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放心吧。”石怀山摸了摸儿子们,有外人在,就忍住没摸严秋,只道:“我们走了。”
严秋起身送了送他们。
石怀山和贾大夫刚走没一会儿,石康全他齐君就领着阿庆来了。
看着堂屋里严秋和那两小子,眼热的不行。只是眼下他也没空想别的,跟村长他齐君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阿庆进里屋了。
“过来了?”村长见着石康全他齐君问了句。
“嗯,收拾了两套衣服,给带过来了。”
阿庆还是不敢往他阿父跟前去,自己离远远的找了个地方坐了。
村长道:“早上康全醒了一回,还找你呢。”
“啥?!”石康全他齐君吓的心咯噔一下,“那,那他说啥没有?”
“没说啥,就是混身疼。又喂了一回药,估摸一会就能醒了。”
石康全他齐君没法淡定了,想不到还真能醒。这要再醒了,万一把事说出来,可咋办?左思右想后,他道:“村长,不如把康全抬回我们家吧?”
村长想着不妥,“他这哪还经得起折腾。再说你衣裳都拿来了,就在这躺着吧。”
“我这不是想,万一他真不行了,咋说也得死在自己家呀。”
村里人讲究七日回魂,死要死在自家,这样魂才不容易丢。
村长想了想,“那行吧。我让添青找几个汉子来,抬他回去。”
“行,行,麻烦你了,村长。”
“麻烦啥,都到这份上了,唉。”村长这两天不知叹了多少回气了,石康全比他小不少几岁,他们小时候也算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只是后来觉得石康全为人处事不行,才慢慢疏远了。可这时候,能帮的自然得帮一把。
石添青找来了三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汉子,想着四个人抬着,应该比较稳。
没成想,还没等动手呢,石康全醒了。他眼睛刚睁开时,目光涣散,没神,不知道在瞅哪里。村长叫了他几声,这才又了有意识。
石康全他齐君缩在一边,不敢看他,手抖着不停。
村长道:“康全啊,你刚才不是找你齐君么?他在了,你有啥要说的没有?”
一听齐君两字,石康全似乎精神了一些,顺着村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并不能看清人。他看到的只是他想像中那人的样子,石康全张口就道:“贱人!”
石康全他齐君顿时吓坐在地上,心想完了,完了。阿庆一看这情况,也知道事情不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招福呢,招福!”石康全无力地喊了两声。
村长道:“招福没来呢。”
“他上,上哪去了?”胸口疼的透不过气。石康全想揉揉胸口,一动胳膊,还是疼。
“你忘了?他结亲了,去杜家坎了。”
“招福才5岁,结什么亲!”石康全说了几句,又喘上了,声音在嗓子里丝丝的,说的也不清楚。
别人也没听清,就只理解为他在找招福。
石康全还想骂人,只是胸口疼的要命,一喘气都抽着疼。他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受这伤的,脑袋乱乱的,像是空了一块。越想不到越烦躁,混身又疼,他不由的心想,说不定是那贱人把他害成这样的。然后他的家财就都便宜他和那野种了。
绝对不行,他的家财要留着招福。招福才是他亲儿子!
“村长村长。”石康全气喘吁吁道:“我要立遗嘱。”
村长愣了一下,“遗嘱?好,你等着,我拿纸笔去。”
“我家的所有田地、屋产、钱财都给招福,别人一个子也不给!村长,你要给我记好了,帮我看着。”这一长句话,像是拼劲了所有的力气。石康全一口气说完,已累的不行,胸口急剧的上下浮动。
村长有些纳闷了,不是跟石招福闹掰了么?这回咋又把家财都给招福了?但这是人家家事,他心里纳闷,笔却没停,按照石康全说的,全写下来了。
“还有,还,还有我要休了这个贱人。”石康全神情有些癫狂,似乎是认定了,就是他齐君害的他。光把家财给招福还不够,要是不休了这贱人,他是招福的阿爹,就还能住他的屋子,吃他的、用他的。那怎么行?他不好过,也不能让这贱人好过!
石康全他齐君心里已经透心凉了,石康全不仅一点东西也没给他和阿庆留,还要休了他。但他又不敢质问,生怕石康全把他和阿庆干的丑事给说出来。眼下他只以为,这是石康全在给他们教训。被休总比被揭发谋害人好,那是要坐监牢的。
“这你考虑清楚了?”村长不知道这两口子有啥恩怨,居然临死还要休了齐君。
石康全已经听不太进去话了,只凭着自己的意识道:“休,休。”
村长按石康全说的一字一句的写好,一份遗嘱,两份休书。又拿来红印泥,扶着石康全的手,按了手印。
石康全他齐君看着村长递过来的休书,终究还是没忍住哭喊起来,“石康全,你咋这么狠心!你咋这么狠心啊!”
可惜石康全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撒了好大一泼狗血=V=
晚上加班回来的晚,写的也晚。略着急,有BUG的话请指出,我改~
谢谢深海骷t扔了一个火箭炮=3=
谢谢留评的娃们=3=
☆、第五十七章
严秋听见哭闹声,心想八成是人没了。他想进屋看看,不管咋说,那也是石怀山血缘上的阿父。但被村长他齐君拦住了,“你可别去看了。小孩眼睛干净,别看着啥不好的,冲撞了。”
所谓不好的,自然是指鬼啊、魂啊这些。村里人信这些,小孩被冲撞了,夜里总会忽然大哭。搁以前,严秋肯定是不信的。现在他可真不敢说不信了。
村长他齐君帮着把两孩子给包好了道:“我去看看咋回事,你抱着孩子先回去吧。”
严秋想了想,还是听了村长他齐君的话先走了。他寻思回去等石怀山回来,把孩子拖给大成他阿爹照看下,再过来帮忙也行。
石康全他齐君还在里屋哭闹,阿庆也在边上跟着撒泼。
屋里一群汉子,也没人好说啥。
村长他齐君一进屋,挺厌恶的瞅了石康全他齐君一眼,“闹啥?!还不趁着人胸口还有热呼气抬家去?”
村里人觉着,人刚死,胸口还热呼着,是魂还没离身。
“我侍候他大半辈子,说休就给休了啊。还有阿庆,以后咋活啊?一个子都没给留啊!”石康全他齐君坐在地上嚎。石康全咽气了,他有恃无恐起来。
村长他们汉子不好对外人家的齐君说重话,村长他齐君可不用顾忌,“要嚎上你自己家嚎去!添青,你们几个搭把手,把石康全抬回他家去。等晚点石怀山和石招福来了,再商量看怎么办身后事吧。”
石添青答应一声,就招呼几个兄弟动手抬人了。
石康全他齐君见自己嚎了这么半天,没人答理,也嚎不下去了。悻悻地站起来,拉着阿庆跟在石添青他们后头回了家。路上他就在想,往后怎么办。撒泼耍赖是没用了,好几双耳朵都听见石康全这挨千刀的说休了他。白纸黑字的也立了字据。那就只能来软的了,等招福来了,他好好说说,兴许还有希望。
等石怀山和石招福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们先到的村长家,得知石康全已经咽气了,心里都不好受。谁也没见着石康全的最后一面。
石招福比石怀山还难过,他齐君李素在边上安慰他。
村长将石康全临死前立的遗嘱和休书的事说了。石怀山和石招福都挺惊讶,心想这是临死突然变明白了?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两人被弄迷糊了,但这确实是好事。
“字据先放我这吧。这两天先办丧事。”村长又道。
两人点点头,便又去了石家宅子。
石康全已经被停放在堂屋中间的地上了。这人忽然就出事了,棺木也没来得及准备。就换了身新衣裳,躺在担架上头,停在了地上。
“招福,你回来了?”石康全他齐君显得分外热情。
“嗯。”石招福淡淡的应了一声。
李素瞅了石康全他齐君一眼,心下了然,这是打招福的主意了。
石康全的遗容挺惨,一脸的淤青,这擦也擦不掉的。石招福给石康全磕了三个头,眼圈通红。
阿父过世了,以前那些不痛快的事,似乎都变淡了。
半晌,石招福道:“大哥,明个还得麻烦你进城拉一副棺木回来。”下葬,总得有副棺才行。
“嗯,明个一早我就进城。村里这边通知几家长辈就行了,现在正是春忙的时候,也别劳动大家伙了。”
石招福点头道:“我也想着简单办一办就行了。”
石康全他齐君在边上听这哥俩说丧事的事,压根也没提别的,他有点着急,“招福啊,你阿父临去时一直念叨你呢。一直说你怎么怎么好,你可得多照顾你弟弟阿庆啊。这房子这田地,你阿父可是都给了你,你是不是得搬回来呀?”
这个问题石招福还没来得及考虑,但他哥在这,石家村的地又比杜家坎肥的多,他自然是想搬回来的。可是,他还没问问素哥儿的想法,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刚想说等办完阿父的丧事再说,就听李素道:“是要搬回来,这边可比杜家坎好多了。”
石康全他齐君瞅瞅李素,心里不满意他插嘴,但眼下不好发作,便道:“那你看,家里这么多活,阿庆又小,帮不上忙,就干脆我帮你们管管家咋样?”
石招福想说啥,被李素拉了下胳膊,“可不用,我和我阿爹都天天在家闲着。家里这点事,随便伸伸手就都干完了。”李素心里冷笑,让你帮管家,还不得家宅不宁?
石康全他齐君开始掉眼泪,“招福啊,你是我从小带大的。真一点情份也不念啊?你让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上哪去啊?!”
石招福有些心软,李素却不答应,“从哪来上哪去呗。”被休的哥儿,除了回父家,也没别的出路。
石康全他齐君憋不住了,“你一个哥儿,还能做得了招福的主?”然后又对招福道:“你阿父刚过世,你就想赶走继阿爹和亲弟弟!”
李素道:“你可别瞎说。赶你走的是阿父,休书都立好了。至于阿庆,我们可没说让他走。他是招福的弟弟,自然得留下来,我们必然会好好照顾他。”
石康全他齐君才不信李素他们会好好照顾阿庆。
阿庆更是不想跟他阿爹分开,没了阿爹,就没人惯着他,这点他还是知道的。“阿爹,你别丢下我啊。”
石康全他齐君瞅着阿庆,也矛盾起来。带上阿庆回父家,等于带了个拖油瓶,肯定讨不到好。阿父家那头,只剩阿爹和弟弟过,弟弟的齐君也不是好相处的主。可要留下阿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这说啥也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又精心养了这么大。
石康全他齐君最后咬了咬牙,既然留不下,那就走好了。想罢,二话不说,进屋收拾了一通东西,就领着阿庆头也不回的走了。左右也被休出门了,那个什么丧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石康全他齐君卷了不少钱,心里有鬼,一刻没停的拉着阿庆往清水屯走。按照规矩,被休的哥儿只能拿走自己当初进门时的礼钱。他这样的,要是被抓了,也是够治个罪的。
李素进屋里时,屋里已被翻的乱七八遭,钱匣子扔在炕上,几乎没剩下啥。不用说,肯定都是石康全他齐君带走了。但石招福和李素也不想计较了,人走了就行。那点钱,换个家宅安宁,值了。
石怀山一直在边上看着,没吱声。这个家以后是招福作主,他自然想让招福锻炼着扛得起来。李素不愧是自己扛过家的哥儿,可比招福有心眼。有这么个哥儿跟着挺好,吃不了亏。
清水屯可不近,走过杜家坎,还要再走一段路才是。阿庆走了一半就哭喊着走不动了,石康全他齐君就拽着他,“走不动也得走!一会天要黑了,到处都是狼,你想被狼吃了么!”
阿庆一听这话,也不哭闹了,跟紧了他阿爹的脚步。
晚上,石怀山回了自己家,这一天感觉很累,主要是心累的厉害。可一看到严秋和两儿子,整个人就又活了过来。
石怀山在儿子们的小脸上,一人亲了一口,胡渣子把两孩子全都刺哭了。
可把严秋心疼坏了,瞪了石怀山好几眼。
“秋,你可不能这样惯他们。大小子,就得皮实点,哪能动不动就哭。”
“你少扯那个。还不是那胡子太渣人!”
“谁说的?我刺你,你都不嫌。”说罢就往严秋嘴上凑。
石天赐英勇救爹,关键时刻,尿了,渍石怀山一身,把严秋乐够呛。
等哄两儿子睡着了,静下来后,严秋才问石康全的事。
石怀山将这一天发生的事都跟他学了,严秋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是万万没想到,石康全临死弄了这么一手。
作者有话要说: 翻篇了,后面就是赚钱和养包子了。
☆、第五十八章
石家村后山有一块坟地,祖祖辈辈的都葬在这里。
石康全下了葬,这丧事就算办完了,过程简简单单的。等头七再烧些纸钱就行了。
眼下家家都忙,关系远的就压根没管没问了。左邻右舍的和一些长辈家,也就来个人慰问一下。
倒是石康全临了休了齐君,又把家财都传给了石招福这事,让村里人八卦了好些天。
“你瞅瞅,石怀山这兄弟俩都是好命的。先前受点苦,这回都过的比旁人还好!”
“唉,这命啊,可真不好说。”
大成他阿爹自然又到石怀山家找严秋唠了半天,“这回可妥了!这兄弟俩又能在一块了。”
严秋给两小子换着尿布,动作可熟练了,“可不是,这以后有啥事都能照应上了。”
“你现在这尿布换的可真利索了。”大成他阿爹打趣道。
“一天换那么多回,早练出来了。”院子里天天的挂一串尿布晾晒着。
大成他阿爹就笑,“这一回生两是好,可干活也都是双份的。以后啊,还得准备双份的礼钱结亲。”
严秋也笑,“还真是。可得让他们阿父多赚点钱才行。”严秋捏着两儿子的小肉手,满心满眼的都是孩子。天天侍候这两小子是累,可就是心甘情愿。
石康全的事这么一折腾,石怀山家地里的活耽误了好几天。
怕收成不好,这事一结束,石怀山就天天扎在地里了。
石招福到村长那过了手续,这石家的宅子和地,现在全是他的了。
石家村和杜家坎两头的地,他只能顾得上一边。和李素商量了一下后,两人决定将杜家坎的地佃出去。左右全家定了要搬回石家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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