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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对方偏偏摆起架子来,完全没了之前的那股殷勤劲儿,关爻越想越气,手上也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善舞断不会坐以待毙,关爻先出了手,那他只能回击,右手一翻,妄图摆脱关爻的钳制。

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要论普通的近身搏斗,善舞短时间内不一定会输给关爻,但关爻一使出那身邪功,善舞便有些招架不住起来。

关爻的邪功招式偏阴柔,而善舞所学的招式为阳刚,那邪功不仅有深厚的内力为底,且招招狠毒攻人死穴,关爻下手不知轻重,竟将善舞的左肩与臂膀整个打至脱臼。

关爻脸色一变忙收回掌力,原本存了想和善舞好好谈谈的心思,没料想到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他又打伤了善舞。他在炼血门所学皆是强取豪夺,除了教主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会假以辞色,见了想要的就直接夺过来,见了想杀的就决不让对方见到明天的太阳。

只是面对善舞,关爻就乱了手脚,他想让善舞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来,就算是夺过来也好,可又怕弄伤对方。

善舞疼出一头冷汗,他咬牙从关爻的身边退开几步,他身形高大健硕,而那脱臼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显得有些怪异。

“我、我不是故意要弄断你的手,”话一出口,关爻自己都有些呆住,他居然在为自己作解释。

“你要解气杀我便好,能不能求你放过马场里的其他人?”善舞喘着粗气说道。

“谁说要杀你来着?”关爻怒目瞪着善舞,“你过来,我帮你把手臂接回去。”他向善舞招了招手。

善舞处于下风,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关爻身边。

关爻捏住善舞的手臂,猛地一扭,将对方的左臂接了回去:“你动动看,可有不适的地方?”

善舞闻言稍微动了动左臂,除了关节处还有些酸痛,倒无其他不适,他摇摇头。

“你早该乖乖听话些,不然也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关爻没好气地说道。

“……关爻,你到底想做什么?”善舞极少叫关爻的名字,他搞不明白对方为何一会要打要杀,一会又帮自己疗伤。

听到善舞喊了自己的名字,关爻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他答道:“不做什么。”

善舞狐疑地看着关爻。

想了一想,关爻故作随意地说道:“我缺个人在身边伺候,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凑合些,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这……”善舞皱眉,若关爻不是炼血门的人,他自是愿意相陪的,但对方是与正道势不两立的魔教中人。

“哼,”关爻冷笑道,“你该不会又要说什么正邪不两立之类的蠢话了吧!”

“我答应你,”善舞突然说道,“我愿意在你身边做牛做马,但是有一个条件。”

“你说,”关爻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不可随意杀生。”

“什么?!”关爻眼睛一瞪,“要我等着别人来杀么?!”

善舞仔细一想,关爻身为炼血门的人,此前肯定树敌众多,遂补充道:“倘若不是对方要先取你性命,你不可杀死对方,这样可以么?”

“你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么?!”关爻盛怒,“你又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指手画脚?我要你做下人,你反倒骑到我头上来了!”

善舞捂着左臂低头不语,不敢再激怒关爻,能够劝服关爻从善也算是好事一桩,他可以留在关爻身边,却无法接受对方在自己面前夺走他人性命。

关爻在善舞面前来回走着,气呼呼的说了一大推,随后又停了一会,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主动杀生。”

善舞抬头看着关爻,眼中又是欣喜又是疑惑。

“这下你可满意了?”关爻的口气有些无耐,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

善舞傻笑着点点头:“嗯,你容我跟姜大哥他们道声别。”

“好,明日辰时我们就在这里相见。”说罢,关爻施展轻功,这抹红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林间。

见人终于走了,善舞叹了口气,用他一个换姜挺他们的平安也算值得,关爻是他招惹回来的,该自己付出代价。

“人跟丢了?”杜沿杉坐在房内,身边的暗卫正跪在地上汇报手上的情报。杜沿杉让他们一路跟着关爻,谁知被对方使诈甩掉。

“属下知罪,请主人责罚,”那名暗卫将头抵在地上。

“算了,你先下去吧,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杜沿杉摆了摆手道,如果能送关爻身上入手,那查起炼血门的毒药一事会容易很多,如今断了线索只能从头开始了。

“多谢主人。”暗卫起身想要退出房去。

“等等,”杜沿杉想到了什么,又叫住对方,“我不曾给过你们银两,你们手头可有日常支出所需的银两?”

“主人不必担心,您之前在其他地方置办的那几处产业,所赚回来的银子一直够属下们日常行动所需。”

“那就好,你下去吧。”杜沿杉想起之前自己为了不惹人怀疑,将豢养暗卫们所需的钱财与自己的彻底断绝关系,特地在其他地方以别人的名义开了几间铺子,还租了不少良田给农户们,赚回来的银子用于暗卫身上,只是后来他忙于其他事务,一直没有再管过那些产业,没想到他的手下却管理的井井有条,如今他手头正紧,这也让他省下不少心思。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另杜沿杉没想到的事也即将来临。

第42章

姜挺将上午做好的陶罐放置在铁架上,下面放了个火盆,慢火烘烤着已经成型的陶罐,隔一炷香便将陶罐翻个位置。

他根据不同的需要还做了好几种造型,可以用做盛水器皿,或者腌菜、存米等等,然后运到附近的村子去兜售,这里的村民大多不怎么富有,一个陶罐大概只能买几文钱。他打算先做几个试一下水,若是受欢迎再做大批量的,拿到集市上去卖。

当然这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姜挺完全可以通过系统的积分来兑换银两,1点积分就可以换足足十两银子,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银两的来源,不得不做些伪装。

当姜挺把陶罐们反转第三遍时,善舞回来了,姜挺看他的脸色不太好,便上前询问。

善舞没有隐瞒,把遇到关爻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姜挺。

“你不该答应他的要求!”姜挺听完当即脸色大变,“他不是那什么炼血门的人么?你这样太危险了,要是他一个不顺心那你开刀解气,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姜大哥,”善舞笑了笑,“关爻并不会随随便便杀人的,他已经答应我过了。”

“您难道忘记上次是谁把你打成重伤了么?”姜挺怒斥道,“他……他该不会是用我们来威胁你了?!”

善舞摇头:“是我自愿的,他并没有逼迫我。”说着,他将背上的竹篓放下,将里面的木柴搬到火盆边上,刚接回去的左臂在扯动间还有几分疼痛,善舞皱了下浓眉,这并不算什么,比起其他人的安危来说。“而且继续待在马场里实在没多大意思,我也想另谋出路。”

“善舞你听我说,”姜挺一把扳过善舞的肩膀,“我会有对付关爻的办法的,而且杜大人身边还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你完全不必担心,用不还早怕那个关爻!”

“嗯,”善舞点头,蹲下|身子往快要熄灭的火盆里加木柴。

这下,姜挺彻底没了摆弄陶罐的心思了,他留下善舞一个人看火,快步前往杜沿杉的房间,向他禀报此事。

木南正在杜沿杉的屋内写字,杜沿杉刚教了他一篇新的文章,是关于治国之道的。木南对里面的意思无法理解,杜沿杉便一句一句的解释给他听,还教会他识了文上的几个生僻字。

“大人,”姜挺见杜沿杉大房门大开,便停在门外低声说道,“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杜沿杉闻声看了姜挺一眼,回头对木南说道:“你先自己写几张字帖,我去去就回。”说完朝屋外走去。

姜挺忙跟了上去。

伏在案桌上的木南抬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怎么了?”杜沿杉走到走廊尽头的一处拐角,转过身问道。

“善舞在外面的林子里遇见关爻了,”姜挺答道。

“哦?”杜沿杉眯了下眼睛,“那个炼血门的歹人又回来了?”

“正是,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善舞说他想让自己跟他走。”

“我会吩咐我的手下们在附近加强防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杜沿杉踱步道,“魔教中人行踪诡秘手段残忍,此人不除必有后患,这几日你们要多加小心。”

姜挺点头:“慕行你也要多加注意。”

正当两人还想说些什么时,善舞突然跑了过来。

“杜大人,外面来了朝廷的信使!”

杜沿杉眼神一暗,立刻朝前门走去。

“信使?”姜挺问道,这时候朝廷派来信使做什么?难道又要对杜沿杉不利?

“是的,听对方说还是百里加急的,不知出了什么事。”善舞走到姜挺身边,与他一同跟在杜沿杉身后。

骑马而来的有两人,在牵着两匹良驹站在院中,杜沿杉见那两人穿的官服为专门替皇帝传圣旨的官员所有,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道圣旨会来的这么快,十国之会的日期竟提前了足足一月。如今他手上的证据还不够充足,无法彻底扳倒新皇一派,他必须尽快查清楚炼血门下毒一事,还有雷帛的下落。

“圣旨到――”官员见杜沿杉出现,便从身上的宝匣中取出一道明黄色的卷轴。

“微臣接旨,”杜沿杉撩开长袍下摆,下跪接旨,闻声而来的姜挺等人也纷纷跪在杜沿杉身后。

这篇圣旨颇长,姜挺跪趴在地上静静听着,大意是要杜沿杉立刻赶回元京,还连升三级封他做了护都使者,出使三年一度的十国之会。

他依稀记得三年前的十国之会分明是在七月后举行,可现在还没到夏天。

“……钦此!”

杜沿杉起身接旨:“有劳两位大人连日赶路,请到屋中用些茶水,稍作休息。”

“多谢大人美意,”那官员知道杜沿杉的身份,忙回礼道,“小的还得赶回元京去复命,就不敢耽搁了,告辞。”

“送两位大人,”杜沿杉说道。

姜挺会意,上前朝那两名官员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送出门去。

等姜挺回来时其他人都散开了,而杜沿杉还站在原地发着呆,手里紧紧攥着那道圣旨。

“慕行,皇帝让你回元京,你会作何打算?”姜挺问道。

“明日启辰,”杜沿杉说道,他望着姜挺的脸,犹豫道。“你……”

“我同你一起去,”姜挺立马接上杜沿杉的话语。

杜沿杉微微一笑:“好,好。”

当晚,几人连夜收拾好了形状,杜沿杉决定暂时将马场关闭,让姜挺、木南和善舞一同与自己回元京,到时再安排几个闲职给他们。

连同斗霜和砚墨一起带走,如今的砚墨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身形笨拙,不太适合长途跋涉。杜沿杉原本想把砚墨留在附近的农家暂未照看,但以砚墨的脾气断不会离了姜挺身边,他们只有尽快启程,在路上稍微放慢脚步,不让砚墨过于疲劳。

第二天,众人将行装搬上马车,由斗霜在前面驾着车厢,砚墨的缰绳拴在车厢后头。杜沿杉为了减轻斗霜的负担,将之前一起带到马场里来的大部分书籍和衣物统统锁在了马场之中。

车厢里坐着杜沿杉与木南,姜挺和善舞则在车头驾马。

在出发前,姜挺准备了不少馒头和干粮,以便路上不时之需,还带了些调味品,光这些馒头不够四人分食,还得打些野味充饥。

锁上马场大门后,姜挺最后看了眼这个在自己重生后生活了不少日子的地方,转身坐上了马车。

车上,姜挺有些担心关爻,他知道杜沿杉的暗卫就在附近跟着,不过仍不敢掉以轻心,他偷偷从身侧拿出黑铁系统,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危机提示,轻轻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问道:“那个关爻可有说过要你什么时候过去他那里?”

善舞答道:“他……他没说具体时间,只叫我收拾好之后自行去林子里找他……”善舞不太擅长说谎,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结巴,编了一套哄骗姜挺。

“那好,我们趁还有些时间尽快离开这里,倒时他一人无法立刻追上我们,到了重兵把守的元京,量他有三头六臂也不敢轻举妄动。”姜挺说道。

“姜大哥……说得对,用不着怕他,”迎面吹来的微风轻轻拂过善舞耳边的碎发,他望着眼前不断交替的景物,笑的有些无耐。这速度还不及关爻的轻功,而且对方跟他说好了今日去林子见面,他要是等不到自己,很快便会察觉有异并追上前来,到时他会连累到整车的人。

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停在一条溪边休息了片刻。

姜挺给砚墨喂草料补充体力时,善舞说自己要解手便匆匆离开,那时姜挺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在善舞身后喊道与他一起去解手,但对方跑得很快,一下子消失在树林间。

“这个傻瓜……”他懊恼的回到了马车边,“善舞走了。”

杜沿杉正挽着袖子蹲在溪边打水,听到姜挺的言语,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淡淡道:“一个大活人想走,你总是强留不住的。”

“他是怕关爻会害到我们,才向对方屈服……”姜挺双手握拳,一脸颓丧。“不知关爻会如何折辱他,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你认为关爻一定会害他么?”杜沿杉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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