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力量推动时光盘瞬间倒流好多年,他看见自己站在三院大厅的门诊大楼里,从担架上淋淋沥沥而下的血;听见产房里仿佛永不停歇的助产师的吆喝声,和晕倒前看到的残破的幼儿肢体,还有那医生问要大人还是小孩儿的声音;看见陈老先生捂着心口躺倒的画面......
他似乎又一次看到死神的镰刀。
前方忽然驶过来一辆车,车前灯扫过来,他下意识的眯了眼睛。那辆车径直朝他开过来,那司机跳下车跑过来抱过点点,嘴唇开开合合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
杨子湄气如游丝道:“幸好。”
路琢是接到张白的电话赶来的。他来时就看到杨子湄身上一件薄衬衫立在雪里,两只手近乎痉挛的抱着满脸通红的点点。那人脚脖子突兀的从短靴里露出来,整个人像被什么狠狠打击了一番,眼神散乱的根本捕捉不到任何讯息。
他心里那骤起的思念与抱歉一波未平,又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从没见过杨子湄这副狼狈模样,那模样刺激的他鼻子泛酸。
又想起后来他从沈颐那里听来的当年旧事,他心说,他什么都不要管了,也不要顾忌那么多了,他就要他。
管他还会不会要他,管他到底还恨不恨他。
终于顺利的把点点交给值班大夫,杨子湄颓然坐在走廊的椅子里,想起刚才自己脑子里那些一闪而逝的画面,才后知后觉慢半拍的冒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路琢及时开车过来,他真不知道他会怎样。
他定了定心神,才抬眼去看站在一旁的路琢,丝毫不掩饰一身的疲惫,笑道:“及时雨呐,多亏你了。谢谢。”
路琢目光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面色苍白的男人,一言不发的走过去蹲下/身子,默默的伸出手,无所顾忌的与他十指交缠,握得死紧。
他说:“对不起。”
杨子湄垂下眼睛,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才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里,仿佛失去了反应能力,困惑道:“对不起什么?”
路琢惯性的用牙齿磕了磕下唇,想了想,决定不要脸的恶人先告状:“我被你懵的团团转,你是不是特自豪啊?我以为你还风光十足呢,结果你自己蹲角落里吃土。”
他快刀斩乱麻的把场景一下子带回了五年前,不问世事白云苍狗。这类型的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讲过,本以为业务一定会不熟练,谁想不论什么时候对着这人,这种话都能够行云流水的讲出来。
阔别多年,故地重逢,原是得问一句:一向可好?
路琢偏不。
这样的路琢叫杨子湄一时间有些晃神,这样熟稔的抱怨又将他带回了从前。那时的路琢内里柔软的像块棉花糖,心里不藏事儿,想要什么就直白的讲出来,喜怒哀乐赤/裸的如同一张白纸。
他柔和了眉目:“去你的,你才吃土。谁懵你呢?说说,我懵你什么了?”
路琢顿了顿,轻声道:“我出国前。”
杨子湄猝不及防被带入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下意识有些回避,眼睛半闭,遮挡了情绪:“过都过去了,还提它,要不要再陪一碟儿蒜?”
路琢顺从道:“不提就不提。”他另一只手也握住杨子湄的手,异常认真的说:“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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