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给了车脚钱的,但刘三叔年纪大,跑的多,事情也懂的多。与他处的好点,在城里万一
遇着啥事,多少也能照顾些。
严秋端着面出来,上面拌了一层卤。
刘三叔耸耸鼻子道:“嗬,闻着就香。”刘三叔夹了一筷子,尝了口,“香啊,真香,我这可有
段时间没吃过白面和肉了。这回可在你家解馋了。”
严秋做面食都是用白面跟玉米面掺着做。换了别家,可不敢这么吃。刘三叔家是外来户,在村
里的地少,家里又有四口人,只靠种地一家人都吃不饱。还好,他逃难来石家村的时候,在路上
捡了头驴崽子,也不知道是谁家丢的,就给养着了。喂了两年长大了,真给家里添了不少进项。
但就这样,也只是勉强过活,家里两个大小子等着结亲,平日里哪舍得吃白面和肉。
刘三叔在别人家吃饭,自然得夸两句,“怀山小子,你这齐君找的好啊!”
石怀山被夸的高兴,嘴都咧开了,眼睛就盯着严秋看,一眨不眨的。
严秋被弄的挺不好意思,“我就是瞎做。”
吃的混身都是热乎气,刘三叔放下碗,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得,有这碗面打底,我赶车也能多
甩两鞭子。”
严秋笑道:“那敢情好,能跑快点。”
要出门了,石怀山有些不放心。现在还早,还没到大成他阿爹来的时候,他也不好大早上跑人家
去叫人。
这下留严秋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又跑了?石怀山越想越忐忑不安。
严秋看出来了,这人一步三回头的,明显对他还不放心呢。严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跑不
了,赶紧走!早去早回。”
石怀山恋恋不舍的又瞅了严秋几眼,最后心一横,这才走了。
严秋回屋扒拉几口剩下的面条,又收拾了一下,就将石怀山的旧棉衣翻了出来,把外头的布都拆
了,里头的棉花归整归整,都放在院子里,压上石头,晾一晾吹吹风。
石怀山家的房子虽然修整过,但还是很破的。
只有一间土坯屋,平时吃饭睡觉就在这屋里,边上有个厨房。厨房连个单独的门也没有,就是在屋里隔了个门帘子。屋外边上还有个罩房,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存粮食用。
院子也不大,除了平时专门用来收拾猎物的地方,就是屋子前后都留了块两米见方的空地,适合的季节里种点家里吃的菜用。
不过,屋子再破只要收拾干净利索,也能住的舒心。
他俩都还年轻,多赚些钱,以后盖新屋,也不是难事。
这些天,严秋跟着大成他阿爹出去转了几回。眼下时节不好,也没想到干点什么活能添些进项。
种地他不在行,只能往别的地方琢磨。他想着,等过了冬,跟石怀山进城去瞧瞧。还得多走走看
看,才能找着赚钱的门路。靠着这三亩地和石怀山打猎的本事,虽然吃穿不愁了,但想发家致富
,还差的太远。
眼看快中午了,大成他阿爹才来。
严秋挺意外的,“大成他阿爹,咋才来啊?”
大成他阿爹累够呛,进屋就坐了下来,“快先给我弄点水。说了一上午话,嗓子都干了。”
严秋赶忙给他倒了杯温水,笑道:“你这是说了多少话啊?”
“得有几筐!”大成他阿爹连喝了好几口,“从这一早上开始,我就没闲着。挑着平时走的近的
几家,挨家去串了门。”
“干啥?有啥事啊这是?”
“还不是你家的事。昨天石柳在门口那么作,今天我要不出去给说道明白了,我怕他们家在外面
瞎传话。”
严秋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心里特别感激,“大成他阿爹,得亏了有你帮我们了,不然我们得多
吃不少亏。”
大成他阿爹放下水杯,叹了口气,“唉,我做这点事算啥。当初要不是怀山救了大成,我这儿子
怕是早就没了。”
以前的事,严秋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大成的腿脚不好,平时出屋也少,这么长时间,也就
见过一面。对此,他挺好奇。
大成他阿爹便说了起来。原来石怀山刚回村的时候,每天上山打了不少猎物,村里的小子们都挺
羡慕,也有跃跃欲试的,想上山碰碰运气。大成只比怀山大三岁,那时候也年轻气盛的,家里不
同意,他自己偷着上了山。没成想,特别倒霉的遇上了熊瞎子。
熊瞎子一般只在深山里,很少有跑到外山来的,这只熊瞎子似乎刚成年,并不太大,但对付一个
、两个汉子,还是绰绰有余了。
大成没有经验,又被吓的不轻,慌乱中被熊瞎子抓了一下腿,整块腿肉都被刮了下来。后来是石怀山救了他,射了那熊三箭才死透。
“那天啊,怀山一手拖着熊,一手扛着我家大成,身上都是血。就那么回村里了,凶神恶煞的样
吓坏了一村人。”大成他阿爹说到这,又道:“怀山啊,可真是有本事,那熊啊,我估摸着得有
小300斤,就一只手给拖回来了。”
严秋想像着那场景,真恨不得能在场,听起来多威风。严秋很骄傲,果然是他看上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石柳家的人想用四斤玉米面换两个狍子腿,还往玉米面里掺壳渣子的事,没到中午就在村里传开了。
还好大成他阿爹下手快,石柳家还没来得及说啥。等这会儿,想再说啥,也没人听了。
谁听着这事,都得嗤一声:太不要脸!也有怕石怀山家以后都不给村里人换肉的,担心被石柳家
给连累了,更是义愤填膺。这二斤玉米面就能换一斤肉,到哪找这好事去啊?一斤肉炒菜省点用
,吃个3、4顿都是可以的。这要搁以前,还得拉着村里好几家人拼车去城里买不说,单那肉钱,也贵了一半不止呢。
石良财只在自家田地边上转了一圈,就被人指指点点了一路,气的不轻,回家就劈头盖脸的把石柳和他阿爹给骂了:“你们两个丧门星!你们干的这是啥事?!现在全村人都笑话我,你们让我还哪有脸出这个门?!”
石良财又气又急,说了几句就喘上了。
石柳他阿爹赶忙给石良财递水喝,“这不是想给家里省点面么”
石良财怒道:“你省下了?你咋就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人家就能让你占便宜?”
石柳他阿爹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石柳却忿忿道:“谁知道怀山哥这么不念旧情!”他今天出门也被人指点了,以往走的近的两个
小哥儿也不爱答理他了。
石良财一个杯子就朝他扔过去,“什么旧情不旧情!这是你一个没出门的小哥该说的么?你还想
不想结亲了!”
石柳被砸中了肩膀头,虽然不咋疼,但他觉得自己真憋屈啊。丢了这么大的人不说,连阿父也怪
他,便呜呜哭了起来。
石柳他阿爹心疼了,搂着石柳对石良财道:“好好说话,咋扔上东西了,把孩子打坏了咋整?”
石良财扔完也有点后悔,毕竟是自己家的小哥儿,生气归生气,但该心疼的也心疼。想说骂两句也就算了,结果石柳他弟弟从外头跑了回来,一头就栽进石良财怀里,嚎啕大哭。
“这是咋了?!咋了啊?”石良财吓了一跳,这儿子可算是老来得子,是他的心头肉。
石二宝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哭的特别惨,“小柱他们都不跟我玩了。”
石柳他阿爹也赶忙过来看儿子,以为儿子被欺负了,嚷道:“为啥?他们凭啥不跟咱家二宝玩。
”
石二宝推搡着他阿爹,不想让阿爹碰他,“都怪你!还有大哥!他们都说大哥要给石怀山当小,
人家不要他。小柱他们说给人当小的都不是好人,都不跟我玩了。”石二宝说完又接着哇哇大哭
,他虽然不太懂当小是啥意思,但小伙伴都不跟他玩了,那肯定是非常不好的事。
石柳他阿爹傻眼了,这,这怎么传成这样了?!
石良财气的一巴掌就朝石柳他阿爹扇了过去,“你瞅瞅你俩干的好事!这话传开了,石柳还能结
成亲?!”
石柳他阿爹被打懵了,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哭了起来。
“哭!哭!全都哭个屁!你还有脸哭?!”石良财觉得自己真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摊上这么个
齐君,成天就知道瞎算计,没一次算计成的。“你明天就赶紧找石老栓的齐君,让他帮着给石柳相看相看人家!”
“我不要结亲!”石柳哭囔着,“阿父,我不要结亲。”
石良财却是道:“你个小哥儿,老大不小了,还总想在父家待着?现在满村子闲话,你不赶紧结
亲堵堵别人的嘴,往后想结都找不着!”
石柳家闹翻天的时候,严秋正跟着大成他阿爹学做衣裳,可不知道外头因为那么几斤玉米面,居然能掀出这么大的风浪。要不就说,谣言闲话的力量大呢,这闲话传啊传的,就会变了样,你都想不到最后会演变成啥样。
石怀山从粮店里走出来,拎了两个面袋子往驴车上放。
“这都是啥?这么多。”刘三叔坐在车上帮他归整东西。石怀山买了能有半车的东西,光布就买了不少,瞧着至少能做4、5身衣裳。
石怀山道:“买了点大米、小米啥的,家里就只有面,都吃腻歪了。”严秋不太爱吃面食,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回来城里一趟,肯定得买点米回去。
刘三叔笑道:“是你家齐君吃腻歪了吧?你这小子,还挺会疼人的!”
石怀山被说中了,也不说啥,就嘿嘿一笑。齐君可不是就用来疼的么,何况还是严秋那么好的齐君。
刘三叔也挺羡慕的,这年轻轻的就这好本事,早上那些皮子,卖了能有12、3两。他要有这本事,他也买米吃。“还有啥要买的不?”
石怀山在买的东西里扒拉扒拉,又想了想,“应该没啥了。”
刘三叔道:“那咱就往回走吧,这天啊,我看用不了半个月就得下雪。下雪前还能进一趟城,到时候差啥再补吧。”
这地界一下雪就是鹅毛大雪,到时候这山路肯定不能走了。
石怀山点头道:“行。”
坐在板车上,石怀山简直归心似箭,恨不得让这驴长了翅膀,好飞回去。
终于颠波到家了,石怀山从车上卸了东西到院子里,给刘三叔结了车钱,就迫不及待的进屋想给严秋个惊喜。
结果屋里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石怀山冲进厨房,仍然没有人,只有碗筷摆的整整齐齐的。
石怀山的心瞬间冰凉。他来不及多想,掉头就往外冲,祈祷着严秋并没有走,只是出门转了转。
严秋刚进屋门就差点被撞了个跟头,还好他手快,扶住了门框子,“你干啥呢,风风火火的。”刚在大成家院子里,听着刘三叔甩鞭子的声了,就想着可能是石怀山回来了,赶紧回家来看看。
石怀山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严秋的手,吼道:“你去哪了?!”
严秋被抓的很疼,石怀山的力气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挣了两下没挣动,“你先放手,怪疼的。我就去大成他阿爹家了。”
石怀山瞪着的双眼带着血丝,抓着严秋的手也在抖,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要是以前,他还可以说出把严秋送回去的话,可现在,送回去?!想都不要想!这些天来,体会过严秋的照顾,体会过温暖的日子,他怎么还回得去?
石怀山唬嗤唬嗤的喘着粗气,一把就将严秋扛到肩上,往屋里走了几步,就将人扔到炕上。
严秋顿时被摔的五迷三道的,这人疯了啊?还没等他说啥,石怀山像熊一样的大身板子就压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一波
☆、第十一章
石怀山不给严秋说话的机会,上来就往他嘴上啃。这可是真啃,他没亲过人,更没技巧,只有股
生猛的劲。
严秋被啃的嘴唇生疼,左右摇着脑袋也晃不开,都尝到血腥味了。
严秋抡起拳头,往石怀山身上捶了几下,对方也不痛不痒的,该干啥干啥。
等石怀山啃够了,严秋终于能转个头,好好呼吸一下了,却把自己的脖子露在了石怀山眼里。
石怀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口就啃了上去。
脖子上一疼,严秋这回得空能说话了,立即破口大骂,“你属狗的啊!逮哪咬哪!疼,轻点,好
疼!”
石怀山在严秋脖子上转着圈的啃,啃了几个来回,还咬了几口衣领子,觉得很不过瘾,就去扯他
衣服。
这棉布哪扛得住石怀山的手劲,严秋赶忙道:“你别扯!别扯,我自己脱,我自己脱。”不怪严
秋把这衣服看的比自己屁股还重要,他现在就这么一身能出门见人的衣服。再说,主要是严秋本
来也不抗拒和石怀山亲热。虽然他觉得有点早,进展有些快,但如果这样能让石怀山安心的话,
他也不介意。反正两人都已经是两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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