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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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这样,我没有恶意。”

他烦躁的嗤之以鼻,“恶意也好,好意也罢,反正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地方你走后我马上就得离开。”

“对唯一对你有影响就只有杨惜弱,那你何必救我,何不就让我吐血吐死躺在那里冻死病死。”

她负气的小孩话,让他好笑的接口道:“这点伤死不了人的。现在天气也正暖和,想冻死可能还得躺到隆冬才有办法。”

她听不出他平板的声调是嘲讽还是无动于衷,雁虹觉得窝囊透了,发起飙来就拳打脚踢,朝他扑去。

“住手雁虹住手。”薛宾昆不愿意伤她,制止不听后索性点了她麻穴,动弹不得。

手脚打不到人,她用嘴骂总可以,所有能想到的怨气她一并丢给他,薛宾昆总算领教到她的泼辣,在她平时隐忍坚毅的另外一面就是这个真实面目吗他还是真小看她了。

“如果你敢连我的嘴巴也封住,一能动我马上就咬舌自尽。”

他缩回点她哑穴的双指,耳被吼得耳鸣,没办法,他用嘴封住她辱骂不休的红唇。

带血的腥味容易刺激原始的野性,原是轻尝只想消音,雁虹不顾一切的深深吮吻,以舌勾住他的唇齿,更深的挑逗他翻腾的欲望。他的下腹热流急窜,一个拉扯,嫩黄的亵衣紧勒出丰圆的弧线。

“呜”她抗议,急促的示意他解开穴道。一取得行动的自由,雁虹俐落的解去所有衣衫,也剥去他的,好像今夜是最后的一晚,竭力争取最后的时间,最情色的欢愉。

“抱我,狠狠的抱我。”

“没用的,你”他隐约能察觉她的意图,肉欲只是短暂的,他的身体或许需要她,可是他的心里没有她或许有一点。

雁虹狂热的搏出一切,让他无法思考无法离开,即使只是肉体关系的牵连。身体能有的最亲密结合,雁虹将四肢紧紧密密的缠绕着薛宾昆,不让他退出。

“不管你以前是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冤仇,我只认识你是救我婆婆帮我渡过难关的易大夫。如果我乞求你放下这所有争端,远走高飞,你愿意吗”

他没回答。

“他们到处布满官兵,你现在只会自寻死路,要活命就走吧,带我一起走,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像当初你和惜弱姑娘”

他挣脱她,甚至不惜伤了她,他的声音是冷酷的,“不要和惜弱相提并论。”

“好,我不提她。”雁虹忍气,平心静气的分析情势,“现在风声鹤唳,他们警觉的防备兵力不是你独自一人能硬闯的,若想有命以后找你的心上人你必须暂时忍耐,否则你的机会等于是零。”

“哼。”

“易大夫”

“不要说了,你走吧。”

雁虹绝望的怒责,岂有此理,“你宁愿送死也不肯放弃杨惜弱”

“是”他坚决的撕破她的希望,“我一辈子都要她陪在我身边,这次我绝对会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的地方。”

“那至少晚个几年,等他们松懈防备再说。”他的宣言无异是在她的心划下伤口,她哽着喉音退而求其次。

“办不到”惜弱现在还残留着“失心汤”的药效,要带她走,让她所有的回忆所有的心思都只有他,都只属于他,所以要走就要现在

雁虹说服不了他,手握发簪趁其不备,想方设法的刺进了他的麻穴。

“别做傻事。”他一扭手,就教她吃疼的扔下发簪,“别想劝我打消主意,以为过个几年便会冲淡我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为了复仇计划准备了多久吗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你想我有这么容易退却吗”

“如果你都能坚持长达大半辈子的复仇,为什么你不能就先忍这一时”她跟中狂乱的凶光和他僵持。

“因为人生可能没有另一个二十五年。”

雁虹凄绝的嘶喊,裂心撕肺的痛哭,丈夫的身边回不去了,他更断然斩去她的希望,这一生,她还剩下什么

“我恨你我恨你”

他安慰的手伸出一半停住,握拳,收回。

“这银票你拿去,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我恨你”

“好好去过你的日子吧,不要再记得有我这个人。”他将银票放在她脚边。

他走到门边,哭哑的雁虹突然嘶声道:“他回来了,他没死。”

“谁”

“林锡斋,我丈夫。”

薛宾昆头也不回走了。

她仍旧没能留住他的人他的心。

第九章

天蒙蒙亮,任保成已经传唤众人至前厅议事。

“薛宾昆这一逃,天涯海角不知道何时才会现身,我们这样长期敌暗我明,待大家疲惫不堪疏于防范之际反而危险。”任颖之先是提出见解,尤其兵力调配,轮值的差役已经明显呈现疲乏之态。全天假十二个时辰,日夜搜捕巡逻,多日来,他们自己精神都处在紧绷状态不堪负荷,何况侍卫们体力的透支。

任守成也附和,“薛宾昆城府极深,行踪动向我们根本无法拿捏,要预测他这次会用何种方法潜入无异是瞎子摸象。”

再怎么说,薛宾昆也算是源出同脉,大家自小一起长大,他可以一边行医救人,若不是真的仁心仁术活人无数,不会造就他今日的名气与成就,而一边却处心积虑,偏激的心存仇恨报复任庄,不计代价,也甚至不顾违背他为医者救人之宗旨。其矛盾的双面心态,竟潜伏如此之久,又能不受怀疑,他的心机可知有多缜密了。

大家议论纷纷,因涉及家丑隐私部分,列席的只限任家人,自家对庄内出现这样的叛徒,义愤填膺外还有部分的惋叹,毕竟有名的薛大夫其名号是凭实力赢来的,如此毁之不可惜吗

“干脆我带惜弱走人算了。”任护成如此提议,免得大家死守扬州,困坐愁城。

“不可,这更是给他有机可趁,明的来或许不怕,可是他精通药物,深知物物相克之理,一旦使阴的,你完全没有胜算。在这里起码我们是以逸代劳。”任保成出声斥之。

“对啊,这里固若金汤,你一带我媳妇儿出去,丢了后悔都来不及。”父子俩捉着机会就对冲。

“就是固若金汤,薛宾昆不是呆子,他在所顾忌就不会自投罗网,这样持续耗着总有天会疏忽让他有机可趁。”

任保成深思,“很好,我们就让他有机可趁。”

“大哥希望我们撤下部分兵力上过一次当,他的警戒心应该比谁都重,也许反而让他逃得更远。”任守成有些怀疑。

“不可行中让他可行,我们只能相信他目标会直指惜弱,来个守株待兔。兵虽扩张,就让他产生怀疑,但个中巧妙自有玄机了。”综观全局,任保成开始重新部署,交代众人小心行事

当天府邸内外卫兵采定时定点巡逻,不轮班的回家休息半天再来轮替,搜捕的工作暂停,只需留守重要的几个出城路径有人看守。

“惜弱,你不要乱跑啦,现在你走到哪儿都要有人跟着才行,”

大家避免她一人落单,轮流陪伴。一下子是郡敏姐姐,一下子是芷薇,还有翠姨,上上下下看到她都这么交代,任护成更是三不五时频频过来看她有没有事。

“为什么要这样啊”乖乖的杨惜弱虽不习惯,还是依照众人所言配合。

易大哥就是薛大夫这是他们告诉她的,明明两人长得不一样呀,而且不管是薛大夫或是易大哥,对她一直非常亲切有耐心,她体质大有改善还都是全靠他持续的看诊调养的。她真的很迷惑,在单纯的想法里很难想像这样好的人会是想害郡敏姐姐的人。

“那是他对你有企图啊,不对你好对谁好”陈郡敏笑谑的指着她的头。

可以对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对别人这么坏呢杨惜弱实在揣测不出来,何况薛大夫医术高明,他真的救了好多贫病的患者耶。

陈郡敏看着她问:“怎么了,小惜弱也有烦恼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少爷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喊他呀”

“少爷你是说任护成,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喊又不是丫鬟奴婢的,从以前住任庄就这样,你还是不记得他名字吗”

“记得啊,可是喊惯了,而且他也没要人家改。”

“哦,大家还以为你是不记得了呢。”陈郡敏恍然大悟失笑,“他当然不喜欢了,少爷少爷的好生疏,好有距离感。不过他那人神气得很,他觉得你应该要自己体会,才不肯明说咧。”

“对耶他就是这么对我说的,那我喊习惯了呀那样好奇怪哦。”杨惜弱心里想像几种喊法都怪怪的。

“随便喊呀,像是护成大哥等等之类的,包准他高兴死了。不然他下次再凶你,你就说不要他了,要去投靠你爹去”拉里擦拉杂的,陈郡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护成大哥杨惜弱在嘴边咀嚼回味,脸上红晕散了开来。

“郡敏姐姐,今天画画好不好,我给你拿砚墨。”鸟语花香的好天气,杨惜弱转了个话题,央着她多画些栩栩如生的花草小动物,说完转身就跑。

“你别跑啊,我们一起去拿。”

“才一小段距离而已,没关系啦。”

“不行,一刻钟都不行。”

杨惜弱第一次发现郡敏姐姐也这么规矩行事,不像呀

“我头上是多长支角了,还是变丑了,你怎么这么看我”陈郡敏不以为意的问道。

“不是。”杨惜弱摇摇头,说不出所以然来。

“走吧,不是让我画些鸟儿给你,还愣在那儿。”可能因为体弱,杨惜弱特别喜欢小鸟身轻活跃,自由自在的飞翔,每次要求她画的多半是各种鸟类居多。

“喔”才待起步,前头丫鬟哀声连连,手里小心捧着的瓷瓶碎了满地。

“怎么回事”陈郡敏靠近关心问道。

“夫人,小心些”警告来不及,陈郡敏还莫名其妙也摔倒在地,正巧跪在碎片上,痛不可言。

丫鬟边惶恐挨近夫人,一边无意识的不停抓痒,手背抓破皮了都不自觉。

“你怎么回事不要碰我”陈郡敏是察觉她频频抓痒的动作有异,所以出声喝止,可是丫鬟误以为夫人发怒了,哭哭啼啼。

“奴婢不是故意的,突然就倒了我真的很小心的看路。”

“唉好了,别哭了,我没有要责罚你。”这些人老动不动就哭个没完,他们当主子的真有那么恐怖吗陈郡敏不禁忏悔想道。

“夫人”丫鬟抽抽噎噎的,一时是停不了了。

“是啊,我知道自己是夫人,不用叫了。”

“郡敏姐姐怎么办,你流血了。”

“没什么关系,你扶我起来回房好了。”可是杨惜弱力小,竟搀不动她,陈邵敏其实也很娇小,不至于重得那么离谱。但陈郡敏感觉身体好沉,像麻麻的使不出气力站起来,丫鬟就更不用说了,她连动动腿都有困难。

陈郡敏一摔下去,差点连杨惜弱都拖下去,她直觉反应,急忙跑着要去唤大夫,“我去找人来帮忙。”

“惜弱,不可以”陈郡敏要阻止,但杨惜弱已经顾不得轻重跑了,而她根本无力去站起来喊她回来。“这下糟糕了”

杨惜弱慌张张的要跑向前厅,因为大家都在那儿,突地,撞上一堵墙。

“哎哟,好昏。”她揉揉额头,不知是否力乏,她双脚开始觉得麻木,好奇怪。

“纤云”低柔的男音轻唤她。

“谁”她猛抬头,惊讶万分,“易大哥,你怎么来了,大家要捉你耶”

她诚实纯稚反应,让他不禁开怀的泛出阵阵笑意,不管其他人如何论断他,她依然还是这么可爱无邪。

“你不怕我吗”

她想了一会,“不怕,你为什么要来啊,待会”

薛宾昆拉着她走到隐密处谈话,“不怕就好,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纤云。”他柔声保证。

“我是惜弱。”她自由自主的想说些什么,因为她以前迷迷糊糊的感觉又开始了,他像是会催眠一样

“我是惜弱”

“不,你是纤云,你当易大哥一个人的纤云好吗我们像从前一样不理会别人,就只过自己的生活。这样好吗”

她晃晃头,想甩去那深沉的迷雾,“不,我是惜弱,少爷说”

“他说什么不重要”

“可是他说不能离开他,无论如何都不准。”任护成的影像还怒势汹汹的瞪着她,她记得,“易大哥,你我现在有点怕了。”

“不,纤云,不要怕我。”薛宾昆一阵痛苦,倏地,他下定决心,脸上也不再有犹豫。“乖,你放轻松”

杨惜弱突然喉中有异物,他从她嘴里弹了什么东西进去

“我不要你快走开”她痛苦的双手掐着喉咙,不让它被吞下。

“纤云。”

意识渐渐蒙胧了她耳边不断充斥着“纤云纤云”的叫唤,仿佛那是她唯一记得的。

“我是纤云吗”

“你是,你是易大哥的纤云。”

这持续的声音不断蛊惑,催眠她往更深,更浓的黑雾里去。

“那爹呢少爷郡敏姐姐”

“嘘放轻松,这些人都不存在,纤云,记住这些人都不重要,你不要抗拒就不会有痛苦了。”

杨惜弱星眸缓缓睁开,哪里还有着不确定。

“易大哥我好不舒服”

薛宾昆此时有些疑有些慌,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不该地这样难过。“放心,我会照顾你,你不要担心。”

她全身像是置身冰窖,头颤抖个不停,薛宾昆发现不对,立即抱起她欲走。

“我好冷少爷呢”她潜意识里仍记挂着。

他发怒了,嫉妒得欲狂。“他是坏人,为什么记住他”

“我”

“纤云,记得吗他们说找到你爹了,可是你爹一直迟迟未来。”

她无意识的点点头。

“他们都是在骗你,听清楚了吗”他决定要一劳永逸的排除掉所有人在她的脑海中,在她神智沌开时,“想想看,你之前为什么痛苦,一想到他们就头疼,痛苦得宁愿失去记忆”

“失去记忆”

“对,因为你爹死了,是谁害的”

“谁害的”她痛哭失声,意志完全为他所控。

“是任护成,是你一直信赖的少爷,是他害死你爹的。”

隐隐约约有种莫名的恐惧与不安蔓延她极力抗拒着不让自己回到那梦境幻象

刚想着,杨天贵就出现在不远处,似是没瞧见她,他身后乱烘烘的,一群人走来走去吆喝忙碌,另一位男子只瞧得见背影她潜意识的举步维艰,像是已预知了什么不幸,但是孺慕情深,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自去关北,父女俩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虽然心里怀着不安,她仍是一步步的前进,想投入父亲怀里。

事情变化极快,她一步步向前走,距离却是愈拉愈远,远到父亲终于瞧见她,而父亲仅是讶然不不,父亲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对她,他嘴一张一合也听不到声音。

接着他嘴里狂喷出腥红的血,她尖叫却是如何也奔不到父亲身边,一张张陌生的脸不断在眼前回旋,那个始终背对着她的人茫然回过身,手持利刃,也是满身满脸的血。

他是任护成

“啊”薛宾昆捂住她嘴没让她尖叫出声,“不要”

冷汗如雨滴落,她惊喘得呼吸不到空气,“不要不要”她哀哀的陷溺在真实与认知中,少爷任护成她内心中有股力量想攀抓这唯一的一丝亮光,但好痛梦里他杀了他爹,那种感觉好痛

“纤云”薛宾昆完全料想不到她会有这种抗拒,“我马上带你离开,我马上想办法让你不再那么痛,忍着点。”

“不是这样不要”她显然还挣扎在梦境中,犹自喃喃低语。

雾好浓,她看不见了。

失去意识的杨惜弱虽不再呢喃,眼角却不停地渗出泪水,一滴两滴如断线般滑落。

第十章

薛宾昆心痛的轻吻去她的泪,却不知他眼角也湿润了。

“纤云,对不住,让你受苦了,可是我舍不下你呀。留在我身边,我会用我的一辈子珍惜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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