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那样看了,谁知道… …
那目光好像一下子唤起潜藏在心底的自卑来,黄乐匆匆地应了一声:“好,咱们回家!”
看着飞快转身,好像要跑出去的黄乐,黄欣眉心一拧,怎么变得这么快?正要感慨女孩子的心思说变就变的时候,黄乐顿住了脚步,又回头对穆天浩说:“穆天浩,我先走了啊,祝你一路顺风!”
并不知道黄乐这会儿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回头说这一句话,黄欣听了倒觉得正常,这样才对嘛,到底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若是这么快就变了,忘到脑后了,那这位姐姐也未免凉薄了一些。
达到目的的黄欣没有多留,连句再见也没有说,本就是不认识的人,即便有了黄乐的那一句介绍,他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多说什么,有必要么?
完全不觉得自己霸气侧漏,傲气四溢的黄欣就直接扭头走了,剩下穆天浩一干人,无端端愣了愣,怎么有一种被鄙视的感觉呢?
“真不愧是演员,长得真好看!”
“你光看到好看了吗?我看演技还挺不错,挺像皇子的!”
“决定了,我以后就是他的粉了,一百年不动摇,只要他以后不长残!”
家世差不多的三个女孩子对黄乐的排斥倒不是出于对穆天浩的爱意,而是看不惯有那么一个丑丫头缠着他们的王子罢了,这是一个圈子对插入者的排异反应。而被“男色”迷惑之后,“叛变”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完了,完了,穆天浩,你这个王子被皇子比下去了!”狐朋狗友类型的男生故意夸张地哀叹,手肘撞过去,玩笑的成分居多。
穆天浩傲然一笑:“他凭什么跟我比,一个演员而已。”
这一句话让损友的幸灾乐祸化为乌有,场面静了一静。一个是真正的王子,一个是戏中的皇子,的确是不能比的,在现实这个舞台上,他们两人注定是云泥之别。
☆、第27章 扯平
黄乐在回程的路上一直沉闷,都是赵姐的话多了些,偷偷打量黄欣被发现之后,直接问:“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这一手!”
那是大人都未必能够熟练掌握的鄙视技能,但这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却做得那样好,打击人于无形之中的鄙视,完全让人挑不出刺来的鄙视,彬彬有礼好似尊重其实只是排斥的鄙视… …隐约察觉到这一点的赵姐对黄欣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意思,是演戏的料子,皇子的傲气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啊!
实际上只是少了帮手背景的本色演出对黄欣来说真不算什么演技,他只是展现了属于皇子该有的气势的十分之一,若是这样都值得赞赏,那么… …淡然地笑了笑,黄欣并未装傻充愣,也没有一概否认或者得意承认,就是这般一笑,让赵姐愈发摸不透深浅。
才这般想着,又不由笑了,自己想多了吧,他才多大,怎么会有那样的手段?
“不过是不想打交道罢了,那样的人,居高临下的眼神,总是让人不喜欢。”好像解释一样,黄欣这般说着,从后视镜中看黄乐的表情,那沉闷的表情似乎有了些“所思”?
话不由多了一些,“我一直觉得这个公平的社会其实也是不公平的,有的人一生下来什么都有了,地位权势金钱,这些并不是他们努力得到的,或许有人要说了,他们父母的努力也可以算作他们自己的福气运气,享受父母赚来的并不算可耻,大人们的努力奋斗还不就是为了以后的孩子能够过上好日子?这一代代地越来越好,也是一种发展,可以带动社会的发展,然而,同样的事情,起点不一样的时候,结果也会不同的… …”
说着说着,黄欣想的多了一些:“官二代,富二代,他们比别人的多了什么呢?父母成功的经验未必不能复制,前人的经验更可供后人借鉴,而自幼的熏陶总容易让他们理解某些事情,以后,若是从事这一方便,比起那些平常人,他们自然多了一份别人不能比的优势,而也许,他们的聪明才智并不如那些平常人,只是他们先了一步,便处处不一样了。”
皇子,或许也可以称作皇二代吧!
有一个当皇帝的父皇――皇帝是什么?天下财物尽供一人享用的奢华,一句话可断多少人生死的权势,一人独尊万人叩拜青史留名的名声――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看到的接触到的都是这样那样的权势的作用,听到的了解到的都是对皇位上那个人的歌功颂德,一天天,一年年,对那个位子自然就会有向往。
皇子都是自傲的,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比别人差,更不会认为自己比同父异母的兄弟差,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自信,那么,争皇位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放到现代,那些饱受熏陶的二代们,难道不想着延续父母的光荣,传承他们的骄傲,把那曾经百般辛苦赚下来的财富在轻松倒手之后扩大数倍无限风光下去吗?
生来便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生得好,成了皇子,于是他理所当然享受天下的供应,以后思考的也只是当不当皇帝。
有的人生的差,成了平民,不需要特别穷,他便只能在芸芸众生中凑数,成为铺地面的石子,这一颗的确与另一颗不同,但谁会闲得慌去分析哪一颗是什么样子,反正都是石子,反正都是铺路的,用途一样就好了。
再有一些,便是那些特别穷的,他们的生活永远都徘徊在两个主题之间――吃饱和吃不饱,或许还有第三个永恒不变的饥饿。他们的生活永远只在两个问题中发人深思,今天还活着,明天呢?明天的饭在哪里?
死亡于他们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如果哪天饿过头了,可能就那样走了,或者因为某种疾病,然后一命呜呼,也许,那还是一件该欣喜的事情,终于不用在这世间受苦了。
不是没有改变命运的手段,知识是一种,然而很少人能够抓住。有杰出贡献的人并不都是富人,但穷人的确不多,因为他们太穷了,肚子都没吃饱的时候,谁会去想树上掉下个苹果有什么填饱肚子以外的其他意义?
再有一种便是捷径,想办法抱住那些富人的大腿,无论做什么,总要能够得到利益才好。
当然,也不是没有规规矩矩按部就班工作的,哦,那叫做给老板打工。赚取工资总不是什么可耻的吧!付出劳动得到薪水很公平,然而,你得到的真的等价于付出的吗?谁知道?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学历,同样的,甚至他还未必有你聪明,然而他有个有钱的老爸有权的老妈,于是他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自有人给他保驾护航,他敢闯敢拼勇于实践探索新路,他的一切都是好的,然而你呢?
你聪明,于是明白没有依仗很多事情都不好做,做不了,于是当了职员,不管做什么一步步来,以为总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高升,总可以有一天一览众山小,然而,你所站的峰头,不止现在,若干年后,也依然是在他的脚下,因为他可以踩着前人搭好的梯子,更快到达更高的山峰,而你,行吗?
这是天然形成的两个圈子,努力固然可以打入,但是根子里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好像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是一样的人,却因为不一样的母亲,有了不一样的地位,和不一样的前程,怎么争,怎么比,才能够颠倒命运呢?
不是没有不争气的纨绔最后衰败了家业的,但是有志气的你愿意和那样自身不求上进的人去比吗?不愿意便不得不看到一个事实,你比不过那些愿意上进的二代们。
“两个圈子的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融入的,价值观人生观都不一样,所想要得到的也不一样,就是求同存异,又能够走到哪一步呢?而且,总要两个人都有心才好,否则,一个人的努力,该怎么缩短那生来便存在的距离?”
太过深沉的话引得黄乐若有所思,却也让赵姐侧目,诧异地看向黄欣,好像今天才见识到“神童”之“神”,虽然了解黄欣这话重点听众并不是自己,然而还是忍不住插嘴问:“小小年纪怎么想这些?”
黄欣笑了笑,没说话,他能说他是偶然感触吗?
“别想太多,他们跟咱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以为黄欣是见到那些人有些忿忿不平,又或者是自卑之意,赵姐出言安慰着。
“嗯,我知道。”听出安慰之意的黄欣略感好笑,他和他们,自然不会是一个圈子的人。
想到机场所见的那几个少年,赵姐眼中难得有了些羡慕之色:“投个好胎就是好,看他们才多大,一身的价值不菲… …唉,咱们看来奢侈的,在人家看来也不过是平常的玩意,真是… …”
回忆起其中一个女生拎着的包,那个包她也曾看到过,是个经典的牌子经典的款式,于是价钱也很经典,经典到以她的收入望而却步,把一年赚的钱去买那样一个将来必然会仿制品烂大街的包,她都怕人不识货,然而,好东西还是好东西,到底能够一眼看出来的。
“不过,人活一辈子,能吃多少喝多少用多少呢?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平衡了,谁也逃不脱生老病死嘛!”自我开解也是无奈的事情,不然怎么办,难道因为仇富而愤世嫉俗,还是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毁了自己的一辈子,至于么?
聪明人总要学会看开点儿,知足常乐么!
“不公平了一辈子,总要有点儿公平事嘛!”黄欣应和了一句,世人都要死,所以死亡才是最公平的。老病大可不算,因为有钱的人总有各种办法延缓自己的衰老,而有钱则治病,纵然救不了命,却也比别人多出不少机会,这也是不公平啊!
黄乐此时回过了神,正听得些“公平”话,她与赵姐也见过几面,也叫一声“姐”,说:“姐,你不知道,我们家才是最不公平的呐,明明我是个该娇养的女儿,他们却偏偏个个都看重他,是,我也知道他能干,这么小都能赚钱了,但是,要不要那么对我啊,同样是晚回家,他连句解释都不用有,就可以被嘘寒问暖地关怀,我呢?要是不交代清楚做了什么,绝对是要被一审再审,三审四审的,那模样,比派出所审犯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赵姐被黄乐的话逗得一笑,笑过之后说:“什么审犯人,你家人那是关心你,你是个女孩子,到底和男孩子不一样的,总要多注意一些,有人关心你,你还不高兴啊!”
黄乐是个很容易自我劝解的,也容易接受别人的劝解,一听这话,抱怨得愈发不“诚实”了,言不由衷地说:“什么关心啊,我看就是重男轻女!… …”
赵姐也不和她多争论,听她抱怨了一通,笑着说:“行行行,他们都不公平,就你公平行了吧!”
话到此处,黄乐看了一眼黄欣,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实,我也不公平… …反正,大家扯平了!”
到地方了,车速减慢,赵姐全心找车位,没在意这句话,倒是黄欣听明白了,这是说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吗?的确是不怎么公平,重男轻女的又不是自己,她干嘛把气撒到自己身上,那不是欺软怕硬么?为别人的错误承担了许多不公平的自己可没对她做什么,若是漠视也算,好吧,扯平了。
☆、第28章 缓和
这一天晚回家的黄乐并没有挨训,因为她是和黄欣一起回来的,而还有一个理由,是黄欣说了一句“姐姐来接我一起回来的。”
看啊,这世上就有这么多的不公平… …还惦记着自己之前的“预言”的黄乐虽然对没有经过“审问”有了轻松,但还是不太高兴地抢过果盘里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狠狠地放到嘴里咔嚓咬了一大口,嘴巴含不住,还露了一半在外面,一咬汁水顺着嘴角流下。
“看看你还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吗?吃东西好歹文雅点儿,家里是不给你吃还是怎么地?难民似的,不像个样子!”
黄奶奶看到这一幕,照例开始说教,而黄妈妈则忙递过去了纸巾,也是嗔怪的眼神。
黄乐顾着腮帮子,也不知道是被那苹果撑得,还是被气撑的,再看黄欣,咦,人呢?
没瞧见人的黄乐有摸了一个苹果揣在怀里,只当口里嚼着东西说不成话,不理会黄奶奶的话,扭头就进了屋。
这时候,嘴里的那口苹果也都嚼碎了咽下去了,甜甜的水果总会让心情好一点儿,再看悠闲靠在床上看书的黄欣,不满也少了一点儿,却还是拿苹果砸了他一下。
黄欣早有所觉,抬手接了一下,正好接住了那个苹果,放到了一边儿的桌上,低下头继续看书。
“就你挑,不削皮都不吃的,她们还都惯着你!”黄乐嘟囔着,不满又大了几分,索性把那苹果又拿走了,“你要吃自己拿去,这是我的。”
黄欣抬头笑了笑,也不争,顺着她的意思道:“我知道这是姐姐特意拿给我的,谢谢了,不过这会儿还不想吃,一会儿就吃饭了,姐姐也少吃点儿吧!”
因为黄欣最近拍戏忙,回来的时间不一定,家里头也就不等他一起吃饭,只等他回来了再做,也免得让孩子吃剩菜剩饭没营养。
黄乐哼哼两声,把另一个苹果塞到了自己的书包里,咔嚓咔嚓三口两口啃完了手上的那个,只是少不得弄了一手的汁水,又去洗手又去擦的,来来回回,拖鞋拖拉拉走着,洗手的时候还要唱着走调的歌,什么爱不爱的,愁不愁的… …
书中的文字一时再进不了眼,黄欣无奈地放下了书,他就知道,黄乐在的时候,想要安静看书是不成的,算了,去练琴吧!
琴房因为用了隔音材料装修过,一关门倒是真的安静,坐在钢琴前静了静心,黄欣以为不管弹奏什么乐器怎样的曲子,都要先精心,至于所谓弹古琴前一定要焚香沐浴倒是不必这么形式主义,只那步骤可以省略,但心里头寻求安静是一定的,不然,弹不出好的曲子。
手指在黑白键上按动,从这里到那里,时快时慢,目光好似看着面前展开的曲谱,又好似在发呆,头脑中想的是那一幕幕繁华,那曾经立在阶上俯视下方的人是自己,而现在… …
梦境与现实,到底从哪里得到统一?梦中的一切都与真的无异,伤了会痛,然而,死了却是醒,于梦中,他这一世种种都是梦,于此时,他那梦中种种才是梦,这两者真假如何转换?有何评议?
房门被推开,一开始过猛的动作透着不耐烦,然而还没松开门把的手忽而收了一下,动作便随之轻了,传入耳中的音乐是什么,黄乐不知道,她只知道很动听,好像安静的夜中流淌着的月色,有那么一点儿迷人有那么一点儿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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