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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

“你和时代有没有争端？”

“……有。”

“这不结了？”蒋宁哂笑，“你过来之后，泰发对时代出了很多打压的政策，这些本来都是暗中办理的，时代就是想要闹出来，也找不到证据。但是，如果他借着这次机会，通过网友的悠悠之口开始散布谣言，那就麻烦了。这事情处理得不好，不仅对你的形象会有影响，泰发也会被说成飞扬跋扈，容不得其他公司。”

凌至秋拧起秀眉，“居然会这样？”

这是个网络快于新闻传递的世界，反应慢一步后果无法设想。

几个部门商量下来，决定首要的就是发布凌至秋的态度，不可以保持沉默。

他不能否认与薛空烟的关系从来都不要好，在这个关头，会更加让人觉得他心硬。

但是也不能回应从前的“CP说”，最多讲互相是朋友，但是自从签约泰发之后，工作重心转至京城，所以联系少了许多，并不清楚事情的由来等等。

公关总监说：“至秋，你的微博、粉丝网ID等个人账号暂时都给公司管理，你自己要保持警惕心，这两天估计会有很多狗仔队，所以要谨言慎行，知道么。”

“好。”凌至秋当即点头，合作态度极佳。但是他又迟疑了一下，说：“我的助理，小王玉，其实是他经常帮我处理微博……能否让他来跟公关中心学一学，以后类似的事情如何应付？”

“这……”公关总监看了看蒋宁。

蒋宁明白凌至秋想让王玉成长的心理，点头，“可以的，那小子挺机灵的，我看之前他发过的微博和帖子都蛮有灵感。”

“那好。”

王玉得知凌至秋给自己争取这么个学习机会，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凌至秋失笑，“好啦，赶紧去公关策划中心报道。”

中午不到，凌至秋微博已经有了更新，这是生日会上那张拼图的照片，下面写着他的心情：“出道快满四年，我感谢曾经的朋友和永远的朋友，你们都是我此生最最珍贵的礼物。”

这个微博马上让人从侧面对比了薛空烟的话。

不管是什么样的朋友，凌至秋都一样珍惜，都把他们当做是礼物。而薛空烟呢？竟然是破口大骂！双方姿态高下立现。

微博一发，转发量一个小时破万，下面无数秋波回复，“秋秋真是心软的人！”“秋秋太有风度了！”

相比之下，薛空烟的微博还是没有动静，人也不出来辟谣回复。

本来他的名气还不至于大到全网关注的程度，他说什么也不至于引起这样大的影响，但是被他骂的对象凌至秋今年风头正盛，是泰发力捧歌手，所以人们才开始留意。

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这次是薛空烟脑抽了，嫉妒凌至秋。

第一波引起的讨论逐渐平息，凌至秋胜。

不过泰发的公关部并没有放松警惕，时刻监视着网络上的动向。

海市，薛空烟被常威通过魏俊楠，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烟儿，你是不是不想混了？不想混趁早说！”魏俊楠当着常威、Rose的面，抓着薛空烟的头发拽了几下，“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Rose掩着嘴吃吃的笑，声音简直像一个风骚的女人。

常威假惺惺的打圆场，“魏哥，算了，空烟也许是无聊吧。不过，空烟，网友说什么你管他干什么？你干嘛要上网？而且昨天为什么关机了？”

薛空烟死气沉沉地坐着，目光盯着某个点，眼神却是虚焦的。

“干什么做个死人脸？抬起头来！”魏俊楠又骂了一句，轻轻打了他一个耳光。

薛空烟颤抖着抬起头。

他这张脸，乍一看，居然跟现在的凌至秋有七成相似！乌黑的头发柔软如丝，苍白的皮肤，红得不正常的嘴唇，眉毛也修成了柳叶状，只是眼睛的形状没法改，凌至秋的尖尖狐狸眼是天生的，薛空烟却是桃花眼。

这一年来，魏俊楠一直要求薛空烟的造型做得跟凌至秋一样，连凌至秋参加活动穿的衣服，都要复制一份给他，凌至秋的歌也要让他学会唱来听，还险些要求薛空烟去整形！

可见，魏俊楠对凌至秋的偏好已经达到了病态的程度。

不要说薛空烟，连Rose都尽量模仿着凌至秋的行为举止，他用眼线把自己的眼睛画成了狐狸眼的形状，可惜却是东施效颦。

薛空烟也模仿不出凌至秋如今意气风发又情场得意的模样。他仍旧是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口中说着，“我不上网做什么？没工作、没歌唱、没片子拍……”

常威拉下脸，“你是怪公司没给你安排吗？我让你参加二三线城市的走穴，你又非说自己是偶像，做这种事情掉份儿，不愿意做，现在又来怪我不给你工作？”

目前时代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在各地组织拼盘演唱会，以及让每个艺人去新开业的各种场所去参加典礼，唱歌、表演，赚演出费，倒也能养活公司的那个班子，只是名声却落了下乘，艺人跟外面的野路子艺人简直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人还要“放得开”。

魏俊楠却很满意常威的措施，因为之前贾诩一直端着“娱乐公司”的架子，不肯这么做，亏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辞职走后，常威算是又把公司运营了起来，可惜，除了小地方电视台、边缘小报等泰发看不上眼的媒体之外，时代的艺人根本没法露脸，越来越下作。

闻听薛空烟的回答之后，无节操的Rose凑到了魏俊楠身边，靠着魏俊楠肩膀道：“能跟魏哥在一起，多么舒服？就算没有事情做，每天一样快快乐乐的啊，真不知道薛哥还想要什么？影帝么？心太大了吧？”

Rose是典型的玩乐型小艺人心理，有事的时候随便做做，最好跟着金主混日子，什么不也做，反正照样有钱拿。

薛空烟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总算恢复了一点应有的神智。

他这一个眼神，偏偏又勾起了魏俊楠的心思，因为侧面的角度看去，眼睛变尖了，有点像凌至秋。

魏俊楠挥了挥手，跟常威说：“行了，赶紧去找水军，想办法攻击泰发娱乐和凌至秋。去找我助理张明拨点钱，算是小烟儿出的。暂时不要让小烟儿出面，什么都不回复。你们先走吧。”

薛空烟一听他这么说，手指头不为人注意地抖了起来，他晓得，魏俊楠的兴头上来了，又想折磨他了。

常威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好的，好的，魏哥，那我们先回公司了。”用眼神示意着Rose跟他走。

可Rose却不服气地赖在座位上，“魏哥……我好想你哦。”

魏俊楠哈哈大笑，“好好好，跟我一块儿上去！”这是要三人同行的节奏。

Rose一蹦就去挽他的手，薛空烟却老大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心底凄惶。夜哥，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魏俊楠虽然过着左拥右抱的日子，却还是对凌至秋念念不忘。说来这种心理就是很奇怪，吃习惯了某样美食的时候，并不觉得味道怎样好，可是一旦吃不到嘴了，便会产生巨大的落差，好像那东西就是属于他的，被别人吃了就该死。

尤其是这种时刻，他一边折腾着薛空烟和Rose，一边冒起无明业火，把两人弄得生不如死。Rose还好点，他逆来顺受，一个劲的讨好魏俊楠，自动化解着疼痛。而薛空烟就惨了，他在某些方面比Rose更像凌至秋，承受的痛苦也更甚。

只是最近，薛空烟的惨叫声越来越少，仿佛渐渐适应了一般。

魏俊楠又得意又不爽。

――他和常威、Rose都没看出来，薛空烟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似乎患上了躁郁症。

晚上，海角论坛突然又出了几张帖子，爆发了秋波和烟丝的互掐。

一张名为《评点娱乐圈里那些忘恩负义之徒》的帖子里，列出了不少公认做了错事，身败名裂或远走他乡的明星，可是，凌至秋的名字赫然在列，说他是个白眼狼，时代娱乐捧红他，他有了二心，就跟泰发求签约，不知道是不是傍上了什么大人物，现在风声水起，得意非凡。怪不得跟他同时期出道的时代艺人薛空烟要不满，云云。

这张帖子简直极尽歪曲事实之能事，贴出的照片也全都是凌至秋不经意被偷拍的丑照，简直把他描述成了一个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的小人。不明真相的群众看了，恐怕会以为这张帖子里形容的内幕是事实。

另一张帖子名为《薛空烟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凌至秋组成CP》，这个帖子看上去像是秋波发的，可是却用低俗下流的语气把薛空烟贬低得不能看，满篇的高冷语气，诸如“我们秋秋可是歌王，他薛空烟不过是个三流小歌手”、“我们家秋秋的唱功宇宙无敌第一好”此类的话，让人看了会不由自主对凌至秋产生一种厌恶心理。

这张帖子惹到的不仅是烟丝，也惹到了好些其他家的粉丝。

“凌至秋是歌王？可笑！那何最夜、唐遇冷算什么？歌皇？歌神？”

“最看不惯粉的这种嘴脸！只有你们家秋秋最好，别人都是烂泥糊不上墙？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凌至秋那种唱功，哼，我们唐遇冷甩他十条街！”

“最夜才是真正的情歌王！”

“……”

唐遇冷是和何最夜齐名的国内大牌歌手。

的确，凌至秋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方面，比他们俩都差了许多，难怪他们的粉丝要讽刺。

凌至秋这天晚上窝在尉迟庄园主楼四层的起居室沙发里，留神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看到这么两张帖子，才感到公关中心的确有前瞻性。帖子里说的话，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网民，不了解事实真相，绝对会信以为真。特别是第一张帖子，简直是泼了一盆沤臭的粪水！

“太过分了！”凌至秋恨得牙痒！若不是公关公司耳提面命，让他不许在网上出现，他真想披马甲上去大骂一顿！

电话铃响起，凌至秋接。

“凌哥，我刚才看到网上又发了几张骂人的帖子，简直是瞎说八道！”是小钦。

“我看见了。”凌至秋冷冷的说。

平板电脑就在他膝盖上放着，他正在浏览无知网民的最新回复。什么“原来凌至秋是这样的人，亏我还觉得《妄执》好听”，“我对凌至秋路人转黑了”，“楼上+1”……

小钦担心地问：“凌哥，你没事吧？”

“有事！气死了啊啊啊！”因为是熟人，凌至秋也没掩饰自己的愤怒，“肯定又是时代娱乐闹的，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消停！”

小钦也义愤填膺，“凌哥你放心，东哥刚刚发话了，时代娱乐要作死，就让他们再也翻不了身！”

“好！”凌至秋猛点头。

下一个电话是晨雨。“喂，至秋，我今天一天在忙，刚刚才看到新闻，你没事吧？”

都在问他有没有事，凌至秋翻了翻白眼，但语气很平静，“嗯，没事的，这种假话谁会信啊。”

“假话？”晨雨估计还没注意海角论坛刚发的帖子，他的信息还停留在昨天秋波和烟丝的骂战。

“哦，没关系，没什么，我挺好的。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凌至秋语气依旧淡定，但手指却抓紧了抱枕。

晨雨停了一下，“……那好吧，你放心，要是事态继续恶化，我一定会帮你说话的！”

“好哥们儿，谢谢你！”凌至秋有了一点高兴。

“嗯，那你早点儿休息，拜拜。”

挂了电话，凌至秋抓住抱枕使劲摔了好几下。

接下来，有几个圈内好友打来电话，有孟思雨、路欢歌等小姑娘，连原来在海市参加潜水俱乐部开业剪彩的袁杰都跟他打了个电话！两个人不过是一面之缘，估计袁杰见凌至秋红了，有点想结交之意吧。

凌至秋心里有点暖，不论动机怎样，至少这种有朋友的感觉很好。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王玉，“凌哥！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呀，我打了好多个都在通话中！”

“没什么，一些朋友。”凌至秋回答。

王玉小心翼翼问：“你没在上网吧？”

凌至秋无奈道：“你说呢？我已经看到那两个帖子了。”

王玉惶恐，“凌哥，你不要受到影响，那些人就是信口雌黄！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根本不是那样的！”

凌至秋心已经安定了许多，这会儿笑笑，“嗯，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怎么样，公关部今天过得如何？”

“我还在公司呢！今天公关部加班。”王玉挺激动，“下午我跟着学了好多东西，受益匪浅！哈哈哈。……呃，凌哥，我不是高兴，我没有高兴……”现在凌哥深受两个帖子困扰，他怎么能高兴！

凌至秋发自内心笑了，刚才的抑郁一扫而空，“你小子，得了吧。有你在帮我，我就放心多了。”

王玉受宠若惊！“凌哥……！我我我、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好！那我就不管啦！”凌至秋鼓励他，“相信你和公关部肯定能帮我解决！”

“嗯！凌哥，你早点休息吧！”王玉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是经纪人蒋宁，也是一接通就问他在跟谁打电话，凌至秋把人名儿报了一遍，蒋宁沉默一阵，“嗯，至秋，你要再多认识一点重量级的人物才行。”

凌至秋哑然，“……哦。”

“没事儿，今晚上公关部加班帮你搞定，有张帖子的言论已经侵犯了你的名誉，公司会提出警告，如果对方依然不删帖、不悔改，我们会提起诉讼。”蒋宁说的内容有意义多了，“还有，我们会联系圈内一些说得上话的人，明天开始为你辟谣。方老师已经知道了，他会跟媒体讲对你的看法。你放心，所有不实的造谣，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泰发的艺人，绝对不能被人这样侮辱。”

实际上，也有部分尉迟铉的面子在内。

不过凌至秋还是感动了，“好，蒋哥，我明白，谢谢公司！”

“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不要颓废。越颓废敌人越高兴，知道么？上次你客串的《学做白莲花》已经制作完毕，确定在寒假档播放，很快《花样男子》就要开拍了，你需要打起精神来。”蒋宁给了他一个好消息。

“哦！这样！好的！”凌至秋果然振奋起来。

“我今天还听方老师说，你在给自己写单曲？”蒋宁又问了一个问题。

凌至秋赧然，“我就是……想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给BOSS写首情歌什么的，这种事情不能说。

“好的，你能唱自己的创作曲目，就向着歌王的方向真正前进了一步。”蒋宁显然也知道后面那张帖子下面关于歌王的回复。

凌至秋瞬间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豪气干云：“我明白！蒋哥，我一定会努力！”

蒋宁听着他的回答，眼前几乎浮起凌至秋那张蠢萌蠢萌的脸蛋儿，又朝气又可爱，他不禁笑了。如此听话懂事又上进的艺人，看来在他手上，又会带出一个新的歌王，甚至是影帝。

金牌经纪人，真是不假。――蒋宁也在内心自夸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