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谁是谁允许你进来的”伴随着娇俏的斥责,一抹艳粉明显的瘸着腿慢慢走进来。
一发现盛雪的目光,她马上站住不动。
时髦的打扮,一体成形的服装造型,就连宽沿的帽子也不例外,半透明的雪纺纱加上精致的装饰褶边,在婀娜多姿的身材注入更强烈的女性魅力。
她的明艳很容易叫身边的人失色。
“我是客人。”看着她粉雕玉琢的脸,慢慢慢的,盛雪感觉好象在看自己的另外一张脸。怎么会这样
“客人”她并没有将不屑或鄙夷表现在行为上,但是,那股趾高气扬就是随时从她的气质上表露无遗。
盛雪颔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慢慢抽掉手套,姿态优美得像跳舞。“能踏进容家别墅大门的人非富即贵,可我看你身上穿的也不怎么样嘛,客人我看吶你是来应征佣人的还差不多。”
美女美矣,高高在上的态度却从一开始就带着满腔敌意。眼睛长在头顶上,真麻烦。
盛雪想,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
看她没有进一步的反应,美女随手拿掉帽子,目光从盛雪水灵生动的眼睛飘过。“去叫管家来”
哇哩咧,她跟管家不熟好不好
“你聋了,还是哑了我叫不动你吗”点起细烟的美女开始吞云吐雾,虽然姿态颇美应该说全身上下无一不美,可是啊,颐指气使的态度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我说了,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客人,按理说你才叫得动管家吧”她不觉得自己穿上质料差点的衣服就必须接受无理的差遣。
只重衣衫不重人的道理千古至今还是颠覆不了啊。
“你敢回嘴”
唉,有什么不敢的她又不靠这美女吃饭,不用仰她鼻息,什么都嘛敢说。
知道在盛雪身上讨不到好处,美女头一偏。“我懒得理你,容郡呢”说到佣人她就一肚子大便,这里的奴才没有一个她叫得动,真是呕啊
“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盛雪也落坐。
屁股还没沾到座位
“谁让你跟我平起乎坐的,去给我拿烟灰缸来”
“啊你干什么”滋地,盛雪放在桌面上的手背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给炙得差点跳起来。
皮肉烧焦的味道立刻传了出来。
美女恶劣的把烟蒂按在她洁白的手背上,她把盛雪当作烟灰缸了。
盛雪按着手,气红了眼的把身体往沙发角落缩。“你们这些自鸣为上流社会的人都是疯子吗”
“你也看得出来我们身分不同光是你身上破烂的衣服,你就没资格走进别墅的门槛。”
盛雪忍着痛,在心里告诉自己别跟这种人计较,只要容郡一出现她马上就走人。
“我一进门就看见紫大小姐欺负人,唉,真是不幸”懒懒的嗓音,戏谑的调调,一头火红短发的男子无声无息的介入。
还想把正燃着的烟往盛雪衣服上戳的紫罄僵硬的缩回。“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来就来,需要知会你吗”班机延迟,让他没赶上会议的红发猩猩,呃,殿下,居然赶上这场别人无缘碰见的好戏。
“我可是容郡的未婚妻,你要叫我大嫂的”她大言不惭。
“据我所知,过去式了吧现在想重来,可能要拿号码牌了。”
“你”
“我很好哇”
紫罄几乎气炸。
“红毛猩猩,得罪我对你没好处,凭我爹地的势力,用一根指头就能把你赶出大上海,更别提你的餐厅,我要它们关门大吉一点都不难。”她父亲可是上海的大亨,喊水会结冻,谁敢得罪她,就等着永不能翻身吧
“你这么厉害,我好怕啊”殿下压根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你”他轻浮的态度激怒了自视甚高的紫罄。
“紫小姐,你跟容郡关系大家都知道,不过,陈年旧事再拿出来说,你不尴尬,我还替你觉得不好意思呢。”他虽然常被这些死党骂说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是,偶尔也能吐出杀人不见血的剑光。
“你这死洋鬼子”
“风度紫小姐,不要忘记你的翩翩风度。”对付这种女人杀人不见血最有效。
“哼”
“用鼻子出气,没招术了喔。”
紫罄气得想国骂,却差点咬到舌头,干脆转过头不理他。
殿下巴下得她早点闭嘴,施施然的往盛雪踱去。“哈啰,盛小姐,想不到我会在这里见到你。”
他们有过几面之缘,在夏草的婚礼上。
夏草是他交游广阔中的一个好友。
那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听说就是出自这位小姐的手笔。
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什么人养什么鸟,夏草的新娘旗下有这么位礼服设计师,难怪婚纱店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你好,殿下先生。”
“你可以叫我名字。”
“呵呵,”盛雪有点尴尬。“你的名字太长,我没记住。”
“哈哈,能一次把我名字记牢的人少之又少,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盛雪给他的印象很好,没想到他乡遇故知啊。
“下次吧,我一定会把你那又臭又长的外国名字记住。”
“不如叫我大哥,两个字而已,好记又顺口。”
“你怎么知道我很早以前就想要一个大哥”盛雪莫名惊喜。
“赶快叫赶快叫”殿下爽朗的笑声传得很远。
“要给红包喔。”
“没有红包,不过,以后你到民以食为天吃饭,只要是连锁店,大哥绝对让你免费吃到饱。”
“大哥”民以食为天,哇塞那可是国际响叮当的美食连锁店,想进去吃饭都要预约好久,在台湾没有门路根本是进不去的。
“好妹妹。”
“想不到我得到一张长期饭票耶。”她笑得孩子气洋溢。
殿下笑得伸不直腰。他好象挑到一个很有趣的妹子了。
他伸出大掌往盛雪的头顶揉,完全是大哥宠溺妹妹的态度。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一见如故,出身豪门世家的紫罄很不是滋味。
这个红毛猩猩可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现在竟然当着她的面跟低下的普通人称兄道妹,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气冲冲的正想往里面闯,不料迎上步出来的容郡。
她意外又惊喜。
容郡见到她,表情也如出一辙。
“好久不见。”
“容郡”他还是俊美得不可方物,走过许多地方,没有任何男人及得上他的绝色。
那种曾经拥有某种事物的满足感重新回到紫罄心头。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回来好几个月了,巴黎那种地方不适合我。”看着容郡,她还是忍不住艳红了一脸。
“那你的服装设计呢”想必是吹了。
“哎呀,那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现代美容才是我现在的最爱。”她大方的把胳臂伸进他的臂弯,踮高脚尖,亲昵的将下巴抵着他的肩头。
“你变得太快,我跟不上。”
“哪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她不依的道。
容郡但笑不语。
跟紫罄争辩是不会有结果的,她的立场绝对是以自己为先。
“对了,阿郡,她是谁带来的”指着盛雪,紫罄没有忘记要先声夺人。
容郡顺着她的手势看到盛雪对着殿下微笑的侧面,打翻珠宝盒般的七彩阳光暖洋洋的圈着她,半透明的肌肤像舒然绽放在阳光下的一朵荷花。
他的目光紧紧被吸引住,心里宛如也有阳光照拂一般。
“你找来一个跟我有几分像的女人,是不是表示你想我”紫罄没有发现他心思翻腾。
“盛雪跟你不一样。”
“对啊,她没有我漂亮。”
他不想多费心思解释自己说的不同并不是她以为的意思。
“真是扼腕,我没赶上你的兴师大会。”殿下悠哉悠哉地看着容郡拖着紫罄走过来。
容郡白他一眼,“你们认识”他问的对象是盛雪。
“嗯。”她点头。
“我刚刚认她为干妹妹啦。”殿下干脆又直爽的回答。
盛雪露出笑靥,“大哥答应我要给我一张长期饭票,我以后就可以拿着他给的通行证横行霸道,走到哪吃到哪了。”
“你不应该随便认亲。”他的口气中有着少见的严厉。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看着扭成麻花的容郡跟紫罄,敛下了睫毛。
殿下左瞧右瞧,一手习惯性的扠上腰际。嗯嗯嗯,这两人之间冒着奇怪的火花喔。
“阿郡,你管他们认什么干哥干妹的,我们好久不见,你陪我聊天啦。”她有很多话要说。
盛雪看着外表极为匹配的两人,压抑着心里不断冒上来的酸意。“那些人不会再为难你吧”
“我没事。”
“既然这样,我也安心,时间不早,我该走了。”怎么说她都没理由留在这里。
“我送你。”他要向前行却被紫罄死命的拉住。
“不用,我叫车,很方便。”她还能说什么好象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盛雪”
她回眸,眼中慢慢注入温柔。“既然回来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跷家,以后可不会有像我这样的好心人把你捡回去喔。”
容郡不习惯非常的不习惯,不习惯骤然衍生出来的距离。
她那温柔的笑脸怎么看都像诀别。
第五章
容郡还是追出来了。
盛雪听见背后的脚步声走得飞快。
“雪”
他的叫声像雷击。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宇
身边绿伞似的梧桐化成匆促的电影场景,她只希望下一个镜头能把自己拉离开这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女人拚不过男人的长腿,任她多卖力的走,空荡荡的手心一紧,充满男性坚实的手拖住了她匆匆的步履。
“看着我”他命令,口气听似冷静,灼亮的眸心却像有股火快要进窜出来。
她不要停下来,这不是好主意。
“我欠你一个解释。”握住的手很热,不肯放。
“我不觉得。”她努力平息烧着自己的火焰,努力摆出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和,但眉心还是悄悄泄漏她的无可奈何。
“你一定要听我说”
“我已经在听了。”他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一下子她说不上来,却感觉得到眼前的容郡跟之前那几天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那个一听见她的脚步声就会冲到门口,像极了真的猫狗摇头摆尾的“宠物”,如今他看起来仍是大猫的模样,只是神情已经从讨喜可爱转变成咄咄逼人的男人了。
她老是记不住他有三十二岁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宠物今天之前的日子难道真的是一场梦。
不可能,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像一尊战神。
“给我一点时间,事情来得太快,我没办法一下子跟你解释太多我的事情,我也还没决定要怎么做,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去找你,好吗”他迫切的想对盛雪保证什么。
他那婉转的“好吗”两字直直钻进盛雪的心扉。
她一颗心在胸腔发冷。
她老是被他打动,这样的她,好陌生好不自主,她自己都不认识。
“你用不着急着对我表示什么,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这么想就好了。”
“真的”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难分难舍,心中百转千回,太太陌生了。
两人成双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一短一长,怎么都融合不到一块儿。
“不喜欢我,还是我复杂的背景”对她来说他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吧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明天就要回台湾,我的假期结束了,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我真的很快乐”对容郡的逼视她不迎不避,掩藏起所有的情绪。
虽说,科技进步下的天涯已经不成天涯,海角也只是一个名词,但是人跟人之间真正距离多远却是由心来作决定。
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她对容郡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啊
他们只是无意的邂逅而已。
“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快乐,还是假装出来的。”这女人,想排斥他。“来,你往后看,这幢别墅就是你在邮轮上看到的云顶建筑,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叫灏园,是我母亲取的名字。”容郡老实的说。被称作云顶是因为屋顶以紫铜板盖的,历时长久后生出厚厚的铜屑来,远远看去如在云端而得名。
“我已经说过我对你家的历史没兴趣,你是牛,听不懂啊”她没好气的哼了声,嘴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容郡想也知道她嘴巴里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她没有直接从他身边跑开算是很给他面子了。忍下想把她的脸扳过来,叫她乖乖听训的冲动,他真的不想吓跑她。
“紫罄以前跟我有婚约,是我的未婚妻。”
盛雪把手挣开,眸心流转着诸多情绪,最后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响应他的话,只得茫然以对。
“她的腿是为了我瘸的。”彷佛嫌一颗震撼弹不够,容郡继续往下空投,完全不知道这些话在盛雪的心中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恭喜你遇到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她把自己乱纷纷的心净空,就当是听着无关紧要的事。就算心有点空洞酸涩,反正,她知道所有的感觉都会过去,恩情却是过不去的。
容郡好喜欢她小女孩似的神情,但是现在的她表情莫测,像他说错了话似的。
“紫罄跟我家是世交,从小我们指腹为婚,她人长得漂亮活泼,从小到大追她的人没少过”
“我知道她长得漂亮无俦,你用不着一直强诃。”他的话暴露出他们有多么不合适的事实。
他用不着一直一直的说。
容郡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的失去她。“我大一的时候同学举办班游,地点是五台山,那座山有些悬崖峭壁非常险峻,女同学并不适合爬那样的山,然而,有个女同学失足了,我为了救她差点也粉身碎骨,是紫罄跟许多一同参与救援的同学达成协议,以人做炼把人救上来的,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你能明白吗”他以前不需要全世界的认同,如今却渴望她稍微点个头,或者给他一个如昔的笑容。
那些惊险都可以淡去,可是欠的人情却是一生一世。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至于你的现在跟未来也不会需要我,你跟我说这么多,其实,真的不用。”她凄凉的摇头。
“我想要表达的是,我跟她已经没有什么了”
“我们之间更没有什么”她伸手阻止容郡。他们只是乍然相遇,她喝了酒,如此而已。
硬生生截断刚刚萌芽的感觉心头很乱。
容郡把她气势十足的手扳了下来。短时间要说服她大概是难了。
“你的手心怎么了”他终于发现。
盛雪马上藏起来。“没事,不小心碰到的。”
“那不是碰伤。”是烟蒂吗
她把手更往后面拽。“那不重要。”
“就算小伤,你回饭店也要记得上药,好吗”
盛雪僵硬的点了头。
这样的关心又能代表什么多承受,多伤心而已。
“要你立刻看清楚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等我”她眼中的大猫已经蜕变成她觉得陌生的男人。
“我不会等你的。”她坚定异常。
其实,他本来就是陌生的吧,是她自己一相情愿的以为他是个小鬼。
人心是最诚实的,不管她如何自欺: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事情是该结束了。
在容厉搬回濒园养病的两个星期后,这对长年不和的父子终于见面了。
优秀的医疗小组,应有尽有的环境设备,美丽温柔的护士小姐穿梭,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哪家高级的医院或疗养所。其实灏园很大,把它切割成好几块的独居着,个把月不见人并不是难事。
护士拖推着退休的容厉在外面散步,阳光和煦,草坪如翠,闭上眼休息的老人怎么都没想到会碰上缓步走过来正要去上班的儿子。
实在说起来,现在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什么。
他生来富贵,想要什么有什么,何况一个男人只要能力所及,娶多少个老婆养多少情妇在外面有多少风流帐,都是可以的,不需要求谁原谅,更不需要看谁脸色,可大概就是风流过头了,几乎跟过他的女人都未生育。
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他从来不刻意避孕,他要自己的子息像树一样开枝散叶,人丁兴旺才能选出杰出的人才掌握他打下的江山。
但是,天不从人愿,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唯独容郡的母亲一个乡下来的小酒女怀了他的种。
他大手笔买下灏园,欢天喜地把韩映光迎了进来,然后还是夜夜笙歌,不改性的跟别的女人厮混。
而映光,取了个这么文诌诌名字的乡下女人,只要好端端的把他的儿子生下来就行了。
他的算盘打得精,那个年代,没有难得了他的事情,他志得意满,骄傲春风马蹄急,只怕来不及看尽洛阳花。
可任他如何的意气风发,情妇们的肚皮却一个个静悄悄,连个屁响也不见踪影。
那年,容厉已经四十八岁了。
他总算有那么点良心,外面玩厌了,有一阵子是乖乖回来守着韩映光的。
韩映光不负他的想望,一举得男。
这奠定了她在容家永垂不朽的地位。
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替容家生下唯一的男丁,而得到丈夫多一点的关爱眼光。容厉外面的女人太多太多了,他无暇,也分不了身多看看自己的孩子跟老婆。
韩映光本来就是老旧社会下的女人,本来以为生下孩子可以让容厉回到她身边,可空荡荡的宅子从早到晚除了佣人,就只有他们母子。
两年后她死了,郁郁寡欢而终,死时,蛾眉长锁,老得像五十岁的女人。
过往前尘,对容厉来说就像一眨眼。
一眨眼,他唯一的子嗣已经长大成人,而他,老了病了。
岁月的报应真是快速啊。
“父亲。”容郡面无表情的点头算是打招呼。
“去上班”瘫痪的一手一脚虽然持续做着复健,口齿却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便给。
“是。”
“上班要有上班的样子,今天去把那头不像话的头发剪了。”他用健康的手指着容郡不符合上班族形象的长发。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仍无表情,彷佛全身上下会动的只有嘴皮子。
“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要不是容厉无法跳起来,这会儿依照他暴躁的脾气,容郡一个巴掌绝对逃不了。
“父亲,你要是想多吃几年老米饭,我劝你少发脾气的好。”跟这样的老头子针锋相对,他已经完全失去兴趣。
“你”容厉一口气接下上来,吓得护士赶紧把他往里面推,看也不看那恶狼似的容氏董事长。
容郡面色不变的往前走,短短的一条长廊,他踢爆了一盆花,用公文包砸破一只麒麟兽古董,吓坏了一缸子的仆人。
外滩苏州河畔有着许多滨河的老仓库厂房办公大楼,特有的河流文化孕育着极其丰富的人文地理资产,就如同古埃及的尼罗河巴黎的塞纳河印度恒河,上海外滩的特有文化,有大半都是仰赖苏州河衍生出来的娱乐居住旅游的城市功能。
在这里,许多新兴的建筑中融合着旧有的建筑,容郡的办公大楼就在重新漆上风貌的四十层大楼中。
“电影公司要来借景的这种芝麻小事不用来叫我批准,你自已拿主意就好。”
容氏集团拥有好几条街的资产,特殊的风貌很得电影人的青睐,络绎不绝的商借场地一直没断过,但是在老董事长掌权时代并不开放借给那些他所谓不务正业的人,容郡接手后,他颠覆以往苛刻的条件,改以有条件的交换为提,譬如电影开拍,集团可以坐收5的年净利。
他的做法满足了娱乐事业的人,也因为他独特的眼光,每部被允许拍摄的电影都获得大卖,提供资助的容氏不只在实质上获利,也因为这样打出颇为响亮的名声。
他左手挂掉电话,右手把数份签了名的卷宗递给一旁等着的秘书。
“董事长,中午十二点的工厂巡视需要往后挪吗生活概念馆的黄设计师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两代的御用秘书专业的执行她的工作。
容郡两眼注视着摊在面前的地图,用红笔圈起一大块区域。
“他要来问将来大型商场盖好他承租的问题,请业务经理去跟他谈,我还有别的事。”画廊舞蹈创作设计家们也独爱这河流文化的地点。
“是的,董事长”几个月来,如果说御用秘书对容郡有着疑问,这段时间的相处也逐渐让她心服口服。
他的节奏明快,处事俐落,用人不疑,该让其它干部执行的部分绝对不会自己揽起来做,该他的工作,就算得加班到深夜他也没逃避过。
老董事长的中风的确在公司产生一定的发酵,好几株摇摆不定的股东甚至勾结外面的人想吞掉容家的股份,转而自己掌权。
就在他们以为公司大权转移定了的时候,容郡回来了。
容氏没有人不知道老董事长有个儿子,但是他对家族事业一点向心力也没有,倒是扯后腿的事情做过好几桩。
没有人看好他。
即便是董事长的儿子,没有当企业精英的素质也没用。加上他太过俊美的容貌更是完全缺乏说服力,没有人看好一个娘娘腔的男人,有能力把营运已经走下坡的公司拉回来。
“我要去拍卖场,澳洲来的上等羊毛我是誓在必得,要是喊价顺利,公司的服装贸易部门利润可观,二十分钟后叫司机在楼下等着。”
“我知道了。”秘书迅速做好笔记,鞠躬出去。
她出了门,一道叫人无法忽略的花衬衫交错着走了进来。
容郡看也不看,继续接不完的电话。
一瓶贩卖机卖的饮料咕噜滚到容郡重要的公文上,一滴水渍马上浸湿了纸张。
然后以缎面紧身裤包裹着的屁股毫不客气的坐上高级的红木桌面。
容郡看着被压的公文,“这份合约价值美金七百五十一万,你压坏了,可是要赔的。”
“喝咖啡吧,我保证你公司秘书泡的咖啡绝对没有它好喝,这是我新上架的产品,给个评语。”
“我不喝咖啡的。”拉松让他一直适应不良的领带,容郡紧绷的身体往真皮椅里沉沉的靠去。
“不捧场我那台湾的妹子可爱喝得很”殿下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
容郡眇了他一眼,“她最近好吗”
“你问我我又没有遥控器哪知道”拉开拉环,殿下对自己的产品喝得啧啧有声。
“她是你收的干妹妹。”
“我的干妹妹一大堆,南非拉丁美洲意大利日本加拿大芳名册比出师表还长,你要看吗”
“我知道你们互传email,每天都要聊的。”容郡才不吃他那一套。
“阿郡,你这么紧张她,怎么不去找”这些情啊爱的真麻烦,像他光棍一个多自由多自在。
“你存心来气我的”
“有吗你的颜面神经受损耶,怎么眼珠瞪我瞪得快要掉下来。”他大摇大摆打开容郡办公室的小冰箱,探头查看里头的藏粮,却失望的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探险失败。
他谴责的嘟囔,“你这里是沙漠啊,连一点可以纡解我口腔神经的东西都没伺。”早知道刚才就接受外面秘书团的进贡,失策啊
“我又不开餐厅。”这家伙来他这里找吃,依他看,是来找碴的吧
容郡从抽屉拿出清凉的薄荷口香糖。“用这个磨牙去,不要”他作势要收回。
没鱼虾也好,殿下抢过来,屁股重新黏回他很中意的红木桌,刷地撕开封套。
“她说不会等我。”容郡说了句什么。
殿下转过他非常具有魅力的下巴,眉毛半挑。
“你想吃拳头吗”容郡有些尴尬的低吼。
他用力的把白色的口香糖放进嘴巴狂嚼。“你想这样就认输我也没话说。”
“谁说我认输的”
殿下像牛反刍,“你的表情说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的”
“当你的兄弟朋友能不学着点吗阿郡啊,咱们以后要是亲上加亲,你肯不肯叫我大哥”能欺负这家伙,只有一个爽字可言。
“无聊”容郡干脆的送他白眼。
“啊,对了,吁若湛说要你有空回去一趟,他最近好象在为什么伤脑筋似的。”殿下拍拍头,想起所来为何事。
“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传声筒”谁都不服谁的七个人,属群龙无首的状态。
“哪有,我只是接受他的交换条件。”餐厅能有一笔进帐总是好的。嘿嘿,堂堂吁若集团的生意能拿到手,当个小小的传声筒又有什么关系。
“你敲他竹杠”
殿下捧心。“你把兄弟看得忒小吧,我是那么势利眼的人吗”
“你本来就是。”冷水浇下。
“亏你生一副天怒人怨的姿色,一句话都不会说。”
“我真后悔让你进来,废话连篇。”容郡赶人了。
殿下嘟唇。
好吧,他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告诉他有事自己来说,我没工夫找他。”用膝盖想也知道为的是什么事情。
“喂,留点面子给他嘛,他一把年纪了,要是吆喝不动我们这群人会捶心肝的。”
“我没空听他对我耳提面命,而且我的家务事也用不着他来管。”容郡彻底拒绝。
“家务事”
“肯定是我家那个老头子去跟他家的老头子啰唆,他家的老头子要他来啰唆我”
卡卡卡什么一堆的老头子殿下听得一头雾水。
“懂了吧”
“不懂。”老实说。他很沮丧。
“那就一直别懂下去。”结案。
“啥”
“我再给你一分钟,长话短说,把雪的近况告诉我。”容郡像个王,清楚的发布圣旨。
“你说讲我就讲,我不是太没骨气”
“那种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这容郡,坐上大位没多久,气势惊人。
殿下咋咋舌。
说就说,反正他来就是为了这事。
“妹子说这个周末要去约会,有个在科学园区上班的副总裁听说对她很有意思,两人约好要去渔人码头,渔人码头我去过喔,蒙蒙细雨的时候好有情调,情侣双双对对,听说是调情的好地方当然啦,后续他们会去哪里我也不好一直问,欸,我可是很有朋友道义的,我跟妹子说她要是看不中意那个副总裁跟我说,我民以食为天的干部随她挑”
容郡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朝着门外吼</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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