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下翻了翻那些话题的参与人说的话,突然在一段点赞和参评人数最高的话前定住了目光:当年“坚介于石”那帅哥在当时出人命的案子里其实一点责任也没有,我作为参与当年验尸工作的法医,死者真正的死因其实是比较隐秘的腹主动脉瘤破裂,那本身就是个不稳定因素,心绞痛只是表面原因。别说常规体检,就是CT都可能漏查的情况,叫那帅哥给碰上了。
他心里骤然轻松了一大截,就好像有谁从他肩上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那些被人命纠缠的日子就如同潮水一样,在他心里的沙滩上退避三舍,他连呼吸都畅快起来。
他心情敞亮的边哼歌边往胸外科的楼层走,刚出电梯门就看见了一个两鬓斑白的人——路琢的父亲,路舒。
杨子湄尴尬了片刻,而后大方道:“叔叔好。”
路舒三言两语打发了身边的人,然后招招手:“你跟我来。”
杨子湄一路上还是忐忑,他借着走廊上那雾气已经消退的窗玻璃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和如今的样子,悄悄把脖子上那个和点点基友款的、豆子形状的锁骨链坠子给捂到了衣领里,又老实的把稍微挽起的毛衣袖子给散了下来。
那玻璃上的男……人,妥帖的带着一副散光镜,脸侧线条一如往常干脆利索的收进下颌,没有了少时意气,平添几分凌厉如刀。
路舒给他端了杯水,语气温和道:“我原先许你三次机会,却只给了你两次,最后一次,你还要吗?”就像是要把什么大宝贝送给别人,却还存了几分“怕别人拒绝”的担心。
天下父亲都是这样,总希望所有人同自己一样,能够珍惜自己的珍惜。
杨子湄恰到好处的弯弯眼睛:“死而复生,失而复得,对我来说,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两个更令人高兴的了。前者不可能发生,而一旦后者发生,我一定来者不拒。”
路舒无奈的一摊手:“我和你说起话,总是叫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比如作为一个父亲,我应该和你说你和路琢的养老问题,就是孩子。可是说真的,年轻人,你一看我,就让我觉得这种话题那么微不足道。似乎在你眼里,任何歪歪扭扭的路都能走的通。路琢随我,我随我的父亲,你大概也知道,路琢不太看重外人怎么想的。日子总归是自己的,我此前拒绝你,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怕你们坚持不下来,搞的两败俱伤。可是做父亲的,一看路琢以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还是狠不下心。”
路舒卸下肩背的力道,轻松的坐在沙发里:“路琢说,他无心做了落井伤人的石头。我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杨子湄眨了下眼,稳妥的笑道:“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只是一件一件发生的太紧凑罢了。人们常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从结局上来讲,在压死骆驼的重量里,一根稻草算微不足道了。”
路舒听到这里,眼睛里有些赞赏:“别的我都不问了,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知道自己还喜欢他?”
杨子湄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我在他身上的投入有多深,我从来没有衡量过。这也是没有办法衡量的。”
“我的记忆里没有母亲,我只在我离开我父亲后大概七八年就忘记了他。我小叔和小姨现在也在渐渐消失。”
“有一次,我回乡下给他们扫墓,突然发现他们在我心里只剩下了一张皮。他们甚至都不是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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