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有细微的沉沉碰撞声,一丝一缕,待要去捕捉,却又很快被清越的风声吹散了。
过浅堤中间那一串搭起的石子桥时,水浅浅的,即使掉下去也只不过是湿了鞋子,唐宁却忽然一甩长发,回过头来,歪着头问葛正卿:“葛老师,要不要我保护你?”
她不笑,一本正经里有一点点促狭的表情,身后的太阳变得火红温和,云朵卷起半透明的细纱般的烫金薄边,天幕低合,马上就要黄昏了。
葛正卿回来后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当时是如何作答的了,他只是记得不笑时的唐宁也很好看,像镶嵌在油画上的女子,明明素雅清淡,却叫周遭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没有邮件,没有短信,几次想拨电话过去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害怕越说越糟,最后一狠心,要不就这么互相消失吧,日子照样和从前一样过。这样想着又分明不甘心,说散就散的朋友,总是一桩心事,即使此生不相见,也应该是清清楚楚的一刀两断才对。
葛正卿就在这样的摇摆不定中度过了两周的时间,又有些生唐宁的气,说到底唐宁也没有什么错,可他就是想怪她。
所以当唐宁手写的信摆在了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难为情得不敢打开,就好像唐宁坐在他的对面,歪着头笑他:“葛老师,您看,最终还是要我来救您的。”
他特意加了一个班,等周围的同事都下班了,夜色里一切静谧而美好,他才拆开信,认真地读起来。
他有预感,这将是又一次的心灵长谈,卸掉盔甲,无关风月。
信很长,有五页纸,没有开头的称谓,字迹比以前显得凌乱些。唐宁的信从来没有错别字,连一个小小的笔划污渍都没有,以往她每次寄信过来,葛正卿都很奇怪她怎么会写得如此工整流畅,既看得出一气呵成,又看不出仓促潦草。
有一次葛正卿实在忍不住问唐宁:“小唐,你自小到大的作文都写得这样好吗?行文流畅自然,却没有一个错别字,连改动的痕迹都没有?”
他记得唐宁特别奇怪地反问他:“葛老师,您难道不知道,作文是可以打草稿的吗?先写好一遍,然后再抄一遍,抄得不好就再重抄,那自然不会仓促潦草了。”
他不知道原来有人写信是写一遍还要再抄一遍的,他自己给别人写信都是龙飞凤舞最后是一半靠看一半靠猜。他从此知道了,写信原来也是一件很费稿纸的工夫活儿。
唐宁的这一封信显然没有抄过,每一段改动处都能看出她提笔时的艰难与困惑,大片大片的文字又跳跃着她倾诉的渴望与积蓄已久的痛楚。葛正卿忽然明白了他何该怪唐宁的遮遮掩掩,不够坦诚,以往在他面前的那个完美骄傲的女孩,心里非常清楚,他想看到的,也只是她完美骄傲的这一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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