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久等不到万荏弥归来的钟其扬,心中忍不住忐忑,立于大厅门前,翘首凝望。
“阿弥还没回来吗”钟随安来到儿子身旁,看见他溢于言表的关心之情,也忍不住跟着担忧起来。
“嗯。”小家伙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前几次探监,阿弥都不到傍晚就回来了,怎么这次会这么晚该不会出事了吧”
钟其扬身子一僵,脸上神情微凛,再也按捺不住。
“我出去一下。”话都还没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如果小家伙真出了什么事
打开大门,钟其扬被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之后,立即冲了上去。
“小家伙,你呆站在这里做什么”抓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伸手抬起她低垂的头,察觉到她脸上的冰凉。“你站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不进屋去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
万荏弥眨了眨茫然的眼,似乎此刻才回过神来。
“小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呆呆地问。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望了望四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钟家了。“咦我什么时候走回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钟其扬担心地问。
“其扬,先让阿弥进屋里去,别受寒了。”钟随安不知何时也到了大门口。
钟其扬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带她进屋,没有发现到钟随安诧异的眼光瞪着他们交握的手。
“你们谈,我先去休息了。”钟随安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回房。
将人带进温暖的大厅之后,钟其扬立刻追问。
“我也没去哪里,探视完二厨大哥他们之后,何茵茵派婢女堵我的路,说要见我,我就去见她啦”
“何茵茵找你为什么”
万荏弥脸色有些古怪,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
“我家有三个姐妹,我爹对我们的寄望很高,一满十岁,就开始教我们做菜,可惜的是,我们三个姐妹完全没有遗传到我爹做菜的本领。”
她答非所问的说着,他虽然一脸疑惑,可没有打断她,默默的听着。
“一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我们姐妹终于学烦了,老实的告诉我爹,我们不学了,我记得那天我爹好生气,足足训斥了我们两个时辰,隔天在酒楼里,还不时的对我们叨叨念念。”她耸耸肩,好无奈的样子。“我已经忘了当初我们顶了什么嘴,只记得我爹气得顾不了什么,当场就放话,说什么他毕生的心血全都写成一本膳食密笈,里头有好多独门食谱,我们做女儿的不希罕,那么他会找个传人把膳食密笈传下去,叫我们三姐妹到时候不要后悔了”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没有惋惜,只有怀念。
“后来呢膳食密笈有传承下去吗”钟其扬总觉得这故事似曾相识。
“问题就在这里。”万荏弥嗤笑。“哪来的什么膳食密笈,根本是我爹随口胡诌的,别瞧我爹在厨师界赫赫有名,他可孩子性了,全是为了和我们这三个女儿赌气才说的,结果发现我们一点也不在乎之后,他就没再提起了,谁知道我们万家有本膳食密笈的事就这么传了出去,引得好多人争相来拜师,为的就是要那本根本就不存在的膳食密笈,你说可不可笑”
哦,这个故事真的似曾相识
“小老板,听说你们钟家也有一本代代相传,传媳不传子的秘食录”
啊,他想到了
钟其扬恍然大悟,她的故事也曾在他身上发生过。
“不知道钟家的秘食录和万家的膳食密笈,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万荏弥瞧着他。
“的确,虽然原因不尽相同,不过结果似乎大同小异。”他失笑。
“说来听听。”她好奇的说。
“我十岁那年,有一次和我爹为做菜的事意见相左,他说要那样做比较好,我却有不同的意见,所以互相不服气的两人就各做各的,然后让我娘评比,我娘在不知道哪道菜是出自谁手中的情况下,大大的赞赏了我做的菜比我爹做的那道好,呵,你别瞧我爹现在一副烂好人的形象,对做菜这种事,他可是很任性的,他认为自己的厨艺绝对不可能输给一个十岁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总之呢,我爹输不起,于是就气呼呼的骂我不孝子,瞧不起他什么的,最后还说,既然我瞧不起他,他就不把我们钟家代代相传传媳不传子的秘食录传给我的媳妇,往后的两年,还不时在我面前炫耀秘食录里头有多少独门菜谱,有多少失传的美食佳肴的烹调方法,我想,钟家有一本秘食录的消息应该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那么有这么一本秘食录吗”
“有啊,不过那是我爹为了取信于我,自己临时编写出来的,里头的菜谱都很普通,他主要的目的只是想让我看看书皮上的秘食录三个字罢了。”
“你看过吗”
“我没看过,不过我问过我娘了,既然是传媳不传子,那么秘食录就应该是我娘的才对,我娘偷偷告诉我真相,不过要我不许让我爹知道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原来如此。”万荏弥了解的说。
“为什么谈到这件事”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往事的。
“是这样的,我知道何大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钟其扬挑眉,随即意会。“难不成是为了秘食录”
“没错,因为传言中秘食录是传媳不传子的,所以他才要把女儿嫁给你,进而得到秘食录。”
“他又不是厨师,要秘食录做什么”真是奇怪。
“献给皇上啊谁叫皇上重口腹之欲呢以过去的经验,每次年宴里,皇上若吃到让他赞不绝口的佳肴,一定大方赏赐,如果何大人能够献上秘食录,还怕不能飞黄腾达吗”
“是有道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何茵茵说的。”万荏弥耸耸肩。“她没说得那么清楚,但是只要稍一推敲,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对了,何茵茵见你,是不是要你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她威胁兼利诱的要我偷出秘食录交给她。”她脸色又有些古怪了。
想到何茵茵的说词,她不懂,何茵茵怎么会以为对她说那些话她就会答应替她偷秘食录呢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何茵茵知道我的身分,她知道我是万荏弥。”她瞅着他。
“真的”钟其扬讶异。
“真的,她一见到我,就直接叫了我的姓名,我一直都只用阿弥而已,不是吗更古怪的是,她说只要我帮她偷出秘食录,她就不会嫁给你,对我来说应该是乐见其成。”
钟其扬扬眉,他对小家伙的心思自己也是刚察觉而已,连小家伙自己都还懵懂无知,为什么何茵茵这么有把握,而且说得好像他和小家伙已经山盟海誓了似的
“知道你是位姑娘并不稀奇,可是知道你的身分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知道阿弥就是万荏弥的人,只有三个,你我,以及宋贞琴。”万荏弥离开何府之后,脑袋里就已经将这些疑问过滤一次了。
“你的意思是,宋姑娘很可能和何大人他们有关”钟其扬沉吟,宋贞琴和姓何的吗
“现下需要的,就是如何证实。”
他脸色微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须臾,露出一抹狡笑。
“证实他们的关系倒是其次,我想,既然他们想要秘食录,那么我们就给他们秘食录,你觉得呢”
万荏弥忽地眼睛一亮。
“不不不,我有另外一个好点子,既可以知道宋贞琴是不是为了秘食录而来,也能让如意酒楼摆脱麻烦,顺利的话,还能让他们起内讧。”
钟其扬挑眉。“你是想”
万荏弥凑进他耳旁嘀嘀咕咕了一阵,“怎样,这办法不错吧”
理解她想怎么做之后,他赞赏的一笑,轻声调侃,“看来我不能再小看你了。”
“紧张了吧,等这件事解决了之后,就该你遭殃了,嘿嘿,你等着接招吧,小老板”
三天后的清晨,钟家在一声狂呼中揭开混乱的序幕,之后,八卦沸沸扬扬的在市井上传了开来
听说,钟家传了好几代的秘食录日前失窃了。
听说,钟老板因为此事自责不已,长跪于祖先灵前不起。
听说,钟小老板在秘食录失窃那晚,曾在书房外头瞧见了一道纤细的黑影,原本不以为意,以为是家中哪一位婢女,后来秘食录失窃,才惊觉原来是女窃贼。
听说,钟小老板悬赏重金,并扬言将不计一切代价,寻回秘食录。
听说,钟老板为此事抑郁成疾,倒卧病榻。
听说,日前何大人父女三人食物中毒事件,经何大人明察秋毫宽宏大量之下,已经将关入牢里的七名如意酒楼的二厨和助手跑堂,无罪饬回。
听说,如意酒楼预计三日后重新开张,开张时将会推出新的菜色,并且八折优待
在市井一片听说中相互交头接耳之时,钟家内部也没闲着。
“人咧”万荏弥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唷喔有人在吗”
“别耍宝了,你明知道人一大早就离开了。”钟其扬在她身后不客气的敲了她一下后脑勺。
“嘿嘿,好玩嘛”她嘿嘿一笑,耸耸肩走进宋贞琴这一阵子住的客房四处探看。“她离开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不过倒没想到她会选择不告而别的方式。她不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吗要是秘食录找回来了,难不成她还能想出另一个理由再住进钟家”
“就算要她再说出十个理由,我想也没问题吧”钟其扬淡淡一笑。“不过,她当然是确定秘食录不会被找回来才敢这么做的。”
“咦,为什么”
“因为秘食录就是被她偷走的啊”
“嗄我以为女窃贼的传言是你故意放出去的风声,没想到真被她偷了”
“要取信于人,当然要逼真一点。”
“可是你不是说秘食录里头的菜谱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菜色吗她一看不就穿帮了”
“我爹能做一本,难道我不能效法”
“你是说你自己做了一本,将里头的内容改了”
“没错,而且那些内容绝对能唬得住一般人,除非看的人也有一手高超的厨艺,对烹调有高深的了解,才会知道若按照上头的食材和作法去做,烹调出来的食物一定会中毒,那又另当别论了。不过你放心,所谓中毒也只是会让食用者肚子绞痛而已,不会致命。”
“依照目前有限的线索推断,可以确定的是,宋贞琴和何清文确实是同伙的,所以当宋贞琴偷走了秘食录之后,何清文也在几日后成为大人大量的好官,无罪开释了二厨大哥他们七人。”万荏弥沉吟了一会儿。“何清文的目的,是想藉由献上秘食录给皇上,取悦重口腹之欲的皇上,进而权势富贵一手抓,可是皇上身边有个一流的御厨,他肯定看得懂你那本菜谱里的玄机,所以只要何清文将菜谱献上去,肯定会遭殃,是吗”
钟其扬赞赏的微笑。聪明,没想到不用他解释,她自己便能融会贯通。
“没错,轻者丢官重者丢命,若更不幸的话,被判个弒君之罪,可要罪连九族呢”
万荏弥斜睨着他,没想到这钟其扬,竟然将她的计谋更发扬光大,更加完美看来他除了厨艺之外,其它方面也不可小觑。
“怎么,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瞅我”察觉她异样的视线,他似笑非笑的微弯身,与她面对面。
她微怔,因他突然贴近的俊脸莫名的热了颊,有点慌的退了一大步。
“不要突然靠我那么近,想吓人啊”为了掩藏自己被他搅乱的心跳,她没好气的说。
他挑眉,睨着她微晕的嫩颊,嘴角微勾,不退反进,硬是又凑上前去。
“怎么,害羞了”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
“哈你在说笑话啊,谁会害羞,你吗”她不客气的嘲讽。
“不,你害羞了。”钟其扬又逼近。
万荏弥退无可退,因为她的背已经抵在墙上了。
“胡说,我才没有害羞”她逞强的抬高下巴。
“是吗”他一手抵在她身侧的墙上,另一手伸出食指轻轻划过她的粉颊。“那么你告诉我,这红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脸颊是怎么回事呢”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让人想咬一口”他那异于平常的古怪言行,让她慌了手脚,平举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无奈却推动不了分毫,只能无措的大喊,“你,你走开啦”
“弥儿”钟其扬温柔的低喃。
“噗”听到他对她的称呼,万荏弥不解风情的喷笑,不仅所有旖旎的气氛霎时散去,更没有意外的,喷了他一脸口水。
“万荏弥”他微玻a邸br >
“抱抱歉。”她赶紧拉起衣袖帮他擦拭,嘴里仍忍不住为自己开脱。“谁叫你要突然用那种恶心的语气和称呼叫我,不能怪我啊”
抓住她趁机在他脸上“卖力”擦拭的手,他可不想脸上脱层皮。
“你喔”无奈的一叹,不理会她错愕的表情,他闭眼凑近她,与她额抵额。
“你哦,可不可以留些空气给我”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闭嘴。”温和下了一道命令,此刻他只想与她温存一下,不想听见她不解风情的话。
“可是”
“再说话我就吻你。”他睁开眼睛瞪着她。
猛地闭上嘴,万荏弥像看怪物似的瞪着他。
“可惜。”咕哝一声,钟其扬当真是一脸可惜的表情。
看着她怔愕的俏脸,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快速的偷了她一个吻,然后在她因错愕尚未回神时,迅速退开。
“等一下到厨房来,准备试做下十道菜。”吩咐完,便丢下尚未回神的她兀自离开。
嘴角勾着笑,走到门外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她的尖叫声,他忍不住呵呵低笑了起来,心情愉悦的往厨房去。
一身红衣劲装,手上拿着带勾软鞭,宋贞琴一反在钟家时端庄的模样,俨然是武林儿女的打扮。
倨傲的立于何清文面前,不善的瞪了一眼他身旁的何茵茵和何梦梦,沉窒的气氛充斥着大厅。
“东西呢”何清文问。
“东西当然在我手上,不过你得先将我开出的条件办好,我才会把东西给你。”宋贞琴冷傲的说。
“哼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骗我们完成你的条件之后,你就翻脸不认帐。”何梦梦鄙夷的望着她。
宋贞琴冷眼睨着她。“这是你们必须要冒的险。”不相信,她并不强求。
“你这样子,我们怎么知道你值不值得相信。”何茵茵不屑的低叱。
“我说了,这是你们必须要冒的险。”宋贞琴懒得和她们两个废话,转向何清文。“你怎么说”主事者是他。
“我要先看见东西。”何清文老谋深算的说。
“你以为我像你那两个女儿那么蠢吗”宋贞琴冷笑。
“你是什么意思”何茵茵和何梦梦同时怒喊。
“闭嘴”宋贞琴不耐烦的低吼,手中的软鞭威胁的朝她们两人中间挥了过去。“别再让我听见你们的声音,否则下一鞭打的就不是空气了。”
何家两姐妹心有不甘,却不敢再妄动。
“我不想再浪费口舌,给我一句话。”宋贞琴冷眼看着何清文。
“好我会选一个日子,将你娘的灵位迎进何氏的祠堂。”
“等事情办好了,我就会把秘食录交给你。”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贞琴。”何清文叫住她。
宋贞琴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孺慕之情,不过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她没有回头,用淡漠的背影对着他,静待他的下文。
“你最好没有欺骗我,否则你会知道后果。”何清文沉声警告。
她脸色更冷,紧抿着冷硬的唇,良久,才发出冰珠似的声音,“做好你该做的事,至于其它,不劳费心”寒了心死了心,她不再奢求什么了,只要完成娘临终的遗愿,其它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等她离开后,何梦梦气愤的问:“爹您当真要让那种低贱的女人进何氏的祠堂”
“就是说啊,爹,这等于也承认宋贞琴是您的女儿啊,难道您真打算让那个低贱的人认祖归宗”
“都给我闭嘴”何清文瞪了两个女儿一眼。“要不是你们不争气,我又何必受那贱人的威胁。”
“爹啊,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是钟其扬眼光太差,我们已经很委屈了”
“够了”何清文不想再听,“这件事你们不要再插手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拿到秘食录,其它的,我自有主张。”
哼只配让人玩的女人,怎么有资格进何氏祠堂接受何氏子孙的香火,简直是作梦。只要秘食录到手之后,宋贞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哼哼,她的命留着也没用了
第九章
窗外,瑞雪终于飘下,代表年关将近了。
这一阵子,可以说是万荏弥最惬意的一段时间了。
每天,她爱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各家名酒在钟家的酒窖里全都找得到,她根本巴不得就住在酒窖里。
所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她啊,正在彻底执行呢
“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呵呵,钟其扬,来,你也陪我喝一杯,美酒当前,错过可惜啊”她很大方的替他倒了一杯,殷勤的亲手端到他唇旁,娇憨地笑着。
“弥儿,你今天又喝掉我酒窖里多少酒”照她这种喝法,就算有十个酒窖也不够她喝,他得想个办法抢救那些珍贵的美酒,不能让它们消失得太快。
“唉唷,三八才计较这个,小老板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万荏弥呵呵地笑着,对他亲昵的称呼,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手上本来要给他喝的酒,很顺手的送进自己的嘴里。“酒嘛,就是要给人喝的,光是放在酒窖里,它们会哭的。”
“我看会哭的是你吧”这阵子真是太宠她了。“明天同我到酒楼去。”
“嗄,为什么”
“你忘了,你可是我的助手,年宴快到了,你不来帮忙行吗”这小家伙,根本就忘了这件事了
“我才不要咧当初接下这份工作我可是很不得已的,现在我的身分都摊在阳光下了,我干么还要做牛做马的累死自己啊”她又不是傻瓜。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钟其扬差点失笑。“别忘了你到如意酒楼的目的。”为了拐她陪他到酒楼,他提醒她,她的破坏大计。
“呵呵,我这几天想了很多,终于领悟之前我有多笨了。”
“难得你终于领悟这种搞破坏的念头很蠢”
万荏弥瞪他一眼。“抱歉,你会错意了,对于我伟大的计划,我一点都不觉得蠢,我只是领悟到,没有必要现在搞破坏,我只需要等到举办年宴那天,在你做的菜里动些手脚,就没问题啦”
真是执迷不悟啊
“是吗那我请问你,你要怎么接近那些食物”年宴可是准备给皇帝吃的,马虎不得,闲杂人等可不许接近的。
“哈哈,这还要问,我是你的助手,本来就在一旁了,哪还需要想办法接近”
钟其扬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可是刚刚我好像听见有人不要这个工作了,不是吗”
“嗄”她一愣,随即呵呵干笑。“唉唷,只是暂时的咩,等到年宴的时候,我就回去当你的助手了。”
“不。”他断然的摇头。想得真美
“你说不是什么意思”她玻鹧邸br >
“你认为我会要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也不打算学习的助手吗要嘛,你从现在开始就跟着我,我会好好的训练你,要不,你现在不想辛苦,那年宴你也不必参与了。”
“卑鄙,你威胁我。”万荏弥气恼。
“这不叫威胁,弥儿,这是老实说,你自己考虑,明日卯时一到,不见你的人,我就当你拒绝了。”说完他拿走她的杯子,将里头的酒一仰而尽。
“啊你竟然抢我的酒喝。”没来得及抢回来,她扼腕的发现那是最后一杯。
钟其扬望着她,下一瞬间,抬手攫住她的后脑,往前一压,温热的唇封住了她因为错愕而微启的粉嫩唇瓣,将口中的酒哺喂给她。
“咳咳”没料到他有此一举,她一个不察,呛得厉害。“你咳,你不要脸”讨厌,他最近老是爱吻她,他到底把她当什么啊如果喜欢她,就说啊,更何况,如果真喜欢她,怎么又会忍心让她辛劳
哼,肯定只是爱占她便宜。可恶
“明天卯时,记住。”钟其扬深深的望她一眼,才起身离开她的卧房。
“去就去,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就好了。”万荏弥噘着红唇,她一定要大肆破坏,让他悔不当初。
走着瞧
从那天开始,如意酒楼就“热闹滚滚人声鼎沸”,最常出现的声浪就是──
“呸这是什么啊”
“啊,这甜汤怎么这么咸你们是打死卖盐的不成。”
“天啊这百花酿鱼肚竟然是甜的。”
“嗯西瓜盅竟然是酸的。”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渐渐的,新的传言又绘声绘影的传了开来。
听说,钟小老板自从秘食录遗失之后,厨艺大幅滑落,惨不忍睹,原来真正厉害的,是秘食录,失了秘食录,料理天才也只能变蠢才了。
“唉阿弥,你真是”三位二厨大哥苦着脸,这阿弥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动手脚,面对她那张嘻皮笑脸,再看看无动于衷的小老板,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再这样下去,如意酒楼会被阿弥给搞垮的。
有鉴于此,忠心耿耿的他们来到钟随安面前诉苦──
“没听说我病了吗这种事找你们小老板就行了。”坐在床上,钟随安已经答应儿子让他全权处理,而他尽全力配合当个抑郁成疾的病人。
病了忠心耿耿兼忠厚老实的大伙全都一脸狐疑,不懂掩饰。老板看起来红光满面,身形比起前一阵子是更加圆润了,横看竖看倒着看,都不像是生病的人啊
可是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身为忠心耿耿兼忠厚老实的下属,自然不会去质疑老板的话。
因此,就变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啪”甲高礼神准无比,挂在肩颈的毛巾一甩,正中桌上的苍蝇。
“唉连苍蝇都没几只,不够咱们打发时间。”梁二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两眼无神。
厨房灶火已经两天没点燃了,也就是说,如意酒楼已经两天没一个客人上门。
“你还真的毫不手软啊”斜靠在门框上,钟其扬双手环胸,看着酒楼惨淡的状况,万分感叹。这就是所谓的破坏容易经营难吧不知道等年宴过去,要重建如意酒楼的名声得花多久的时间
“哼哼,后悔了吧”万荏弥得意的用鼻子哼了哼。
“后悔倒还不至于,只是挺佩服你的。”他故意道。反正连半个客人也没有,再糟也不过如此了。而且,没客人,她的破坏功力就施展不开,此时不气她,更待何时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啊,客倌,里面请,要吃什么要喝什么,本店目前正在做半价优惠哦,请”热络的招呼像被人硬生生的勒住喉咙,倏地卡住了。
“啧,真难得,竟然还有客人敢上门。”万荏弥不怀好意的一笑,又准备大展身手了。
“不,小家伙,这个客人你不能动。”
“哼,我管你”
“小家伙,他是左宰相,你敢动吗”
左宰相大人
好吧,她是不敢。
“他现在来干么人我们都自己救出来了,他来得太慢了啦”念几句应该没关系吧
“应该有事要谈,我去去就来。”
万荏弥耸耸肩,看钟其扬上前,和那个据说是左宰相的人上三楼去。
“喂,你有没有听说,那左宰相大人因为一场意外,结果失去记忆呢。”
“我听过不只如此,左宰相大人还整个个性都变了。唉以前的左宰相大人是多么完美的人啊”
“唉”同声一叹,惋惜一个完人的消失。
叹归叹,送菜送酒还是照样送上去,可是不到两刻,楼上便有了动静,原本还在叽叽咕咕说八卦的众人立刻噤声,一会儿之后,就看见小老板领着左宰相下楼来,两人在门口又谈了几句,左宰相大人便上马,驾的一声,策马离去。
“哇在大街上骑快马,他就不担心撞倒人喔”万荏弥不苟同的说。
门口,刚刚为左宰相大人牵马过来的李成惊愕的瞪着她,先是因自己目前的工作觉得丢脸,可一转眼,他想到,为什么万大小姐会在这里难道这一阵子如意酒楼的不顺,全都是万大小姐搞的鬼
瞬间,他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
“小老板”他立即冲进酒楼,来到钟其扬面前。
“什么事”钟其扬蹙眉。
“小老板,我已经知道这一阵子咱们酒楼生意一落千丈的原因了。”李成兴奋的说。
“喔,说来听听。”钟其扬不动声色。
“全都是她搞的鬼”李成手一指,指向站在厨房门口的万荏弥。
她一愣,倒忘了李成的存在了,不过何妨钟其扬早就知道啦
“为什么说是她搞的鬼”
“小老板,你被她给骗了,她是个姑娘,而且还是吉祥酒楼的大小姐,她女扮男装混进酒楼,就是要破坏咱们酒楼的生意。”
“我知道。”钟其扬耸肩。
“小老板不用感谢我,揭穿她是身为酒楼一份子应该做你知道”正想高谈忠贞不二言论的李成突然一顿,错愕地望着钟其扬,再望向一脸嘲弄笑容的万荏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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