在墙角,不时呜咽一阵。
潭子实这几日跟在王厨子后头打杂,不到三更是不放人回来的。
潭溪独自倚在门口看天上飘雪,忽闻大狼狗低低叫了一声,一个人影慌里慌张的从角门溜了进来,往前院儿跑去。
潭溪本不欲管闲事,反倒巴不得枫家遭贼,偷他个家破人亡才好,正幸灾乐祸,那个人影快步走过伙房,灯火照在身上,潭溪心头一惊,只觉得这个人影看起来分外眼熟,便急忙跟了上去。
却见那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挨着墙根走,出了后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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