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现在孩子大了也没以前那么闹腾了,我妈还能搭把手。你晚上有空陪他们玩一会儿,我也不用总惦记你。”梁颖又说。
葛正卿想了想,答应了声“好”。
第二天葛正卿想给唐宁留言,解释一下昨晚为什么话没说完就消失了,想了想又什么也没说。其实他俩也经常说着话就忽然自动消失了,都是在边工作边说话,彼此也能理解。
连着几天葛正卿也不加班了,有一晚唐宁忽然发短信问他:“葛老师,最近晚上怎么看不到您,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了?”他回话说,这阵子不准备加班了,两个孩子淘得很,他帮妻子在家看孩子。唐宁说:“那我就放心了,您就好好做个贤内助吧。”
葛正卿觉得唐宁这“贤内助”三个字很有些挖苦他的意思,他这几天晚上确实也被两个孩子缠得焦头烂额,哪有梁颖说的什么“孩子已经变得很乖了”,梁颖还倒打一耙,说就因为他时常晚上不在家,这回把孩子们高兴的,可逮着和爸爸玩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他老人家一点也没说错。
晚上不在办公室加班,葛正卿常常等着孩子们睡了在家里工作,这个时候妻子梁颖就陪在他的身边看看书,他也就不好意思上MSN了。
唐宁也不再问他怎么晚上不上线了,也更不会在晚上给他发短信了。偶尔他开开邮箱,里面空空如也。久而久之,葛正卿觉得挺失落的。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葛正卿想,他和唐宁的交集也许就会渐行渐远。白天两个人都忙,晚上他也静不下心来给唐宁写稿子。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常常是一周才彼此问候一句。
葛正卿在报社工作了这么多年,笔杆子硬,人缘也好。他本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对谁都客客气气,对谁也都不十分亲近。所以报社里分帮结派,他一般也视而不见,懒得应对。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矛盾,他不像有的人一门心思往上爬,也不像另一群人唯利是图到你死我活,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人算计了。
报社纸质的“官媒”,常常收到一些“关系稿”,这些人要么自己身居要职,要么就是上面领导的亲戚朋友,不管写成什么样儿都以文学爱好者自居,然后把惨不忍睹的作品拿到这儿来发表。编辑们收到这样的稿子往往苦不堪言,原稿发上去着自己的责编名字觉得丢人,不发又不行,最后就基本等于帮对方重写了一遍,然后默默咽到这一口怒气。
葛正卿兼着编辑的时候也收到过类似的稿子,有几次他就给挡了回去。虽然是学新闻出身,但在他心底始终对于文字有种信仰式的热爱,认为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也懂人情世故,毕竟大家都不是在真空中生活,所以勉勉强强的稿子,他也就改改给发了,可是实在不知所云的一些东西,他打回给原作者,估计对方也是知趣,便也不多说什么。
其中有一位老同志,据说当年只读过小学三年级,后来退休在家,热爱上文学了,经常写个诗什么的。当然文凭不是衡量文学水平的唯一标准,但在葛正卿看来,这位老同志写的诗,现在算是小学毕业了吧,离文学作品的距离,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但是,人家儿子位高权重,人家老爷子就这么点文艺的爱好,于是,人家就出了一本诗集。这已经成为办公室笑谈,葛正卿随队采访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就搁着这么一本书,据说他不在的时候,老爷子亲自来办公室送的,人手一本,敬请大家惠存雅正,陪同的是他的亲儿子。
葛正卿想随手扔进垃圾筒里,又一想还是算了,回头偷偷扔掉吧。拿起来又放下的空档儿,他看看书的装帧还不错,是他们本地的出版社,顺手翻了翻,诗有长有短,可仔细一看,怎么不像这老爷子平常的风格了?
他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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