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推开房门,外头的雨声更大了,一阵夹带着湿气的凉风拂面而来,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他偏过头,就见她像个小可怜似的缩在房门边,头低垂在膝盖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但她不该没有反应,照理说,她在听到开门声时就会全身紧绷的跳起来,她绝对不会让他瞧见她这狼狈的模样。
“小野猫”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他感到不对劲,蹲下身轻碰她的肩,“你”
熟料他才一碰到她,她便整个人往另一头倒下去,幸亏他反应快,赶紧拉了她一把,她才转而倒入他怀中。
她似乎已经昏迷了,难怪刚才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摸着她的脸颊,发现比他稍早摸到她时的温度更高,恐怕是禁不住连日来一直吹冷风,身子终于受寒了。
“啧,真是倔强的女人”殷奉天脸色难看的打横抱起她,将她抱回房里,一进房里,他马上命令丫鬟道:“叫汪总管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就算用挖的,也要把大夫从床上挖起来”
“奴婢遵命。”丫鬟领命后急忙冲出房里,不敢怠慢。
他将陷入高烧昏迷的东方鸯放在自己的床上,拿起湿布巾帮她擦拭脸上的薄汗,虽然心急,还是只能耐着性子等大夫过来。
原本昏迷的东方鸯因为他擦汗的动作而苏醒过来,她难受的紧皱眉头,只想着要挣扎,“别别碰我”
“乖乖听话,别再惹恼本王。”殷奉天冷下脸,继续帮她擦汗,“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想逞强”
“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她好热好难受,全身还泛着莫名的酸疼,甚至有种反胃想吐的感觉。她想拍掉他的手,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嘴巴还能逞强。
她难过的瞪向他,却在这时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担心的凝视着她,和他平时的戏谑或冷漠截然不同,他这难得的温柔,害她突然间心慌意乱,讶异的直盯着他瞧。
他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样他应该是在一旁笑看她的狼狈,怎么会纡尊降贵的亲自帮她擦汗而且他那擦拭的动作还异常的轻柔是她烧坏了脑袋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吗她居然会觉得他帮她擦汗的动作,带着一丝的怜惜
这一定是错觉,他只会把她当成宠物般戏弄,根本就不可能怜惜她“你现在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你活,你就不准死。”他听得很火大,要不是她现在病得不轻,他会教训她一顿,让她不敢再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你霸道”她虚弱得已经无力和他对抗,只能任由他帮她擦着汗。但不知为何,她一颗心也跟着他的轻柔抚触而越跳越快,身子也觉得更热了。
她从没让家人以外的男子在生病时如此小心的照顾着,他是第一个,而他敌方主帅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更让她不得不讶异,他竟会再她生病时如此细心的呵护着她。
这是为什么
她好困惑,到底哪一面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又过了好一会儿,汪芷衣终于带着大夫进到房里,殷奉天一看到大夫出现,便让出床畔的位置给大夫看病。
大夫一诊完脉,他便心急的问:“大夫,她的情况如何”
“王爷不必太过担心,只是普通的风寒,草民等会开个药方,只要照三餐按时服药,大约四五日之后就能痊愈。”
“麻烦大夫了。”殷奉天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而吩咐汪芷衣,“汪总管,记得给大夫双倍的诊金,感谢他大半夜的还来出诊。”
“奴婢明白。”汪芷衣淡淡应答,表面平静,内心却已掀起波涛。
王爷竟然让这女子躺在他的床上而且还费心关注着她的病况
但她明白这一切没有她发问的余地,只能默默压下心中的震惊,领着大夫离去。
大夫离去后,殷奉天再度回到床边,这回干脆坐在床缘,继续陪着东方鸯。
“你不必管”她半眯着眼,强撑着不甚清醒的意识说,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继续陪着她。
“别说话。”他伸手捂住她的唇,恼她的倔强,却在面对她此刻虚弱的模样时不由得心软,放柔了音调,“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想要和本王作对,等你病养好了再继续。”
东方鸯皱起了眉。他为什么此在此刻对她好了起来是因为心虚还是愧疚
她越来越搞不懂他了,不明白他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确没剩下多少力气能挣扎,也就安静了下来,暂时听话,尽管内心的困惑越来越大。
此时汪芷衣已命人将大夫送回去,抓了药回来,就吩咐丫鬟先煎一帖药,煎好之后就由她亲自送入殷奉天的房中。
“王爷,药来了。”
殷奉天亲自将东方鸯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从汪芷衣的手上接过药碗,“乖乖将药给喝下,这样你才能快快好起来。”
东方鸯躺入他的怀里,就感觉到自己被属于他的气息给紧紧缠绕住,才平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混乱起来。她不希望两人如此亲密的互相依偎,但却无力离开他宽厚的胸膛。
原本坚固的心墙,被突如其来的病给蚀出一个缺口,而他正抓住了这个缺口,趁机钻入她的心里,让她防不胜防殷奉天舀起一匙汤药,吹凉之后移到她嘴边,让她慢慢喝下去。
汪芷衣从来没见过他对谁亲侍汤药,错愕的想阻止,“王爷,让奴婢来喂吧。”
“不必。”他毫不犹豫的回绝。
汪芷衣微咬下唇,只能很不甘愿的继续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对东方鸯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体贴。
他很有耐心的一匙一匙喂着东方鸯,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喂她喝完药,将空碗交给汪芷衣之后,便小心的扶着她躺回床上,让她继续休息。
或许是体力已经耗尽,也或许是药效开始发作,东方鸯躺上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殷奉天拿起布巾再度擦去她脸上渗出的汗,看她就算在昏睡中也皱起眉头,他想也没想便将指头抚上她的眉心,轻柔的抚弄着,直到她的眉心终于舒展开为止。
他放了太多心思在东方鸯身上,汪芷衣不乐见这种情况发生,只想将他们给分开,“王爷,还是由奴婢来照顾她吧,王爷该休息了。”
“你退下吧,本王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多嘴。”他冷睨了她一眼,对她连连敢干预的举动有些不悦,觉得她逾矩了。
汪芷衣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敢再造次,只好听话的行礼离去。“奴婢告退。”
等到汪芷衣离开之后,殷奉天又将视线放回东方鸯身上。
他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她还在发热的脸颊,眼神一黯,对她此刻毫无防备的虚弱模样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疼不舍。
他讨厌见到她这病怏怏的模样,他宁愿她继续对他张牙舞爪,也好过此时此刻的虚弱,像是轻轻一捏就会碎了
第3章2
一夜过去,东方鸯身上的烧退了不少,但她的风寒还没有完全痊愈,因此身子依旧虚弱。
她睡了好久才渐渐苏醒,当她睁开双眼,好不容易恢复清醒时,就赫然惊觉殷奉天居然正侧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撑着下巴,看起来兴致颇好的直盯着她瞧
“啊”她吓得本想逃下床,但他挡在床外侧,而她身子虚弱也根本无法起身,只好赶紧缩到床的最内侧,一脸警戒的瞪着他。“你你为什么会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是本王的床,本王难道不能躺真要说的话,是你占了本王的床才是。”
他淡淡一笑。
她的语气虽然还是虚弱,但既然有力气质问他,就表示身子已好转不少,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马上气恼的反驳,“是你自己把我抱上你的床的,又不是我爱躺。”
此刻的她除了气恼,还有些说不出的害羞与别扭,对于殷奉天昨晚是如何照顾她的,她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内心困扰不已,不知道经过昨晚的那场混乱后,她到底该如何面对他。
“既然知道是本王恩准你躺在本王的床上养病,你就更该乖乖的,别总是逮到机会就想和本王作对。”
“你”还恩准咧东方鸯气得差点再度昏过去,真是从没遇过像他如此自大兼莫名其妙的男人。
见她似乎又想逞强,他原本带笑的眼眸突然一黯,瞬间变得诡魅难测,让人倍感压力。
“小野猫,你这段时间最好乖乖的养病,别再在嘴巴上和本王逞强,要不然小心本王会剪了你的舌头。”
闻言,东方鸯狠狠倒抽一口气,马上捂住自己的嘴,随即害羞的红起脸蛋。
一想到他之前说要剪她爪子的“剪”法,她不由得想歪,怀疑他又想趁机轻薄她。
“会怕吗知道怕就好。”殷奉天非常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她又羞又恼的瞪着他,再次恨起自己现在的弱势,只能被他给耍着玩,无力反抗。
他止住笑,突然在她反应不及时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烧退了不少,但还是偏热了些,等会用完早膳后,乖乖将药给喝下,别在这种事情上也和本王作对。”
“呃”她本以为他会趁机轻薄她,没想到探完温度后,他就将手给收回去,并且下床唤丫鬟进房来伺候他们梳洗。
他一下床,原本略显拥挤的床便瞬间控了起来,她警戒的情绪一松下,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凉,温暖的气氛消逝,反倒让她感到有些冷,有些不习惯。
是因为身子虚弱,她才特别怕冷吗她竟然会有点不满,怪他太早离开床畔,将那舒服的温暖也给一并带走。
她一定是病昏头了,才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她用力甩甩头,想让自己的脑袋快点恢复正常。
他们俩分别由两名丫鬟伺候梳洗,梳洗完毕之后,东方鸯就跟着殷奉天来到外房的花厅。
桌上已经摆满热腾腾的早膳,要让她服用的汤药也已摆在桌上,等她用完膳就可以接着喝下。
她不想拿自己的身子赌气,便乖乖的随着他一同坐下用膳,用完膳之后,她也一口气就将药给喝下。
在喝药的同时,东方鸯又想起昨晚他将自己抱在怀里,一匙一匙慢慢喂她喝药的情景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感到有些难为情。
他不是只把她当成宠物般耍弄吗又何必在她生病时对她这么好,甚至放下身段亲自喂她喝药帮她擦汗
他这么做,会让她有种错觉,以为他是对她有意思她很不愿这么想,但其实在他对待她的举动里,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只不过她之前都选择忽略而已。
他虽然戏弄她,却不曾真正伤害她,甚至不管她很有可能是东邵的人,仍执意将她给留在身边,就算这么做会招来他部将的不满与质疑,他也无所谓。
她本来该被关入牢里严刑拷打的,但她却因他而躲过这一劫,免去不少皮肉之苦。
她的心开始困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他用链子链着她戏弄她是事实,但他在她病时对她好,这也是事实,让她无所适从,心绪纷乱,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殷奉天瞧她满腹困惑的模样,感到有趣的挑眉,“有什么话想说吗”
“没有。”她偏过头,有些气闷,却搞不太懂到底是在气他的难以捉摸,还是气自己对他的敌意开始动摇。
她怎么这么不争气,他才对她好一点,她的心就动摇了,一定是因为她还病着,意志力比较薄弱,所以才会轻而易举被他突破心防是这样吧
他淡淡一笑,不急着要她说出口,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不差在这一时。
用完早膳后,殷奉天就出府去办事了,他特地留下丫鬟看顾着东方鸯,别让她离开房间再度受寒,并且盯着她按时用膳及服药。
丫鬟知道殷奉天对东方鸯的在意非比寻常,不敢怠慢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
东方鸯知道此刻自己不该逞强,于是乖乖留在他的房里,喝了药虽然又想睡,但她却不肯再躺在他的床上,被他的气息所环绕,只愿意缩在软榻上休息,就怕自己会一直想起他昨晚对她的万般温柔
晚上殷奉天一回到房里,见到的就是她缩在只容两人并肩坐下的软榻上昏睡,身上盖着一件毯子的情景。
他恼怒的紧皱起眉,瞪向一旁的丫鬟,怪丫鬟没将她照顾好。
“王爷请息怒。”丫鬟赶紧跪下来,惶恐的解释,“是姑娘不愿意到王爷床上歇息的,无论奴婢如何劝说,她就是要缩在软榻上,奴婢也没办法。”
“出去。”他冷着嗓音,将没用的丫鬟给斥退。
丫鬟马上起身离开房间,不敢再多留片刻,就怕被他责罚。
殷奉天瞪着软榻上的人儿好一会,然后无奈的轻叹口气,弯身将她轻柔抱起,打算把她抱上床去休息。
东方鸯一被他抱起来就敏感的醒了,警戒的瞪向他,像是在警告他别趁机乱来。
“你放心,本王对病怏怏的女人没有兴趣。”他没好气的挑眉。他像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吗
“所以你真的对我有兴趣”她下意识的脱口反问。
“你说呢”他将问题丢回给她,存心吊她胃口。
“你真是让人生气。”
“你也不遑多让。”
东方鸯气恼的撅起嘴,不再说话,也懒得挣扎,毕竟她已经吃过太多次亏,明白挣扎只会得到反效果。
但她却不知道,她这撅嘴的模样,在殷奉天眼中看来格外诱人,令他恨不得马上低头在她的唇瓣上咬下一口,品尝她的美好
他一将她放上床,她就马上缩到床的最里侧,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背对着他避开他的视线,也避免再受到他气息的影响,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慌乱无措的神情。
昨晚她病得迷迷糊糊的,和他同床共枕她认了,但今日她的精神已经好上许多,一想到又必须和他共睡一榻,她就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况且他似乎真的对她有意思,这样的气氛太暧昧了
殷奉天好整以暇的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腰身曲线,一时间竟有些心猿意马,眸色转为深浓。
虽然她已经刻意的和他拉开距离,可他似乎还是可以闻到她的馨香在他鼻息间萦绕,像是在考验他的定力,刻意折磨着他。
东方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
“或许是因为你强悍得亮眼吧。”殷奉天唇角扬起一抹笑。
她一听立刻转过身来,靠近了他一些,气呼呼的替自己抱不平,连原本的羞涩都给忘了,“你竟然说我强悍”
“你难道不强悍吗从温泉池的第一次见面,你可就没给本王好脸色看过。”
殷奉天微眯着眼,有些着迷的轻抚着她的脸颊,“别人都对本王又敬又畏,只有你,一点都不怕本王。或许正因你胆敢和本王正面较劲,带给本王无比的乐趣,所以本王对你很有兴趣。”
况且,他对她的兴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质了,从他开始挂心她生病难受时,他就觉察到自己对她早已从单纯的戏弄转为迷恋,他舍不得放她走了,想要将她永远绑在自己的身边,只属于他一人。
他的心不曾为女人而折服,她是第一个,他不但想得到她的人,也想得到她的心,让她也会为他而迷醉,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他从没如此渴望得到一样东西,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征服欲作祟,越难以得到的东西才越会引出他内心深处的执着,他只知道,他想要她,就算得花上极大的代价才能得到她,他也甘愿。
“小野猫,要不要成为本王的女人”
她瞪大双眼,被他突然表明的意图狠狠吓到,连忙再度转身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欲望深浓的眼眸,“你别过来,要不然我会拼死反抗的”
“你放心,本王短时间内还不会碰你。”他对她可是有着前所未有的耐心,已经打定主意和她慢慢耗了。
东方鸯绷紧身子,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像是要震破自己的耳膜。她从没遇过如此难缠的对手,不但让她心慌意乱,还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应该马上拒绝他,骂他别妄想她会成为他的女人,但她却选择当个缩头乌龟,不敢回应,还因此而乱了心魂。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无法狠狠拒绝他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悸动的情绪,想冷静下来都做不到
他们是敌对的两方,想在一起势必会遇到许多困难及阻碍,她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却还是对他心动了挽回不了的心动
第4章1
殷奉天说暂时不会动她,就真的没有动她,只不过还是强迫她每晚和他共睡一床,不准她拒绝。
东方鸯知道他是打着慢慢和她耗的主意,这样她迟早会习惯在他身边,他的强势霸道她都看在眼里,一颗心越来越慌乱,就怕自己到最后会真的屈服于他。
他总说她倔强强悍,但她终究还是有弱点,还是有抵挡不住的时候,她败阵下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唉”她坐在小花厅里苦思着对策。现在的她,只能趁殷奉天不在房内的时候暂时松懈心防,但她有预感,自己要是再不想办法赶紧离开,就会兵败如山倒,完全输给他对她的执着了。
可是,如果她有办法离开,早就离开了,也不会到现在还被困在这里,每日都得面对他,对他越来越无法招架。
“七殿下,没有王爷的允许,您不该擅自闯入王爷的房”
“滚开”
房外突然出现争吵声,像是丫鬟在努力阻止什么人进入却徒劳无功
她提振了不愿本颓丧的精神,准备应付即将进来的人。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猛力推开,殷奉廉不顾丫鬟的阻止,硬是闯了进来。
他一看到坐在花厅内的她,便面露嫌恶,“你这个狐狸精。”
东方鸯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原来自己还身兼两种身份,一个是小野猫,另一个是狐狸精,怎么都和动物脱不了关系“真是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在西邵军营里见过这个人,他就是西邵的七皇子殷奉廉。但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该一开口就骂她狐狸精,不把她当人看。
“狐狸精,你别想装傻。”殷奉廉愤恨的瞪着她,“就是你这张脸将五皇兄给迷惑住,五皇兄才会离开军营,抛下正事不管。”
一听到五皇兄要带她离开军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她在军营里引起骚动,摆明了是东邵派来的奸细,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她
结果,五皇兄不但没有刑求她,甚至让她住在自己的院落当中,吃好穿好,被保护得好好的。
要不是他趁五皇兄不在的时候闯进来,他还见不到她呢。
都是她这张太过妖艳的脸蛋惹的祸,将五皇兄给迷得神魂颠倒,荒废正事,连带的现在两国战事也呈现停滞状态。这对急着想建功立业的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张脸是父母生给我的,你怪到我头上来,不觉得太过可笑”东方鸯不怕他,冷笑着嘲讽道:“就算他真被我给迷惑住好了,定力不够也是他的问题,是他该检讨呀。”
“你”殷奉廉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巴不得狠狠甩她一巴掌,惩罚她的放肆无礼。
“我奉劝你别动我一根寒毛,要不然你那被我迷惑住的五皇兄要是看到我受伤了,一心疼起来,不知道遭殃的是你还是我呢”她娇笑着,刻意勾起媚眼,如他的愿开始当起狐狸精来。
“你以为你是谁就只是个女人,没了你,还有数不清的美女可以替五皇兄暖床,才不差你一个”殷奉廉鄙夷的低斥。
东方鸯点点头,“这倒也是,你要不要考虑将这话向你五皇兄说,去说服他把我给放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实话,我的确觉得你不敢。”她毫不客气的同样回以鄙夷的神色,“因为有本事的人,早就去劝他别再沾染我这个祸水,甚至怂恿他将我给杀了,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来我这里狂吠,根本就无济于事。”
殷奉廉的脸色瞬间青红交错,好不狼狈,他堂堂七皇子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瞧不起,这样的羞辱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
“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要五皇兄好好惩治你,让你再也嚣张不起来”
“好呀,我拭目以待。”她不在乎的笑着,就不信他办得到。
殷奉廉不甘的咬牙,转身离开房间,快步离去,原本追过来的丫鬟也赶紧跟了出去。
房内顿时又安静下来,只剩东方鸯一人。
她重重的吐一口气,将一肚子的不满全都吐出来,“哼,你以为我想留在这里吗我恨不得能够生一对翅膀马上飞离这里。”
此时,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不过我瞧你现在这模样,就算真的给你一双翅膀,你也插翅难飞。”
“呃”她讶异的环顾着四周,这个嗓音她很熟悉,绝对不会错认,“大哥”
东方鸳从外面推开窗户,身手俐落的跳进来,“小鸯,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大哥”她兴奋的叫着,她就知道大哥会找到她的,他终于来了。
东方鸳走到妹妹面前,担心的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殷奉天有伤害你吗”
那日,他顺利将邱副将从西邵军营里救出,回到东邵之后,就听到她被俘的消息。
为了要回西邵救她,他只好向柴捷坦承她女扮男装之事,并且表明混入舞姬里的内应就是她,柴捷一阵错愕后,还是允了他的请求,让他回西邵救她。
只不过,当他再度潜入西邵时,她却早已被殷奉天带离军营,他花了好一番心力才打听到她被殷奉天带回在梧城内的王府,才辗转寻到这里。
“我没事,除了内力被封住之外,其他都好的很。”东方鸯笑着摇摇头。
“那他真的碰了你”他表情凝重的问,她刚才和殷奉廉的谈话他都听到了,对于殷奉廉说他是殷奉天暖床的女人的话,他想不介意都不行。
她顿了一下,明白是那句话让兄长误会了,她赶紧解释,“没有,别听刚才那个人胡说,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那就好。”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东方鸳自然知道她没有说谎,他总算松了口气,“我帮你斩断脚上铁链,先离开梧城,等回到东邵之后,再想办法将你的脚铐给拆开。”
“嗯。”
东方鸳抽出短刀,灌注内力使劲敲下,尖锐的刀尖瞬间斩断铁链,东方鸳终于得到久违的自由。
她站起身,庆幸自己终于解脱,但庆幸完之后,却有一种奇怪的淡淡不舍浮上心头,让她有些不好受。
可以跟着大哥回东邵去,她应该要非常开心才是,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甚至内心出现不该有的犹豫
东方鸳看她脸色有些迟疑,困惑的问:“小鸯,怎么了”
“呃”她马上回过神,漾起笑容,好掩饰心中奇怪的情绪,“没事,咱们快离开吧,不然殷奉天要是突然回来,不只我,连你都逃不掉。”
东方鸳虽然知道她有心事,但此时的确不宜久留,他也不便进一步询问,先安全离开再说,“嗯,咱们走吧。”
东方鸯在午时前离开王府,直到午膳的时候丫鬟将膳食端进房中,才惊觉她已经失去踪影,吓得赶紧叫府内所有仆人一同找她,希望她只是躲在府内,没有离开王府。
他们把府里前前后后完全找了一遍,只差没把地给掀起来,却还是找不到她的行踪,便明白大势已去,东方鸯已经逃出王府了。
殷奉天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回府,当他一进到房里,看到被斩断的铁链,表情瞬间冷下,全身隐隐散发出可怕的怒火。
后头跟随而来的丫鬟心惊胆战的马上跪下,颤着声音说道:“王爷饶命。”
他弯下身,捡起断掉的铁链,冷着眼眸观察铁链平整的断口,看出这是用利器斩断的,而且来人内力肯定不低,才有办法一刀便利落的将铁链给斩断。
她的内力是被封住的,所以不会是她自己斩断,况且她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所以应该是有人找到这里来,将她给救走。
“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概在午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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