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的时候谁也拦不住”长发少年凌乱的发遮住脸,却是语意冷冽,体型虽不如人,感觉上一点也没有惧意。
“是吗是我手下留情,我不想弄坏你这么精致的艺术品。”
“你不应该打坏我的相机,里面也都是我眼中的艺术品。”长发少年把脸三十五度地昂起,白鸽子似的脸蛋扬起暖人心田的微笑,而美丽眼眸中的冷意却掩在长长的睫毛下面,让稍微迟钝点的人无从察觉。
“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肌肉男为了展示自己的财力,毫不迟疑地说:“比那个更好的品牌我也买得起。”
“我看重的是里面的心血,它被你毁了。”被压迫着的人不是该讨饶吗他却有着大把时间似的就事论事,含而不露的棉里针谁也没有察觉就要破匣而出。
“我说我可以给你更多更好的物质享受,答应做我的人。”打坏相机是为了相遇,不值一哂。
看起来是讲不听了。这年头自以为是自我膨胀的人太多,他没心情应付这种垃圾。
本来想快快走开的盛雪被钉住了。
他不会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吧鸵鸟的不去看人家的脸,心里却是猜测得一场胡涂。
即使那声音听起来就是可憎恨得很。男人生了那种嗓子简直是罪过。
她在确认也不过就一瞥
然而,四目交会,一头乱发的少年本来有着嗜血的表情瞬间退去,危险的气息敛得干干净净,从老虎变身为白兔,转换的速度短之又短,不论谁一眼花就会错过。
“我跟你说我是有主人的,你不信,她来了”不同于刚刚似要冷凝的神情,他挣开男人的箝制,扑向盛雪。
肌肉男看了下自己被震开的五指。老天,他看中意的猎物哪来这么大手劲,或者,刚刚只是他一时没防备才使得他挣脱的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是叫你”来不及了。
“你是来找我的对不对,你舍不得我喔。”他一点都不觉得将盛雪撞倒有什么不对,还大方的骑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要不是她拚死抱着布匹横在两人中央,豆腐大概都被吃光了。
“真的是你”盛雪后悔自己没有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走开。
这样躺,难看死了。
“是我啊,我们好有缘分喔。”他的金色发圈不知道去了哪,披散的黑发有一半落在她身上。
发香钻进她的鼻子。
是她常用那牌子洗发精的味道。
他用了她的洗发精。
但是她会不会太后知后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时间都过去大半天他竟然还那么香,他是想气死全天下的女人吗
先天佳,后天也好,简直是挑战身为女人她的骄傲啊。
“谁跟你有缘分”他什么时候挂在她身上的,赶快拨开,站起来。
“就你跟我咩,我落难的时候你刚好经过,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他还振振有辞。
也算有绅士风度,说时还伸出手来帮她一把。
“我经过不代表我要插手管事好不好”他有没有自尊心,怎又趴上来,这小鬼,是软骨头动物吗
不过他真的好香。
“你已经管了。”他低笑。
“什么”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只见少年的嘴抿过一抹飘忽的笑,盛雪瞧得毛骨悚然。
他看起来无害,身为女性的直觉却老是让她感觉他像是棉里藏针的狠角色,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拿不出实际左证,也想不出所以然,哎呀,就说了是女人的直觉嘛。
说来没道理,有时候却神准得很
“喂,你是真还是假的女人”高大的肌肉男可见不得快要到手的肉被夺,气势惊人的往盛雪面前一站。
什么话女人还有分真的假的她还实的虚的咧。
她不由得挺胸以示证明,“哪,我全身上下没有一样是假的,你想怎样”
看着她的酥胸,肌肉男露出厌恶的表情,基于对性向天生的排斥,他很不得已的往后倒退一步。
他那见了鬼的神情激发出盛雪的莫名怒气。
竟敢用那种藐视垃圾的眼神瞪她,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是我的。”目光一接触到他看上的猎物,他就想不择手段地得到。
“我听你在唱山歌。”盛雪站到少年前面,用身体挡住让他不受对方猥亵的目光吞吃。“他身上挂了你家的狗牌吗没有,对不对,我人好心地善良,劝你早点滚,免得难看”
一个堂堂大男人就这样败在女子手下实在难看,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文明人的假象眼看就要被揭去,他握出可以媲美拳击手的拳头。
“女人,识相早点滚蛋的人是你”
“你敢当街打女人,不怕引起公愤死得难看”要是被比石头还要硬的拳头砸中一定死得很难看。
“打女人有什么不敢的我在家乡就是打女人出名”
哇哩咧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啦。
拳头来啦
第一时间,盛雪把臂弯里全部的布匹全往肌肉男扔过去,又快速从包包拿出防狼喷雾剂,使劲往一拳头就打掉布疋怒气冲冲而来的脸狂喷。
我喷我喷我喷喷喷,喷死你这个死大个
“啊”
可以想见痛死人的叫声吓得四边人马上跑光光。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盛雪拉着面带意外的少年连滚带跑冲出好几条街。
“没有追来吧”好喘好喘,她可是把在学校跑百米的爆发力全部用出来了。
喘喘喘继续喘
但是,怎么听起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不象样的喘气声
抬起头来,表面一派温柔又漾着智能光华的脸蛋正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害她猛然忘记心里的怪异感是为了什么。
把眼光强迫收回来,软软软,脚好软。
时间过去,喘也喘够了,脚也又能挺又能弯了,但是他热得像温泉的视线根本不打算拔开。
“你真是够了啊你,这样也能拈花惹草。”狠狠的回过头来,不给他个下马威,怎么成。
随便用哪只眼睛都看得出来那个人模人样的男人,是看上了这个害她差点去掉小命的麻烦。
这年头什么荒唐事没有,男人看上男人说起来劲爆,却一点都不新鲜。
“我在拍照的时候他自己靠过来的。”他一脸无辜。
“拍照”他两手空空,真是撒谎不打草稿。
“相机被他摔坏了。”两人拉扯的时候。“我是个摄影师。”
“你到底几岁”摄影师的助理吧。
“三十二。”
让她屎了吧
无视盛雪震惊的神态,少年,呃,不“少”了,用他与众不同的声线说:“请多指教,我叫容郡。”
“呃,我叫盛雪。”面对错觉加错觉还是错觉丛生的“怪物”,盛雪很被动的伸出柔荑做了正式的介绍。
怎么都没办法把他当三十二岁的老男人看啊,三十有二的高龄怎么可能长这副欺骗众生的人间绝色
“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吧。”他凑过来,虽然没在大庭广众的目光下又扑向她,那距离也是够近的了。
轰地,霞色炸上盛雪的脸,一直烧到耳后。
她立刻把容郡的脸毫不留情的推开好几公分,这样,她才能呼吸到真正的新鲜空气。
在这种“美人”的身边待太久,有氧气稀薄的疑虑。
她用力调整呼吸后大吼,“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他睁着美目不解地问:“我做了什么吗”那天真无邪里怎么都看不出一丝假意。
面对如花似玉的脸蛋,面对天下无敌的美色,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女子,叫她如何抗拒这种诱惑
只要他一要可爱她就没辙,这是什么道理
不行趁理智还没逃走的时候破釜沉舟吧
“我说”怎么喉咙干涩得像吞了一百根的针
“回家煮饭给我吃”他双眼发亮,水汪汪的眼睛真的绽放出几百万瓦烛光的亮度出来。
“你少贪心了,饭店又不是自己家里头,要什么没什么,不方便得要命,我可没你那么好养,一碗面条就打发了。”她嘀咕着。
说他好养呵呵,也只有她会这么说。
但是说也奇怪,她亲手做的东西真的很合他胃口。
“不然你还会什么”
“家常菜还难不倒我”她语气充满自豪。
他像小狗猛点头。“只要你煮,我每样都吃。”
怎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施恩她才是那个被缠上的人好不好
满肚子要峻拒的话被迫吞回肚子进入消化道被消化得无影无踪。“喂,凭什么要我煮给你吃”
“我有名字,容易的容,郡王的郡。”他还解字分析得很清楚。
“你以为我白痴听不懂国语是吗”
“好,那喊一遍来听听。”
“容郡。”她喊。
他抚掌。“这就对了。”
“喂,啊那个容郡,我先声明,我只是个游客,过几天就会离开这个城市的,不可能一直养你。”
“过一天是一天嘛。”
他的口音一点也没上海话的调子,国语标准得不可思议。盛雪这才发现。
“如果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没有能力带你去哪里的。”
她要回台湾的时候势必会拋下他的。
“我知道。”他露出白牙。
“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不可以死皮赖脸的赖上来”
“你觉得我很厚脸皮”充满笑意的声音,虽然有点压抑却是真真实实的笑意。
“你没有吗”
“呵呵,你真的好象开始了解我了。”
“你是只笑面虎”
“哦,我都不晓得。”这女人心肠软得不可思议。
盛雪白他一眼。这种东西显而易见,哪需要什么深刻的了解
走了一小段路后
“你老实说,你到底几岁”
“正确的说是三十二又一个月零一天。”
叩容郡的后脑勺挨了她一记猛敲。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
容郡在她指头袭来的时候只轻微的蹙了下他浓密的眉,成刀形的手立收立放,可以想见他在面对不喜欢的人那个倒霉蛋可能早早入上为安了。
盛雪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什么,当然,容郡是不会让她知道的,一辈子。
“信不信随你”他对这点倒是有着无谓的坚持,在盛雪看来啦。
“好我信。”
她没有想象的顽固嘛。
“既然你老得可以了,那么我就不怕人家说我虐待童工。”她嘻嘻笑,像月破云出。
“什么意思”
“我刚才为了救你跟我,把一捆漂亮的布料都给扔了,你要陪我再去买回来,而且要负责扛。”
想吃她用她睡她纯粹字面上的意思啦,哼,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要吃饭,付出劳力再说
盛雪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溜,但是,容郡完全不配合。
“布庄不会长脚跑掉,以后有得是机会可以逛。”
什么话,她哪来的时间蘑菇,今天不去,她之后的行程都会受影响。
“那是我的工作。”她义正辞严。
“你做什么的”
“裁缝。”
“那太好了,以后我就有穿不完的衣服。”他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做的是礼服,结婚穿的那种。”说起来,她好象从来没有尝试过裁缝一般人穿的服装。
“你会帮我设计衣服吧”
“你想得美”
“你讲话真是深得我心。”他毫不在意地黏上她。
“我警告你,人多的外面不许碰我。”他们就在外面人挤人的电梯中。
哪知道容郡马上露出孩子气惹人怜爱的姿态。
几乎是立刻的,盛雪无法避免的接收到电梯全部人的目光。
他们在谴责她
她巡视了一圈,迟钝的发现所有的人竟然都一本正经地听他们胡扯。
盛雪尴尬的想撞墙,幸好速度超强的电梯很快地把他们通通吐了出来,目的地到了。
“你看,这里好玩多了。”容郡蹦蹦跳跳的往三百六十度的景观窗前冲,由这角度可以俯瞰整个黄浦江和外滩的建筑群,是游客必到的地方。
这里呢,是东方明珠电视塔,高度二百六十三公尺的观光层。
盛雪站在电梯口前不动。
“来啊”他怂恿她。
“我不想看”她要翻脸了。
“一趟这么远来到上海不知道它的长相,你会遗憾喔。”他像地陪一样的好言相劝。
“我要往下看,你才会遗憾呢”她自言自语。
偏偏他耳尖,拿着路上她买给他的香蒜面包咬得喀兹喀兹响。“你有惧高症”
她只觉得自己脑压升高,眼前金星乱进,脚几乎快软了。
没错,她有惧高症,刚才搭电梯的时候已经皮皮剉,现在压根是紧闭着眼的。
什么秀丽惊人的风景,都抵不上她心里的恐惧。
难怪她刚才在电梯里表现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啃面包的声音没了,他搂住她。
盛雪眼睁大,情绪濒临失控的临界点。“我说了,你不听人讲。”
“那罚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他的眼转也不转的盯着她发白的脸。
是他粗心,居然没发现她是真的怕。
盛雪嗅闻到他的味道,还有双手搂抱过来的感觉。
已经警告过他n次,不可以动不动就往她身上赖,他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啊
她微微睁眼,由眼睫的缝隙看见他偏着脑袋瓜,用水灿灿的眸子凝望她,那表情可爱到令她一下忘记对高度的惧怕。
“我不信你三十二岁,那样年纪的男人绝对没有像你这么爱玩的。”她欲振乏力,却像是不忍叫他失望的硬挤出这些自以为幽默的话来。
“随便,你要是真的在乎我的年纪,把我当十八岁看也不要紧。”
“幼稚”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就是你讨厌我这个人喽”
“我没有。”
“那不就是了,什么叫假期,假期不就是要用在吃喝玩乐上面”见自己稍微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他把盛雪不着痕迹的往景观窗口带。
盛雪才想由衷感谢他没有让她当众出丑的软腿,哪知道他竟然是没安好心眼的想把她拉到窗前。
才要骂出口,容郡已用轻描淡写却带着巨大魔力的声音催眠着她。
“要学着克服。”
“我不”
“你可以抓住我,要是会掉下去我们一起掉,我可以当垫底的。”
“免谈”
这时候许多的游客就看着两人连体婴似的移往窗口,虽然摸不着头绪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么多人你不想丢脸吧”
喝,他的恐吓用得恰恰是时候。
“我要是丢脸丢到中国来都是你害的,害人精”语气中有点妥协了。
“把眼睛打开。”他命令。
“我不要”相信她,只要让她安全的回到地面,第一件事就是要宰了他
“让你打开眼睛的方法有很多。”他居然对着她的耳垂吹气。
“容阿郡,你敢乱来的话,我绝对剁了你的手指头。”她睁眼,眼里都是防卫。
竟敢用那种调调对她讲话哼。盛雪才想斥责他一顿,然而,水亮的眼睛立刻被全市的景致给慑得无话可说。
她不自觉的反手紧抱住容郡,虽然很紧很紧,贪婪的目光却饱足了最华丽的飨宴。
容郡靠近她,下巴摩挲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很不一样的景色吧”
“嗯。”她不得不承认。
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她没经历过,但是在这里她看见另外一片不同的光景。
第三章
到后来,盛雪发现嘴巴嚷着要玩要玩的人大多时候却只是安静的充当绿叶的角色。
他带她去上海很有名气的几个经典地方。
譬如,在always张爱玲最常去的酒吧,他就完全是置身度外的冷感,完全不受里面的气氛影响,跟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态度天差地别。
他对别人的搭讪不理不睬,想更进一步的,他会很暴力的泼人家啤酒,然后用她从来没听过的声音叫人滚蛋
后来,吃海派菜也是那副德行,不管是红烧大鲍翅糟香大拼盆菌菇鱼面筋九九一鼎鲜,他点出来的菜,自己却是少少吃了两口了事,像是纯粹叫了给她一个人吃,最后,害得人家大厨出来问是不是不合胃口,抱歉得想切腹的样子。
跟他走在一起,他是个全然的发光体,盛雪不由得想,他为什么看上她赖着她
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让他热门熟路的拉着她到处去逛。
“你对上海很熟啊”
“你忘记我是个摄影师,哪里我都走过。”他用煦煦如光的眼睛看她,看得盛雪开始自卑起来。
没道理男人长得天香国色,她虽然五官端正,长得也不差,可是走在一起硬是逊掉一大截。
“喂,你别靠我太近。”
“为什么”
“你不明白女人的自尊心。”
她一定要在乎这么多吗容郡用那张亦男亦女的面孔盯着她不放。“你要我穿裙子吗”
“神经病你敢穿裙子我还不敢跟你出来咧。”人妖啊。
“这不就结了,裙子要你们女人来穿才有味道。”
“但是”
“好啦,了不起下次出门我戴口罩。”
“你怎么知道”
他接得好顺。“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点头。
“因为我有用心在听你说话。”他趁机又把手穿进她的胳臂,相亲相爱的走路。
这次,盛雪忘记拍掉他不规矩的手,呵呵,被他得逞成功
她对夜店没兴趣,虽然热闹,其实是玩腻了。
她以前交往的每一任男友都只会带她去夜店,好象女人只爱那种地方,要是建议去别的地点,就装傻要笨。
这些男人的智商实在有待商榷。
容郡也看得出来她对老上海的兴趣大过新上海,于是承诺明天带她去她认为比较有意思的地方。
“好了,那回饭店吧”尽管上海越夜越美丽,她一点都没有疯狂跟进的想法。跑了一天,留点体力明天发挥吧。
最重要的是,她出来一整天,余菲不会以为她失踪了吧
他撅撅大半天的眼神终于冒出一丝光亮。“回饭店,你会下厨吧”
“我已经吃得小肚子都撑出来了,还下厨”她冷酷的拒绝。
刚才在美食街已经花掉她不少人民币,这家伙存心找她麻烦啊
“可是我饿。”他又流露出小鹿的目光。
盛雪硬着心肠不看他。她干么有求必应她又不是土地公。
“刚刚叫的那堆菜都不能吃吗”这人不给他凶一凶,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人情多淡薄
容郡想点头,然接触到盛雪的目光,只好很委屈的不作声。
气氛坚持着
十分钟过去。
盛雪挫败的搓摸自己的脸。
她是自找麻烦没错,自找麻烦吶
于是,一个半小时候后,她拎着塑料袋,还有哈巴狗一样目光灼灼神情快乐的容郡回到饭店大厅。
柜台领班看见他们进门,马上必恭必敬的迎过来。
盛雪点点头,“请你把1038号房的芯片卡给我。”
这么隆重奇怪。
领班双手放在腰侧,年久失修的头顶着一片光让盛雪不看都不行。
“盛小姐,您又去买食物回来自己烹调了”
又这家饭店对客人的一举一动还真清楚。
“你知道发育中的青少年嘴巴都很挑的。”看他瞄着塑料袋上生鲜超市的字样,否认的话未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的,如果说您对敝饭店的餐点有任何意见,我们都非常乐意接受。”大厨很不乐意而已。
“来,跟领班先生道歉。都怪你嘴巴太挑”她硬是按下容郡的头要他道歉。
容郡乖顺的被压着,莫名其妙的道歉。
他是一只有教养的老虎,当着盛雪的面绝对不会吃人的。
“你被当作呆胞也不要紧吗”两人走向电梯处。
“人家是一片好心。”
真是不懂人心险恶,只要稍微想一下也知道人家对于一个单身女郎带着男人回饭店做何想法。
像是想到什么的,他转过头对着一脸鄙夷的领班露出绝美的微笑,他指着左边。
“领班先生,小心左边的香蕉皮”
身材还保持不错的冷领班闻言,马上往右退退
“哇哇哇匡锵砰”
他表情不变,云淡风轻的说:“我忘了右边也有说。”
舒适的空调,恰到好处的温度,感觉不到上海四季如春的夜晚气候,饭店宽阔的草坪隔绝了马路呼啸的车声,让花钱住房的客人得到最高品质的睡眠休息空间。
然而,逛街逛了一天的人,没能趴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好好安抚她辛劳的小腿,还有欣赏战利品,反而系起围裙下厨。
盯着平底锅里转红的虾仁腊肉片红萝卜丝,她俐落的把煎好的蛋皮切成丝跟着芹菜丁一起洒入转成小火的锅子,再拌炒两下,起锅,装进跟饭店借来的盘子里。
接着,把盘子往容郡面前一放。
托着两腮等饭吃的人有点不满的咕哝,“这是狗碗。”
盛雪作势要把盘子抽回来。“你再说一遍”
这话他已经说了上千遍。本来还想发起拒吃行动的,却在衡量可能的下场后作罢。
“人家抱怨一下也不行。”他嘟嘴的模样跟撒娇的小狗没两样。
“你要吃不吃”
“吃吃吃”
“那这个狗碗呢”
“我就把自己当成一只狗好了,我是你的宠物不是吗”
可是当盛雪重新把盘子放回他面前,他依旧委屈的嘟囔,“真要说,好的食材要配上好的手艺,除此之外,也要美丽的餐盘才能让手艺发挥到极致啊。”
他对饭店毫无品味的餐盘很有意见。
“你是妖怪吗这种上等的瓷盘子还嫌丑,你客气点,我没用十块钱一个的塑料盘子毒死你,你就要念阿弥陀佛了”
“说实话也有错喔。”
“你是什么宠物意见一大堆不及格”他对任何事物都漫不经心,独独对吃龟毛得很。
这容郡,她已经破例两天都下厨了,就算是为自己,她也不曾这么勤劳过,他竟然还敢抱怨
要不是无聊的母性爱作祟,她才不要理他
一定是这样她可从来没有为哪个过去式男友下过厨房。
看着盛雪阴晴不定的表情,容郡试着不要把眼睛放在餐盘上,这招好用,果然,盛雪的炒饭让他立刻忘记自己某一部分对生活品味的吹毛求疵,尽情享用他迟来的晚餐。
想来,他居然在她身上学到察言观色的本领,这是不是就叫一物克一物
当下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真的是饿坏了,一盘满满的炒饭几乎以横扫千军的姿势在消失中。
“我想要一个专属的饭碗。”安静不到两分钟,他开始要求。
盛雪脱掉围裙,把它挂在扶手上。“没有必要。”
“有。”尽管嘴巴里都是食物,含胡不清的声音还是很坚持很坚持他的临时动议。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么幼稚的争执对话,出现得好象越来越频繁了。
完蛋盛雪还没来得及叫苦,容郡又摆出所向无敌的模样。
“我警告你,别随便用那种死样子”天啊地啊,明明知道她对这种表情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这家伙吃定她吗
顶着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的脸,</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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